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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摇了摇头,通红的眼睛看着顾槿:“王妃……”
顾槿看向君衍,轻轻一笑:“至于我,王不必放在心上,人死如灯灭,我与王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北辰轩单膝跪地,涩然的声音也好似沾染了惧怕:“梨国覆灭乃是臣违抗旨意造成的后果,王妃要责怪便责怪臣,要杀要剐臣都接受,只要王妃能好好的……”
阳光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温暖拂面而来,夹杂着清清爽爽的风,让人恨不得就在这个地方睡过去。
顾槿感受着阳光的温度,缓缓抬头看着灿烂的骄阳,身子慢慢往后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要——!!!”
红色的霓裳因为向下坠的原因,红裳飞舞,与青丝交汇,在空中划出凄美的弧度。
顾槿看着附身在城墙伸出手不可置信的君衍,缓缓一笑。
落地的声音让君衍的心狠狠一颤,随即看着下方的血色蔓延,那红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阳光的温度那么暖,可他却遍身生寒。
城墙上的人好像傻了一样,李夫人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君衍,看着对方悲痛的苦笑,还有那嘴角的凄凉。
心开始密密麻麻的疼,疼的她呼吸不过来。
君衍低低笑出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宁为玉碎——”
“呵……呵……不为瓦全——”
君衍慢慢挪动步子,缓缓路过城墙。
李夫人终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半抱住自己,哭的撕心裂肺。
君衍缓缓走到顾槿身边,看着已经没有声音的人,睫毛微颤,缓缓蹲下,将顾槿抱在怀里。
“娉婷……”
“你好狠……”
“娉婷,你不抓住我没关系,我抓住你,我来带你回家。”用身上的大氅拢住摔的已经不能看的脑袋,君衍将顾槿抱起来慢慢往皇城走。
“娉婷,孤带你回家——!!!”
第二十一节 君衍番外()
永光三百六十一年,墨国历时三年零七个月,一统天下,合并诸国。
在众人敬仰中,这天下尽收囊中。
年仅二十七岁的天子,一身玄衣,看着俯首称臣的各国诸侯,登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
成为天下唯一的王。
同年九月,墨王新封李夫人为如妃,掌管后宫宫印。
深夜已过三更,侍从看着还在亮着灯的上书房,静悄悄的跪地:“王,夜深了,该休息了。”
他是今夜新服侍的侍从,前几日一直服侍王的方公公病了,便让他领了这个差事。
让人都羡慕他入了方公公的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差事不好办。
不说王性子越发冷,对很多事越发苛刻,就他不顾身子昼夜批折子这事,他若劝不了王休息,方公公也会责怪他。
可他又不敢多说,怕王一个发怒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没了。
君衍一愣,遥远到他觉得自己已经忘记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五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侍从,看着他说:“王,天色已晚,王妃也已安寝,这夜深露重,王不如也回去歇下吧!”
君衍将笔放下,站起身,路过不敢大声的侍从,轻声道:“不用跟来,孤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从看着君衍走远的背影,哭丧着脸去了卧病在床的方公公那。
当年陪着君衍见证的侍从已然成了皇城的高管,人人都得见了都得叫一声方公公。
方公公看着侍从哭丧着脸,蹙眉:“王呢?”
侍从扑通跪地:“王说想静一静,不让奴才跟着。”
“今晚发生了什么?”方公公气的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侍从伏地不起:“奴才只是看着天色已晚,遵循公公的吩咐,让王去歇息,可王……”
方公公身子也未大好,一脚过去早已没有多大力气,半倚在床上:“把你跟王说的话再说一遍。”
侍从哭泣道:“奴才就说:王,夜深了,该休息了。”
方公公一愣,当年的事他印象深刻,自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害怕的侍从道:“下去吧。”
方公公几乎不用细想,就能猜到君衍现在肯定又去了永华宫。
叹了一口气,想起王妃的决然,只叹世事无常。
看着瑟缩的侍从,淡淡吩咐道:“王在永华宫,上朝前请王换朝服。”
侍从一愣,知道方公公这是提点自己,急忙点头:“是。”
君衍的确是在永华宫,他永远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她就会踏足这里。
永华宫一如往昔,那么巍峨华丽,他还记得她那么喜欢牡丹,所以他特地让人给这永华宫种植了各色各样的牡丹。
可她离开的太早了,他还未来得及让她看见,她就不在了。
心又抽痛了一下,君衍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里的悲痛。
缓缓踏上阶梯,他还记得她执伞平静对他的模样,站在这台阶上,静静看着他。
那夜,大雨滂沱,她就和那一夜的夜晚,冰冷刺骨。
君衍缓缓推开门,房间还点着蜡烛,明明灭灭,晕黄了整个房间。
就像无数个夜晚,他不敢接近,只能在宫外遥遥的望着这光,猜测她在做什么?心情如何?
是不是还如往常,旁侧搁着小糕点,她就那么躺在塌上,拿着竹简,看的入迷。
房间一如往昔,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她在时的那盆牡丹凋零的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花瓶了。
可他还是不想换,总觉得,换了一个,就什么都没有了。
连同她在这里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君衍淡淡看着贵妃塌,轻轻眨眼,佳人的身影好在出现在那。
一袭素色的曲裾,如墨的青丝,挽着素静的发髻,漂亮的手执着竹简,朝他清清浅浅的笑着。
娉婷袅娜,婉约素静。
是了,她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娉娉婷婷。
她的笑容永远是清浅的,眸色幽深,好像看着一切东西沉浮。
再轻轻一眨眼,眼前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胸口突然传来的窒息让君衍半弯了身子,张大了口急促呼吸。
好一会,才缓过来。
可此时,眼角已然微红……
君衍抿唇,忍住已然到喉咙的涩然,慢慢靠近那软塌。
身后细微的声音让君衍一愣,眼里闪过笑意:“娉婷——”
洛儿一顿,随即淡淡朝着君衍行了一礼:“王……”
君衍失落的垂下眸子,摆了摆手,看着书架已经堆满的竹简,一边高一边低,淡淡道:“她……最喜欢哪一本……”
洛儿起身侯在距离君衍十步远的距离:“多的是公……王妃看完的,少的是王妃还没看。”
“王妃最喜欢的不是稚闻趣事,是那佛语。”
君衍抬手拿起多的地方的冰冷的竹简,缓缓眨了眨眼睛。
洛儿轻叹:“王妃最喜欢的就是王拿在手里这一卷,王妃……”
“她总笑着说这书能让她静下来。”
君衍抿了抿唇,嘴角勾勒一抹笑意,孤寂又苍凉:“她可曾提到孤?”
洛儿心里也不好受,顾槿走了的消息,她到如今都不愿相信,所以固执的守着永华宫,相信着那个人终有一天会出现在她身边。
“王妃曾说王一统天下时,她只有两条路可走。”洛儿叹了一口气:“一莫不过于她会是亡国妃,贬为妾,受尽欺凌。”
“二与这后宫无数女人,日日争斗,盼不来君王一顾。”
洛儿眨了眨眼睛的酸意:“王妃说两条路她都不想要。”
有些人,即便过去了多年,一经提起,还是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君衍低低一笑,没有打开手中的竹简,慢慢放回原地,低声呢喃:“她否决了所有,可明明还有第三条路。”
指尖还留有竹简的温度,好像那日她决然砸碎玉镯的样子,冰冷决然。
君衍低低一笑,笑得悲伤,路过洛儿。
洛儿轻轻一叹,当年的事,想不想的清,谁又说的清楚。
那个人,曾经的墨国的王妃,已经去了。
在那一年春日最灿烂的阳光下,一身红衣,霓裳漫天,从墨国最高的城墙,决然跳下。
自此,让多少人经年流转,一旦想起,蚀骨蚀心。
耳边好似传来了年纪正好的王的低声呢喃。
他在说:她没给我机会去爱她,也从未想过给我执手。
他在说:明明有第三条路啊……
只是,那个时候我爱你,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第二十二节 李夫人番外()
杏儿刚给如妃把头发挽上,就听到外面吵闹的不得了。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如妃的表情,轻声道:“奴婢出去看看,只怕又是怡夫人闹出了事。”
李茹儿看着镜子里依旧年轻的面容,起身:“只怕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她这些年素来嚣张惯了,本宫容着她,不过是看她自己怎么把自己弄死。”
杏儿给李茹儿挽起珠帘,扶着李茹儿一步一步走出去。
怡夫人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大抵以为自己是宫里有资历的宫妃,向来趾高气扬的不得了。
可一想到原本与自己同等级的人一跃为六宫之主,怡夫人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李茹儿一身桃红色的曲裾,将她较好的身姿展现的淋淋尽致,那张明艳的脸上再也不见当年的青色,如今的李夫人,现在的如妃,成熟稳重。
李茹儿坐在主位,接过杏儿递过来的茶杯,淡淡道:“妹妹今日来,可又是受了委屈?”
怡夫人冷哼一声,看着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金夫人道:“姐姐前几日让妹妹们挑选些许首饰,姐姐素来知道我喜欢艳丽的,可那日,金妹妹就是要拿艳丽的。”
怡夫人极其不满,只觉得李茹儿并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妾身只要那艳丽的一个,其他都不要,可金妹妹就偏要跟我抢。”
怡夫人抹了抹压根不存在的眼泪:“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李茹儿被怡夫人假哭的声音弄得头疼,淡淡瞥了一眼怡夫人,看着对方身体一僵才道:“那日王赐下首饰,本就是一个求一个好意,如今,硬是被你们搞成了坏事。”
金夫人还是抿唇不言,杵在那就跟受了欺负似的。
李茹儿微微蹙眉:“王政务繁忙,如今才安定下来,也正是国库空虚时,本宫昨日想了想,咱们身为后宫妃子,当应勤俭持家。”
怡夫人心里暗道不好,她今日本就打算把事闹大,好让李茹儿栽个大跟头,把管理不当的罪名安在她头上。
可这话题硬生生被李茹儿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李茹儿轻轻一笑,涂着丹蔻的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抿了一口:“竟然这首饰争持不下,便作为捐赠百姓的白银,让王补给给贫困的子民,你们觉得如何?”
怡夫人哑口无言,这已然上升到了国家的方面,根本不容拒绝。
李茹儿,果然不是当年的李茹儿了。
怡夫人轻轻一笑:“如妃为国为民,乃墨国大幸,只是如妃终究是如妃,不是王妃。”
你膈应我,我自有法子让你膈应。
当年的事,那个女子的逝世,只怕李茹儿记得最清楚。
即便她不在了,那个位置也不会有人坐上去。
李茹儿拿杯盖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杯盖盖在茶杯上,放在梨花桌上。
“怡夫人怕是太久没来请安了,已经忘记了规矩,明日便请各位妹妹晨昏定省吧!”
怡夫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阴阳怪气讽刺道:“姐姐只怕是忘了,你手里的宫印是那位给你的,可不是王给你的。”
“那又如何?它到底是在本宫手里,而你这么多年依旧不是妃位。”李茹儿面上的笑恰到好处:“本宫要是你,就夹起尾巴做人,你以为当年的事王真的一无所知吗?”
怡夫人眸光微闪,脸色极差。
自从当年王妃被禁足,王再也没去过她那一次,她的怡慧居型似冷宫。
她想依靠怀有龙种上位,压根就没有机会。
怡夫人心思微转,靠近李茹儿冷嗤道:“如妃,你说要是王知道当年王妃的死跟你有关系,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她已然和李茹儿撕破脸,也没必要再虚以委蛇下去。
更何况,当年李茹儿的那一巴掌,她至今都记得。
“……”李茹儿抬眸看着怡夫人眼里的算计,垂眸低声一叹:“本宫行的端做的正,你大可把你想说的告诉王。”
她与王妃之间,素来没有仇恨。
有的大抵是相见恨晚,那个女子,她还没来得及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