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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在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他竟然不敢说了。
姜阳逸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即便紫苏如何再不甘,也被人架了出去。
锦帕湿透的感觉告诉姜阳逸,这手腕的血并未止住,伸手抓住顾槿的手,将锦帕绑的紧着。
可握着那手腕,姜阳逸才察觉这只手究竟瘦弱的自己两指都能轻轻松松圈起来。
而且没有一丝重量,姜阳逸突然心慌的厉害,不只是为了害怕顾槿真的死了,还是怕因为顾槿死了再也没有办法去救风茵茵。
伸出手触碰顾槿的鼻息,感受那微弱的气息,姜阳逸一颗心才落地。
紫苏看着太医的身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阳逸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着紫苏愤恨的目光,淡淡道:“好生照看着。”
紫苏忍住满腔的不平,恭身俯首:“奴婢知晓。”
姜阳逸朝前走了几步,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跟着的奴仆道:“将库里一些上好的药材待会送到西苑,还有那前些日子,皇上赏赐下来的银狐氅,也送过去。”
紫苏目露复杂的看着姜阳逸,想着顾槿还在里面,急冲冲进了房间。
……
明珠阁里,一妙龄女子半倚在贵妃塌旁,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
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惹得人不由流连忘返,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形态雍容柔美,三千青丝挽着流云髻,头插蝴蝶钗,耳畔青丝垂在胸前。
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衬得她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女子此时手里拿着一把狐毛扇,轻轻扇着风。
一丫鬟眉间上挑,虽然生的小巧,可面目整合在一起却有些刻薄。
丫鬟匆匆走到女子身侧,低声扬眉道:“小姐,奴婢刚刚打听了一事,那位已经快不行了。”
风茵茵蹙了蹙眉,眉间那轻灵的气息顿时全无,却让她显得分外惹人怜爱:“她可不能死,逸不会让她死的。”
说罢勾了勾嘴角,有种笃定的感觉。
明玉点了点头:“那位肯定死不了,王爷断然不会让小姐生命受到威胁的。”
风茵茵带着讽意:“明玉,从卫挽歌身上取得那碗血呢?”
明玉极灵道:“自然是喝了。”
主仆两人相视而笑,明玉却好像想起了什么蹙了蹙眉:“小姐,不过那位最近出了不少幺蛾子。”
风茵茵接着扇着手里的扇子:“哦?”
明玉跪地,一双手自然给风茵茵捶腿:“前些日子一直关在水牢,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被放了出来,还搁置在西苑。”
“怕是怕她死了,无法救我吧!”风茵茵扇扇子的动作一顿。
明玉接着道:“是听他们这么说,只是今日小姐‘发病’,王爷去取血时,那位好像突然不行了,王爷大发雷霆。”
“急冲冲召了御医,又将所有奴仆赶了出来,后来又赐了许多药材给西苑,最重要的是将银狐氅给赐给了西苑。”
明玉颇有些不解问道:“小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风茵茵眯了眯眼,语气还是那般温柔轻柔,却听了让人平白生出几分惧怕:“临死之前的赏赐罢了。”
“我这病也是时候好起来了,这样才方便送她上路啊。”
风茵茵对着明玉勾了勾手,示意对方湊耳过来,道:“命人散发消息出去,说只有取了她的心头血,我才能彻彻底底好起来。”
明玉眼里精光一闪:“小姐这是打算除去那位了?”
风茵茵将狐毛扇收起来,从贵妃塌上起身:“她不死,我如何做正妃?”
明玉:“成王早已爱慕小姐,小姐答应便是,何苦让那卫挽歌平白占了成王妃的头衔。”
“你不懂。”风茵茵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那好看的花钿,用指甲勾出一朵芙蓉贴在额心:“我不过是庶女,即使嫁过来也不过是侧妃之位。”
“如果让一个女子早先嫁过来,没过多久又死了,那么我再嫁过来,是正妃也不会有人有口舌。”
风茵茵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有些东西,既然想要,就必须付出一百倍的努力,沉得住气,才能把它紧紧握在手心。”
明玉听得似懂非懂:“小姐说的太深奥了,我只知道王爷宠极了小姐,只怕这一生整颗心都在小姐身上了。”
“那位只怕也是占了小姐的光,不然哪里能活到现在。”
风茵茵听惯了这些奉承的话,只是低垂了目光:“万事做足,直到万无一失才好,我可不想到时候出什么岔子扰乱我的计划。”
第七节 一朝春去红颜老(七)()
“我要的是不出意外,万事尽在掌握。”风茵茵拿着扇子轻拍在掌心,眸光依旧笑得温浅。
明玉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吧,明玉定让这消息传达到王爷耳里。”
风茵茵伸手从头上发饰中拿下一根银色发簪,递给明玉:“赏给你的,去吧!”
明玉笑着接过:“奴婢谢过小姐。”
风茵茵勾了勾嘴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启唇:“卫挽歌,你现在是不是恨极了王爷,就这么一直恨下去吧!”
只有你恨了,我才知道如何让你痛苦。
阻挡我路的人,都不得好死。
姜阳逸回到书房,本应该是去风茵茵那看看她身子如何,可不知为何却走到了书房。
眼前不受控制的出现一只满是疤痕的手,晃的他心神意乱。
姜阳逸突然想起了一些事,那些卫挽歌还没有入门之前的事。
那个时候,自打救下她,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总有那么一双眼睛跟随着他,视线含蓄又羞涩。
只要他看过去,她必定是看向其他方向,脸上扬起红霞,衬得她越发秀丽端庄,肌如白雪。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怪不了他。
他也不想对她那般,只是来了这府中,她总是与茵茵起了争执,又固执的不开口道歉。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取她血的时候,正是新婚之夜,那个时候,她盖着红盖头。
听他说了理由,猛地掀开,美目慢慢都是不可置信,而后激烈的反抗。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恨意,她哭喊着说不要,哭喊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时候,他就那么下了刀。
也就是下刀的那一刻,她眼里有什么消失了。
再后来,他再也没看见她像那一日那般发火,也再也没看见她再对他露出恨意,也再也没看见她反抗过了。
后来,他慢慢的忘记了,她的心情,她的感受。
可是,为了茵茵,为了能让她活下去,必须要牺牲一个。
怪只能怪老天,安排这样的命运。
姜阳逸想起顾槿最后流露的讥讽,只觉得心中怎么也顺畅不起来,看着案桌上的蜡烛渐渐燃尽,终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他终是需要她的血来维持茵茵的性命。
日后,待她好点吧!
处在昏迷的顾槿自是不了解姜阳逸的想法,约莫又是过了十日左右,顾槿才算是有些精神的醒了过来,这还的感受是由顾槿用灵魂之力温养的结果。
不然,只怕起码得半月。
可半月之后,又是取血之时。
如此反反复复,卫挽歌哪能静养……
紫苏看着顾槿醒过来,顿时哭的不能自己:“姑娘,咱们告诉异姓王好不好?”
顾槿扯了扯嘴角:“父亲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告诉与不告诉又有何区别?且我如今这模样,走几步都困难,他定也是防着我,如何告诉?”
紫苏握着顾槿的手,又不敢太过用力,怕触及到她的伤口:“姑娘就这样悲苦一辈子吗?”
“紫苏……”顾槿淡淡看着紫苏:“习惯了,也就不痛了。”
紫苏终是泣不成声,扶在床檐哭的厉害。
顾槿将视线微移,看着愣在门口的姜阳逸,不发一言,又将视线移了回来。
紫苏终是察觉到了什么,看着成王姜阳逸的身影,顿时大惊失色,俯首在地不敢抬头:“奴婢见过成王。”
姜阳逸对着紫苏挥了挥手:“下去吧!”
紫苏犹豫不决,哭的发红的眼睛看着顾槿,眼里透露着担忧。
最后在看见姜阳逸不满的眼神,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顾槿半倚在床头,垂眸不语。
姜阳逸看着顾槿这副模样,目光落在包扎好的伤口上,启唇:“伤……好些了吗?”
顾槿睫毛动了动:“王爷放心,不会耽搁五日后的取血。”
“你非得如此跟本王说话吗?”姜阳逸闻言便蹙了眉,心里冒出一丝火气。
他一听到她醒了便过来了,也打算之后对她好点,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王爷想让我说些什么呢?”顾槿抬起了双眼,看着姜阳逸:“说多谢你的关心?还是多谢王爷的赏赐?还是多谢你让我活了下来。”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姜阳逸只觉无奈,完全不知道要跟这样冷淡的顾槿说话。
“本王知你恨我,也猜想你不大想见本王。”姜阳逸低叹了一口气,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顾槿的身子:“以后你想什么尽管吩咐紫苏去取,本王不会亏待你。”
“呵呵……”顾槿低笑出声,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会亏待?王爷何必自欺欺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下我不过是为了救你心爱的人的性命。”
“卫挽歌,我们除了针锋相对难道就不能说着话吗?”姜阳逸终是动了怒,冷冷挥袖而立。
“我跟王爷之间没什么可说的。”顾槿偏开脸,无声的冷漠:“王爷请回吧!”
姜阳逸看着这样的顾槿,只觉得自己今天肯定脑子抽风了,才跑到这里找罪受,受这样的冤枉气。
姜阳逸冷哼一声:“卫挽歌,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日后也不许踏出西苑一步。”
顾槿低头冷冷一笑:“谨遵王爷命令。”
姜阳逸压根就不想要顾槿说这么一句话,可顾槿说的话又中规中矩,他有不能无缘无故发火,可听着这话就是莫名的生气。
姜阳逸挥袖而去,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回了头。
这一看却让他征愣在原地,床边瘦小羸弱的女子,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滑落,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
泪水慢慢滑落,滴在衣服上,隐匿不见了。
再一看,女子脸上好像又什么也没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那一颗眼泪就像是他刚刚看到的错觉,可姜阳逸知道,那不是错觉。
他亲眼看到那泪珠滑落,慢慢的,慢慢的滑落,然后滴落,就像瞬间滴在他心里,让他心都颤动了一下。
姜阳逸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顾槿却是侧身躺下了。
转过头,微蹙着眉,慢慢跨过门槛,离开了。
第八节 花落人亡两不知(八)()
那被曳地的衣服扬起的灰尘,飞舞一阵,也渐渐落地。
就像是预言着以后的一切,一切事情,终是会尘埃落定。
姜阳逸转而去了风茵茵那儿,他给风茵茵住的地方取名为明珠阁,就是要告诉府里所有人风茵茵是他视为珍宝的女子。
风茵茵虽然并未嫁入成王府,可也称得上这成王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他们之间,不过就是缺了明媒正娶。
为了她的病,他娶了卫挽歌,那个名动天下的京城第一美人,风茵茵也不哭不闹,置气告诉他她会等。
等着有一天她身子完全好起来,等着他明媒正娶让她有名有分的呆在王府。
他始终不曾觉得自己亏欠卫挽歌,那是因为卫挽歌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能让自己心爱之人活下来的容器。
可如今,他却觉得有些愧疚了。
隐隐的愧疚,萦绕在他心尖,久久不散。
风茵茵看着姜阳逸的身影,素白的面容噙了笑意,起身迎了过来。
姜阳逸看着这道白色身影,俊脸带了笑意:“别跑那么快,摔倒了怎么办?”
风茵茵笑得娇俏灵巧:“看见你太激动了嘛。”
姜阳逸将风茵茵手握在手心,小心翼翼领着她坐回椅子上:“本就是过来看你的,你即便安静在这里呆着,本王也总会走向你的,所以下次莫要跑了。”
风茵茵面上带着羞涩,轻轻点了点头。
姜阳逸好生看了看风茵茵道:“身子可还好?”
“很好。”风茵茵点了点头,好似想到了什么面上带了愁绪:“我想去见见姐姐,若不是姐姐,我哪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