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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枫倾缓缓道:“这些容后在想吧!紫鲸帮帮主海阔天想必认出你来了,否则他怎么会受这哑巴亏”。胡铁花忽然狠劲地一拍脑袋,楚留香、蓝枫倾、一点红看向胡铁花,胡铁花道:“刚才那人居然是海阔天,一直在东南海面上做海盗的,杀人劫货,无恶不作?我居然为他受冤枉难过”。
胡铁花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三人道:“你们既然都已经认出了他,但你们为何又放他走了呢?”
楚留香道:“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胡铁花沉吟着,道:“海阔天若是草,蛇是谁?……丁枫?”
一点红道:“不错。”
胡铁花点头道:“此人的确可疑,他本在枯梅大师船上,船沉了,他却在这里出现而且还给了枫叶一块雕刻着蝙蝠的玉牌;他本是去接枯大师的,现在枯梅大师却不见了。”
楚留香道:“这也是我第一件觉得奇怪的事,我实在想到不到他会去找枫儿”。
胡铁花道:“金灵芝和华山派全无渊源,却学会了华山派不传之秘‘清风十三式’,而且还死也不肯认帐。”
蓝枫倾点点头道:“这是第二件怪事。”
胡铁花道:“金灵芝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见了丁枫,却好像服气得很,她和丁枫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一点红道:“这是第三件。”
胡铁花道:“紫鲸一向只在海上活动,海阔天却忽然也在这里出现了;丁枫既然肯为他解围,想必和他有些关系。他们怎会有关系的?”
楚留香道:“这是第四件。”
胡铁花想了想,道:“丁枫一出手就能夹住金灵芝的剑,显然对‘清风十三式’的剑路也很熟悉。他怎么会熟悉华山的剑法?”
一点红道:“这是第五件。”
胡铁花道:“他明明知道那是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却硬要就说它是峨媚的‘柳絮剑法’,显然也在为金灵芝掩饰。他为的是什么?”
蓝枫倾道:“这是第六件。”
胡铁花道:“他的双掌夹剑,用的仿佛是自扶桑甲贺谷传来的‘大拍手’,轻功身法却仿佛和昔年的血影人路数相同,又对华山派的剑法那么熟悉;这少年年纪虽轻,却有这么高的武功,而且身兼好几家的不传之授,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楚留香道:“这是第七件。”
一点红看向胡铁花缓缓道:“酒鬼,你这一次细心很多啊!”。蓝枫倾打趣道:“因为事关高亚男吧!,他啊!”。楚留香笑着看向不吭声的胡铁花。
胡铁花却想没听见一样揉着鼻子,鼻子都揉红了。
楚留香又道:“还有呢?”
胡铁花叹了口气,苦笑道:“一天之内就遇着了七件令人想不通的怪事,难道还不够?”
一点红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七件事之间的关系?”
胡铁花捂了捂头道:“我的头早就晕了。”
一点红又道:“这七件事其实只有一条线,枯梅大师想必就是为了追查这条线而下山的。”
胡铁花睁大了眼睛道:“哦!”。
蓝枫倾道:“‘清风十三式’本是华山派不传之秘,现在却至少已有两个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这秘密是怎么会走漏的?枯梅大师身为华山掌门,自然不能不管。”
胡铁花恍然道:“不错,枯梅大师下山,为的就是要追查‘清风十三式’和秘传心法是怎么会给外人知道的,她为了行动方便,自然不能以本来身份出现了。”
楚留香道:“知道‘清风十三式’秘传心法的只有枯梅大师和高亚男,枯梅大师自己当然绝不会泄露秘密……”
胡铁花断然道:“高亚男也绝不是这种人。”
蓝枫倾笑道:“她当然不是这种人,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
胡铁花道:“什么可能?”
楚留香道:“‘清风十三式’的心法秘笈已失窃了。”
胡铁花长长吸了口气,道:“不错,除了这原因之外,枯梅大师怎肯轻易出山。”
楚留香沉吟道:“‘清风十三式’既是华山派的不传秘,它的心法秘笈收藏得必定极为严密……”
胡铁花抢着道:“能有法子将它偷出来的人,恐伯只有‘盗帅’楚留香了。”
一点红勾了勾嘴角,不语。
楚留香苦笑道:“我也没这么大本事。”
蓝枫倾轻声道:“我想因为高亚男在,才没有怀疑到留香”。楚留香、一点红看向郁闷的胡铁花。
胡铁花边苦笑道:“这件事简直好像和‘天一神水’的失窃案差不多了。”
蓝枫倾缓缓道:“骤然一看,两件事的确仿佛有些大同小异,其实却截然不同。”
胡铁花道:“有什么不同?”
蓝枫倾道:“神水宫弟子极多,分子复杂,华山派却向择徒最严,枯梅大师门弟子一共也只不过有七个而已。”
胡铁花道:“不错。”
蓝枫倾道:“神水宫的‘天一神水’本就是‘阴姬’的门下弟子保管,‘清风十三式’的剑谱却一定是枯梅大师自己收藏的……”
胡铁花道:“不错,要偷‘清风十三式’的剑谱,的确比偷‘天一神水’困难多了。”
楚留香道:“由此可见,偷这剑谱的人,一定比偷‘天一神水’的无花还要厉害得多。”胡铁花道:“你想这人会不会是……丁枫?”。楚留香看到蓝枫倾眼中划过的暗色,叹了口气。
一点红沉吟道:“纵然不是丁枫,也必定和丁枫有关系。”
楚留香道:“枯梅大师想必已查出了线索,所以才会冒那‘蓝太夫人’的名到这城来和丁枫相见。”
胡铁花道:“如此说来,她只要抓住丁枫,岂非就可问个水落石出?”
楚留香笑了笑道:“枯梅大师自然不会像你这么鲁莽,她当然知道丁枫最多也不过是条小蛇而已,另外还有条大蛇……”
胡铁花道:“大蛇是谁?”看向蓝枫倾接着道:“送枫叶玉牌的人吗?”。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嗯,到现在为止,那条大蛇还藏在草里,只有将这条大蛇捉住,才能查出这其中的秘密,捉小蛇是无用的。”
胡铁花沉思着点了点头,道:“枯梅大师现在的做法,想必就是为了要迫出这蛇究竟藏在哪堆草里,所以她不能轻举妄动。”
一点红道:“看来你是弄明白了。”
胡铁花道。”但我们……”
楚留香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已绝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件事不但和枯梅大师有关,也和很多别的人有关。”
胡铁花道:“哦?”
蓝枫倾道:“除了枯梅大师外,一定还有很多别的人秘密也落在这条大蛇的手里,和这件事有牵连的更都是极有身份的人物。”
胡铁花叹道:“不错,这件事的确比那‘天一神水’失窃案还是诡密复杂得多。”
楚留香道:“最重要的是,无花盗取‘天下神水’,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要用,这条大蛇盗取别人的秘密,却是为了出售”
胡铁花愕然道:“出售?”
楚留香道:“你想,金灵芝是怎么会得到‘清风十三式’秘传心法的?”
胡铁花也不禁动容道:“你难道认为她是向丁枫买来的?”
楚留香道:“不错”。
蓝枫倾柔声道:“这种交易自然极秘密,丁枫必早已警诫过她,不可将剑法轻易在人前炫露,便今天她情急之下,就使了出来。”
胡铁花恍然道:“所以她一见丁枫,就紧张得很,明明不能受气的人,居然也忍得气了,为的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事。”
一点红冷声道:“正因如此,丁枫才故意替她掩饰。”
胡铁花笑了笑,道:“只可惜他无论怎样掩饰,纵瞒得了别人,也瞒不过我们的。”
楚留香道:“丁枫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不知道我们和华山派的关系,也许他还以为将我们也一起瞒过了。”
一点红摇头看向蓝枫倾道:“不,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已经准备要对我们动手了吧!“。
胡铁花冷笑道:“想杀我们的人可不止他一个,现在那些人呢?”
楚留香道:“那些人是那些人,丁枫是丁枫”
胡铁花道:“丁枫又怎样,难道能比石观音,比血衣人更厉害?”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丁枫也许不足惧,但那条大蛇……”看向了蓝枫倾。
胡铁花大声道:“你怎么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来了?……那条大蛇又怎样,难道能把我们吞下肚里去?”看到楚留香的眼神道:“更何况那条大蛇手伸向我们枫叶了”。
楚留香揽住了蓝枫道:“从现在开始,我和冰块会寸步不离的护着你的”。一点红认真的点了点头。
蓝枫倾一笑道:“你们不用怎么紧张,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他迟早会冒头的,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甲贺谷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心法,已都是武林中难见的绝技,‘清风十三式’更不必说了”。
楚留香接着道:“他们能将这三种武功都学会,何况别的。一个人若能身兼数十家武功之长,这种难道不比石观音他们可怕?”
胡铁花道:“哼!”
楚留香道:“何况,能学到这几种武功,那得要多大的本事?由此可见,那条大蛇的心机和手段,也必定非常人能及。”
胡铁花冷笑道:“阴险毒辣的人,我们也见得不少了。”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也不是真怕了他们,只不过能小心总是小心好些。”
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好对付的,无论谁也只要牵连进去了,再想脱身,只怕就很难。”
一点红环胸道:“紫鲸帮海阔天,万福万寿园金灵芝,华山派枯梅大师这些人都牵扯进来了,事情好像变的越来越有趣了”。蓝枫倾笑着道:“看来你发现了管闲事的乐趣了呢!”。楚留香和一点红相视一笑。
楚留香道:“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
胡铁花沉吟着,道:“就算只有这些人,已经很了不得了。”
一点红冷冷道:“除此之外,我知道至少还有一个很了不得的人。”
胡铁花道:“谁?”
一点红道:“这人现在就在我们身后。”
胡铁花吃了一惊,霍然转身,果然看一个人早就跟在他们后面,他也看出来这人必定很有些来历。
四人对视了一下,缓步转身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形迹败露()
这是条通向江岸的路,很是偏僻。
路旁杂草丛生,四下渺无人迹——只有一个人。
这人穿着件极讲究的软缎袍,手里提着个黑色的皮箱,衣服是崭新的,皮箱却已很破旧。
他的人很高,腿更长,皮肤是淡黄色的,黄得很奇怪,仿佛终年不见阳光,又仿佛常常都在生病。
但他的一双阵子却很亮,和他的脸完全不相称,就好像老天特地借了别人的一双眼睛,嵌在他脸上。
胡铁花笑了。若是别人在后面钉他们的梢,他早就火了,但他对这人本来就没有恶感,此刻远远就含笑招呼着道:“同船共渡,已是有缘,我们能在一个池子里洗澡,更有缘了,为何不过来大家聊聊。”
这人也笑了。
他距离胡铁花他们本来还很远,看来走得也不太快,但一眨眼问,就已走时三四丈,再一眨眼,就已到了他们的面前。
楚留香脱口赞道:“好轻功”。一点红冷冷的站在蓝枫倾身边,蓝枫倾收回眼眸。
这人笑了笑,道:“轻功再好,又怎能比得楚香帅。”
楚留香含笑道:“阁下认得我,我却不认得阁下,这岂非有点不公平。”
这人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说出来,四位也绝不会知道。”
楚留香道:“阁下太谦了。”
胡铁花已沉下了脸,道:“这倒也不是太谦,只不过是不愿和我们交朋友而已。”
这人抢着道:“我绝非故意谦虚,更不是不原和四位交朋友,只不过……”
他笑了笑,接着道:“在下姓勾,名子长,四位可听过么?”
四人互相看了看都怔住了。“勾子长。”
这名字实在奇怪得很,无论谁只要听过一次,就很少难忘记,他们非但没听过这名字,简直连这姓都很少听到。
勾子长笑道:“四位现在总该知道,我是不是故意作状了。”
他接着又道:“其实我这人从来也不知道“谦虚”两字,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中本该很有名才是,只不过,我根本就未曾在江湖走动过,四位自然不会听过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