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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杉和兮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楚叶搓了搓手,对司马瑾说到:“殿下,我们进去谈吧。”
司马瑾这才意识到,因为在室外待的时间过长,又抱着楚杉那样长的时间,双手指尖已经冻的泛红。
他上前一步,将楚叶的双手紧紧握住。低下头,朝着那双手呼了口气。
仿佛有一只春天的小鹿,追逐着蝴蝶在楚叶的心中乱撞。
她的脸红了。
活了两辈子,楚叶还是第一次这样。她下意识地朝着左右望了望,急着想要挣脱开司马瑾。司马瑾反而抓的更紧了。
“别动。”司马瑾语气严肃,“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护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寒风凛冽,楚叶的脸更红了。
她虽然占着一具十七岁的身体,内里却已经是二十七岁的灵魂了!被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男人训斥,楚叶连想都不敢想!
可这件事偏偏就成真了!
“司马瑾……”她小声道,“你快放手!”
楚叶用力地想要将手抽出,可司马瑾的手掌上像是涂了胶水一样,无论她如何用力,对方的手还是牢牢地黏在她的手上!
楚叶就这么心惊胆战,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是不是扫视着周围,生怕有下人闯进来,看到如此尴尬的一幕!
司马瑾将手张开一条小缝。看着楚叶的双手回复血色,这才满意地停下。但他却依旧拉着楚叶的手,直到进了屋子,将门窗关好。
楚叶依旧红着脸,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地喝着茶水。
“哎呀!”她双手一松,茶盏应声而落,掉在地上瞬间破成碎片。
司马瑾转着头,正好见着茶水顺着地上的石砖缝隙流着,不多时便流了满地的情形。
楚叶忸怩地坐在椅子上,脚下是满地的碎瓷片,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模样。见着司马瑾转头,她紧张地搓了搓双手,“是茶水……茶水太烫了!”
楚叶这样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双颊与落在地上的茶水一样滚烫。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的祖父,桃李满天下的楚老太爷都曾赞过她“青云不稳名逾重,云仍儒雅故依然。”,虽然年纪尚小,但成熟稳重,并不下于她的父亲。可现在,她竟然在一个时辰之内连连失态。
仔细想来,每当事情涉及到司马瑾的时候,她引以为豪的稳重自持就瞬间化为云烟!
她神色复杂的看向司马瑾,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
司马瑾仔细地将地上的碎瓷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却也不忘提醒楚叶道:“小叶子,你晚上起床喝水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穿鞋子,小心划伤了脚。”
楚叶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即张口问道:“殿下有事要与楚叶说,不知道到底是何事?”
司马瑾这才想起来,他是有正事要与楚叶商议的!
他将碎瓷片放在另一个完好的茶盏中,“父皇会将小杉封为县主,也是我没能料想的事情。只怕明日圣旨一下,小杉在相王府便不再安全了。”
楚叶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请皇上收回成命?”
“小杉身世尴尬,有了县主的爵位,对她有益无弊。更何况,父皇和母后也是真心喜爱她的……”司马瑾顿了一顿,“她虽说有了这个封号,可毕竟没有上皇家玉牒,就算我将来大业未成,总不至于连累她再去过以前的日子。”
“你这是不相信我?”
司马瑾却看到很开,“你也说过,夺嫡之事凶险万分。我既然已经决定夺位,日后便定会与那两位皇兄撕破脸皮。我身上有着嫡子的名分,郡王的诰封,想也知道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父皇老了,谁知道……”
楚叶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当听到司马瑾的口中说出“大业未成”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一股烦闷。
空气霎时间沉静了下来。就连屋外的风都仿佛感知到了屋内二人所讨论的事情事关重大,因此也不再卯足了力气吹着院中的枯枝,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楚叶也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司马瑾的话。她摆弄着手指,想了想,开口道:“司马瑾,你若是输了,答应我的条件可怎么办?”
什么?!
司马瑾瞬间黑了脸,面色阴沉的朝着楚叶望去。
楚叶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
司马瑾的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若是他输了,楚叶首先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他的性命吗!
“小叶子,你为何对东尧的天下有如此深的执念?东尧那一亩三分地,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它当然重要!
楚叶在内心呐喊。
那是他们在他们楚家世世代代的先人辅佐之下,所创造出的秀丽江山!
可楚叶不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她如何能告诉司马瑾,西晋的礼部尚书楚叶,与东尧的先皇后楚叶有着同样的灵魂!
她只能故作高深地,弯起嘴角,淡笑不语。
司马瑾满是挫败。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楚叶的眼里还是没有他!
他咬着牙,硬声说到:“那就只能劳烦楚尚书,好好的辅佐本王了!”
楚叶认真的点了点头。
为了她的条件,她当然会拼尽全力将司马瑾拱上那个至高之位。
不过她仿佛听见了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无故叹息。并且对楚叶的不开窍充满了鄙夷。楚叶不禁疑惑。她怎么了,有什么好鄙夷的!
她甩了甩头,重整旗鼓,开口讲到:“那么为了我们的大业,相王殿下不如好好选一选这十个副主考里,还有哪个位置能安插上我们的人!”
司马瑾瞪了楚叶一眼,“不知道。”
楚叶被他瞪的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明明是在为他的未来铺路,怎么这位老爷先不乐意了!好吧好吧,她承认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天地良心,她现在可是真心实意要把帮司马瑾的!
楚叶站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纸笔,却半个字都没有落下。她是有心帮司马瑾好好挑拣挑拣,可司马瑾藏得实在太深,就连浮生阁都查不出来,到底哪些是他这位七皇子的人。这不是逗她玩呢吗!
她深吸一口气,抬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一排名字,而后随手将笔扔进笔洗。
“司马瑾!”楚叶实在气愤,连尊称都不要了,“你快来看看,到底哪些是你的人!”
司马瑾走到楚叶身后,与楚叶的身高差不多,只比她稍稍高出半个头。此刻站在楚叶的身后,呼出的热气正好打在她的耳后。让楚叶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他从笔架上解下一只笔,只在笔尖沾了墨汁,在楚叶写下的一排人名之上,划下了一个大大的叉!
楚叶看着那个大大的叉,心中怒火更盛。
这个该死的司马瑾!
司马瑾又学着楚叶的样子,将那笔扔到了笔洗之中,趁着她发怒前,在楚叶的耳后小声说道:“楚尚书不是说他们都难以抗拒族人的人情。科举大事,还是请孑然一身的尚书大人,多多费心吧!”
061帮你把人看好了!()
楚叶恨不得把墨汁泼他一脸。
多多费心,她现在不就是在费心么!难不成,司马瑾还想让他亲自下场不成!
与前朝不同,西晋的取士制度是察举与科举并,而又以科举制度为主。察举制分为常科和特科,两科举士皆与地方长官的喜好有着莫大的关系。常常有“举秀才,不知书。察廉吏,父别居”的情况出现。所谓的清白子弟一个个肮脏如泥,所谓的上等良将更是怯懦如鸡。
因此,自今上当政以来,察举制便由原来的两年一察举,改为了五年一察举,又设定了年龄的限制。可这类情况却依旧难以消减。楚叶命好,适龄时正逢改革,也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直接便被推举成了六品县令。没过几年便因为政绩突出,被举荐到了京中任职。
楚叶是个假的寒门子弟,可更多真正的寒门子弟没有银钱去疏通察举的门路,便只得寒窗苦读十数载,只等一朝科举及第,便能“一日看尽长安花”。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科举试题也好,进士及第也罢。世家公子为表自己的才学与能力,以及家族清白。大多都会选择下场考试。可饶是如此,那些寒门子能够金榜题名者也是少之又少。
“说不定那个什么李家婶子的儿子,就不需要再在帝京度上一春了。”
楚叶想起了那个她的那个同乡,不过是她掩饰的一时借口,没想到司马瑾竟然还记得。
她从司马瑾的身前避开,“殿下的意思,是要选用寒门子弟?”
司马瑾是个聪明人,相处下来,定然知道当初那封家书上所写的李家婶子不过是她一时借口,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来。现在竟然提了起来,就一定有他的打算。
果然,司马瑾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可楚叶却不敢苟同。
“殿下的意思楚叶明白,只是……”
司马瑾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寒家子没有家族拖累,没有混乱复杂的背景,可事实上,那些曾经寒窗苦读十数载的寒门子,一朝登榜及第,若非有极大的自制力,难免不会被那些官场陋习所吸引。再加上还要费心调教,楚叶只觉得得不偿失。还不如选用一些品性优良,家世稍稍干净一些的世家子——就比如是她在那张纸上所列出的那些人。
世上没有绝对干净的人,也正因为这一点,才给了上位者把柄,让这些人能够为他们所用。
“只是什么?”司马瑾反问道,“我还以为同样是寒门出身的楚大人会赞同我的想法呢!”
司马瑾觉得,他想要一个平等的世界。平等不就应当是从教育抓起吗!
楚叶摇了摇头,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这个时候,寒门已难出贵子。撇开别的不谈,只说学识眼界。世家子弟两岁开蒙,三岁便有家中请来的先生细心教导。上等的人家更是会时不时请来举世大儒过府讲学。平时的策论更是由父祖以朝中国事考核。这些朝堂中事,那些寒门子弟别说参与,就连接触都接触不到!殿下若一心问鼎,单单是依靠这些全无背景的寒门子,是绝对不行的!”
司马瑾抿了抿唇,深邃的眼眸中还带有一丝,因为楚叶不能理解他的难过。
“小叶子,我心中最想要的并非是皇位,而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天下。皇位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实现抱负的踏板罢了。”司马瑾目光灼灼,字字铿锵。
楚叶微愣。她没想到,司马瑾竟还将这样的想法奉若至宝。
“我以为你出身寒微,也是会赞成我的。”司马瑾语气轻轻,很是受伤。
楚叶皱着眉头,觉得司马瑾简直不可理喻。她不由得出言嘲讽道:“殿下,您说您想要一个平等的世界,可实际上,您从一出生便与旁人不同,您的身体中留着皇家的血脉。这样的血脉便已经将您置于高位。有些东西,旁人需要奋斗数年甚至终生,可您只需要踮一踮脚尖儿便能碰到。说说眼前的,科举会试,若要殿下去考,未必会中!”
司马瑾咬着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楚叶的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他以穿过来,就是个幌子的身份,有很多事情,他根本就无法做到。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楚叶并非寒门子。”楚叶的眼中充满了嘲讽,“楚叶可是个豪门贵族的私生女。虽没有长在帝京,但家境优渥,与一般的贫民百姓可大有不同!”
话一出口,楚叶就后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叶一听到司马瑾说什么“寒门”就大为恼火。却也没成想不经意间就将私密爆出。她最近实在是太缺乏警惕性了!
楚叶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楚叶确实是平民出身,与殿下这般高门公子自是不同。下官这庙是在太小,容不下殿下这尊大佛。竹子!”她扬声唤道。声音刚落,竹子便已经恭候在门外。
“殿下,请。”竹子硬着头皮说到。
如今他的主子可是楚叶。至于司马瑾……
竹子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楚尚书待他也是极好的。
呜呜呜,做奴才好难啊!
司马瑾知道自己言语有失,想要解释却不想楚叶已经出言送客,他不好意思强留,只得跟着竹子出了去。
“那小杉……”出门之际,司马瑾突然回身,“这几日我那怕是会不太平,小杉那孩子,就要劳烦小叶子你照料了。”
“小杉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用心照料。殿下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楚叶突然停住,抿了抿嘴,僵硬的转了话风道,“大可以多请几个人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