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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溪的话语在这安静的夜里像是一个正在讲故事的人在独自叙述:“苏三,你知道吗,其实我在火车上还没有把我的故事讲完,我失去了布吉,失去了妈妈之后,我就成了一个孤儿,后来冬梅阿姨收留了我,冬梅阿姨对我很好,可是她一直是有肺病的,我小学还没毕业,她就去世了。”
“她在去世的时候,她问我,布吉是不是被我推下桥的,我当时看着冬梅阿姨那枯瘦的脸,实在是不忍心再次撒谎,我就点了点头,可是冬梅阿姨没有原谅我,她大骂我,大骂我的妈妈,我当时真的很受伤。”
“后来,我真的是无依无靠了,就被送去了儿童福利院,在那儿遇到了我后来的养父养母,就这样我就从那不拉迁移到了现在我教书的这个城市,后来我读了师大,就一直在那儿教书。”
“对我来说,我觉得这个世界没人爱我,也没人可爱,除了布吉,我和布吉那时年龄很小,根本就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爱,我们只是很自然地在一起了,布吉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们可以说是无话不说,只有在布吉那里,我才可以为所欲为,不管我做什么,布吉都不会怪我,可惜我把布吉推下了桥。”
“长大之后,我就每天为布吉祈福,希望布吉在天上过得快乐。大学毕业后,我每年都会来那不拉,到汐子湖为布吉祈福,今年是第四年了,没想到,我的诚心打动了汐子公主,她带给了我一位美丽的姑娘。”
“苏三,我在火车上一见到你,我就感到很震惊,因为你太像布吉了,就像是布吉和我一起成长,变成了现在的你,我知道我这样说对你不太公平,可是我必须告诉你,因为你明天就要离开那不拉,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必须亲口告诉你我的所有,因为我觉得是我这四年虔诚的祈祷换来了回报,汐子公主把你送到我身边,可是我们却没有缘分,不要紧的,我不会怪你,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你知道吗?当时在火车上看到你晕过去了,我真的心都碎了,我誓决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去,我必须要让你好好地活下去,翻越那雪山时,我差点掉进了冰川缝隙,可是汐子公主没有放弃我,让我把你安全地护送到了那不拉。”
子溪说完了这些话,他的桨也不动了,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停在了湖面上,洁白的星光洒落在子溪的脸上,子溪的肩上,他像是此番要羽化而去的模样。
其实子溪的话已经印证了很多事情,子溪四年来每年都来一次汐子湖,每次都是他所谓的虔诚的祈福,他是要为布吉祈福,布吉是他儿时最好的朋友,他不愿意布吉在天上不快乐。
而我正好像是成长之后的布吉,子溪把他的爱全部倾注到我身上,他觉得是他感动了汐子公主,才把我送到了他身边。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子溪把我当作了布吉,自己的感觉才最重要,我觉得子溪对我的爱是深入骨髓的,只要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些事儿,我一切都愿意,愿意接受子溪在百合花卡片上写给我的那句话:
“我相信命运,更相信命运的无常,从我遇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决定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努力地想让你知道,和你厮守一辈子是一件幸福的事。”
命运是无常的,这次的那不拉之旅给我感触最深的就是这句了,子溪的命运,天玫和茵拉的命运,还有我的命运,一切都是无常的,只有这漫天的星光,这汐子湖,还有不远处守护着汐子湖的那不拉雪山,它们才是永恒的。
是时候对子溪说点什么了,我从刚才见到子溪一直到现在,我就没说过一句话,我就这样静静地听子溪一个人在讲,现在轮到我了,我该怎么开始呢?
我望着子溪有些落寞的脸,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快乐,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快乐,他是以为我不愿意接受他的爱,可是他哪里知道,我真想告诉他,我非常愿意。
子溪此刻会知道我的心情吗?我爱他,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是法医,我现了他的秘密。
我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子溪,你知道我此刻的感受吗?”
子溪抬头望着无边的星空,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我,所以你觉得我很可怜。”
我默默地说道:“是,你真的很可怜,你从小就可怜,可是为什么你长这么大了,还有继续让自己可怜?”
子溪依然望着远方,那是那不拉雪山的影子,他说道:“我可怜是我自找的,我只要你快乐。”
我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子溪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边哭边说:“子溪,你知道我是法医,你为什么还要爱我?”
子溪的身体定在那里,我知道他可能有点理解我的意思了,可能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说出答应他的话,可能知道他这次已经不能成功地逃过法医这一劫。
汐子湖的夜色再美,也无法掩盖我们此刻的悲伤,子溪的身体不停地抖了起来,子溪哭了,也许这是这个苦难的孩子第一次知道,他本来可以改变苦难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子溪颤抖着说:“因为我需要你。”(。)
第149章 火车30()
第二天,我退了机票,除了配合那不拉警方做了
我在等那不拉的刑警对子溪的处理结果,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经过前面顺利的审讯之后,子溪就被送到了看守所。
我去看了他,看守所的副所长是我们刑警队一位同事的同学,通过他,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副所长告诉我,子溪的案子很复杂,现在上面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子溪交代了杀害四个女生的犯罪事实,以往都是自驾把女生的人头一个个送到汐子湖献祭,今年是第四年,他胆子变大了,直接就把人头藏在了行李箱中,坐火车把这第四颗人头送来。
副所长没说第四颗人头是什么时候抛进汐子湖的,可是我心里清楚,子溪一定是在离开酒店,去朋友那儿找船的同时,把第四颗人头抛进汐子湖的。
副所长继续说,要是只是这四起杀人抛尸案就简单了,因为杀人地点不在那不拉,子溪就可以送回杀人地,也就是他现在的常住地点处理,可是子溪还交代了在火车上杀人的事实,他在火车上杀害了两个姑娘,一个叫天玫,还有一个叫茵拉,在火车上犯罪按理不归他们管,所以正在研究案件管辖权问题,子溪杀人案最后到底要归口到哪里,现在还没定论。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阵抽搐,子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要杀害可爱的天玫和茵拉。
副所长不知道我和子溪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离奇的经历,他憎恨地说,子溪实在是凶残,他就是因为那两个姑娘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在讨论他行李箱里是不是真的藏有人头,就起了杀心,把她们俩都在车厢卫生间里掐死,然后推出了窗户,真是令人指!
我已经不能再想听到什么,副所长说既然我和他认识,可以带我去看一眼子溪。
不可以,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心,我不可以原谅他,天玫和茵拉那么天真可爱,怎么可以下得了手?还有那四位女生,都是美好的豆蔻年华,怎么可以这样?我对副所长说我只想打听一下情况,至于本人我就不去看了。
副所长向我道别,最后他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事儿,他笑着对我说:“苏法医,你说这人性也真是奇怪,你想子溪这么凶残的人,竟然也会有爱情,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他杀掉天玫和茵拉,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他不想让他这次用火车送人头遭到失败,就把他认为可能知情的两个姑娘都杀了,他说他打算干完这次之后,就洗手不干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
子溪一定没有说出他爱上的那姑娘名字,不然副所长就不会向我透露这些了。
子溪对我的爱实在太沉重,这样的爱我受不了,我真想对子溪说,子溪,这世界上的爱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稀少,真的有爱存在,就像你和布吉一样,爱是一种感觉,你去爱了,就会有爱,而且,爱也是有克制的,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不能为了你的爱,让别人没有爱。
我终究没有勇气去看望子溪,我不敢看到他充满力量的眼神变成死囚就会有的那种暗淡无光。
警方接下来的事情一定是在铁路沿线搜寻天玫和茵拉的尸体,还有被子溪别处抛弃的那四名女生的躯干,找到之后,子溪也差不多要进入公诉阶段了,接下来,我想都不敢再去想了。
酒店客房里的那些百合花没有阻挡住时间的侵蚀,我就看着它一一凋谢了。
飞机在那不拉机场起飞的时候,我从机舱窗门上往下俯视着,汐子湖反射的阳光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想起了我之前做过的那个可怕的梦境,我沿着一条小路走进了湖面的中心,可怕的章鱼怪包绕了我的全身,我的头颅在章鱼触须分泌出来的黏液中翻滚……
我闭上了眼睛,眼泪“唰唰唰”地往下流,再见了,那不拉,再见了,汐子湖,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来了,子溪对我的爱即将在那不拉永远地逝去。
回到了我们的城市,妈妈在机场的到达出口接上了我,妈妈还是那些话:“苏三,看到你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只要看到孩子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就很知足了。”
在飞机上哭得太久,我的眼圈还是红红的,我说:“妈妈,我会听你话的。”
妈妈抢过我的行李,往停车场拖去,我跟在妈妈的后面,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可怜的小狗,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跟在妈妈的身后。
回到妈妈的家,妈妈给我做了一些好吃的,我匆匆吃完,就回到我的房间,蒙着被子无声地哭泣了整整一晚。
怎么办?要不了几个月,子溪必定要去他想象中的物理空间,而我?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还是一名法医,前面有无数的尸体和现场正在等着我,需要我去一一解密。
爱是永恒?我忽然想到,爱和被爱的那种感觉可能才是真正的永恒,你爱过了,那记忆不就一直停留在了子溪所说的那层空间了吗?爱一直萦绕在你身边,要是你资质有限,你就不会知道。
假期终是要结束的,我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妈妈又去了疗养院,去看了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爸爸,妈妈帮爸爸披上一件她刚买回来的外套,说道:“苏三,我和之前说的那个老中医联系上了,他答应我有时间就会过来,先帮爸爸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希望。”
希望?希望总是有的,那不拉回来之后,我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遇事就会想一想,我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变老了?变老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就像妈妈一样,什么事都唠唠叨叨,说个没停,不就是内心经历太多,想法也就越来越复杂,说话也就越来越啰嗦了?
我帮爸爸理了一下衣领,对妈妈说道:“会有希望的,爸爸的情况正在一天天变好呢。”
我坐在爸爸的身边,抚摸着爸爸宽厚的肩膀,在心里对自己说:“苏法医,明天我还是会准时去上班的。”
凌菲已经打给我一个电话,说单位里接到一起非常棘手的案子,他们都在没日没夜地加班,新闻上已经有了,可是新闻一直没有披露真相,因为真相正等着我去揭开。(。)
第150章 峰门尖1()
早上起来,我让自己在妈妈的浴缸里用冷水里好好地泡了
“苏老师,你回来了?”凌菲早上见到我,向我打了招呼。
我笑了笑,真不是强装的笑,到了单位,我就完全满血回归了。忘却也是一种能力,把不愉快统统甩在脑后,虽然那些不快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偷偷地从你寂寞的缝隙里钻出来,咬啮你的坚强,可是我是法医,我已经回到了法医研究所,凌菲昨天电话里说,摆在面前的就是一起棘手的案子。
我一边打开好久不用的咖啡机,一边问凌菲:“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昨天又加班了?”
凌菲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道:“新闻上看到了吧,高公路峰门尖路段生了一起恶性的交通事故。”
我好像看到过新闻上提到过一下,只是昨天实在没有心情去看到底生了什么,我问道:“案子很大吗?”
凌菲继续说:“是呀,这是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一辆非法营运的中巴车翻掉,车子翻下了悬崖,整个车子都烧掉了,车子里现六具尸体,还有三具尸体被甩出车子,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因为是非法营运,乘客的身份很难确定,我们法医这一块,身份识别可能是个难题,要想让这些死者都找到亲属,真的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