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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笑如徐徐春风,问道:“妹妹是哪家的亲眷?以前怎未见过?”
说着,周围年纪或大或小的夫人们都将头凑过来听,眼神或好或坏,似乎对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的来历很有兴趣。
“我,我……”
宋吵吵局促不安的咬了咬下唇,脸色泛白。而桌下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双手已经有些发抖。
“我是当今丞相宁恪的……夫人……”
可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小二与小三与小四
周围的人皆是讶然,复而联想到梁国公府大小姐在华安寺寄养过的经历,倒也不是特别惊奇了,在外面过久了,这种场面下如此窘迫也算是正常。
那温和女子听罢,也自报家门道:“我丈夫乃淮安侯严述之。你我年龄相仿,唤我湘儿便是,散了宴后,妹妹不妨去府中坐坐。”
淮安侯严述之?宋吵吵心中咯噔一响。
那不是梁照棠私奔的对象吗!!!
他有夫人了???
宋吵吵有些心里万分好奇,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觉得不如借此机会去侯府看看,于是干脆道:“既然湘儿姐姐开口了,那待会儿一道走吧。”
卢湘微笑颔首。
太后素来是个节俭之人,不提倡铺张,可即使如此,内廷筵席的堂皇气势也是丝毫不能差的。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静默温顺的为她们布置着精致可口的菜汤,一番恭贺的场面话过后,寿宴就这么开始了。妃嫔与夫人小姐们聊着家常话,浅浅饮酒,并无过多的吵闹喧哗。宋吵吵心中紧张,只埋头吃东西。忽然感觉有两条视线交叉在自己身上,一抬头,看见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梁夫人坐在斜对角,似乎有些担忧的样子。
宋吵吵回给她一个尴尬的笑容,刚转过头,发现对面一位明艳动人的官家小姐正眼神鄙夷的看着自己,目光交织,那人不屑的偏过了头。
宋吵吵莫名其妙的继续喝汤……
宴席是很枯燥无味的,上位者自然是当场献礼贺寿。宫中嫔妃们三五成群地围着几桌果品说笑着,她们这类命妇送的寿礼由人统一收着递上去,一番客套来去,宋吵吵几乎都快要睡着了。
按说这种时候应该是没自己什么事的……
“哀家听闻前些日子皇上做主给丞相赐了婚,新媳妇可到了?不妨上来给哀家瞧瞧。”
丞相二字一出,宋吵吵浑身一个激灵。
她脸色尴尬,紧张地站了起来,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国公夫人突然站了出来,几步走到宋吵吵身边,搀着她的手一起走上去,在她耳边小声说:“娘陪你上去,少说话,别了露馅。”
宋吵吵一愣,呆呆的看着梁夫人挽着自己的手,心底一阵温暖。
太后的座位便在正中央,帝后之席处于两侧,显得祥和却肃穆,一张凤藻玉案摆在大殿的正中央,祥云寿桃的雕花代表着无限美好的寓意。
昱文帝似乎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低头斟酒,也不看谁,一张俊脸隐藏在十二旒的阴影之中。
梁夫人才走近,满脸喜气道:“太后真是越来越年轻了,想起以前一起去放河灯的时候,您也是这般好看呢。”
赵英淡淡一笑,其实她也不过三四十多岁,容貌犹胜当年,只是因为早年丧夫,有些郁郁寡欢罢了。如今一身华贵装束,倒显得人精神的很。
宋吵吵这才呼出一口气,看来国公夫人和太后曾是闺中好友,也没有什么特别吓人的嘛……刚想转过头去偷窥一下皇帝皇后,又被点名了。
“这是你闺女吧,倒是嫁了个不错的人家。”太后坐在正中央,淡淡的瞥了一眼宋吵吵。
她不知怎么说话,只讨巧道:“照棠的福气都是太后娘娘和陛下给的……”
宋吵吵说完后有些紧张的抬头,却见太后一句话也不说,只带着些讶异凝视着自己,不对,自己的项坠。
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赵太后第一次如此失态的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妥,复又慢慢的坐了回去。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宋吵吵领口前那颗碧玺。她忽然想起很多年之前,那个女人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如钟声一般在耳边回响。
皇后轻轻唤了一声:“母后?”
赵英忽然回过神来,却看都不看宋吵吵一眼,只道:“你下去吧,下去。”
宋吵吵第一次觉得皇族的人都好可怕……也不敢再看他们,带着一脸莫名其妙跟随国公夫人一起走了下去,刚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听人群中有人出声道:“听说国公府的大小姐在华安寺寄养过十几年,对佛经十分精通,想必文采也是很好的。今日太后寿辰,何不献祝寿诗一首?”
宋吵吵觉得今天来参加这个寿宴就是一个错误……
作诗?
她只会作死。
宋吵吵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却见说话的人就是刚刚那位眼神鄙夷的官家小姐,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国公夫人,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
梁夫人快速道:“这是兵部尚书家的云小姐,他父亲本有意将女儿嫁给宁相。陛下是怕他们联姻后势力独大,才突然下旨将我女儿赐婚与丞相,国公府没有什么实权……陛下算盘打得远。”
宋吵吵恍然大悟,难怪云小姐这么看不惯自己。
显然,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宋吵吵犹犹豫豫的转过身,刚想说一句我不会作诗……
却听太后发话了:“云嘉你忘了吗,哀家可一向对诗词歌赋没什么兴趣。”
那提出这话的人突然脸色一僵,不敢再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宋吵吵忽然觉得太后有些故意为自己解围的意思,有些纳闷的朝上面瞟了一眼,却看到昱文帝的脸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只是隔得太远,谁也看不清谁。
日光洒了进来,空气中有些奇异的祥和。
寿宴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虽然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宋吵吵还没有弄清楚,但她一向是个迷迷糊糊的性子,也没有想去弄清楚的意思。
国公夫人嘱咐她早些回相府,宋吵吵乖乖的应了一声。目送着她远去,转身就上了淮安侯夫人的轿子……
一路上虽然有些小尴尬,但也谈的来。卢湘这个人娴静温和,深有大家闺秀之范,说错了话做错了什么事她也不会恼你,只默默笑着。
淮安侯府也是很大的,虽然这种地方见多了也都差不多,宋吵吵默默跟在卢湘后面进了前厅,下人过来倒了茶,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卢湘道:“妹妹气色真好。”
宋吵吵道:“姐姐气色也很好啊。”
“妹妹看起来很喜欢喝这茶?”
“姐姐看起来也很喜欢喝呢。”
宋吵吵简直坐如针毡。
她来这里主要是想弄清楚梁照棠到底在不在,却只能跟女主人坐在这里闲话家常,虽然也没什么不对的,但就是心痒痒的坐不住,总觉得得去探探究竟才好。
犹豫了老半天,宋吵吵这才扭扭捏捏的开口了:“这干坐着也怪无聊的,带我在侯府中走走吧?”
卢湘觉得真是个好主意,笑着就过来搀她:“也是。说起来你也是什么都见过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到处走走吧。”
宋吵吵被闷坏了,顿时乐的一蹦三尺高,也不管她说什么了,拉着她就朝外面走:“走吧走吧!”
外面的空气明显要舒服的多,两个人就像多年的姐妹一样,便走边聊。卢湘带她来到了水榭前,指着满池子鲤鱼道:“原本这池子里是没有鱼的,侯爷的父亲是鲤花郡人氏,这才弄了这么些鲤鱼来。”
“侯爷的父亲?”宋吵吵接口问道。
“是啊,说起来……他也算是两朝为相呢,辞官这么多年,也不准我们去探望。”
听罢,宋吵吵心中奇异一暖,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一路说着,两人不知不觉到了后花园,卢湘看到地上那几株被保护的妥妥当当的昼术草,刚要兴奋的告诉宋吵吵这小东西的来历,假山之后有人声突然响起。
“严述之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休想碰我!”
话刚落音,有男声柔声安慰道:“棠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吗?那么多难关我们都挺过来了,再忍一段时间不可以吗?”
“忍?我忍了多久?我堂堂梁国公府的大小姐,被你藏在书房里养着!几天?几十天?还要藏几年?!我为你逃婚!为你背弃双亲!你就用一句私奔为妾来应付我?我呸!”
“祖宗规矩摆在那里,我也很为难啊……除非她死了,否则你怎么也得是妾啊。且再等等,让我想想办法,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
“严述之你够了!”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愤怒无比,干干脆脆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来跟卢湘抢正室的,我是来跟她抢男人的!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凉透了心,够了……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还是完璧之身,只要我愿意!还可以回去做我的丞相夫人!”
“你敢!”男人似乎也暴怒了起来,“梁照棠!你别不识好歹!”
这边宋吵吵呆滞的听了半天,还没完全的反应过来。
却见身边的卢湘突然惨白着脸冲了进去。
……
☆、我是一只小河蟹
“侯爷……你要我死?你要我死对不对!”卢湘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眼前,宋吵吵就听到假山后面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么温柔娴雅的人也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个淮安侯此时眼底的震惊。
作为半个见证者,正确的做法是——赶紧跑啊!!!
宋吵吵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裙摆扭头就跑!别人的家事已经很复杂很丢人了,要是自己还去搀和一脚,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幸亏一路上也没有丫鬟跟着,某人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大门口,上了轿子直奔相府。
轿夫们见她那副沮丧的表情,像是要大祸临头一般,倒也不敢多问。
“相爷在哪?”回到家,宋吵吵一路走到内院,看见个丫鬟便出口问道。
“相爷同谢太尉在书房谈事,怕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夫人早些休息吧。”那丫鬟恭敬答。
宋吵吵心跳的似擂鼓,想了片刻,一个转身进了他的寝房。
此时还是傍晚,屋子里的光线昏黄而又静谧,像是铺了一张陈年泛黄的蜡纸。宋吵吵默默的坐在床沿上,时不时的抬头朝门口望去,心中紧张不已。
白天的一幕幕流水般在她面前晃过,娴静温和的卢湘,假山后怒极的梁照棠,他们的对话句句清晰入耳。
“只要我愿意!还可以回去做我的丞相夫人!”
……
宋吵吵紧张的攥起了袖子,现在卢湘也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了。哪怕她们刚刚还一起参加了寿宴,还一路有说有笑的在侯府散步……那也说不准她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去向皇上揭发这件事,一想到这,宋吵吵就浑身害怕。
而一想起梁照棠这个人,她的心情顿时就复杂了起来,有种“成也照棠,败也照棠”的挫败感。可说到底也是自己鸠占鹊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贪心,实在怨不得谁。可那位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宋吵吵一直坐在那里苦恼着,试图去理清楚自己的思路,却仿佛被一张张无形的网套住了,怎么也没个头绪。
不知不觉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他回来,也不管白日黑日。
宁恪迈进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有些奇怪,更多的却是温暖:“在等我回来?”
看到他的那瞬间,宋吵吵眼睛骤然一亮。却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也不上前迎他了,只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
宁恪疑惑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宋吵吵不说话。
宁恪上前一步,带着些审视的目光瞧着她:“丫鬟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坐了两个时辰。不过你倒一直不像是个安静的人,是心里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