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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工夫,到了皇宫外,我们都下了马,赵岩走到宫门去亮出令牌,守门的侍卫立即毕恭毕敬地给开了宫门,放我们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朱红色的大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我的心也像这门一样的沉重,不知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还有机会走出这扇大门吗?
破旧的绣花鞋踩在光滑的青石板上,“趿拉趿拉”地响着,像在敲打我的心门,抬眼看看周围,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流光异彩,简直奢侈萎靡,跟沿途成群的灾民、饥民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其他人都在二门停下来,静候着,赵岩只带我还有他手下两人前去向皇上复命。
片刻工夫,我们来到皇宫正殿门口,门外侍候的太监见到赵岩,立即躬腰行礼,“赵大人,您可回来了,皇上一直念叨您呢。”一副公鸭噪子,不男不女,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看来是皇帝的近身公公。
“呵,王公公客气了,劳烦公公给通禀一声。”赵岩也客气对那公公道。
“大人言重,您等等,奴才给您禀报去。”公鸭噪子说着,瞅了我一眼,转身进去了。
一会儿,公鸭噪子出来了,对赵岩说道,“大人您再等等,皇上这会儿在偏殿歇息,马上过来。”他话说的有些猸惑,但赵岩恭敬地点点头,像是明白的样子,没作声,负手静立在一旁候着。
我心里有些纳闷,这太监说话都这么妩媚?那皇帝睡到日落西山,我们就得一直杵在这儿?生气归生气,但又不能发作,只得老老实实站在这里,秋天的太阳正高,白花花的阳光正好打在我身上,晒得我头昏眼花,真要晕过去了。
终于,“大人,皇上让您进去。”公鸭噪子的声音及时响起,此时觉得这声音也特别悦耳。
赵岩对他点头示谢,抬脚进去了。我正准备迈腿跟着也进去,被旁边侍卫一把给拉住了,“你干什么?”他压低噪音对我说道,脸上还有怒气。
“不是皇上让进去嘛。”我奇怪地问道。
“皇上还没召见你呢,你就这么着急送死。”他又低声道,眼里闪着疑问,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大概没看着哪个犯人,这么急着往牢笼里冲。
唉,一个快要完蛋的王朝,还这么多破规矩,要杀要剐,痛快点,我是急性子,最受不了磨磨蹭蹭的。
我白了那人一眼,没再说话,不让进就不进,嚷嚷什么。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那王公公出来了,趾高气扬地扯着噪子道,“皇上要见你。”
旁边的两个人急忙走到我身边,欲架起我来,“你们要干什么?”我大叫一声。
“你不是急着见皇上嘛,就在就让你进去。”那人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自己会走,不劳驾你们。”我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两人没再说话,但还是伸手欲来架着我,我根本不理会,抬脚往大殿里迈,那公公见我这架势,脸上一愣,随即往旁边一闪,我擦着他的身边迈进了大殿。哼,能拿我怎样,反正听不听你们的话,横竖你们都不会放过我。
进了大殿,抬头直视着前方,里面虽雄伟高大,金碧辉煌,但没有丝毫皇家的威严气势,更与之极不协调的是正中明黄銮椅上的一幕,宽大椅子上几乎是半坐半躺着两个人,确切点说是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那中年男人从侧面看就觉得面目猥琐狰狞,一件金黄色的外袍随意搭在身上,里面只着一件衫衣,露出有点粗糙暗黄的肌肤,令人作呕,再看那女子浓妆艳抹、妖娆无比,简直是尤物,几乎是裸露的身体像水蛇一样攀在那男人的身上,头发有些零乱,像刚从床榻上起来,她一脸猸笑地看着中年男人,两人旁若无人地相互亲吻,抚摸……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太离谱了吧,那中年男人就是现在大梁皇帝朱友桢?堂堂的一国之君就这样召见大臣?这场面简直比限制片还要火爆,连我一个现代人都有些心惊肉跳,更何况这是千年前的封建社会。
转眼看看赵岩,他站在旁边,目视前方,一脸波澜不惊,难道这场面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想到这个大梁皇帝不会是什么正经人,但没想到竟然荒淫到如此程度。
“咳……”旁边的赵岩刻意清了清噪子,恭敬说道,“皇上,人已经带上来了。”
上面的中年男子看到赵岩说话,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他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眯起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一双鼠目含着亵渎。我也看着他,毫无惧色,一个如此昏庸无能的君主,有什么好怕的。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赵岩在我身边大喝一声。
让我对这种人下跪,做梦去吧,我直直地站着,就当没听见,还是看着朱友桢。
“来人,叫她跪下!”赵岩冲外面大声喊道。
听到赵岩的命令,外面立即冲进来两个人,扯住我的两只胳膊,往下摁。
“放手!”我挣扎着,大声喊叫。
第四十四章 荒淫(下)
………………………
也许是我反抗激烈,也许是那狗皇帝无暇顾我,没再坚持让我行跪拜大礼。
“赵爱卿,算了算了,”中年男人瞄了我一眼,开口道,“想不到这摩尼教竟有这么标致的人儿。”声音轻浮,身为一个皇帝说话如此轻佻,真是有失水准。
赵岩见皇上已开口这样说,也不好再作声,刚才要来拉我的那两个侍卫听到皇上的话,立即小心翼翼地躬身退了出去。
“你就是凌初雪?”他又开口问我,眼睛还是色眯眯的,他身上的那女子还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蹭来蹭去,毫无半点羞涩廉耻之心,还颇有得意之色,我一个现代人都看着别扭,他们竟习以为常,堂堂一个皇帝,这成何体统,怪不得大梁亡得这么快。
“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赵岩见我好长时间没有回答,又冲我嚷嚷道。
哦,光顾看光景了,忘了这可是在大殿上,真是把坐上那位惹急了,说不定一怒之下,真把我拉出去“咔嚓”了,这儿可不比契丹,可汗聪明睿智,还有少主的佑护,这个皇帝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是,我是凌初雪。”我平静地答。
“摩尼教的母乙是你师哥?”他又审问道。
我怎么知道,但曾听秋儿提到过,那就应该是,也不是什么不可昭告天下的大秘密,只是不知这从未谋面的大师哥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是。”我又答。
“皇上……”坐上的女子嘤咛声音传来,酸得人直掉鸡皮疙瘩,连我一个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男人。
“乖。”那狗屁皇帝立即转过脸去,在她的脸上啜了一下,复又转过脸来看着我。
“知道为什么抓你?”他接着问道。
呵,
我瞪着他没有回答。
“呵呵,还挺有骨气,”他裂嘴笑笑,人看着不顺眼的时候,连笑都觉得讨厌,听着他的笑声,我顿觉头皮发麻,几欲呕吐。
见我不说话,他又接着说道,“你大师哥我是迟早要抓他的,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跟了我,封你个正统妃子,朕会好好宠你的。”他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话话。
啊,真是恶心,只看到你,我就止不住作呕,当你的妃子,做你春秋大梦去吧,嘿嘿,你自己都快OVER了,你还不知道吧,但我知道,好歹我是现代人,你的命运我还是知道的。
还没等我回话,他身上的八爪鱼立马变了脸,嗲声嗲气道,“皇上,你骗人,你说会一直宠我的。”故意做作的声音让人受不了,说着又往身上靠过去,胸前的波霸使劲地压在身上,来回地揉搓,那狗屁皇帝的注意力立即被吸了过去。
半晌,“皇上,您说会宠我的,骗人,皇上说话不算数……”肉麻的声音被堵在嘴里,两人又极其恶心的接吻,而且越吻越烈,两个身体同时往后倾,手也开始不老实,啊,我看得心惊肉跳,难道要让我们看一部真人版的SEX秀?这太让人恶心了,像吃了只苍蝇一样。
我转头看看赵岩,他脸上也略有尴尬之意,站在那里走也不得,不走也不得,四周的侍卫奴婢早已悄然而退,我瞅着赵岩,他也看看我,又瞅一下銮榻上的火爆场面,赶快说话呀,我示意他,难道真等着看少儿不宜的东东。
“皇上……”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只见那狗屁皇上正忙得不可开交,头也没抬,只抽出一只手来晃了晃,赵岩会意,向他行了礼,道,“微臣告退。”
我紧跟在他身后退了出去。
出了大殿的门,呼,我重重地吐了口气,真郁闷,早知里面是这场景,还不如在外面晒太阳好,这大梁的皇帝简直禽兽不如,老天早应开眼,灭了他。
刚才的一幕让我始料未及,就是一出闹剧,现在还有些恶心的感觉。没见他之前,心里还准备跟他唇枪舌战一番,想不到见了面,竟是这种局面,真让我哭笑不得。
出了大殿,赵岩下令,把我和秋儿暂时安置在一处废弃的偏殿,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并加派人手严加看守。
沿着长满苔藓的青石路,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来到偏殿,打开破旧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四方小院,杂草丛生、满目疮痍,这里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再往里走,前面并排三间屋子,打开房门,立即有一股腥臭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里面尚有家具摆设,只是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混浊的空气顿让人呼吸不畅,还好现在是秋天,天气凉爽宜人,打开门窗透透气或许能好些。
赵岩那些人将我和秋儿扔在这里,便出去了,他们不在这院里看守,只特意在院外安排了一些大内侍卫日夜轮流值班,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更别说他们要来救我们了。
唉,心情郁闷地已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表达,怔怔在坐在破旧不堪的屋子里,看着黑黑的房顶发呆,我真是倒霉透顶,老天似乎要惩罚我,怎么光怪陆离的事都让我碰上了,现又被大梁的龌龊皇帝抓来,生死未卜,难道我命该如此?摩尼教会来救我出去吗?
凌初雪呀,凌初雪,你是什么不好,哪怕就是一平头百姓,我也不会跟着受此大难,偏偏你是摩尼教的人,真是害苦我了,心里不禁埋怨起凌初雪来,不知自己会怎样,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了。
一切已成往事,过去的只留下回忆。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底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别说我不懂
“让明天好好继续”,我已经看不到自己的明天,“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院子一角有口井,虽然井沿已斑驳陆离,但里面的水可是清澈甘甜,掬一捧洗把脸,顿觉清爽许多,我和秋儿开始动手,把这间破烂的屋子收拾一下,打水、抹尘、清扫,忙得不亦乐乎,这院子时只有我们两人,那些侍卫在外面充耳不闻,只管看守我们,只要人别跑了,管我们干什么呢,正落得我们自由自在。
第四十五章 偶 遇
………………………
自和大梁那令人作呕的狗屁皇帝见了戏剧性的一幕之后,一连五天,每天除了有人来按时送饭,再无别的人影,连那赵岩也没有再来,大家似乎都很忙,把我和秋儿都给遗忘了。忘了更好,我正好落得清闲自在,日子虽苦了点,残窗冷坑,粗糠腌菜,但心里却越发的自若,远离了外界的纷争,远离了契丹的是与非,也许我命该如此,虽有避世的嫌疑,但有些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偶尔我会想起那个僧人说的话“一切皆有缘”,是啊,一切顺其自然吧,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秋儿见我在这儿倒是神清气爽,悠闲自得,愣是诧异的很,打定主意认为我已经想好办法出去了,弄得我哭笑不得。
“小姐,他们什么时候来?”秋儿小声地问我道。
“谁来?”我问,二丈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大师哥他们呗。”秋儿很肯定地答。
“不要胡思乱想,不想他们来送死。”我照实说道,其时,真不希望他们来,这深宫大院,他们来了不等于白白送死吗?那荒淫的皇帝跟本没有信誉可言,这是明摆着的事,到时人肯定不会放的,连他们也一并抓了,那又何必多些冤魂,我愿意一人去承担,不再牵扯其他。
“小姐,你……”秋儿听到我的回答,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问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生死关头,谁也不能感情用事。
“小姐,你好像变了。”秋儿愣愣地对我说道。
呃,以前的凌初雪怎样,她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处理?
“那你倒说说我以前怎样。”我故意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