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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准备相应事情?我听说他是独自一人跟来的,又如何准备?”这一次轮到明云裳不解了。
郁梦离微笑道:“他是堂堂的万户侯,就算是被皇上削了兵权,但是他还是万户侯啊!”
他这么一说,明云裳有几分懂了,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郁梦离便戴着斗蓬去了校场,所有门长以上的将士在那里集合。
明云裳带着于军和梁悦跟了过去,从军营到校场有一段不是很长的路,但是需要穿过一片白桦林,那林子下有一条极为幽深的小路,纵然那条路因为长年都有人走动,更用细石铺就,却还是显得阴森无比。
丁乾在前面给一行人带路,他走在郁梦离的身边道:“将军,你的身子不好,实不应该去校场的,得好生休息才是,军务之事,交给属下来办就好。”
“我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养病的。”郁梦离淡淡地道:“再说了,你给我的花名册看起来也不太妥当,我若不亲自看过又如何能放心?”
丁乾愣了一下后笑道:“将军真会说笑话,你之前又没来过军营,花名册更是不曾见过,这样说会末将不服啊!”
郁梦离也笑道:“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有些话就不用说得太白了。”
丁乾的面色微微一变,郁梦离单手负在身后又缓缓地道:“丁副将,本将军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丁乾还未回道,明云裳浅笑道:“本相觉得世子的话很有道理,这世上的人啊,都是隔着肚皮的,谁知道谁的心思,万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丁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看了明云裳一眼道:“末将在外为官,久闻相爷是个有心思的,没料到却有几曲十八弯的心思。”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那也得看对谁了,丁副将,本相说的有没有道理?”
丁乾看着明云裳道:“谨相这样说可是对末将有意见,若有的和话,大可以直接提出来,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这末将听着不舒服。”
明云裳正欲说话,站在她身后的梁悦却道:“谨相这话的确是话里带刺,我瞧着丁副将的事情做得不错,谨相是文官,心思自然多,又哪里像我们武将来得直接。”
明云裳扭头看了梁悦一眼,这一路上她就觉得这个梁悦是个二百五,只是看他那德性,她也能猜得出来他是什么心思,也大致能料到他出发前天顺帝的交待。
她一直觉得和二百五是没有太多道理可以讲的,当下微笑道:“梁大人似乎很了解军营中的事情?”
梁悦的眼里有一抹得色,他的眸子微微上翻眼里无人的朝南方轻轻一揖道:“本官奉皇命而来,自是要好生做好本职的事情,区区不才,却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之前也帮万户侯料理过军务,对于军中之事,虽然不算太熟,但是想来也比谨相要了解的多。”
明云裳微笑道:“那是自然,本相是文官,这所有的事情还得靠梁大人来处理。世子又一直病着,想来很多事情也力不从心。”
郁梦离听到她那句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梁悦真是个不知进退。
于军见识过明云裳的本事,虽然没有见她用过兵,但是南下赈灾的事情件件做得和妥妥当当,梁悦的话说的就有些离谱了,他当下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梁悦,示意梁悦要管好他自己的嘴。
梁悦此时心里正在得意,见他的手捅来也不以为意,当下反道:“你用手捅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大实话,对于行军打仗之事还是得靠我们武将,难不成还要靠文人的那张嘴皮子退兵不成?”
于军以前和梁悦关系还不错,以前两人没一起做下浑帐事,只是于军自从南下赈灾之行后,整个人就有了变化,和梁悦就越走越远了。他此时听到梁悦的这句话,心里就极度鄙夷,当下忍不住道:“很多时候,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问题的。”
梁悦一听他的话极度不好高兴的道:“你真是变了,如今已变得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兄弟的威风了!”他说罢,一拂袖,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裳见今日里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罢了,这梁悦就借着芝麻大的事情就借题发挥,这种人大部分都没有任何本事,要心机没心机,要手段没手段,要能力没能力,带在身边还真不是一般的烦人。要是以后每次一说事,他就这德性,她倒觉得这种人不必要带在身边。
于军一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也有些恼,扭头见明云裳笑得高深莫测,便又轻声道:“相爷,这小子是个浑人,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明云裳闻言只是浅浅一笑,想起于军初跟在她身边的样子,也和梁悦一样不可一世,只是如今倒成熟了一不少,倒是个可用之人。
她微笑道:“无妨,只是小事。”
于军见她这样笑心里反倒有了几分担心,之前明云裳南下赈灾收拾那些人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笑容?他的心里有些发怵,却也知道梁悦那副样子也应该吃些苦头才会有所改进。
他轻轻朝明云裳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丁乾听到几人的对话,对几人的性子也暗暗揣摩了一番,觉得梁悦就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这种人看起来似乎极为厉害,其实也不过就是个纸老虎罢了。
正在此时,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厉喝声:“什么人在那里?”
明云裳抬头一看,却见梁悦站在路边喝斥,她扭头一看,却见梁悦所指的方向隐隐有人影,她不细看还好,一细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却见得白桦林的两旁不知何时冒出许多人来。
这些人是埋伏在这里的伏兵,梁悦和于军绊嘴之后心里气闷前行,随脚踢起路边的一枚石子,那石子砸到路边的伏兵身上,那小子忍不住痛轻哼了一声,梁悦听到那记声音觉得奇怪,又用大一点的石子砸了过去,那石大一些,砸开了旁边的茅草堆,便看到了埋伏在那里的人,他便出声喝斥,不想这一声喝斥却揭开了一个刺杀的阴谋。
明云裳看到这副情景,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见丁乾欲伺机逃走人,她一把将丁乾抓住道:“丁副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丁乾原本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文人,并没有太将她放在心上,她这一出手却让他吓了一大跳,那一抓之力巨大,让他根本走不动分毫,他忙微笑道:“我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云裳微笑道:“丁副将真是极度负责的人,本相极为佩服,只是本相也是一个负责的人,这路两边的人马来的实在有些古怪,本相就陪丁副将一起去看看。”
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闲着,四处扫了一眼,眸光森森。
丁乾再次挣扎了一下,没料到还是纹丝不动,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明云裳,然后微笑道:“谨相何等尊贵,又岂能让你犯险,末将一个人去便好。”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腰刀,几乎他的话一落,那把大刀便朝明云裳砍了过去,明云裳早有所备,在他的大刀一扬起来的时候,嘴角冒出一抹邪气,抬起一脚便将丁乾的大刀踢飞。
那些守在暗处的士兵一看到他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丁乾又拔了刀,当下只听得有人一声令下:“给我射!”那声音清冷无比。
明云裳一听到那记声音眸子里泛起了一抹寒意,她腰间后佩剑架在了丁乾的脖子,丁乾心里害怕,当下忙大声道:“先别放箭!”
明云裳环顾四周,却见他们都处在半包围圈里,她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寒气,她冷着声道:“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他!”
她的话一落,四周弓弩的声音便小了一些,看得出来他们是有些犹豫不决的。
正在此时,那记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射,他们全死了,本公子有重赏!杀了郁梦离赏一万两银子,谨夜风五千两,其它的两人一人一千两!”
他的话几乎一落,便听到了箭离弦的声音,丁乾见郁梦心毫不顾忌他在他们的手上,直接命人下杀手,这一步走的可以说是绝情无比。他昨夜里亲眼看到郁梦心杀了落赤,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是觉得郁梦心不可能那样对他,因为他对郁梦心是极度忠心的。而落赤和郁梦心之间是有矛盾的,昨夜里情况又太过特殊,没料到他今日一受制,郁梦心竟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说要杀了他!
他心有不甘,以为郁梦心没有看到他,他当即又大声道:“六公子,我还在这里,不要射!”
郁梦心却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当下厉声道:“想要银子的就给我动手!”对他而言,只要明云裳等人一死,丁乾也就失去了他的作用,而且丁乾知道他太多的事情,再留在这里对他反倒是一个祸害。
丁乾闻言绝望无比,明云裳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们的六公子素来就是薄情的吗?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丁乾的脸上一片灰败,又有几支利箭朝几人射来,明云裳厉声道:“你们的副将丁乾全心全意为你们的六公子做事,可是如今一遇到事情你们的六公子就将他当做弃子扔了,你们如此为他卖命值得吗?小心他哪天将你们也一并卖了!”
那些将士闻言愣了一下,明云裳却已拉着丁乾往大营的方向退,郁梦离跟在她的身后,他们站的地方原本就是包围圈的最外围,要退出来不是难事,而那些箭也的射程也离他们极远,这里离大营极近,他们也不敢追来。
明云裳看了梁悦和于军一眼道:“梁副将,于副将,断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先撤了!”
于军应了一声,梁悦却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他心里害怕,又离那个包围圈最近,一听到明云裳的话后便吓得没命的往回跑。
于军一看到他副熊样,心里也有些恼火,却也只能在一旁护着他。
许是离大营太近,那些人并不敢追来,众人都安然脱身。
回到大营后,明云裳一脚将丁乾踢倒在地道:“丁副将,看来你的六公子并不是很在乎你嘛!”
丁乾面色惨白,他轻着唇站在那里不说话,明云裳的眸光微转,冷笑道:“六公子在京中就以薄情和冷然闻名,没料到世上竟还有笨人以为他会为了一枚棋子而手下留言,丁副将,你也真是看得起你自己啊!”
丁乾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道:“我错了,昨日见到六公子那副样子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所防备,更没有料到他竟早早安排好了这场围杀,却是连我都想除去。”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见得有多重要吧!”
“的确不重要。”丁乾咬着牙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情无义之人!”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看你这副样子,好像并不知道他早就在白桦林里设下埋伏?”
“我的确不知道。”丁乾的眼里满是后悔的道:“他这样做怕是连我也想一并除去了,也是,我昨夜里亲眼见到他杀了他的天水国的八皇子落赤,他又岂会饶了我?”
明云裳闻言微愕,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光华道:“你真是个蠢的,他连自己的亲舅舅都杀,更何况你这个外人,今日里我若是一刀下去,你只怕也活不成了。”
“多谢谨相不杀之恩。”丁乾轻声道。
“那些客套的话你就不必说了。”明云裳微眯着眼道:“今日的事情一起,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我们,如今这军营里怕也不安全了。”
丁乾看着她道:“谨相真的不杀我吗?”
“现在杀了你有用吗?”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屑的道。
丁乾的眸光深了些,低着头想了半晌后终是道:“宿州军营里兵士,虽然大部分都是王爷的人,但是这些人对皇上也是效忠的,世子和谨相是皇上的人,代表的便是皇上,末将在宿州的大营里也算是经营了数载,倒有一些同盟的兄弟,只要我给他们一个消息,他们必定不会胡来。”
明云裳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六公子昨夜里和我计划的是今日将军和谨相去点将台时,将下面的将士全部换成是自己人,等你们一入圈套,就将你们砍成肉泥,那些将士我早就安排好了。不想他却还有自己的想法,竟在白桦林里就设了埋伏,这表明了就是不相信我。而那些人不敢靠近大营,想来安排的是魔教之人。只是依着六公子以往的性子,那一次伏击不成,必定还会有其它的安排。”丁乾咬着牙道。
明云裳和郁梦离听完他的话互看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异样的光华。
郁梦离微皱着眉头问道:“他会有何安排?”
丁乾想了想后道:“他这一击没有得手,便算时打草惊蛇,依着他以往的性子,一定明目张胆的刺杀,如今埋伏在那里的刺客还在等待,我们就还有一点时间,否则他们直接在军中暴乱,我们只怕会被万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