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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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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医生,他的损伤在头部。”我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刘医生说。

    刘医生在医嘱上快速地一边写一边说:“这样子的话,要马上做个头部ct才行。”

    “希望你能尽力抢救,他对我们很重要。”我戴上了手套说。

    “我们会尽力的,哪回不是?”刘医生头也没抬,继续忙碌着说,我忽然感觉到,这刘医生工作起来也是那么的专注,专注的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帅?

    我一边听刘医生边抢救边分析病情,一边趴开阿虎的头发,观察头部的两处损伤,都是圆形的打击损伤,中间皮肤裂开,应该是个圆形的榔头打击所致,看这个力度,相当有可能导致颅骨骨折。

    我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这头部的两处损伤,发现这俩处损伤的位置很是不对劲,前额一处,后脑勺一处,这前额一处自己是可以打击形成的,但是后脑勺这一处,自己打击是万万不能形成的,自己拿着个榔头要打到这个部位,手臂是弯不过来的,往后打击,力度也会大大降低,而且也不符合常理。

    看来阿虎妻子淑惠的话不能信!按照现在我的判断,头部的损伤自己是不能形成的,只有他人打击才能形成,所以阿虎也是被杀。

    我联想到了阿虎嘴边的呕吐物,这是颅脑损伤后的反应,颅脑损伤后引起脑出血或是脑水肿,压迫呕吐中枢,导致呕吐。阿虎的损伤在头部,看来颅内一定有很严重的损伤,他受伤后在现场昏迷了两天,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那为什么淑惠要说她丈夫是自杀的呢?难道其中有诈?

    第一目击者往往是第一嫌疑人,这是历来铁打的规律,淑惠说阿虎自杀,现在阿虎的损伤看起来是他人打击形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看来这个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需要谨慎勘查分析才是。

    我暗暗地感觉到“先入为主”布下的陷阱实在是深不可测,一旦陷进去就会一错再错。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老法医阅案无数,经验在一次次心灵震撼中丰富起来,像我这样刚出师门的,不知前面有多少坎坷等着我。

    刚回到现场,刘医生就把ct片微信给我了,我看了一会,还好,图片相当清晰。颅骨的凹陷骨折虽然体现的只是局部,但不影响我判断是圆形的榔头损伤,前额和后脑勺的打击伤都造成了骨折,而且都造成了脑挫伤,脑出血虽然不多,但脑水肿相当严重。这两处损伤可以说遭到任何一处打击,阿虎都会昏迷。

    我冥想了一会儿,阿虎被打击的画面就呈现在我眼前了。按照现场的这个体位,阿虎应该是被正面袭击后倒在了床上,然后凶手在阿虎昏迷倒下后,从后面补打了一击。

    侯宇廷开始清理现场,凌菲在提取一些血迹之类的物证,我站在不太大的现场中间,开始琢磨杀人顺序问题,现场如果能够还原起来的话,案件性质自然就会清楚,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现场只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榔头,上面还粘了头发,应该就是这把榔头打击的,苏三,你看看,跟你的损伤是不是一致?”侯宇廷手里拿着把榔头,自言自语地说。

    “这把榔头完全可以造成两个死者的损伤,我现在考虑的是谁先遭到打击的。”我瞟了一眼侯宇廷手中的榔头,将大拇指习惯地放在了下巴。

    “目前现场上没有很好的痕迹可以反映这一点,这估计要靠你的损伤分析来定了。”侯宇廷放下了榔头。

    “把榔头给我看一下。”我把手伸向了侯宇廷。

    侯宇廷将榔头递给了我说道:“这把榔头淑惠已经辨认过了,确定是她家的,平时就放在门后边。”

    我接过榔头,沉甸甸的一把木柄铁质榔头,挥动起来打击的力度相当大。我细细地看这把铁质的榔头,发现榔头上粘附着许多血迹,还有几根毛发,毛发细长而软,我瞥了一眼娜娜尸体的头部,明显就是她的头发。

    有了,问题解决,娜娜是最后被打击的,因为最后打击的才会把毛发粘附在榔头上,否则会在再次打击中脱落,这样的话,阿虎就是先遭到攻击的。

    “苏老师,你看这地上两副碗筷,是不是说明有两个人在吃饭呢?”凌菲开动了脑筋。

    “对的,是两个人在吃饭。”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碗筷。

    “那是不是父女俩在吃饭的时候,先后遭到了案犯的榔头打击呢?”凌菲的分析又进了一步。

    “凶手先是正面打击阿虎,阿虎立即昏迷,往后侧顺势侧倒在了床上,凶手追上前去,在后脑勺补打了一击。”我将阿虎头部的打击顺序理了一下,“然后,凶手转向娜娜,娜娜的额部遭到打击后倒地,撞翻了饭桌。现在这里就有个问题,娜娜遭到打击在后,当她看到她父亲被打击的话,应该是会逃走,即使来不及逃离被打击,那也是应该在逃离时头部后侧遭到打击,但娜娜的损伤在前额,这是面对面的损伤,小芳为什么还正面对着凶手呢?”

    “会不会是阿虎遭到打击之后,娜娜刚从外面回来?”凌菲的思维一向很快的,“不对,那两副碗筷又是谁的?”

    凌菲的话打开了我想象的空间,两副碗筷表明是两个人在用餐,阿虎的呕吐物表明他是其中的一个用餐者,娜娜虽然倒在了餐桌旁,但她不一定是用餐者,那用餐者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而阿虎又是在用餐时遭到了打击,那么这名用餐者岂不就是凶手?

    “是凶手和阿虎在一起吃饭!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打斗,事后娜娜回家,凶手迫不得已,又将娜娜杀害。”我顺着凌菲的思维分析道。

    “这样就对了,是熟人作案,临时起意,并没有准备杀人工具,现场就地取材,顺手拿了现场门后边的榔头。”侯宇廷指了指榔头。

    “看起来越来越清晰了,这个现场真有意思。”凌菲扬起了眉。

    “过程是清晰起来了,看来是熟人作案。”我若有所思地说。

第十三章 出租房3() 
来到了专案指挥部,刘大看我们进入会议室,便迫不及待地捧上了水果说:“上好的荔枝,南国特供,吃好我跟你们商量。”

    商量?刘大要跟我们商量?是对我们提出的案件性质有异议?我不免有点紧张起来,他们侦查的那块因为掌握的各方面数据比较全面,所以分析整个案件会比较有针对性,而我,法医一个,所有的数据,只能基于尸体,基于现场。不过,如果一个法医,受影响与侦查数据,估计离陷阱也就不远了。

    “刘大,你这水果我们可是不敢吃呀,谁知道后面的坑有多大。”我捏起一颗最大的红色荔枝,“你还是直接说吧,是不是觉得不像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我不是反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目前还没排查出这样的嫌疑人,阿虎朋友不多,圈子很小,大多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没有经济上的纠纷,我不是怀疑你们现场的分析,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其它的可能性?”刘大还是对我们的意见不是很放心,这点我也理解,每个案子没有破获之前,任何分析都似是而非。

    “那他妻子淑惠排除了吗?”我接过刘大递过来的一叠笔录。

    “他妻子不像作案凶手,作案时间也排除了。”刘大皱着眉说。

    “那她为什么说是她老公杀死了她女儿,然后自杀?”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问题嘛,很正常的,淑惠是这样说的,阿虎一直怀疑这个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从小就不喜欢娜娜,经常打骂,现在娜娜上了初中,一直都住校的,那天不是周末,按理不应该出现在现场,我们去问了学校才知道,她那天中午说肚子一直疼,所以就请假回家了。”刘大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淑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访问邻居,邻居也有放映,丈夫经常虐待女儿。”

    我听到阿虎怀疑娜娜不是亲生,就来了兴趣,要求对淑惠采血样进行亲子鉴定,刘大马上就同意了。如果亲生关系出来之后,娜娜确实不是阿虎所生,那阿虎的怀疑是有一定的事实基础的,淑惠外面有人,那么因为感情纠纷引起摩擦,导致杀人,这种案子还是蛮多的。

    “刘大,我还有些事需要对淑惠进行询问。”我想去直接接触一下淑惠,正面看看这个女人,找一点感觉。

    “正好嘛,你去采血的时候,正好问一问。”刘大欣然同意。

    淑惠是个极普通的女人,微微发胖的脸上长着不太明显的雀斑,虽然年龄有一点了,但在她精心的打扮下,看上去还是有一些韵味。

    她见到我,可能觉得同样是一个女人,没有觉得亲切,反而产生了一丝戒备,我留意到了她眼中流过的刹那敌意。

    虽然面前的女人并没有被升级为犯罪嫌疑人,但我也现在也慢慢进入了角色,对于案件相关的任何人,我都开始抱着一种审视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怀疑一切,但总有那么一些怀疑的成分。

    我表情很是严肃,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要对你们的孩子进行亲子鉴定,要采你的血。”

    淑惠见我这般严肃,眼神有点凌乱起来,她怯怯地说道:“我们自己的孩子还需要什么亲子鉴定?这好像多余的吧。”

    淑惠说完,右手去撩了一下挑染成棕色的头发。

    “不是这么说,这是办案的需要,有些事情搞清楚了,对破案有帮助。”我见淑惠有点不愿意的样子,就进一步解释道。

    “我可是不愿意的,人都死了,我不想再生什么意外。”淑惠明显抵触我的劝说。

    “希望你配合一下,只要一滴血就够,你难道就不想破案吗?”我试着进一步说服。

    淑惠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让凌菲采了指血,当采血针扎进她指腹的时候,我余光里看到她全身一阵颤抖,不知是突然针刺的疼痛让她本能地发抖,还是害怕一些什么事情。

    趁着淑惠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我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身体暴露部位是否有损伤存在,穿着暴露的她已经在我的眼皮下一览无余,确实没有发现哪怕是一丝抓伤。

    如果淑惠是直接的凶手,阿虎要是被打击前和她发生了一些扭打的话,那淑惠身上势必会有一些诸如抓伤之类的损伤,可是现在淑惠身上暴露部位并没有任何损伤。

    但是如果案发当时,凶手突然袭击,完全不需要之前的扭打,凶手就不会留下损伤,所以仅凭这点,淑惠还是不能排除。

    “我想问你一下,你为什么怀疑你丈夫杀了女儿。”我看淑惠的眼神很是迷离,总觉得她又什么话没有说。

    淑惠抬头看了我一眼,迅速地把眼神转移,她轻轻地说:“他一直对我女儿不好。”

    听到她说她女儿,我楞了一下,心想难道娜娜真的不是阿虎亲生,于是就问道:“你为什么强调这是你女儿,难道娜娜不是她女儿?你自己是不是有些事情没有说明白?”

    淑惠急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警官小姐,我们家穷四壁,不会有人来害我们,除了他没人会干出这种事。”

    按照淑惠笔录上的供述和我现在的观察,淑惠直接杀人的嫌疑度极低,但是淑惠的言行举止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使我感觉有些问题,这个女人现在肯定不能放过,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像是阿虎所怀疑的那样,那淑惠的婚外情人也许就是重要的嫌疑对象,我带着这个疑惑去了解剖室。

    娜娜的尸体已经高度**,**静脉网密布全身,好几处皮肤已经破溃,**血水不断渗漏出来,蝇蛆四处爬行,最长的已经约有四毫米,凌菲正在奋力捉拿其中一条正在摇头晃脑的蝇蛆,要把它放在不锈钢直尺上,蝇蛆很是不老实,在不锈钢直尺上身子一伸一缩,不断地爬行。

    “叫你不乖!”凌菲右手拿着不锈钢止血钳不断地追逐着蝇蛆,压着它的身子,“配合一下,一会儿就好,姑奶奶,我只要你的长度,又不会要你的命命!”

    废了好大的劲,凌菲终于搞定了蝇蛆的长度,她对着录音机说道:“蛆长3。9厘米,按照夏季蛆虫生长的规律,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一天半。”

    凌菲测量蝇蛆长度的执着劲儿使我想起了当初我刚上班的时候,有一次我为了测量运河水温,差点掉进了河里,好在掉下去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是耷拉在水里的一根枯掉的荆棘条,等我湿漉漉地爬上岸的时候,发现温度计已经摔得粉碎。

    “苏老师,你看我的推断对吗?”凌菲放掉了那只蝇蛆,那只蝇蛆自个儿在解剖台上悠然地爬走了。

    “半对,你这个时间是蝇蛆发育的时间,还要加上蝇卵的孵化时间,这样就刚好两天。”我对凌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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