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程颐眸光一缩,下意识将那只手握住,一双眸子盯住那手腕上的疤痕,还有那最近还未好全的那一道还透着血色的刀痕,惊道:“怎么会这样?”
顾槿抽回手,用衣袖遮掩住伤痕:“我对成王而言,不过一个容器罢了。”
姜程颐惊疑不定,看着顾槿一双剑眉狠狠蹙着。
“世人都道成王爱妻如命,却不知那人不是我卫挽歌,而是御史大夫之女风茵茵,娶我不过是因为我血能救风茵茵身上的恶疾。”顾槿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一般平淡,却让姜程颐越听越不可思议。
“荒谬,怎会有如此恶毒的方法。”姜程颐冷哼:“娶他人之血救命,这是邪术。”
“正术也好,邪术也罢,我只想了结此事。”顾槿低低一笑,带着自嘲:“相敬如宾,恩爱万千,听在耳里都是讽刺罢了。”
“你……”姜程颐越听越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子太过残忍:“你是不是还遭受其他的对待?”
姜程颐想起每回宴会,姜阳逸都说成王妃抱恙在身,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顾槿垂了垂眸,没否认也不承认,只是道:“世人皆知,太子仁义无双,挽歌不求太子能大义灭亲,为挽歌去圣上面前求一个公道,只求这天下切勿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顾槿在姜程颐震惊的目光下缓缓跪地:“挽歌困于水牢时,成王曾说会陷害父亲一个不忠不孝之名,以莫朝篡位取缔父亲性命,挽歌别无他法,只求太子殿下能救父亲一命。”
“此日恩情,挽歌定铭记于心,来日必当回报。”
姜程颐连忙扶起顾槿,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冷,眉间微微一蹙:“此事本殿已知晓,定会护异姓王周全,只是你……”
“即便于这成王府脱身,挽歌也命不久矣。”顾槿轻轻一笑,带着洒脱:“倒不如将这恩怨情仇彻底了结。”
姜程颐不知道也不能了解,要经历多少非人的遭遇,又要经历多么大的悲哀,还要经历怎样的离殇,面前的人才能把生死看的这么洒脱。
好像死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卫挽歌,一个名满天下的女子,如今站在他面前,笑得苍凉而满足,告诉他吾命不久矣。
姜程颐突然很心疼,这本该是被捧在手心的女子,却为何命运弄人,遭遇如此对待。
挽歌,挽柩者所唱哀悼死者的歌。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自己此生会这般离殇,才这般一无所惧。
“宫殿有很多医术精湛的太医,一定……”姜程颐不由出声安慰顾槿,可看着她嘴角那抹笑,顿时失声。
“殿下,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会知道我如今的心情。”顾槿笑了笑:“爱过、伤过、恨过、痛过如今也心死,心死之人要如何活下去?”
姜程颐抿了抿唇:“卫挽歌,异姓王还在等你,若他知晓你如今模样,岂不心伤?”
“正因如此,还请殿下为我保密,父亲会助殿下安然登基,只求殿下让父亲安享晚年。”顾槿拢了拢袖子,只觉得背脊发寒,才猛然发现窗户未关,寒风透过,吹在身上,让她顿时受不住。
“至于在父亲那里,就由他相信他宠若至宝的女儿得病而死,并非遭受这样的委屈。”顾槿忍不住咳了咳:“殿下可答应?就当满足将死之人的心愿吧!”
姜程颐大步走到窗口,将窗关严实,又将旁侧的银狐氅拿上,披在顾槿身上,沉重应声:“我知晓了。”
顾槿缓缓一笑,眉目间温暖流动,芳华绝代。
姜程颐动作一顿,只觉得面前这被风一吹就倒的女子羸弱,满身的凉薄。
他一时竟不知要如何让她有求生的愿望,只觉得,这个女子,大抵是他见过最让人心疼的女子了。
不知不觉,就这么入住心尖,让你整颗心为她心疼。
“如果试着找另一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你会努力活下去的,对吗?”姜程颐看着顾槿,不怕她已然心死,怕的是她再提不起对生活的一点期待,继而彻底心荒芜,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希望她能看见别的东西,至少有喜欢的东西……
顾槿感受着卫挽歌的心情,微启唇:“我曾经很欢喜,有喜欢的人。如今,我已经不敢了……”
“不过,我答应你,在离开之前好好活着。”
只是,你不知,好好活着有时候都是一种奢望。
对于曾经的卫挽歌来说,或者是一种痛苦,死亡反而是她唯一的夙愿。
第十三节 一朝春去红颜老(十三)()
好好活着,何其容易,但对于卫挽歌,这句话却又是那般的讽刺。
姜程颐听到这么一句话,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却不曾想,顾槿说这句话,代表的不过是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必要她死,她又能如何好好活着?
好好的,好好活着,这几个词或许从一开始就与卫挽歌这个女子无缘。
顾槿目送姜程颐离开,坐在床檐,身上还披着银狐氅。
太子殿下素来仁义,竟然答应了她会护异姓王卫将军周全,那么他定会付出努力,必会承诺自己的诺言。
她只需等着,耐心的等待。
至于风茵茵,那个女人,在那次想见后,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是想她死的。
风茵茵,是想卫挽歌死的。
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如了她的意。
风茵茵自那真真切切喝了顾槿的血回屋发了一顿火,之后倒也安静了些许。
明玉细细看了看自家主子依旧不见得多好的心情,开口道:“小姐,据说京城百里外有一处的花开的极艳,是没人见过的花,花生鄂叶,通体血红,花开时竟惹得蝴蝶为之飞舞,百里开外的小动物都去了。”
“这奇景惹得京城好多贵族都去了,小姐可要去看看放松一下心情?”
风茵茵微微挑眉:“哦?竟这般神奇?”
“可不是。”明玉见自家小姐终于对此感兴趣,娓娓道来:“有人还说,那些蝴蝶翩翩起舞,谷中奇景万千,后来那蝴蝶好似分飞累了,竟停在花上睡了过去。”
“待翌日一看,那蝴蝶竟比昨日还要美上三分,如今人人都称那里为奇异谷。”
“竟是如此,那便要去看看了。”风茵茵心里倒也好奇了起来,脑海中突然起了一计,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道:“那位约莫也很久没出门了,不妨带上一起,才更有意思。”
“小姐与王爷两人好好享受美景,为何要带上那么一个累赘?”明玉告诉风茵茵可是为了让自家小姐心情好起来,可不是让顾槿也横插一脚的。
“你不是苦于取心头血可救命这谣言无法传达么?借此机会,让那些人也去奇异谷走一遭,借这朵奇花加大攻势。”风茵茵笑得天真无害:“不过,在这消息热起来之前,也让她遭点罪才好。”
想起那日在西苑被逼着喝下那么一碗血,风茵茵就觉得到如今还是一股血腥味在喉咙隐隐徘徊,让她半点食欲也没有。
让她这么憋屈,也总得跟她一样难受才好。
明玉点了点头:“小姐可要怎么对付那位?”
“你说名满天下的京城第一美人,在奇异谷之行中,被盗贼强要了身体,这成王妃的位置她还做不做得住?”风茵茵走到窗边,涂了丹蔻的手轻抚上开的正艳的红色牡丹:“之前答应给那些人的奖励,就她吧!”
手指轻轻收紧,花瓣紧握在手心,风茵茵眸光森冷而狠厉:“如此大美人,只怕日思夜想呢。”
明玉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目光带着幸灾乐祸:“小姐想的真周到,如此一来,成王妃一位必是小姐囊中之物了。”
风茵茵缓缓松开手,上好的一朵牡丹,瞬间花落一地:“还不够好,最好安排几个人行刺,只有尝过即将失去的滋味,才会将我永生记住。”
“小姐这出计中计真是好极了。”明玉恍然大悟:“小姐可是打算以身犯险救成王?”
“不错。”风茵茵点了点头,手心染上牡丹花汁:“我要永远做他心头的朱砂痣,忘不了也擦不掉。”
明玉轻轻一笑:“明玉知晓,一切都会准备好。”
风茵茵笑得开心,拿出锦帕擦了擦手,鞋底无情碾压过花瓣。
傍晚,姜阳逸看着准备好晚膳等候自己的风茵茵,看着对方体贴将所有菜温着,柔和了面颊。
这些日子,他总是在想一个问题。
他发现自己最近极其容易受顾槿的影响,总想着她身子可有好些,她手上的伤有没有好完全,他送过去的雪肤膏有没有用?
如果他再去看看她,她是不是还是那么冷淡?
这些问题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要不是今日风茵茵派人请他,他几乎都没怎么想起过风茵茵。
可他分明知道,他是爱茵茵的,这辈子,只爱她一人。
他答应过她,在她面前也发了誓,这辈子已爱她一个。
可是为什么,自打那日水牢过后,他总是时不时想起她含泪控诉的模样,还有那一日泪落的模样。
他最近过分在意顾槿,忽视了风茵茵,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风茵茵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姜阳逸,面上立马浮上笑意,朝着姜阳逸小跑了过来,好像想起上次姜阳逸不许她跑的言语,脚步一顿,改为快走。
姜阳逸缓和了眼眸,大步子迈了几步,握住风茵茵的手,感受指尖的微凉淡道:“手怎么这么凉?”
风茵茵面上一笑:“刚刚碰了碰凉水,无碍的。”
风茵茵将姜阳逸带到座位上坐好,浅笑:“这些日子是不是特别忙于公事,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鲫鱼,试试看?”
姜阳逸面色一僵,随即看着风茵茵什么也没发觉的样子,接过玉箸,加上一块鱼放在嘴里好好试了试味道,点了点头。
这是他最爱的味道,只怕也只有眼前的人才记得他所有的爱好。
姜阳逸伸手将风茵茵拉到怀里,让其坐在自己身上,将下巴搁在风茵茵的肩上:“茵茵,你这般好,我还让你等着,实在是太对不起你。”
风茵茵一愣,随即眼里微光一闪,轻轻拍了拍姜阳逸:“是不是太累了?”
姜阳逸摇了摇头,感受到风茵茵的温度扬了扬嘴唇:“不累,你这般等我,若是我忙不来,你怎么办?”
“我无碍的。”风茵茵微微垂了垂眼睛,嘴角微微扬起:“王爷无论何时来茵茵这里,茵茵都会侯着。”
“就像王爷跟茵茵说的一样,我只要安静在这里等着王爷,王爷总会走向我的。所以,我也会在这里等候着王爷的。”
第十四节 花落人亡两不知(十四)()
姜阳逸抬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叹息般说道:“还好,我找到了你,也还好,能有办法救你。”
风茵茵不解,明媚一笑:“王爷今儿个怎么了?如此患得患失?”
姜阳逸淡淡一笑,冷峻的面孔此刻好似带了无限柔情:“只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只怕茵茵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风茵茵越听越迷糊,睁大了眼睛。
“我与茵茵是上天结下的缘分。”姜阳逸想起自己儿时的事将风茵茵拥的更紧:“儿时若不是茵茵救了我,只怕今日早不会有成王爷。”
风茵茵一愣,不知道怎么接话。
姜阳逸看着风茵茵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将眼角的红色玉佩取了下来放在风茵茵眼前:“本王八岁时,曾在郊外走丢,那个时候,茵茵你不过一个小姑娘,却夺走了我的大氅,引走了追杀我的人。”
“这玉佩正是那时你交予我的,说让我在京城的庙里等你,若你活着便会取走这玉佩。”
“茵茵,我一直不敢问你,那日你是怎么从杀手手中逃脱的?”姜阳逸想起儿时惊险万分的场景,如今说起来也竟是平淡无比。
风茵茵看着那红色玉佩,一双手死死握拳,眼里竟一时带了恨意。
姜阳逸半响都未曾得到答案,看向怀里的风茵茵:“茵茵?”
风茵茵惊慌的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我……”
看了等待自己答案的姜阳逸,风茵茵抿了抿唇:“我奋力的跑,一不小心掉下了猎户门打的洞,逃过了一劫,后来被家里人找到,就安然回去了。”
姜阳逸闻言松了一口气:“那茵茵为何不来找我?我在那里等了一天一夜,都未曾见你来,若不是那一日你出现,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受了惊吓,回去发了高烧,好些日子才好转。”风茵茵脸色苍白,看着红色玉佩眼里闪着寒光:“王爷……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