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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却觉得寒毛倒竖,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万贵妃那个如人精一般的女子似乎是知晓了她的身份,而她的心里又满是无可奈何,有很多事情无从改变,当下只是在那里陪笑。
曾太医得到天顺帝的话后,便走过来替明云裳把脉。
容景遇微笑道:“曾太医,谨相身子金贵,你可得好好替她把脉!”
曾太医轻声道:“那是自然。”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容景遇设的局,只是如今天顺帝在那里,那脉是把也得把,不把也得把,她若是一意反对的话,依着天顺帝的心思,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猜疑。
她浅笑道:“容太傅有心了。”
容景遇只是微笑着点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曾太医,她在想若是他的眼睛里有一分异样的话,她是不是该先发制人主动向天顺帝承认一切?
只是她又觉得此时再招认终究是晚了些,依着天顺帝多疑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她?她原本已想清的事情在事情真的降临到头上时反倒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曾太医的目光始终淡定无比,原本只是把个脉的时间也变得有些漫长了,明云裳从未觉昨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曾太医的手从她的手腕上的挪开了,然后缓缓的走到殿前对天顺帝道:“回皇上的话,谨相她只是近日脾胃不调,气血有些虚亏,好生休养几日便好。”
明云裳见他去回天顺帝的话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还在犹豫她应该要怎么做,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何曾太医把出来的脉和灵枢的不一样,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她有些吃惊。
曾太医是容景遇的人,是不可能帮她的,只是他为何会诊出这样的脉来?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最重要的是,到如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怀孕还是没有怀孕?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景遇对于这个结果也极为有吃惊,就算他再淡定,也忍不住回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看到他那张儒雅的脸上有了一条裂隙,心里倒一阵开心,她微笑道:“有劳曾太医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扭过头看着容景遇道:“谢皇上关心,容太傅也有心了!”
容景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曾太医道:“太医可把好脉呢?”
曾太医微笑道:“太傅关心谨相之心实是让老夫佩服,只是谨相的身子虽然不是大好,但是却并没太太大的问题。”
“那谨相闻到腥膻之物就恶呕吐又是为何?”容景遇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曾太医浅笑道:“谨相的体质偏弱,又长年伏案桌前看书,脾胃自然也就弱些,这些膻腥之物她的胃实难吸收,所以才会有呕吐的现象。往后只需注意休息,不要操劳过度,然后平日里再多加调养,这类现象便可减少。”
明云裳闻言微笑道:“曾太医真乃神医也,竟是将本相平日的生活作息都诊了出来,本相佩服之至!”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往后宫宴只要有谨相在,就一切以清淡爽口为宜,这种膻腥之物再不可上。”
张公公闻言忙应了一声。
曾太医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容景遇却又道:“谨相最近实在是太过操劳,往后可得注意休息。”
明云裳到此时已顾不得去想这件事情为何会如此了,她微微一笑道:“容太傅如此关心本相,实在是让本相感动至极!这一次的变法的事情,原本是以本相为主,容太傅和兰陵王世子以及李大学士相辅,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天顺帝微笑道。
明云裳轻叹道:“皇上刚才也听到太医的话了,微臣的身子实是不好,所以这变法具体实施的事情还想多多劳烦容太傅去做。”
天顺帝笑道:“容爱卿如此关心谨相,又主动请樱帮谨相分忧,相信对于谨相的这个安排也无异议吧!”
容景遇知道变法的具体实施最是得罪人的也是最费精力的事情,明云裳将这件事情当着天顺帝的面全权推给他,而且又是这这种情况下提出来的。他若是不答应的话,天顺帝一定会对他方才的动机起疑,而他若是答应的话,日后必将陷入异想不到的麻烦之中。
他当即微笑道:“谨相的才华,冠绝整个苍澜王朝,遇不才,又岂能去担谨相之重任?只是谨相的身子不是太好,做为下属自当分担才是,日后谨相将事情拟好了,遇差人去做便好。”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暗骂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给算得死死的,而此时的话也说的滴水不漏,既表达了他对她的关心,又不拂圣意,日后他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当下微微一笑道:“容太傅之才,本相还未入朝就早有听闻,以前在宜城我们也早就相识,许多事情常有出人意料的解决之法。本相倒觉得,这世间的事情不真没有容太傅做不到的事情,本相对容太傅佩服之至,只是这变法之事实是牵扯众多,而且各人的理解也各不相同,日后我会拟下章程给容太傅,到时候还得劳烦容太傅费些心思了。”
容景遇那样说的话,她自也要将所有的丑话都说在前头,她是让他按章程办事的,他日后若是扭曲了她的意思,自有章程和细节可查,可轮不到他去那里生事!
容景遇微笑道:“但凭谨相吩咐便是。”
天顺帝闻言龙颜大悦道:“两位爱卿当真都是本相的肱股之臣,看到你们能如此相处,齐心协力为国办事,朕心甚慰!”
明云裳暗骂这也是一只老狐狸,他明明就看出来她和容景遇极度不合,却还说这些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骗谁。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早朝时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她变法之事,之前尚不觉得怎么样,如今一听,倒觉得那事怕也是天顺帝授意的,否则依容景遇的性子,又岂会主动帮她?
她也算是读过一些史书,知道这是天子的制衡之术,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讨厌,朝堂上的风云素来以权利为刀,利益为剑,这一切都不过是天子在后操控而已。人心永远在肚皮后,没有能猜得出来,对方下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微笑道:“本相能得容太傅相助,实在是本相之福!”
“谨相客气了。”容景遇又恢复到之前的一片云淡风轻。
明云裳微微一笑,容景遇却又笑道:“早日里家奴出来采买时,遇到清音姑娘,似乎她已有孕在身,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了几分猜测,容景遇的这些手笔,不过是以那几副药为引子在展开,而她的府里如今的确是有那么些药在那里,倒也不能不承认。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笑道:“容太傅对本相的家事倒是极为关心。”
“同朝为官,本当相互关心,倒也不是遇要窥探谨相的家事,而是刚好遇到而已,今日里刚好又得到了娘娘有孕的消息,实是为谨相感到高兴。”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
明云裳暗骂红依就头猪,被人跟踪了竟一点都不知道,回去少不得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她的面上满是笑容道:“容太傅不提这件事情本相险些都忘了,二月二十八本相大婚,倒时候还请皇上娘娘,各位王爷及列位大臣赏脸到寒舍喝杯水酒才是!”
只是红依是否有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内府之中,孕妇最是娇贵,要出什么事情也是极为正常,大不了她日后随便寻个借口和由头说孩子没有了便好。
天顺帝听到这个消息,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云裳也算是有学之士,竟与清音偷吃了禁果,如今竟是连孩子也有了。事已至此,怕是婷韵与她再也没有缘份了。
他想到婷韵小年夜大病一场,到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心里不禁又有些感叹,这个谨夜风虽然有气节,也有本事,可是所行之事终究是太倔强了些。好在她对他忠心耿耿,要不然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敢用,只是变法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去做。
天顺帝笑道:“这可真是喜讯啊,那杯喜酒朕一定要喝!”
“多谢皇上!”明云裳微笑着道。
天顺帝一表态,其它的王公大臣便也跟着道起贺喜来,唯独只有兰陵王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冷冷的道:“谨相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所行之事实在是让人有些不齿,未婚先孕,这又岂是士大夫之所为?”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指责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丈夫,当下浅笑道:“情至浓时,难免有些情不自禁,倒让皇上王爷以及各位大臣们见笑了。”
她如此坦坦荡荡的承认,倒让兰陵王更加的不爽,他冷笑道:“竟还恬不知耻!”
明云裳对于人生攻击从来是以牙还牙,当下微笑道:“王爷言重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本相其实年前就要迎娶清音,只是当时刚好得到圣诣要南下赈灾,便将这婚事往后拖了些,在本查的心里,她早就是本相的妻子。而若真论风流的,本相怕也是不能和王爷比的,谁不知王爷年青的时候家里妻妾成群?”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引得满堂轰笑,天顺帝笑道:“王叔,谨相这话朕听着也觉得有羡慕,细想王叔年青时还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府里还有一位绝色美人,那美人全艳冠天下,朕当年也见过一面,实在是人间尤物!”
天顺帝的话一落,群臣也都笑了起来,今日里在坐的除了万贵妃之外,再无其它的女子,那些笑声是专属于男子的。
万贵妃的眸子微微眯着,只轻轻一笑并不说话,天顺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后微笑道:“只是如今在朕的心里,谁也及不上爱妃。”
万贵妃不恼也不躁,只是温婉一笑道:“臣妾无比荣幸。”
天顺帝笑了笑,当下不再多说什么,因为有这着这一闹,接下来的宴会的气氛便显得极为轻松了,席间笑意浓浓。
明云裳对于那极为融洽的气氛,打从心里是觉得有些恶心的,只是有些话也终究不能说,当下只是浅浅的笑着,维持着她一国之相的风度。
而她的胃依旧不舒服,那浓厚的羊肉膻味实在是让她觉得恶心,于是乎,等到席散时,她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好不容易得到散了席,她就大步奔了出去,冰冷的空气一吹,她反倒觉得人舒服了些。
她正御花园里大口的喘着气,却见到昨日里给她送方子的那个太监被人扶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早已晕了过去,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想来是不行了,扶他的一个太监道:“回相爷的话,他是御药房里的小太监,昨日里给贵妃娘娘送药方送错了,原本安胎药变成了活血的药,好在煎药的姑姑心细发现了,否则只怕会危及龙胎,姑姑把这事告诉了张公公,张公公大怒之下,就打了他五十大板。”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问道:“送错的是张什么方子?”
“奴才听灵枢太医说是把昨日里替谨相开的方子误送给了贵妃娘娘。”太监答道。
明云裳顿时呆了一下,丫的,这是什么乌龙事件?害得她心绪不宁了这么久,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那个太监也的确是该打!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太监的可怜样,她也没有事情,又不禁有些心软,她看了那太监一眼后道:“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但愿他日后会长些记性,这锭银子你拿着,然后拿本相的玉佩去给灵枢太医,让他帮忙整治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罪不至死。”
那两个太监原本和那个受伤的太监相熟,原也想着为他请太医,只是他们的地位低下,若要得太医治病必定需要主子同意,而那个太监又没个得力的主子,他们原想着今日里他是必死无疑了,没料到竟遇到明云裳这个大贵人了。
两人忙一个劲的替那个太监向明云裳道谢,明云裳只淡淡的道:“日后让他长些记性,可不要再做下这样糊涂的事情来了,知道吗?”
两人忙应了一声,便将那个太监扶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念之仁竟让她日后处于险境的时候保全一命。
而明云裳此时的心情,却又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伤心,原本她以为她有孕了,已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不想腹中竟是空的。
她自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却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她和郁梦离这般在一起,是迟早都会怀孕的,而今日的事情她迟早还会再面对一次。如今谨府里有容景遇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