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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我……”沉吟片刻,我回眸,看到他眸子里已是痴缠,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少主,你要不要喝茶?云露,上茶。”我朝帐口喊了一声。
帐口寂静一片,无人应,呃,云露这丫头跑到哪去了,怎么这会儿连个小丫头都没见,无奈,我只得自己起身去倒茶,站起的同时,顺势抽出了他攥我的手,躲过了这暂时的尴尬,他并没拦我。
我倒了一杯奶茶,端在手里,“少主,来,先喝口茶吧……”转身欲给他,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背后,正含笑看向我,“给,先喝口茶吧。”我说着已把杯子塞到他手里,他接了过来,但杯子拿在手里并不着急喝,只垂眸细细地把玩手里的杯子,这是我去年闲来无事自己用粗竹子做的茶杯,上面还有自己的拙作,是一幅斑斑点点刻着风雪图,上面署名“雪飞辽原”,雪,即宋雪林的雪,凌初雪的雪,现代和古代的两个名字都有雪,飞,即飞越、飞翔,辽,即辽阔,契丹以后不是改为“大辽”嘛,原,即中原、辽原,合起来就是“雪飞辽原”,即形象又贴切,我还为此沾沾自喜了好长时间,没想到云露一直替我收藏至今。
“小雪,这一年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低沉哀伤,夹杂着明显的心疼,说罢,轻轻一揽将我搂在怀里,杯中的奶茶因手上的动作溢了出来,洒在我和他的身上。
“少主……你坐啊,先茶口茶吧,”我胳膊不自然地往外推了推他,轻而挣脱了他的怀抱,他并不像耶律德光那样蛮横用力,我稍微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怔怔道,“少主,你这一年过得怎样?”
我大脑发懵,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现在我们俩只能说这样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不咸不淡而已,那还能怎样呢,太过亲昵,传到金岭公主耳朵里,总归不是太好,还有耶律德光,有时我在他面前提到少主,他都不大为不悦,更别说亲昵的举动,我这是怎么了,老在想到他,切,心里自嘲着。
一年的时光变故,就像张信哲的歌里唱得,“我被放逐的心又要往那里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他也不是以前的他,我也不是以前的我,我们都也回不去了,真的。
“少主,坐吧。”拉了一把椅子给他,我自己绕到一边,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他垂眸像是很泄气,默声坐了下来,脸上有些凄然,我愈觉尴尬与不忍,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何事从来都是埋在心里,宁愿自己一人默默承受也不愿说出来。他的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凡事与世无争,所以述律皇后不甚喜欢他,所以他才会……,算了,不去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舍得,有舍有得,舍是一种美德,得是一种缘分。”两者各有千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沉寂,还是沉寂,我脑中极力搜索着可以交谈的话题,“你南征时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我问道,心里其时难过的很,我们俩人之间从以前的无语不说,开心畅言竟变成现在这般疏远,刻意保持着距离,这难道就是长大的代价?
“嗯,还好。”他黯然答。
一时,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有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尴尬气氛,要命,我更觉不自然,呼吸不畅,最受不了这样压抑的场面,云露这丫头跑哪去了,还有那些小丫头呢,怎么都不见影儿了,赶明早儿我要狠狠训她们一顿,好好给她们立个规矩。
突然,他抬眸定定看了我一眼,转身站起来,啊?这就要走了吗?“少主……”我喏喏地开口叫他,但眼见他并没向帐口走去,而是转到木柜旁边的水架,伸手拿起一条汗巾过来。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又看看自己,噢,才恍然明白,刚才他将奶茶洒在我身上,是拿汗巾帮我擦擦呢,“我自己来吧。”我伸手想把汗巾接过来,他看我一眼,并没给我。
我不好意地站起来,任他拿着汗巾轻轻在我身上擦拭着,我和他之间又一次这么近地站立,他身上淡淡的的木槿香包拢着我,熟悉而又自然,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缓缓睁开,垂眸,突然,一个明明晃的荷包入眼,是了,是我去年闲时给他绣的,两面都是可爱熊的,就当是平时的消遣,但还未绣完,大梁的人匆匆将我带走,情急之下,我让云露转交给他,他真的就戴在了身上。
第一百零五章 积 怨
………………………
看着那个荷包若隐若现在他腰间晃动,心里早已思绪翻涌,感慨万千,今时不同往日,那时我会想我们俩人会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我不是什么大唐公主,也没有国恨家仇,他总有一天会远离他的身份地位,即使他会痛苦,他会伤心,也会孤单落寞,但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永远……
峰回路转,虽然此时再让我选择,我依然不忍伤害他,会选择陪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也许自己心里会有痛,会有对耶律德光的眷恋不舍,但时光会磨掉一切,会带走我的伤痛……但毕竟现在情况不容允许,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他也已娶妻,我们还能毫无隔阂地一如既往?
“太子妃到!”突然,门外一声尖细的噪音传来。
啊,我猛然间回神,太子妃?噢,是金岭公主来了,她来我这儿找少主吗?心里明了,她肯定对我和少主之间的种种过往了如指掌,要不也不用兴师动重亲自来我这小庙里来找人。
来就来呗,我还怕她不成,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有时就是有这种憨敢,少主也放下了手中的汗巾,微颦着眉头望向帐口,似是叹息,又有些无奈,我看他一眼,没作声,整了整衣服阔步向帐口走去,该有的礼数还要有的,我的地位自然在她之下,出门迎接也不为过。
快到帐口了,我又回头瞥见少主还站在那里未动,脸色不悦,拜托,我心里无声叹息,不要一副好事被人打扰的姿态,我们这样会更加难堪的。
还未走到帐口,帐帘忽被掀开了,竟是绮秋站在我面前,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我,一脸的惊喜与兴奋,但不敢显露太过明显,我也高兴地正欲和她来个拥抱,这么长时间不见,我真的好想她,但她却微一躬身,适时行了大礼恭声道,“奴婢拜见上都郡主,太子妃要召见上都郡主。”绮秋一丝不苟地照板宣科,完全是中规中矩的礼节。
呃,我心里诧异,一年未见,绮秋模样倒是没大变,只是比以前更加成熟懂事,脸上的稚气已褪,只是礼数变多,跟我还用行这么大礼吗,又不是外人。
她说太子妃要召见我?哼哼,我心知肚明,她哪是要召见我,只是来我这帐子抓少主回去不是嘛,再说她不是就在我帐门口嘛,自己进来不就得了,还召见,在我面前故意摆太子妃的谱吧,偏偏碰上我也是个刺头,不吃那一套,正欲转身回帐,避而不见,是你要见我,又不我要上杆子求着见你。
已转回身来,见少主已走过来,绮秋又行礼道,“奴婢叩见少主。”
呵,绮秋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多繁文缛节,以前我们在一起不分上下,不分主奴,经常一起疯玩,就算好长时间没见,也不用行这大礼吧,我皱眉,心里想不明白。
这时少主已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向帐外走,“少主,你……放手啦。”我窘迫对他道。这算什么,他明知金岭公主是来捕风捉影的,还要牵我的手一起出去见她,她会怎么想我?再说他们才新婚两天,再怎么大度的妻子,也不愿见自己的丈夫牵别人的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少主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他行事谨慎,心思细腻,现在怎么会这样做呢。
心里有些不满,“少主,放手啦。”我大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转念一想,是不是他和金岭公主之间有什么矛盾,拉我当中间人,但我可不想成为两人的炮灰。
见我甩开了他的手,他停下来侧目,定定望我,含着幽怨与不解,甚至还有伤痛,我忽而心里抽紧,这么熟悉的眼神,我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看着他眼里的伤痛,我心里酸涩难忍,“少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低语一句。
话未说完,帐帘再次被掀开,我急忙转头,呵,这次是了,是金岭公主脸色阴沉在站在帐口,她老人家大概是等不到我出去,所以自己就进来了,她目光扫过少主,又扫过我,含着怨恨地看我,我瞥她一眼,缓缓行礼道,“凌初雪拜见太子妃娘娘。”我先行了礼,唉,心里有些不甘,但谁让她地位比我高呢。
沉寂,她并未立即回话,我知她是故意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电视剧中演的大老婆欺负小老婆都是用这种方式,要不敬茶故作失手,烫着人,要么行礼权当没看见,跪到膝盖发麻,也得忍着,但她想错了,我不是少主的小老婆,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下人,她会这一招,我也会,好歹我也是可汗亲封的上都郡主,并不看她,自己行完礼后,直接站起了身子,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找我何事。
瞥见我未理她,自行起身了,她脸色更加不悦,但见少主还站默声站在那里,“臣妾见过太子。”金岭公主脸色即改,笑吟吟朝少主行了礼。
“嗯,免礼,你找我何事?”少主淡声问她。
“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您来上都郡主这儿,我也一时新奇也过来瞧瞧,以前就听到这上都郡主的鼎鼎大名,只是没机会见面,今天正好逮到机会了,不知上都郡主是否欢迎?”她把话锋又转向我,呵呵,我心里苦笑,她倒是会说话,这里哪里是听说过我名字这么简单,恐怕早已把我和少主的一言一行一一铭记心里了吧,女人要是吃起醋来,简直是无药可救,不过这也好,证明她心里有少主,喜欢少主才会这样,我真心希望少主以后能快乐高兴,真心的。
“太子妃大驾光临,我岂能不欢迎。”我也笑着寒暄道,“快里面请,帐口那儿直蹿风,别吹了您金贵之躯。”作了个请的手势。
听着我似冷似热的话,她冷眸看我,想看透我的心意,我亦含笑接招,姑奶奶我这点小伎俩,还能招架得了的,不知她还能出什么招数,“快进来吧。”少主对她道。
“哦,”她收眸扶着绮秋的手,慢慢踱了进来,一幅十足的贵族小姐架势。
“来人,给太子妃上茶。”我朝帐外喊道,刚才就没下几个小丫头的影子,云露也不见,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
绮秋听到我的吩咐声,瞥见我这帐里并没丫头奴婢,立即张罗着去倒茶,我也没理会,径自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太子,太子妃请上坐。”我闷声说了一句。
你自己无故找上门来的,别指望着我会像供财神那样供着你,少主点头默声走过来坐下,金岭公主见这状况,一屁股在我和少主之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色讪讪的。
我瞅瞅面前的状况,脑袋一阵发懵,少主清朗的脸上线条僵硬,微颦眉头,不知在想什么,金岭公主一脸愠色瞅瞅左边的我和右边的他,很是不满,我一脸平静端坐椅子上无语,不知我们三人坐一起有什么话题可聊的,幸亏这时,绮秋及时上了茶,化解了暂时的尴尬,她先给少主奉上,再是她,最后才是我,按身份尊卑嘛,少主端起来啜了一口,正慢慢品着,他以前就不爱说话,沉闷安静,现在似比之前更加忧郁,沉静,我端起茶杯,正欲往唇边送……
“哎哟”一声嗳叫,紧接着“砰”一声杯子摔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响声,吓了我一跳,急忙转头,见金岭公主正用手捂着嘴巴,一脸怒气地坐在那里,“绮秋,你怎么倒的茶,想烫死我啊。”她手指朝绮秋大声吆喝道。
绮秋见状,脸色骤变,已是苍白,“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求饶,“奴婢办事不利,请太子妃责罚,请太子妃责罚……”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拜托大姐,你要发难也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这茶还烫,少主不是已经喝了好几口了,我白她一眼,心里忿忿不平,当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笨手笨脚,什么都干不好,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长了一副狐媚样子,到处勾三搭四……”她开始破口大骂,而且骂得很难听,完全有失一个贵族公主的风范。
飞上枝头当凤凰?她什么意思,绮秋和少主之间有什么么?不会的,应该不会啊,以前我们一起玩,从没这种事情啊……刹那间,我明白过来,她这是指桑骂槐,借着绮秋骂我呢,要不怎会故意在我的地盘骂他们的奴婢,何必呢?
我心下明了,冷笑一声,当我什么,真以为我好欺负?莫说还不是少主的小妾妃,就是真是,你也枉想这样欺负我,金岭公主你想错了,我看一眼少主,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脸上并无吃惊之色,也无阻劝之意,看来是习以为常了,我心里对他多了些不满,他怎么可以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