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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父许母对视一眼,许母说,“他变化挺大,还以为认错人了,他结婚没有?家里三兄弟,他接手哪个公司了?”
许细温笑了一下。
许父奇怪,“你笑什么?”
“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则新闻,女儿被强奸,父母为了遮羞就把女儿嫁给了那个人,并对那个人感恩戴德。”
许母脸上一讪,“我不过是问问。”
许父许母记挂许顺良,急着回去。
“爸妈,我想辞职。”
“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许父说。
许母同意,“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学历,能找个工作已经不错。我得再问问有没有年龄合适的,你得赶快结婚,女人过了二十五就不值钱……”
“我想做明星。”许细温说话还是慢吞吞的,这次却是有了点力量。
许父许母面面相觑,“我们可没钱给你瞎折腾,那钱是给你弟结婚和买房子的,没你的份。再说,明星哪是想当就能当的,你要背景没背景,又不是专业毕业,谁肯用你。”
许父说,“你妈说的对,明星也就是听着好听,还不是戏子,圈子里乱着呢……”
“我想做明星,最闪耀的。”
许细温看着窗户外,雨已经散去,太阳出来了。
“许细温,你不该是现在这样。”
你是夜空中的星,就该挂在天上,虽孤单却闪烁着,被人仰望着,那才是你该呆的位置。
许细温用一个月的时间养伤,超市的工作她已经辞掉,因为辞职得突然,工资只领到一半。
戚好好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好友难得拿着衣服站在镜子前比划着,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要去当明星?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我知道。”许细温手里提着两套衣服,一套内白外黑的职业装,一套是内长外短的两件套,均是重颜色,“哪个好看?”
“都不太好看。”戚好好很直接地说。
“款式是旧了点,你下午没事情陪我去买衣服吧。”这些衣服还是两三年前的,许细温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街买过衣服。
戚好好父母离婚,留了两套房子给她,一套出租另外一套住,条件比许细温好很多。戚好好带许细温去总是买衣服的店,她担心许细温受打击,事先说,“这家店的衣服死贵质量也就一般,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去其他店里买。”
“我有钱。”许细温把那张唯一有钱的□□,带在身上。
进了店,戚好好丢下许细温去挑自己喜欢的衣服。口袋里揣着□□,每拿一件衣服,许细温还是会翻着牌子看价格,旁边树立着打折的牌子,只是看一眼价格,心里已经算好打完折的价格。
无论她怎么伪装和说服自己,许细温还是心虚,金钱的匮乏、自身的不自信,让她变得畏手畏脚。
挑了一番,许细温试穿了里面是件白色简单款式的短袖,外面是条军绿色的休闲款的背带裤,搭配帽子,看起来还不错。
戚好好挑的是裙子,四五条颜色各异,“细细你穿这个好看。”
“有点贵。”许细温挺久没有这样在镜子前,前前后后地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很适合她的肤色和身高,的确是比家里的旧款衣服好看不少,可价格,让许细温还是犹豫。
“小姐这个款式只剩下这个码数,请问,您决定要了吗?”店里导购微微弓着腰,指着许细温身上的衣服说。
戚好好鼓着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那边有位顾客看中了这套衣服,如果您没有……”
许细温要把衣服换下来,戚好好扯了扯她,对导购不客气地说,“衣服是我们先看上的,等我们不要了她再挑着买,这是先来后到的规矩。”
导购是认识戚好好的,赶快解释,“戚小姐,如果是您,我就不会过来问了,只是你的朋友……不是很想买……不如……”
许细温进里面的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递给导购。导购深深地舒口气,欢欢喜喜地抱着衣服往另外一处试衣间走。
“这些人势力得很,我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戚好好把手臂上挂着的衣服,一股脑地丢在架子上,拉着许细温往外走。
走出这家店,会经过外面的试衣间,看到被三四个导购围着的女人。
高挑、年轻、漂亮、自信,她对着镜子前前后后地看着。导购热情地讲着衣服的优势在哪里,那个女人还是摇摇头,说了句,“太土。”
一直走到路边等车,戚好好才突然啊了一声,“细细你知道刚才的是谁吗?裴绣绣,最热门的女模特女明星,啊啊啊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她,早点认出是她,就找她要签名了,网上有人出价买她的签名呢,低一两千,高的上万都有……”
“好好,我想买那件衣服。”许细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戚好好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哪件?”
“‘太土’的那件。”
那件两件套,还是被许细温买到,虽然刷卡时候她咬了咬牙。
戚好好看着许细温抱着衣服袋子,脸上壮烈的表情,她担忧地说,“细细,是不是谁说什么了,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成为明星,被人追捧着,是每个女孩子都做过的梦,可是现实……”
“好好,你没有见过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吧。”许细温歪着头看好友,“是像裴绣绣那样的。”
戚好好是许细温转学后的同班同学,上学两个人走得并不近,具体来说,是许细温和所有人都走得不近。她长得漂亮却独来独往,学习成绩中等往上一点,座位靠后、衣着普通,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存在。
后来不知道谁从哪里听到些传闻,关于许细温的,说她不洁身自爱说她为了钱勾|引了同学,说她是个虚荣的坏女孩。戚好好那时候父母刚离婚,自己家的事情都拎不清更不会注意到许细温。
是在冲刺阶段时,两个人一个组,有一天,戚好好去得早,碰到在教室角落里痛哭的许细温。那天她刚知道父亲要再婚,听到许细温哭,跟着哭起来。两个人的友谊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许细温从来没问过戚好好那天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就像戚好好从来没问过许细温,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细细,你真的要去找郝添颂?”戚好好担忧地说,“那天你受伤,郝添颂的确很着急很上心,可……你去找他,他真的会帮你吗?”
许细温看着对面的店面,没有说话。
戚好好接着说,“你把赌注压在他身上,不怕血本无归吗?细细,我们赌不起的。”
“还会比现在更差吗?”许细温笑着看着好友,她笑起来像个大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好好,我不想过现在的日子了。”
6。我。06()
许细温拿着郝添颂留下写着公司名称的纸张,在一个周五的日子,穿着那套新买的衣服,来了欣荣。
在前台,对方看看纸条再看看许细温,迟疑地打电话,说了半分钟,挂了电话,让许细温去休息区等待。
许细温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她水喝了两杯,厕所一次不敢去。
“可以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见郝总吗?”许细温站在前台问。
前台抬眼看了看许细温,懒洋洋地回答,“郝总在工作,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我是朋友介绍来找他的,可以帮我再确认一下吗?”
前台摇头,低头继续玩手机。
许细温就伸手,“可以把名片还给我吗?”
许细温拿着名片回到休息区,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她手紧紧地握住单薄的纸条,犹豫半晌才打电话过去,很久那边才慢腾腾地接起,语气不善,“喂。”
“我是许细温。”许细温担心对方不耐烦会挂电话,语速加快表明来意,“我拿着你给的纸条来找郝总,前台不肯帮我通知,我见不到他。”
“你在哪里?”
“欣荣。”
“你去欣荣做什么?”郝添颂问。
许细温一哽,“帮我找工作。”
“哦,我忘了。”郝添颂睡意朦胧地说,他声音又变得轻,可能又要睡着,“你在休息区等着,我给他打电话……”说着没了声音。
许细温这一等,又是将近一个小时,因为郝添颂,又睡着了。
郝添颂从床上爬起来坐着,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应该做却没做,拿着手机翻了一遍日程,今天没有安排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才猛地想起,要做什么。
“你在哪里?现在下楼,给个人一份工作。”郝添颂打通电话就不客气地说,“工作轻松点、工资多给点,工作岗位,男人少点女人多点,出去少点办公室多点。”
“是谁?”
郝添颂扒拉着头发,烦躁地说,“你赶快下去,她等了半天,你公司前台怎么回事,都是些什么人,开了。”
郝添慨从办公室出来到一楼大厅,五分钟的距离,郝添颂又打了两个电话。
“就算飞,你也该给我点滑行的时间,求人办事,你能客气点吗。”郝添慨揶揄弟弟,“我已经在一楼,哪个是她?长什么样?个子高、漂亮?一眼就看到?我两眼也没看出来……”
郝添慨在一楼大厅里转着圈地走来走去,看到个女的就瞅两眼,惹得人家面红耳赤地娇羞着跑开。
“你好,我是许细温。”许细温看到似乎有人在寻找,主动走过来打招呼。看清楚对方的脸,她猛地一惊,郝添慨和郝添颂长得很像,只是不同于郝添颂的双眼皮,郝添慨是狭长的内双,俗称桃花眼。
郝添慨一愣,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对电话里还在喋喋不休的人,说,“我找到她了,除了个子高,其他描述都不准确。”
“……”
郝添慨带许细温去楼上的办公室,面对面地坐着,他接过许细温递过来的简历,看到上面的名字,又是一惊,“你就是许细温?”
“嗯。”许细温有些紧张,不安地坐着。
“能煮青蛙的许细温?”郝添慨又确定一遍。
“……”许细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郝添慨摸着嘴角,最初只是压抑地笑,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爽朗地笑出来,笑得眼泪横飞、形象全无。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害得我三弟,夜夜抱着照片哭的许细温。”郝添慨终于止住笑声,可声音里还是带着隐隐的笑意。
倒不是恶意的嘲笑,反而像是想到郝添颂当时狼狈模样,而发出的善意的笑。
许细温没应声,她没想到,郝添颂让她来找的会是郝添慨。郝家,给了她二十万,这件事情,让她面对郝家人时,坐立不安又紧张,如果不是绞着的双手,她可能就夺门而去了。
郝添慨正了正衣服,摆正表情,谈起正事,“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有什么要求?”郝添慨把许细温的简历放在桌面上,他叠着腿坐,手交叉着落在膝盖上,“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做过什么工作?行政可以吗?”
“我想做明星。”许细温捏着手,鼓着劲,声音还是嗡嗡的如蚊蝇哼哼。
“为什么想做明星?”郝添慨打量着眼前的人,衣服颜色倒是和她搭配,只是样式已经是过时的款式。说话声音太小、坐着微微弓着腰含着心口、膝盖并拢、垫着脚尖,明显的胆怯,底气不足和自信心不够,这样的人竟然会想要站在闪光灯下。
许细温抿了抿嘴,有些羞赧地笑,“最闪耀、赚钱最快。”
“许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坦白。可能你对明星这个行业不够理解,它并不只是光鲜亮丽还有……”
许细温听出对方的推脱,有点急,她紧紧地揪着背包带子,赶在郝添慨说出更多话之前,开口,“郝添颂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可以帮我。”
心一急,就把郝添颂搬出来。
“……”郝添慨在心里把亲弟弟吊打一百遍,他公司里那么多职位,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到自己这里,“请问,你有什么优势,或者是擅长的?”
许细温往后靠,低着的头,摇了摇。
“学过表演吗?”
摇头。
“歌曲呢?”
再摇头。
“舞蹈呢?”
还是摇头。
郝添慨突然有种扯自己领带的冲动,难怪有人说许细温是温吞吞的温水,可不就是,不恼不生气就是这么慢腾腾的,能把别人折磨疯。
“你的手长得很漂亮。”郝添慨有种迫不及待打发许细温走的想法,可想起家里那个磨人的弟弟,态度还是要诚恳耐心,温声问,“手模,可以吗?”
“好。”许细温如释重负,没有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