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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老奴做不了主啊!”
敏敏怒声喝道:“难不成看着祁王妃这样受折磨不成,只是叫你请太医来开一副药也如此那般难办么?”
敏敏面色冷然,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那内监见状面色微变,终于低头赔笑道:“王妃请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来为祁王妃诊治。”他这才躬身匆匆关门离去。
见到大门被关上,我与敏敏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敏敏瘫坐在地上,轻拍着胸口,“刚才若是有意思破绽,就一切功亏一篑了。”
我看着紧闭的门窗,轻声道:“现在只能有这个法子了,等下太医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送消息出宫!”
敏敏面色肃重点头,我们两人一时间只是无言,眼神紧紧盯着门口,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知道外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我与敏敏对视一眼,门锁轻轻响动,我飞快的紧闭上眼睛,瘫倒在敏敏怀里。
“太医,祁王妃今夜忽然胎动腹痛,你快为祁王妃诊治!”敏敏急急说道。
我的手臂瞬即被太医拿起诊脉,我的胸口轻轻起伏着,心头缭乱,许久才听到那太医的声音传来,“祁王妃体质虚弱,今日只是普通的胎动,下官开一副安胎的药汤饮下就可无忧。”
很快就有小内监上前伺候太医笔墨,我靠在敏敏身上,微微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心中百般思虑,太医将药方开好,就有内监上前接过下去煎药,那小内监看着我眼神闪烁,我心头一动,瞬即明了。先前那内监此刻却寸步不离,一直站在一旁监视着我与敏敏的举动,我心中暗暗着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医与一众宫人离去。
看着大门又一次沉重关上,敏敏眸中黯然,低低道:“唐姐姐,莫非我们就没有其他法子了?”我看着紧闭的大门,淡淡道:“刚才下去煎药的内监叫小方子,他曾经欠过我一个人请。”
敏敏惊喜道:“那岂不是有机会了?”
我点头,“那年纤华殿的大火我曾为他在皇后面前求过情,救了他一命,等下他送药来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我瞬即咬破食指,撕开素白的衣襟,在上面匆匆写下:
宋玉亭春弄袖风,兴起西窗同剪烛,
变得中宵成转侧,节愁窗间伴懊侬。
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殷红的鲜血浸在洁白的布帛上,渐渐化开,我写好将布条匆匆揉成一团,正说话间,门锁轻轻响动,我与敏敏身子一震,殿门被打开,低头匆匆走进了小方子,他恭敬上前将食堂里的药碗放在案上,我与敏敏静静坐着看着他的举动,敏敏轻咳道:“外面风大,你去将门关好,王妃身子弱,经不得那风吹。”
小方子会意低头上前将殿门关上,转身就向我朗声道:“奴才服侍王妃服药。”
一旁的敏敏顿时会意,声音也响亮了几分,这药太烫了,先凉一凉吧!”
小方子这才向我恭敬拜倒,低声道:“奴才小方子,叩谢王妃当年救命之恩!”
我轻轻颔首,“难得刚刚我的眼神你还能注意到,今日方是你报恩之时,现在我有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要你去做,若是一旦败露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你可愿去做?”
“王妃当年对奴才的救命之恩,奴才至今铭记在心,不敢忘怀,倘若王妃还信得过奴才,就请放心的将事交给奴才去办,奴才纵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定当将事情办妥!”
我直直看着他的脸色,小方子坦然的迎接我的注视,眼底清冽的无一丝杂质,我心头一定,终于将怀里的布条按入他的掌心,“想办法将这个东西速速连夜送出宫,一定要亲自交到祁王手上!”
小方子点头将布条塞入靴底,向我郑重点头,这才朗声道:“王妃药汤已服用完,奴才告退。”
小方子弯身走出门,门口守卫的侍卫在他全身上下四处检查了一番方才放他离开,我与敏敏一直绷紧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两人缓缓的瘫坐在地上,大殿里只剩下我们长长的吐气声,我看着对面灯下敏敏晶莹白皙的脸庞,她姣好的容貌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的娇艳动人,我轻声道:“敏敏,其实你还是在意庆王的对不对?”
敏敏闻言一怔,面色悸然,“他是我的仇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今日这般我只是为了臻儿打算。”
我轻叹着,“可是见到他有了危险,你依旧会这般紧张急切的为他筹谋,为他打算,你坦白问你自己,若是庆王当真有了性命之忧,你的心中真的就没有一丝害怕,一丝担忧吗?”
敏敏的眼眸瞬即黯然,只是自嘲的笑着,“我十六岁就遇到他,后来又蒙皇上指婚,成为了他的妻子,那时自以为此生我与他当真是缘定三生的恋人,能够和和美美的过一生,哪知世事难料,天意弄人,我是他仇人的孙女,他是杀我爷爷的凶手,我们此生注定不能在一起。如今面对爷爷的仇恨,我该如何自处?可是我做不到杀了他替爷爷报仇,我与他已经不能在一起,只能天各一方,形如陌路。”
敏敏落泪,“此生我与他既然错过,就已经无法挽回,来生,我只愿做一个平凡的乡间女子,我不是华阳郡主,他也不是庆王殿下,那个时候,我们也许就不用再被这些纠葛所困扰,再不用抱憾此生。”
我看着她凄然的神情只是苦笑着,心头也是伤感,却无言以对。明日一早申时时分,元庆就将进宫向父皇辞行,我心头明白,我与敏敏的性命也将在那个时候终结!
夜,那样的安静,只剩下铜壶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现在时辰应该是末时了,寂静的大殿里轻旋着一股寒气,静谧的夜里,诡异的气息在悄悄流转,外面的皇城异样的安静,彷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极度的平静,我心中的那一根弦也一分一分的绷紧,身子早已冰凉的失去知觉,一阵寒风自窗户的缝隙吹来,烛火被吹的遥遥欲灭。我不自觉欑紧了手指,就在此时,大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我和敏敏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紧紧盯着大门!
紧接着,大门被人踢开,一群重剑配甲的士兵冲了进门,迅速在门口让出一条道路,士兵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烧着,映着走进来的宋兴冷毅的面庞,敏敏与我对视一眼,旋即明白这是要抓我们去城头了,宋兴上前冷声道:“奉皇后娘娘懿旨,两位王妃请随属下走一趟!”
我冷冷道:“宋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背叛了南阳王府,亏得当年王爷对你一番栽培之恩!”
宋兴面色一滞,“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配合。”他微一扬手,“带她们走!”
立刻就有士兵上前将我与敏敏架住,我心底悸然,只是冷冷挣脱了士兵的手,上前将衡儿紧紧抱在怀里,门外面刺骨的寒风袭来,士兵将我与敏敏一路推推搡搡押上了神武门。
夜幕下的皇宫格外诡异,城头下的广场里一片宁静,那角落里黑压压的阴影下不时悄然反射出兵器玄铁的寒光,神武门是进入前朝的一道宫门,是元庆进宫谢恩的必经之路,神武门外还有一道宫门承安门,若是元庆自承安门外进来,只须将承安门与神武门关上,元庆就会如同瓮中之鳖,被埋伏在城楼下的兵马阻杀,纵是元庆与殷祁带再多的兵马也无济于事,最后中伏而死。
我心头一悸,冷冷对身旁的宋兴问道:“敢问宋将军在这下面埋伏了多少人马?”
宋兴微带愧疚,声音晦涩道:“皇上昨夜已经下旨,若是今日庆王有任何图谋不轨,就命城头下埋伏的九千禁军将其及一干党羽全部擒获!”
九千禁军!我倒吸一口凉气,元庆入宫按律最多只能带两千属下随行至神武门,如何嫩是这九千人马的对手,我暗自掐紧掌心,城头昏暗的灯火映着对面敏敏惨白的脸庞,我与她对视一眼,互相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驾到!”翠羽在宫人的拥护下款款走来,宋兴一见翠羽,瞬时恭敬向她叩首,“属下宋兴参见皇后娘娘。”
翠羽别有深意的看了宋兴一眼,旋即微一抬手,声音淡柔,“宋将军请起!”
宋兴眼底飞快扫过翠羽,面上些许波澜拂过,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神色,我看在眼里,心头顿时明了,翠羽悠悠转过身看向我与敏敏,“两位妹妹今日身负重任,半个时辰后庆王就要进宫向皇上谢恩,如若他能规规矩矩的离开京城前去柳州甚好,如若他敢有半点谋逆的心思,皇上可就再不会顾及父子情分了哦!”
我默然撇开眼神,“何必如此作态,娘娘这么久以来辛苦绸缪,要的不就是能够将庆王这个障碍扫平,为裕王殿下铺平道路么?”
翠羽朗声笑着,声音尖刺,“祁王妃伶牙俐齿,本宫念在你时日不多,不与你计较!宋兴,皇上的旨意暂且不管,寅时一到,只要庆王进承安门,休管他们意欲何为,即刻立刻下令下面埋伏的人马发动阻杀,本宫的意思,你可懂了?”
宋兴迟疑许久方才低头领命,我心头纠结,小方子现在应该已经将信带到,这是元庆最后反击的机会,他就算得知父皇的意图也不会就此罢休,任由父皇将自己贬至偏远的柳州,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寅时,到时候元庆应该不会从承安门进来了吧,半个时辰后会怎样,我已经不敢去想象,殷祁,元庆,你们一定要平安!
从未见过这样安静的皇城,昔日辉煌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漆黑的夜空,无月无星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暗沉的夜色中,耳边有刺骨的寒风和着颗颗冰凉的雪粒砸在脸上,我与敏敏早被兵士反绑住双手,凌晨的夜风吹乱了我的发髻,口中呵出的白气在暗沉的夜色中几乎快要凝结成冰!耳边缭乱着我沉重的呼吸声,军旗被风吹起的烈烈声,兵士在城头来回巡视的沉重脚步声。
周围的墙头下,早已埋伏好了弓箭手,皆是将手中的弓弦拉满瞄准城楼下蓄势待发,我身旁站着一身戎装的宋兴,他眉目深拧,唇角紧抿着,厚实的双手轻轻掌在粗躁的城头上,暗暗使力,我心知他的心中也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假意对一旁的敏敏悄然笑道:“敏敏,我忽然记起一句诗来,可有兴趣听我吟给你听?”
聪明如敏敏,立刻会意笑道:“难得姐姐有如此雅兴,我洗耳恭听!”
我淡笑一声,朗声道:“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这是宋代晏殊的《木兰花》,敏敏对宋兴与木兰当年的事也略略知晓一些,此刻接口道:“姐姐这木兰花甚妙,可惜眼下是严冬时节,纵是木兰花开的再好,终究也是落得个“强于污淖陷渠沟”的下场!又怎会有人记得木兰曾经的芬芳风华?”
我与敏敏对视一笑,眼神不经意瞟向一旁宋兴惨白的脸色,他的手指此刻已经深深嵌入厚实的城墙,微微颤抖着,却是无言。
恰在此时,暗夜里不知名的远处传来了人马的行走声,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被蓦地揪紧,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承天门,承天门上的守卫喝道:“下面来的是什么人?”
“我们是庆王府的人,今日庆王殿下即将启程前去柳州,特地奉旨于寅时进宫向皇上谢恩辞行!”
我的心头一窒,莫非小方子没有将信送到?为何元庆还会从承安门进来送死?承安门沉重的宫门被缓缓打开,而我与敏敏的脖子上早被一旁的士兵架起了森寒的刀刃,嘴里也被塞上布条,发不出任何声音,一队人马自宫门外缓缓行进,远远看去前面为首的身着四龙绣线裘金外袍,是元庆的服色,我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悄然握紧,从城楼上看去,夜色下,角落里那些森寒的兵器光亮悄然闪过,东方的天空已经悄悄露出些许鱼肚白,四下静谧,只听得见马蹄踏地的咚咚声,黑暗中,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忽然传来,“皇上有旨,庆王结党营私,欲图不轨,将其即刻诛杀,以正典纪!”一旁的宋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挥手道:“传令下去,放箭!”
顷刻间,四下里箭弩破空的咻咻声,血肉被利器刺破的声音,甲胄的沉闷声响,鲜血的飞溅声,在耳边铺天盖地的袭来,乱作一团,我的呼吸几乎快要在这一瞬间停滞,耳边一阵轰鸣,唇间蔓延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殷祁,殷祁,元庆,元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减低,只见城头下先前还意气风发进门而来的人马此刻已经被诛杀的寥寥无几,地上横七竖八摆满了血肉翻飞的尸体与残骸,战马在原地悠闲的踱着步,黎明的光亮渐渐亮开,雪地上一滩滩刺目的鲜血,与翻飞的血肉交错,分不清哪里是鲜血,哪里是白雪,我的双腿一阵痉挛,惊呼快要站立不稳,身旁的敏敏更是死死的睁大眼睛,眼角挂着一颗极大的泪珠,她拼命的摇着头,被布条塞住的嘴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