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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看她一眼,轻轻点头:“多谢。”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昔日高高在上的皇族长公主选择隐姓埋名屈居他国,或许有恩相报,或许一场豪赌,生死成败她的路,由不得别人干涉。
“师兄要你来的时候可曾说过些什么?”楚叶坐在软榻上,不忘给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兮回福了福身,回答道:“公子请您好好关照些自己的身体。”
楚叶不耐地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她顿了顿,“或者说,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
兮回双唇紧抿,面色有些紧张。
窗外狂风骤起,倾盆大雨霎时而落,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整个院子打的透湿。
“枫华。”楚叶的无视着随风而摆的窗页,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枫华后山曾埋伏了大批人马,那么五年前的邦畿呢?”
兮回面色微沉,双臂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众所周知,物价飞涨一般有五个原因:其一,擎画新政,币值改革;其二,天灾人祸,收成匮乏;其三,他故影响,更相异加;其四,贵族垄断,暗渡陈仓;其五,人口激增,供不应求!”司马瑾的声音清晰而明朗,他收起油纸伞,一步一步走进楚叶的房间,“其中,前三条可以判断不成立,当时东尧新帝登基不久,的确有新政施行,但并未改变币制。况且物价起于国家安定之时,邻国也势态平稳,最重要的一点,此事只出现在邦畿一处,四和五的可能性实在很大。如果五年前的邦畿曾潜入大量人马,结果会怎么会怎样”
话音渐渐落了下去,司马瑾的眼中现出沉思。兮回早在司马瑾进门的时候便已经撑不住,缓缓跪在地上。
楚叶居高临下,看着兮回的神色从震惊到恐惧再到平静。
“敢问阁主,”兮回轻轻开口,“既然如此,为何枫华城的物价没有异常?”
“枫华处在边境,”楚叶淡淡道,“无论东尧,北夷,亦或是其他邦国,提供补给不是难事。”
“敢问阁主,”兮回再次开口,“枫华防卫森然,人马如何潜入?”
楚叶与司马瑾对视一眼,冷笑一声,“里应外合,乔装改扮,化整为零。”
兮回一下泄了力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她将信双手奉上,“并非奴婢故意将信函藏下,而是公子交代,绝不可以让您知道此信的存在。”
楚叶接过那信,却转手撕碎,就连碎片也一点不落的扔到了灯笼之中。
兮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既然师兄交代了你,不要让我知道这封密函的事。我就当做不知道。”楚叶将灯笼罩盖回原处,“可既然你如今待在了我的身边,公子那边的话,能不传就不要传了。”
司马瑾跟着坐到楚叶的身边,他浑身湿漉漉的,楚叶嫌弃地往另一边挪了好几下。
兮回诺诺应是。见此,楚叶便体贴地吩咐她起身,又将伞给了她,让她早点回去歇着。
兮回一走,司马瑾就蠢蠢欲动,他双眸发着光,甚至与与墙角那颗明珠别无二致,“小叶子,枫华的异状暂且还不是我这个纨绔皇子应当插手的事。这样的大事,还是留给我那皇帝老爹和爱出风头的五皇兄操心去吧!”
楚叶略略沉吟,最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也对。贾师爷身后的人是谁我们不知道,那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我们也不知道。这种危险而又需要人冲锋陷阵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太过的好。更何况我们手上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据,”司马瑾凑在炉边烤着火,“万数敌军在眼皮子底下我们却浑然不觉,没有内外勾结,哪一个国家有这种能耐?”
楚叶点头。的确,能悄悄的在西晋的边境第一大镇藏下万数大军,确实少不得要有朝内之人里应外合。
事已至此,明日她便传信回国,将枫华的破事留给西晋皇帝和司马荣去头疼吧。
想到这,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便朝着床铺走了过去。只是身后那双灼灼地双眼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楚叶抿了抿嘴,“司马瑾,既然已经讨论完了,你还不回房睡觉去!”
司马瑾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后指着还留着一滩水渍的门边道:“你把伞给了兮回,让我怎么回去。”
他话音刚落,屋外的大雨像是听到的召唤一般,又打了个闪电强势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楚叶:“……”
052郡马()
一夜过后,大雨初霁。被冬雨洗刷过一遍的天空,颜色仿若初生的婴儿般稚嫩湛蓝。司马瑾神清气爽,一脸满足的从楚叶的房中走了出来,惊得满院子服侍的下人们目瞪口呆,舌桥不下。
西晋来的这两位贵人与北夷的那位郡主可是大大的不同。后者对于侍从动辄发火,更别说他们这些别国的奴婢。可司马瑾和楚叶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一向和气,少有苛责,出手也很是大方,因而整个驿馆的使役奴婢都削尖了脑袋想要挤到西晋使臣的院子里伺候。仆婢们也是人,自然也知道楚叶二人的和气,因此也是一心关照着西晋的队伍。如今亲眼见着司马瑾从楚叶的房中走出来,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要如何瞒住这个消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司马瑾披着阳光,慵懒地抻了抻筋骨,像是一只惬意的猫儿吃到了它心心念念的肥鱼,怡然自得。
相比之下,落后半步出来的楚叶就差得多了。眼底乌青,精神萎靡,活像一株几年没被浇过水的绿植。
满院子的下人都是震惊不已,心思活泛的更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夜下来,楚叶的身子乏得紧,鲜少地没有分出心思来关注周围人的样貌神色,司马瑾却不然,他看着在下人们都各自联想,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恰到好处地在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眼角的余光还不忘心疼地瞥向正扶着腰,步履蹒跚的楚叶。
下人们立马配合的各自低下头。
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叶子,”司马瑾拉开了筋,一回头,惊讶地大叫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下人们一听司马瑾的嚷声,霎时间将头垂的更低了。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这般想着,众人都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力求加紧将差事办好,好离开这个地方!不多时,整个院子再次安静如旧,只有司马瑾嬉皮笑脸的样子,殷勤地扶着楚叶回了房间。
楚叶一手扶腰,一手撑着床榻,缓缓坐下。
昨夜的雨下的极大,暴雨骤起,天地变色。房间的窗户没关严,被风吹的砰砰作响,纱帐珠帘也如群魔乱舞,再填上外间司马瑾接连不断的呼噜声,寒冷与喧闹搅扰的楚叶难以安枕。
她裹着被子下了床,慢慢朝着窗口走去,眼间闪过数人的面孔。明明有些人只是一面之缘,却不知为何会停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有关紧的窗户一共有三扇,楚叶顶着风勉强锁了两扇,来到最后一扇时,手刚一伸出去,猛地扑来一阵风雨,楚叶浑身一凉,登时捂着嘴咳嗽起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闪电轰隆破空,金属般犀利的白,映亮了她半边的脸,唯有手掌心里的鲜红欲滴扎在楚叶的双眸之中。
她索性将手伸到窗外,任雨水冲净了血迹。然后再回手拉窗。狂风暴雨中,一个白影忽地从地面划过,颇似惊雷闪电。楚叶动作一滞,继而将窗户锁好。
黑暗中,有人轻喘了两口气,紧接一声宝剑出鞘的铮鸣。
楚叶拢着被子摸黑找到油灯,擦火点起。
在昏暗橘光的映照中,床边赫然多了一人,身上白衣湿透,黑色长发披散,脸色略微苍白,项间还横着一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马瑾的鼾声戛然而止,往日纨绔的七皇子再次成了楚叶身后的守护神。
叶离原是鸿渐之仪,如今这副样子倒是多了些狼狈。
“阿叶?”点了灯,叶离才发现自己是认错了人,他微讶,却又极快的恢复了原状。“你无事?”
楚叶示意司马瑾将长剑收起,裹紧被子,楚楚而立,“难道叶离师兄还希望楚叶出事不成?”
叶离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诸多歧义,他倒不解释,只是颇为疑惑的眼神,往返与楚叶与司马瑾之间。
楚叶轻咳一声,“师兄又是如何得知我有事的?”
叶离面色尴尬,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是蛊虫,”司马瑾接话道,“你将那封密函烧掉时曾发出‘噼啪’一声,那声音极小,你不谙武艺怕是并未听到。由此推断,那信中应当是藏着一只。”
当听到司马瑾说楚叶将信烧掉时,叶离不由得面露心疼之色。
“也就是说,小叶子,”司马瑾看向楚叶,语带嘲讽,“你这师兄是打着要在你身上下蛊的主意呢!”
楚叶蹙了蹙眉。
江湖之上有诸多能人异士,中原勇士大多醉心武学,但也不乏有人痴心蛊术,只是她没想到,叶离竟然也会养蛊。
见楚叶面色不愉,叶离连忙解释道,“子母蛊并非毒蛊,子蛊与母蛊相互连结,若是子蛊出事,子蛊也可全身而退。由此,我便能提早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司马瑾紧握着剑,大有叶离不答,便叫他横尸街头的气势。
“罢了。”楚叶知道自己这具身子有厥逆之兆可司马瑾却不知道,然而楚叶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给他知道。
关于子母蛊的事,楚叶也曾在《异闻录》上见过,比起用毒,不如说子母蛊是医所用,便于医者实时检测病人的状态,以便对症下药。传言,服下子蛊的人会与服下母蛊的人显现出同样的病症,有些病人一时难以留在医者身边,医者便会使用此法。然而饲养蛊虫耗费巨大,一般的医者就算是想用也无处可寻。
楚叶不由得看了眼叶离,她倒是没想到,叶离竟会对她的身体上心到如此地步。不只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还想要将金贵的蛊虫用在她身上。
“小叶子!”司马瑾有些焦急的唤道,“若是那蛊虫对你身体有碍……”
“他是我师兄,又如何会害我?”楚叶只当司马瑾是紧张她若是死了谁助他夺嫡的问题,轻描淡写的越过这个话题,“反倒是现在,你们两个不如好好想想谁走谁留的问题。”
窗外的雨下的正大,算上外间,整间屋子也不过是一床以榻,而他们却有三个人……
楚叶看着自己像是被洗了一遍的床,认命的叹了口气,“你们俩在这,我去外面。”说着便裹着被子出了内室,直接倒在了外间的贵妃塌上。
叶离和司马瑾留在内室,相看两厌。
楚叶睡了一晚的硬木榻,腰疼的厉害,却没想到叶离竟然走的那样早,反倒叫司马瑾睡了软软的床,一夜香甜。
“小叶子……”司马瑾讨好的笑着,“你昨日睡得可好?”
“好就有鬼了!”楚叶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揉着自己的老腰。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来请两位主子移步用膳,折腾了一夜,楚叶也委实饿的难受,她刚一起来,便只听的“嘎嘣”一声,在整间屋中回荡。
……
玫瑰红枣紫米粥,酒酿黄豆,糯米红枣,冰糖枸杞桂花藕。
楚叶看着满桌子养气补血的淡粥小菜,心头充满了困惑。
难不成这是小杉来了癸水了?
她下意识朝着楚杉瞥了一眼,后者吃的津津有味,丝毫看不出有虚弱的样子。楚叶转念一想,也对,小杉这丫头才多大,怎么可能来癸水。她又瞅了一眼周围服侍的下人,皆满眼同情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楚叶更困惑了!
在外人眼里,她楚叶可是一个大男人,这群人哪来的立场要给她补血?
她不过五年没回东尧,东尧的早餐膳食已经变得这样奇怪了吗?
楚叶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眼前一亮,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还好还好,至少味道是没变的。
司马瑾看着楚叶那一脸小餮模样,心底的某一处柔软仿佛是被重重一击。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楚叶嘴角的糖渍抿了下去,又趁着楚叶懵住的时候,又往她的碗里加热块糖藕。
这一通动作下来,一旁服侍的下人们倍感激动。
看吧!看吧!
这西晋七皇子和楚侍郎之间果然有奸情!
而这激动的同时,众人的心里也都慢慢浮上一丝担忧。
他们全程见证了七皇子和楚侍郎的爱情故事,不会被灭口吧!
他们还小,还想多活几年!
想到这,一众下人霎时间低下了脑袋,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将自己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