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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叹息了一声:“若她能安心静养,再以药物吊养,一年可活。若还如这般心思细腻,只怕不过十日。”
卫将军顿时惊的后退几步,半句话说不出来。
太医又是长叹一声:“异姓王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语罢朝着卫将军行了一礼,摇着头走了。
卫将军摸着座位坐下来,心里一片仓惶,他戎马一生,征战沙场数十年,妻子逝去前不在身旁。
如今安心呆在府中,却又迎来了如此噩耗。
卫将军禁闭了一双眼,忍不住长叹:“老天爷……我们一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想到早些年撒手人寰的妻子,再想到如今女儿羸弱虚弱的样子,不由老泪纵横。
翌日清晨,顾槿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自己睡了这些日子来最为好的一觉。
看着放在床头的石榴红衣裳,想了想还是穿上了。
素色穿厌了,如今换换颜色也好。
只是刚出了自己房门,就在路上碰见了姜程颐和自己的父亲。
卫将军两鬓微白,面色一时竟也苍老不少,看的顾槿顿时蹙了蹙眉。
难道父亲知道了?
顾槿看了看姜程颐,照理来说,姜程颐竟然答应了她,必然不会开口,除非是父亲自己调查了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有了想法的顾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缓缓走了过去,卫将军看到了顾槿的身影,淡淡一笑:“太子殿下有事找你。”
顾槿看向姜程颐,微微蹙眉,目送卫将军走远了些才道:“你刚受伤,来回折腾做什么?”
“无妨,死不了。”姜程颐不在意的温和一笑。
提到死字,顾槿微不可闻默了一默,有些担忧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父亲好像知道我时日无多了。”
姜程颐心微微一抽:“怎么会,你会好好的。”
“你亲耳听闻,何需否认。”顾槿摇了摇头:“我心里已有七成把握,父亲怕是知道了。”
“异姓王本就是有勇有谋之人,且昨日异姓王向宫里递了牌子,请了太医。”这么一说,姜程颐倒也想起了一事。
顾槿叹息一声:“看来是瞒不住了,也罢,还好我早就想好了。”
姜程颐抿了抿唇,好看的眉眼带着担忧:“你莫要劳心伤神,安心养病才是正理。”
顾槿低低一笑:“原话奉回。”
姜程颐一愣,随机才知道顾槿的意思,无奈一笑。
顾槿笑得清浅,好像眼里都含着脉脉笑意:“殿下找我是有何事?”
姜程颐想起正是:“拿丫鬟扔去了蛮荒,那里寸草不生,当地百姓不接受外来客,让她去了哪里只怕有的受。”
“我来是问你,你可有想过怎么处理风茵茵?毕竟……”
毕竟你们之间的事,我并不知晓。
顾槿垂了垂眸:“她如今在哪里?”
“死牢。”姜程颐看着顾槿平静的面孔,淡道:“你想过去?”
顾槿点了点头,抬眸看着姜程颐:“麻烦你了。”
“好像从第一次碰见你,就一直麻烦你。”
姜程颐抿了抿唇,低声呢喃:“一直麻烦下去都可以。”
顾槿听见了,微微一愣很快恢复如常,她和他不会有任何结局,所以竟然他这么低声,那她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好了。
就当作彼此最好的默契吧!
顾槿让府里奴仆告诉卫将军一声自己出去了,便跟着姜程颐坐上了马车。
没有人看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姜阳逸挽着车帘的动作一停,随即慢慢放下车帘。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上方写着和离书。
姜阳逸闭了闭眼,将和离书踹进怀里,面色的痛苦又多了几分。
他如今,那里有资格询问她要去向何处?
第二十五节 一朝春去红颜老(二十五)()
即便和姜程颐走的再近,他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车夫看着没有声响的车厢,出声询问:“将军府已到,王爷可要递拜帖?”
姜阳逸垂了垂眸:“不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他想知道如果一直这么等下去,会不会等待她。
顾槿和姜程颐到死牢的时候,天色尚早,离晌午还有一段距离。
可牢房潮湿的一进去便能闻到发霉味,还有穿透衣裳袭骨的凉意。
她这身子素来怕冷,只朝前走了几步,便瑟瑟抖了一下。
姜程颐瞧得真切,对着狱卒出声道:“派人寻一件大氅来,要厚实保暖的,速去速回。”
顾槿一愣,看着领旨而去的狱卒急忙出声:“唉……等会,拿到狱卒小哥寻两件过来。”
狱卒颔首,看见姜程颐的手势,快步而去了。
姜程颐看着顾槿:“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到这牢房**寒冷,你身子弱,怕是挨不住。”
“殿下想到我时,也应考虑考虑自己,昨日这伤还未见得好,如今这么一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顾槿将手踹进衣袖里:“更何况,你着实不必为了我这般劳心劳力。”
“若是病倒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姜程颐看着顾槿还是冷的发抖的样子,自然的拉住顾槿的手放在自己手里,大手将小手包裹住。
勾了勾嘴角,在这阴暗的牢房中犹如花开枝头般让人惊艳无比。
她一直知道姜程颐样貌虽然只是俊朗,不似之前那些人的俊美,可是他笑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个男子,即便处在何处,无论多么阴暗,多么喧嚣,他可以自在安然。
且温文尔雅,笑看尘世浮沉。
不知道为何,顾槿特别想说一句话:“殿下,你会是明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姜程颐一愣,一双眼睛动也不动看着顾槿,半响才道:“你希望我成为明君?”
“不是希望,是殿下一定会是明君。”顾槿轻轻一笑:“殿下仁义,但不优柔寡断,是为民做主的明君。”
姜程颐却有些固执道:“那么,你希望我成为明君,是吗?”
顾槿歪了歪头:“是,我希望你成为明君,让这天下再无战火纷飞,让百姓安居乐业,无人流浪。”
姜程颐感受顾槿的手还是没有一丁点回暖,转移了话题:“手怎么这般凉。”
顾槿想要抽回手却被阻止,只得放任:“老毛病了。”
“挽歌,我会成为你希望的明君。”姜程颐抿了抿唇:“所以,你也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顾槿一愣,看着姜程颐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模样,明知她与他这个约定不可能实现,可她还是想让他开心一下。
“好,我会看着你登上那个位置,成为明君。”顾槿盈盈一笑,好似秋水一漾,荡起无数涟漪。
狱卒还真寻了两件大氅过来,姜程颐将红色带着毛领的一件披在顾槿身上,与她身上的石榴红襦裙相映成趣。
衬得她越发秀丽妩媚,眉目如画,肌如白雪。
两人都披了大氅,才朝着最里面的牢房走去。
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稻草上,风茵茵一身白衣染了污垢,一张灵动的脸此时木纳无比。
好似听到了脚步声,风茵茵抬眸看着精神颇好顾槿,眼里闪过恨意,顿时朝顾槿扑过来。
姜程颐一惊,连忙将顾槿护在身后。
随即眸光不善的看着风茵茵,狱卒知道太子这是动怒的迹象,抽出腰间的长鞭抽打了过去。
风茵茵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顾槿看着风茵茵疼得打滚的样子,低低一叹:“殿下,她烤着手链脚链,伤害不到我的。”
姜程颐这才发现风茵茵被困住了行动,就算她刚刚扑上来,只怕还没接近牢门,就被铁链阻止了。
风茵茵疼得喘息,看着顾槿的目光更是骇人:“卫挽歌,你不得好死。”
“我是御史大夫的庶女,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关在这里。”
无尽的谩骂:“堂堂一国太子,被妖女迷惑了心智,没有旨意抓人,我不认。”
姜程颐冷哼一声,素来温和的脸顿时冷漠:“风茵茵,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风茵茵哈哈一笑:“欺君?哈哈哈哈,我连君上的面都未曾见到,如何欺君?”
“此时本殿已经递了簿子,君上大怒,赐你极刑。你父亲被你连累连降八级,发配边疆。”姜程颐慢条斯理的研磨了一下指腹:“你父亲昨日也将你逐出家族,你已不是御史大夫之女。”
“哈哈哈哈!”风茵茵好似疯魔一般猛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顾槿终是开口说了话:“你可知君上赐给你的极刑是什么?”
风茵茵此时披头散发,一幅女鬼样貌,看着顾槿的目光却是通红,带着蚀骨的恨意:“都是你……都怪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成王殿下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为什么看不得我过得好,看不得我得到他的爱。”
顾槿看着仍不知悔改的风茵茵,冷声道:“天子欲以凌迟之刑处死你,我觉太过残酷,于是为你请命蛇窟之刑,而后斩首。”
风茵茵却好似没有听到,想要爬过来与顾槿拼命一般,奋力挣扎,手臂粗的铁链发出叮铃叮铃声。
“你口口声声说爱成王,当真是如此吗?”
顾槿朝前走了一步:“你不过是嫉妒,嫉妒我卫挽歌拥有你想要的一切,名誉荣耀,还有地位。”
“你的罪孽即便入了蛇窟,痛苦万分,也不能丝毫减轻。”顾槿笑了笑:“你这样的人,会堕入十八层地狱,日复一日重复蛇窟之痛,直到浑身罪孽洗清。”
风茵茵看着距离更近的顾槿,奋力朝前,手腕被铁链磨出血都不在意,只是恨极了一样大喊:“卫挽歌,我要你死,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卫挽歌,你怎么不去死……”
顾槿却好似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不会放过我?风茵茵,你何曾放过我?”
第二十六节 花落人亡两不知(二十六)()
“我如今还活的好好的,还真的是对不起你这般日思夜想我早死了。”顾槿笑了笑:“可是,我如今就是活的好好的,而你,却马上要死了。”
风茵茵低低一笑,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没错,我的确马上要死了,可是你一定比我痛苦百倍吧!”
“你那么爱的人,为了我,日日只想着用你的血来救我。”
“是不是很痛,痛的快要死了一样。”
顾槿一点也没被激怒:“是,很痛,可是越痛我越清醒。”
“也因为清醒让我知道,一切都是谎言,他设计也好,无情无罢。”
双眸冷静万分看着风茵茵:“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他以为你是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说到底,还是你很可悲一点不是吗?”
“至少你拥有的他的爱护,都是建立在这份救命之恩的基础上。”
顾槿知道怎么样会让风茵茵更痛:“从头到尾,你只是替身而已。”
风茵茵猛地抬头:“不,他是爱我的,如果不爱我,怎么会说护我一世周全。”
顾槿冷冷一笑:“他想护一世周全的人一直小时候的我。”
风茵茵一下子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再也不挣扎了。
安静的坐在草堆上,她知道顾槿说的都没错,她对于姜阳逸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替身。
若不是觉得她是儿时那个人,或许他压根不会看她一眼。
因为知道,如今心里顿生苍凉。
风茵茵愣了很久,顾槿也很久没说话,姜程颐把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
直到脚站的发麻了,顾槿才道:“在知晓他有一个喜爱的女子后。我从未想过嫁予姜阳逸。”
“若不是他上门提亲,我不会抱有那么大的期望,我甚至都没有去想为什么?”
顾槿将卫挽歌的心情一字一句诉说:“我只觉得,他来提亲,或许心里是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自始自终在意的,要守护的,只有你一个。”
风茵茵缓缓抬起头,看着顾槿一脸平静说着这些事,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你明明可以不把我拉进来,明明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厮守终生。”顾槿真的很不能理解风茵茵的心态:“是你一手毁了这一切。”
“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我也无需被拉进困了我一年的地方。”
“可你偏偏因为嫉妒,虚构出喝我的血才能救你的假话,亲手将我捧上这王妃之位。”
“而后又因为嫉妒我坐在这个位置,借用姜阳逸对你的爱对我百般刁难。”
“风茵茵,你毁了卫挽歌,也毁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