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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还记得。”
刘大继续说:“没想到之勤到今天那间房都没退,你知道吗?现在就是在那件房间开始起火的,我们访问了服务员,前台反映上午的时候之勤就进了房间,一直没见他出来。”
我心里疑惑道,上午就进去了?这么说,之勤从派出所跑出去之后,就来到了酒店,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刘大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们没有想到他仍然会继续入住,我们在其它地方做了很多工作,看来都是白忙乎,之勤本来就是有走极端可能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
在刘大的心里,之勤还是第一嫌疑人,他不知道我已经为他找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可是事情到了如此紧急的时刻,急着分析那些钼元素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我连忙问道:“那前台有没有提到晓月呢?”
刘大撇撇嘴说:“晓月我们也问过,可是服务员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之前房间是之勤开的,所以服务员对晓月没什么印象,不敢确定晓月今天是否来到酒店。”
我想起了酒店录像系统,于是说道:“不过,晓月是否来过,可以查看酒店录像的。”
刘大质疑道:“录像?哪里还会有录像?这一把火,什么都没了,之勤住的那个房间隔壁就是保安的录像监测室,主机肯定是一烧而光。”
我有点怀疑地说:“现在能确定之勤一定在房间里吗?”
刘大有点不确定地说:“我也是推测,到了晚上,我们其它渠道都没有查获之勤的信息,就查了旅馆的情况,没想到之勤还没有退房,就转过来看看,没想到也真是巧,酒店起了大火,现在火是从之勤房间开始的,想必有这种可能。”
我心里一阵冷噤,之勤的房间,之勤当然可能在里面,可是晓月一大早出去捡垃圾,到刚才我离开她家的时候,她仍未回家,晓月会不会也在里面?
之勤从早上跑掉之后,就又重新入住了酒店,他一天在里面都在干什么呢?一个人呆在酒店,能有什么事呢?服务员没反映出晓月的入住情况,是因为他对晓月不熟悉,此时,我心里跳出来一个大胆的设想,晓月很有可能也和之勤在一起!
可是两条命呀,我望着熊熊火光包围的大楼,消防员的水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火势没有减弱,不知是不是远处火光传导过来的温度,还是我的内心异常紧张的缘故,我感到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办?我心里此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我想进入酒店,去看看之勤的房间,要是他们真在,要是他们还有生的可能,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现在不管谁是凶手,之勤也好,晓月也好,其中一个肯定不是凶手,是无辜的生命,我不想让这无辜的生命陪着一个凶手离开这个世界,况且要是两个人都死去,那么这起案件很有可能永远都无法解释清楚。
我对刘大说道:“刘大,我要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不在。”
刘大奇怪地看着我说:“苏三,你没开玩笑吧,这火场进去是九死一生,你没看消防员都不敢进去吗?”
我被逼急了,就直接说出了我尚未考虑完整的想法:“我真的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在我心里,我不认为之勤是凶手,凶手很有可能是晓月,现在留在房间里的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人,而不是之勤一个人,我不愿意看着之情陪着晓月一起死去,我要去救他。”
刘大惊讶地说:“什么?凶手是晓月?你是这样说吗?”
我这回肯定地说:“对,我是这么说。”
我看了一眼慕容哥,慕容哥也点点头,他表示支持我的看法,刘大昂头看了一下天空,说道:“你们法医这是干什么了?晓月怎么突然变成了凶手?”
我急说道:“我们手中现在掌握了一些数据,时间太紧迫,现在说起来也是不必,我们虽然不能敲定是晓月,但是凭我的感觉,是晓月不会错,尽管晓月在我心中是个好姑娘。”
刘大见我说着一些自相矛盾的话,就没话说了,我继续快地说道:“刘大,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了,我不能说服自己,要是他们俩都死了,这起案件谁还说得清楚?”
刘大没吱声,我从一个侦查员手中夺过一副防毒面具,一边跑一边往自己头上戴,我听见后面刘大和慕容哥都在那里叫喊:“苏三,你不能进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运河30()
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虽然我听到了刘大和慕容哥在后面叫喊,还有凌菲近乎哭泣的声音,我心已决,此时的我并没有去思考什么伟大的意义,我只想让一个可能蒙冤而去的生命免于涂炭,之勤和晓月,昨天晚上在桥头因爱生怨的一对儿,今天却已经沦陷于火场。
我戴好了面具,呼吸变得有些闷了,深色眼镜也使得视觉变得暗了许多,不过整个火场现在还是非常光亮,况且我还带着勘查用的小手电呢,里面再黑,我也应该是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呀!”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叫道。
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正在喷水的消防员,他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自来水,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他的手紧握着喷水枪,眼睛却死死地望着我,严厉地警告我不要闯进火场。
我已经不顾这些了,没回答他的话,就调转头往快捷酒店的大厅冲进去,一进入大厅,先感觉到的是一阵热浪向我扑面而来,由于戴着防毒面具,我的面部感受不到热量的冲击,但是我的上半身仿佛一下子沐浴在了热浪滔天的盛夏沙漠,此时,我才体会到他们为什么不让我独自冲进来的原因了,这是要命的活儿。
可是都已经进来了,之勤和晓月就在二楼的客房,只要登上一层,就有希望改变一切,上吗?我在心里拷问自己,真的是拷问,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本能地产生了惧怕,但是我的灵魂却在抵抗,只要我继续攀上一层楼,就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
给我思考的时间其实也只有几秒钟,因为我看到了左手边客房走廊里正有一团浓烟伴着火光向我冲击而来,每个法医都清楚,火场最可怕的不一定是火,而是烟雾,这些烟雾将空气一吸而空,导致人死亡的经常不是烧死,往往最恐怖的是缺氧窒息。
我看没什么可以考虑的了,给自己壮了壮胆,就往楼梯上奔去,转过一个拐角之后,我就来到了二楼,之勤的房间在二楼的二二七,就在我左手边。
我看了看左手边的这条过道,往里走到头也就不过三十多米,现在火势已经被消防员的水枪压下去了一点,我听到楼下广场吵吵嚷嚷的声音,好像是在大叫着什么,我似乎听到杂闹的声音中有我的名字出现,估计是他们意会到我现在的位置,这时,好几支水枪都往我左手边的各个房间破裂的玻璃窗里喷射进水柱来。
我看了看前方,浓烟虽然没有一楼那么浓烈,但是浓烟还是出了“嘶嘶”的声音,从已经烧毁的木门处往走廊里灌进。
我掏出了手电,打开了电源,向前面照射了一下,走廊过道除了有些污黑的积水之外,倒没什么大的障碍物,我就开始向二二七走去,一路过去,现大多房间的门都已经烧毁,破破烂烂的尽是不规则的洞洞,二二七会怎样?二二七可是最先着火的,这些门都烧成了这样,二二七还能幸免吗?
我很快就走到了二二七的门口,果然,二二七的木门已经烧掉了大部分,剩下的半截挡不住我的视线,我往里看了看,可是房间里面黑洞洞的,我把勘查手电往里照了照,现了里面玄关处什么都没有,放眼往前望去,可以看到房间里挂着电视的这一侧,液晶电视已经严重烧毁,塑料的外壳已经被烧毁一空,剩下一些电视内部的金属元件凌乱地耷拉在墙上,液晶屏也碎裂在地面上,可是电视对面的床面情况,完全被玄关遮挡,我一点都看不见。我把视线收回,看了看玄关的右侧,玄关右侧是卫生间,门虽已烧毁,但是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人吗?要是两人都躺在了床上,那还会有救吗?按照这个房间的烧毁程度来看,我感觉一切都已经太晚,就算他们俩现在在房间里,不被火焰直接烧死,也早已被烟雾夺去了生命,毕竟从失火开始到现在,都近一个小时了。
我推了推门,门紧紧地锁住了,我正要开始踢门,往下一看,门的上半部分正好烧到了快要到锁孔的位置,这岂不是天无绝路?我把手伸进了门上边的破洞,往下摸索了一会儿,定位到了锁的位置,现门是里面反锁的,我心里一亮,看来房间里面一定有人,此时我的情绪立即高涨起来,不管怎样,我这一趟来得值了。
我迅扭开反锁按钮,拉了一下把手,门就开了。我推开剩下的半截门,就冲了进去,眼前的惨状令我感到一阵阵心寒,客房里是一张大床,烧得只剩下了碳条构建的空架,席梦思床垫除了金属龙骨和床面弹簧还瘫软在地面,连形状都看不太出来了,就不用说床上的被褥、枕头之类的纺织物了,最为糟糕的是,在这些灰烬里,我没有看到任何尸体的迹象,哪怕是一根骨头都没有。
我心想这奇怪了,既然门是反锁的,那里面应该有人才对呀,不可能没人的。
既然有人,那么再严重的烧毁,人体的骨骼总不可能烧成灰烬,这种开放式的火场,不可能达到殡仪馆火化炉的温度,殡仪馆的火化炉还经常有些骨骼烧不完全呢,况且消防员的主要水力都喷向了这里,房间里这些有效的尸体助燃物,不足以把尸体烧尽。
我看到旁边有一根可能是衣柜晾衣架上烧掉下来的钢管,在床的位置地面上四处拔了拨,除了物体搅拌到地面溅起的水花,没有现任何尸体组织块。
我正纳闷着,门外面出了“噼啪”的一声巨响,好像是对面房间里传过来的,我感觉到对面房间的火势正在变大,一定是什么东西正被烧破,出了这难听的声音。
我正扭头的时刻,忽然看到了黑洞洞的玄关,这才想起还有卫生间没看呢,卫生间里有人吗?我这时都有点急糊涂了,卫生间会有吗?我不应该放弃自己想法的,门锁明明是反锁的呀。
我将勘查手电往玄关照去,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然后又将勘查手电往里面照进去,地面上躺着一个人,头已经烧焦,衣服只剩下了一些残片,全身皮肤不是焦黑,就是二度、三度烧伤,满身都是水泡,从体型上可以判断,这肯定是一具男尸,我心里想,这应该就是之勤了。
卫生间里满地都是碎玻璃,这应该是卫生间浴室玻璃被高温灼烧之后碎裂在地的,之勤身上却是没有,看来他是在玻璃碎裂之后才来到了浴室。
可是浴室里就只有这么一具尸体,晓月呢?晓月没有来到这里?只有之勤一个人?我开始在浴室里迷糊了起来。
我正在考虑的时候,对面房间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着这爆炸声,我看到了一些碎块炸进了我这边的玄关,不好,对面出大事了,我得赶紧撤。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运河31()
之勤反正已经死了,晓月不知去向,她反正不在这儿,撤吧。
我把头伸出卫生间的门,往房间门外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真是吓了我一跳,对面房间的门都已经被刚才的爆炸整个炸破了,里面不知有什么东西正在熊熊燃烧,我看看一时也没什么大碍,应该不会再次爆炸,于是就冲出了房间门,往走廊尽头的楼梯跑去,此时我心里已无所念,之情的尸体暂时也就不去管他了,既已烧成这样了,只能等到火场完全灭火之后,再统一处理了。
左手边的房间由于消防员水枪的水柱无法企及,火势开始旺盛起来,一个个房间的破门向外吐着火舌,我迅地沿着楼梯离开了二楼,冲到了一楼,一楼的火势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前台的台面毁塌在地,几台电脑和监控屏幕都早已碎裂,心想要在火灾现场拿到监控录像,看来只能是痴人说梦的事儿了。
我迅地冲出了大厅,一到室外,我就扯下了头上的防毒面具,扔在了地上,我感觉自己就要死去,酒店里的氧气含量实在是太低了,我大口地呼吸着,跑到一个消防员身边,从他的消防枪上挡下一些水,洗了洗手,然后双手捧了一些水,往自己脸上泼去,脸上顿感一阵清凉,有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
慕容哥他们见我出来了,就赶紧跑了过来,慕容哥关切地问道:“苏三,你没事吧?”
我踹着气说:“还好,就是里面实在太热了。”
慕容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