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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可以找到气管里遗留的蓝色纤维,也是个说法。
我手套都没脱下来,就急急地把遇到的为难告诉了老王,并且一再强调必须把水井抽干,打捞一切可能发现的物品。
老王一边掏手机一边说:“好的好的,我立刻转告重案组。”
解剖结束后,我回到了办公室,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咖啡浓郁的香味清洗着我的嗅觉,疲惫的身躯顿时精神起来,我翻开了《法医病理学》尸斑那一章,不知不觉竟然打起了盹。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猛然惊醒了过来,咖啡杯已经不再冒气,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我在睡梦中得到了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假设,一定是潜意识在发挥了作用,常常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过后的某个时候会突然豁然开朗。新的假设是,我相信是溺死,但更加坚信溺死的地点不是在井里,是其它一个地方,女孩溺死后,尸体一直停留在第一现场过夜,最后在凌晨时被转移到古井里,伪装成落井溺亡。
我看了一下手机,是正在现场勘查的顾晓打过来的:“苏三,绝对惊爆!你猜我们把水井抽干之后发现了什么?”
“鞋子?找到了?”我急切地问道。
“什么鞋子呀,这算什么事儿,我告诉你,井里面发现一堆白骨!”
第四章 古井4()
顾晓的电话出乎我的意料,我暗暗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向我发起挑战,我必须接受挑战,没有任何退路,我跑到楼下,找了一辆吉普车,发动了马达,朝现场疾驰而去。
命运总是那么无常,爸爸是在十年前一次赶往命案现场的路上翻车的,昏迷了几个月才醒过来,后来就成了重度失忆症患者,长期住在康复疗养院,因为妈妈那时已经和爸爸离了婚,按照协议我本来是跟爸爸的,爸爸出事后我就搬到了妈妈家,妈妈很是反感如今我又固执地接了爸爸的班,经常叮嘱我开车一定要小心。
小时候爸爸禁止我问起他的工作,这越发激起了我的兴趣,他以为我只知道他是个警察,而不知道他是个法医,而我却从他的一些获奖证书上早已知道他是个法医,而且还是个名法医。
他自己的工作是那么的令人胆战心惊,可是当我只是看看动漫《名侦探柯南》的时候,他都会有意见:“小孩子还是少接触这些杀人案件,不利于身心健康。”爸爸总是这样说,但他并不会强行关闭电视机。
“这只是些娱乐片,又不是你自己每天面对的那些惨不忍睹的东西,看看又会怎样?”妈妈总是会不屑地说,然后他们也许就会无边无际地大吵起来,我站在一边无所适从。
“我就是喜欢,我喜欢的是柯南,又不是杀人。”我针锋相对地争辩着,然后说出了我的真心话,“其实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柯南,可你从来不给我讲你的故事。”
爸爸对我总是很严厉,可是当我提到把他当成了偶像,刻板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些满足。
我经常在爸爸出门之后偷偷翻看他的公文包,希望发现里面的秘密,可是每次我都失望了,爸爸从来不带回来妈妈说的那些惨不忍睹的东西。
高三的那年,爸爸出了事,我毅然在高考志愿里全部填上了法医系,并且勾上不服从调剂。
吉普车的动力真的很够劲,夕阳还未西下,我就赶到了古井边,顾晓他们正在作最后的打捞,白骨已经七零八落地堆在帐篷里。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堆白骨虽然增加了很多麻烦,但对于整个案件的分析却是有极大的帮助,多个数据并行交叉进行分析,总是会好过单个数据,要是有幸可以并案,那便是最好的事了,犯罪分子就会暴露更多的行为。
我极快地展开了工作,这些白骨就像是积木,在我的手中翻转着,除了观察白骨化程度,最重要的是观察是否有骨折,哪怕是一点骨质擦痕,也是外力作用的重要依据,死者在生前有没有受过外伤,就只能靠这堆白骨了。有时候,骨质上一点小小的异常就可以大致认定案件的性质。
因为尸体还没有完全白骨化,骨骼上附着了一些软组织,所以躯干部分几乎都连在了一起,稍微一翻动,脊椎骨就像串珠断线似得噼里啪啦往下掉,所幸棉袄和毛衣还套在上面,不然打捞的时候早就乱成一团了。我仔细地除去粘满腐泥的衣服,衣服口袋里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于是就放在了一边。
白骨们一会儿就被我拼凑成了人形,好家伙,一块不缺。我站起身来,打开录音笔,口中默默地念道:“女孩,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四,生前半年左右做过开颅手术,可能存在术后智力下降,其余骨骼未见损伤,死亡时间大约是一年半,目前死因不明。”
老王钻了进来,满脸是汗:“苏法医,看来今天是中奖了,一井双尸。”
今儿一整天我都打不上趣儿,没心情接一些碎嘴皮子:“老王,重案组来了吗?叫他们赶紧去查一下村里一年半前有没有十岁一米四的女孩失踪,对了,失踪前半年做过开颅手术,按照这个术式,十有**会有智力下降。”
老王诧异地看着我,可能是我报给他的数据过于精准,令他有点吃惊。可是重案的人喜欢这个,他们希望你的数据越详实越准确越好,这样子他们去调查就会更有方向性。看看老王都汗滴禾下土了,我补充了一句:“数据后面都要加上左右、也许、大概、可能,别把我坑了就行,重案那批人懂的。”老王没顾得上擦把汗,就又转身走了。
老王走后,我开始绕着白骨打转转,满脑子都是疑问。我习惯于在尸体四周转悠,暗合慕容哥“杀人现场以尸体为中心”的那句训话,面对着尸体,我的思绪会更加有效。
两个尸体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现在看来,共同点有很多,小女孩,年龄相当,同一古井,都有穿衣,但是不同点也很多,白骨女孩的死亡时间是冬天,莉莉却是夏天,关键是白骨女孩目前无法确定死因,而莉莉的死因可以明确是溺死,如果白骨女孩也是溺死,那么也许也构成相同点,但至少从目前的进度来看,并没有任何依据指向这一点。零零散散的数据,似乎有交集,但交集又不那么严密,首先还是需要查明白骨女孩的身份才好作进一步的分析。
我驱车去了专案指挥部,指挥部设在派出所的会议室里,我刚走进去,刑警大队长刘天毅就开始招呼我了:“苏法医,今天又是你御驾亲征呀?”
“什么御驾亲征呀,今天都倒霉死了,一下两个。”我搭理了一下。
刘大见我不太高兴,就切入了正题:“苏法医,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我总觉得这个古井有点奇怪。”我随口说道。
“古井有问题?”刘大诧异地问道。
我忽然笑了起来,知道刘大可能是想偏了,以为我对古井有了超自然想象:“你误会了,我是说,这古井里两个尸体到底有没有关联,要是有关联,并起来破案,肯定更有利,可是我在想……”
没等我说完,刘大就插上了话:“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就是两尸并案进行调查的。”
“可是我在想,这两个女孩表面看上去有某种联系性,但是莉莉的死法有些奇怪,我认为是在其它地方溺死之后转移到古井的,这么奇怪的手段往往是案发时可能发生了措手不及的意外情况,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一般来说同一个人不会第二次做这种同样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两个尸体其实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性。”
我说这些的时候,刘大很是愕然:“你还是认为莉莉是抛尸?这溺水明摆着的,你自己说的吧?尸斑嘛,难道就不可以仅仅是异常表现吗?而且一下子来了两个尸体,不可能都有这么凑巧,两个尸体都是其它地方溺死,然后抛到古井?”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正因为如此,莉莉我是有依据证明溺水后抛尸,况且你立案的前提就是抛尸,而白骨女孩现在死因不明,所以我认为不能将这两个尸体并案。”我看刘大陷入了悖论之中,于是反驳道。
这时,一个民警推门进来,直接走到大队长面前:“刘大,白骨女孩找到主了,小名叫萱萱,死亡时间、开颅手术时间和衣服都对得上,这女孩开颅手术后智力严重障碍,村里人说是个傻瓜。”民警朝我笑了笑,“苏法医真是神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什么法眼呀,我是法医,兄弟。”我接了一句,心里还是感觉好好。
刘大很是高兴:“很好,工作进度很快,下一步工作的重点是以村子为中心,寻找那些对小女孩有癖好的人,特别是那些单身汉。”
“可是,刘大,莉莉并没有遭到性侵呀。”我连忙解释道。
“我考虑的是萱萱,智力有障碍,受到侵害概率大,反正现在是两尸并案,就从这个点上突破不会错。侵害小女孩不一定要真来的嘛,比如猥亵呀什么的也是可能的。”刘大笑了笑;“那些人的行为会超出你想象。”
老王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大篮子,我知道肯定到了盒饭时间。我拿了一份,坐在空调边,逼人的冷气真是舒服。我打开了盒饭盖子,是一碗榨菜肉丝面,心里一阵难受。
吃完这碗伤心面,我继续留在指挥室等待。其他人都还在吃面,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指挥室里一片喧闹声,刚才大家讨论案件时的紧张气氛明显得到了舒缓。
突然,刘大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不一会儿,他就说:“好的,好的,要想尽一切办法抢救,我马上过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刘大起了身,转向我:“苏法医,走,我们去医院,村子里有个单身老头上吊自杀了!”他拎起公文包,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像是雨后出现了阳光,“你看,感觉来了,有人憋不住了。”
第五章 古井5()
一个干瘦的老头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脖子上有一道绳子缢吊过的痕迹,心电监护仪显示一切正常。
老头在村头的一棵树上吊的时候,正好有人经过,不然已经没命了。
我们来到病房的时候,老头已经苏醒过来,他斜眼看着威严的刘大站在他面前,眼神里流露出胆怯和恐惧的神色,终于,昏黄的眼睛里流下了浑浊的泪水,也许是喉部遭受了缢绳的损伤,声音很是干燥:“是我干的,是我造的孽。”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停地在叹息,心电监护仪的心率明显在上升。
刘大斜了我一眼,露出得意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意料掌控之中,我眨了眨眼,示意他现在不是审讯的时候,可是刘大没有理会我,脸色变得威严起来,对着老头开始了咆哮:“你先把今天这女孩的事给我讲讲清楚。”
老头突然又睁开了眼,吃力地把头转了过来:“今天?今天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知道昨天兰花家的小姑娘失踪了,但那绝对不是我干的,我已经做过一次伤天害理的事了,怎么可能再做第二次?我只是在前年过年后,村里那个叫萱萱的小姑娘做过脑手术,变得傻傻的,我就骗她到我家里,给她糖吃,后来我起了色心,做了坏事,小姑娘疼得一直叫,我怕事情败露,就捂住她的嘴巴,结果一不小心就给捂死了,我后来真的很害怕,实在没有办法,就扔到了古井里。今天一早你们警察来找我下井捞东西,我魂都吓没了,预感定是要出事,我推说古井里有鬼,不肯下去,不然你们出价三千块还是挺高的。可是到了下午,又听说你们捞起了白骨,我想这事肯定包不住了,还不如上吊算了。”
刘大并没有改变脸色,他还是非常的愤怒:“一事归一事,兰花家的孩子你怎么交代?”
老头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对天起誓,真的不是我干的,兰花家和我祖上还是亲戚。”
刘大没去理他,把我拉到了门外:“你信他瞎扯吗?我看他两个都难逃干系。”
“我信他。”我很是自信,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都到这个份上了,他没有必要再撒谎,反正一只脚都已经踏上了刑场,离坟场也不远了。”
“谎言!你们这些搞技术的就是太仁慈,连谎言都不能分辨,你们都不知道犯罪分子是何等的狡猾,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懂不懂?”刘大似乎火气很大,刑警队长都是这个样,嫉恶如仇,我理解他们,不然何来激情与犯罪分子周旋?他气愤地扭头对小张说道;“死到临头还说谎,小张,给他上手铐,你盯牢他,继续审问!”
回指挥部的路上,我斜靠在车子的后排,看着窗外黑魆魆的夜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