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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做出这样的事以色事君的人,竟还能大摇大摆地坐在堂上监考!还能光明正大地所要贿银!这朝廷败了!烂了!”
“我们要去情愿!”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举子的附和与赞同!
“对,张兄,王兄,我们一起去!我就不信朝廷还能容得下品行如此不佳的人在朝为官!”
“人家是举孝廉出身!”刘翰林喝了口酒,又是阴阳怪气的讽刺道,“谁知道是不是个‘父别居’的孝廉!”
这话一出,举子们更加惊讶了。可仔细想想,楚叶这般品行有瑕,怎么就能成了“孝廉”,再加上他的索贿行为……
举子们越想越对,声音一下子就起了来,甚至于整个酒楼都能听到!
“情愿!对!一定不能让楚叶肮脏的人玷污了贡院清净之地!”
“对!”
“对,必须要情愿!必须去!”
举子们越说越是激动,引来了在场食客的阵阵窥探与不满。
店小二也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大堂里的那群穷酸的举子不知道起什么幺蛾子。他还是专心带着他的两位贵人上雅间。
嗯,找一个清净的点儿,总不能吵到金主们!
小二的脸上堆满了笑,他眯缝着眼,朝着旁边说到:“还请两位贵人多多担待,礼闱期间,帝京里多了不少举子……”
店小二话说到一半儿,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应该就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上楼的两位金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他再回身一望,发现他的年终奖和绩效正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那群举子们大吵大嚷!
“噔噔噔!”他连忙回身下了楼梯。在他这个位置,有钱人就是金主,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位贵客,不知道两位……”
小二谄媚地凑在司马瑾和楚叶的身边,开口发问。
这时候,不知道是那位喝醉了的食客用力地一摔酒碗,毫不客气地大喝一声:“都他娘的吵什么吵!”
这群欺软怕硬的举子霎时间安静下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店小二都不由得一吓,询问楚叶的后半句话都堪堪咽回了肚子。
“你们瞧……那是不是……”不知道是哪个举子说了一句,他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害怕的咽了下口水,“是不是楚主考!”
举子们白了他一眼。
这怎么可能,他们在这说了那小白脸儿半天,如果真是楚叶,他又怎么可能不冲上来与他们争论。
想到这,这群举子摆了摆手,“怎么可能,你怕是考糊涂了!”
“就是啊,别自己吓唬自己!”他的一个友人拍下他指向远处的手,毫不在意的说着。眼神却不自觉地顺着这名举子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楚叶一身冰蓝色袍服,身形挺拔,容貌昳丽,细细望去甚至还能看到楚叶那满含讽刺的表情。
“好……好像……好像真的是他!”那举子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哭丧着着脸,向自己的同科说到。“身旁还站着个男人,看起来……看起来像是七皇子!”
司马瑾和楚叶带队回朝的那日,是坐在高头大马上游街。打那之后,差不多全帝京的人都知道相王殿下长得什么模样。他那时为了参加礼闱,早早地便到了帝京读书。那日街上人头攒动,万人空巷。他还曾经抱怨太过吵闹,打开窗子的时候正巧是司马瑾骑着骏马路过,他那个位置,将司马瑾的身形容貌看的一清二楚!
他又用力地张大了眼睛,仔细地张望了一圈。
“啪”地一下跌坐在地,手滑过桌子,连带着桌上的酒壶酒碗也一同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真……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举子们震惊了,刘翰林害怕了,店小二长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
满室的静谧与酒楼外的吵吵闹闹形成的鲜明的对比。明明紧紧只是一墙之隔,如今却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楚叶双手环胸,脸上仍是带笑,可周身散发出的冰寒冷漠,却着实令人害怕。
“怎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楚叶往前走了一步。举子们只觉得楚叶这一步,实际上是迈在了他们的心尖之上。
一步,两步,三步!
楚叶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便越来越发颤。
“有辱斯文?你们读圣贤书,自比君子。可实际上呢?”楚叶的声音仿佛从是从三九天的冰窖中发出一般,“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枉你们寒窗苦读十数年,就学会这么些个小人行径。饥附于人,饱则高言,真真是寡廉鲜耻,斯文扫地!”
071楚尚书与我娘亲二三事()
楚叶字字铿锵,一字一句仿佛是锥心利刃一般刺在在场的众位举子的心头之上。
举子们吓坏了,楚叶身为今科主考,更是评审卷子的人员之一,哪怕现在有糊名誊录的方法,可这些考官时常下场巡视,又如何不知道这举子所作的文章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糊名也好,誊录也好,都不过是安慰考生的一种方式罢了。
如今他们在这里私议考官也就罢了,还被今科的主考抓个正着。岂不是无论考的多好,他们今科恐怕都难以登科!
楚叶看着这群自己的表情接二连三的不断变幻,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了,现在后悔了?后悔不应该私议考官?”楚叶停了停,将众人的神情皆收入目中,“君子双脚立于天地之间,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你们如何说我,我都不在乎也不介意。可你们却忘了,相王殿下的身上留着今上的亲子,身上留着皇族的血液,私议皇族罪当如何……”楚叶发出一声冷笑吗,她将话头转到了坐在一边,故作镇定的刘翰林身上,“刘翰林,不如由你给这些举子们讲上一讲!”
“啪嗒”一声,刘翰林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松,不大的就被应声而落,连着之前被一名举子碰落在地上的那些个碎片混在了一起。
就算是这样,刘翰林却依旧装作自己没有听到的样子,拿起手边的筷子,挑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
他这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可逗坏了司马瑾。
那些举子并非不知道刘翰林到底是何许人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方才高台阔论的时候才那般的没有顾忌。可谁也没想到,刘翰林身为今科的副主考,对上楚叶,竟然也是这样的懦弱!
最开始挑起话头的赵举人见势不妙,悄悄后退几步,试图将自己藏在这些举子的中间。他这番故作聪明的样子与刘翰林相比,可以说是更让人觉得可笑了?
这赵举人难道是把她楚叶当傻子不成!
楚叶凤眸一扫,微微扬起下颔,脸上的那些冰冷和阴霾霎时间一扫而空。可这新扬起的和煦的笑容却让那些举子更加害怕了。
他们寒窗十年,出了读书,便是在准备读书。还从未见过像楚叶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人!
楚叶的眼眸之中填满了狐狸一般的狡诈和算计。“既然刘翰林不愿意与你们说,那就让本官来跟你们好好讲讲。”她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只是普普通通地,在与自家的子侄兄弟讲故事一般,可像是司马瑾这样了解她的人却知道,楚叶哪里是讲故事,分明是打算狐假虎威,好好杀一杀这些无知举子的威风。
“按照《晋律疏议》第三卷第六百七十二条,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白丁,若是私议皇族,一律杖百五十,徙五千里。”楚叶说到一半,又是停下看了看众人的脸色。
这些举子当然知道,自己经过这大大小小的考试后,头上已经是有了功名傍身的。想到这儿,他们不由得舒了口气。既然没有功名的白丁是这样处罚,他们这些举子,怎么也要轻上些。
楚叶满意地看着举子们脸上放松的神情,可一边坐着的刘翰林,却是僵直了身体。然而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举子的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对这些举子来说,只要不剥去他们的功名,什么样的处罚他们都可以接受。
杖刑?徙五千里?
只要还有功名在身,他们这些举子哪怕实在徙刑的路上,也不会有衙差敢对她们无礼。
“有功名的,一律剥去功名,诛起三族!”
楚叶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再次想起,却仿佛是天上的神仙举起重重的大锤,将他们狠狠砸倒!
场面再一次平静下来。
过了了一会儿,突然又一名举子大叫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举子也嚷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他们可是朝廷未来的栋梁,未来的高官。怎么可能会比那些平头百姓罚的更加严重。
唯有刘翰林,他佝偻着身子,站起了身,
举子们不知道,可已经在翰林院供职十数年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为什么举子们罚的更加厉害。
因为皇帝深知,这世上最为厉害的武器不是什么兵矛,也不是长刀或者利剑。
而是人心!
人性本善,可要不得这朝局险恶。
普通百姓看来,举子们寒窗苦读十数年,读圣贤书,习圣人言,知道的了解的自然是比其他普通的百姓更为多些。他们说的话,在这些百姓看来,更有说服力。
平头百姓说了,人们可能并不在意,因为人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介白衣,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高高在上的朝堂中事,举子们说了,人们无论如何都会当出几分的真。因为人人都知道,举子在日后,是要当大官儿的!
所谓三人成虎,也正是这样一个道理。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皇帝才会特别看中朝堂中的言论风向。也正是因为如此,《晋律疏议》中,同样的罪会分人而罚!
楚叶就这样笑着,看着这群举子的表情由震惊,到不解,再到接受。一个个再也不复往前的意气风发,大多都是灰颓挫败,亦或是不可置信。
“不过呢……”楚叶扬起声调,轻笑一声,“事情闹得这样大,法不责众的道理本官还是懂得的。你们若是能直接将起头儿的人给本官交出来,身上的功名指不定就保住了呢!”
她这一句话仿佛一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水中,掀起阵阵涟漪。
举子们的眼神骤然发亮。他们的脑海中只不断回荡着三个字。
保住了!
保住了!
楚叶是大官儿,她说的话定然就是对的!
整个酒楼都乱了!
人头攒动,众位举子们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张大着眼睛四处寻找。
跪在地上掀起桌布,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四处穿行。举子们魔怔了一般,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他们要功名,他们要仕途,他们必须要找到赵举人!
“啊!”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她压着自己的裙子,羞红了脸,对着自己的相公不断地催促道:“快走快走!”
她的男人拉着她的手,一脚踢在一名举子的身上。
原来是那举子错将女人的裙子当作的桌布,大大方方捏着裙摆,将整条裙子掀了起来!
乱了!
乱了!
酒壶盘子碎了满地,甚至还有举子跪在瓷片上,像野狗一样爬行,在身后留下一条一条的血污!
“你们别掀了!别掀了!”
店小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可他势单力孤,那里比得上举子们人数众多,平时吆喝惯了的粗嗓子,此时也被衬托的细如蚊蝇。
司马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楚叶身边,与她一起,将这些举子的丑态收入眼中。
“这就是你极力想要招纳的人才,司马瑾,看到了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楚叶并非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可耻。可若是要将自己的前途名望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就不免令人觉得这人狼心狗肺。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司马也不曾想到,他一心想要重用的人,竟然是这样的奴颜媚骨,无耻之尤!
赵姓举子孤身一人,自然比不得在场的所有举子众志成城,几息之间便将人轻松找到!
“找到了!”不知道是谁扬声大喊了一句。
简简单单的话语仿佛是一句带有魔力的句子,话音才落,在场的举子们齐齐停下手上的动作,朝着那声音望了过去。
赵举人藏在桌子的下面瑟瑟发抖,他的头深深埋入桌下,留着硕大的后身半露在外面。一个举子将桌布扬开,将赵举人显得更为滑稽!
“司马瑾,你还要强迫我录用他们吗?”楚叶突然发问道,她状若感慨,“这就是通过了西晋朝廷几轮考试才留下来的举人。”
司马瑾沉默一对,看着众人齐刷刷地一拥而上,将赵举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