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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南懒得理她,她却又缓缓地道:“小女子知道以前有得罪了侯爷的地方,还请侯爷大人不让小人过,让小女子跟在侯爷的身边吧!再说了,小女子如今身上有伤,一人上路实在是太危险,侯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战天南冷冷地道:“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脸皮的小女子!”
“是是是。”安静波忙道:“我是厚脸皮的小女子,侯爷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战天南听到她那鬼扯的话,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却又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气力有些不济,他终是忍不住问道:“伤口怎么样呢?”
“差不多了吧。”安静波答道:“应该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那怎么还是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战天南皱眉问道。
安静波低低地道:“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把我的衣服揭开来看看。”
战天南白了她一眼,却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她雪白粉嫩的肌肤,他不自觉地红了脸。
安静波看到他那副样子,知道不能再逗他了,当下微笑道:“我们明日便动身回京。”
战天南冷着声道:“好。”他虽然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但是他们已在秦州停留太长的时间,若是再停留下去,京城那边只怕都会再起变化。
安静波听到他如此爽快的回答,虽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可是一时间却有些不是滋味,她不由得暗想,只怕在他的心里,明云裳要远比她重要。她的心里才有这一分念头,便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明云裳是她的妹子,她自也希望她平安无事。
第二日两人便起程回京,安静波将她怀里的面具戴了起来,战天南看到她那副样子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如今看到谨夜风的脸,他没来由的有些讨厌。
而安静波看到他为她准备的软轿时,昨日里生出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那轿子甚是舒服,里面还备有各色吃食,竟都是安静波平日爱吃的。
由于安静波有伤,两人走得并不快。如此慢慢悠悠地走了四日之后,终于到了京城外的十里亭。
安静波的身体又恢复了一些,她站在十里亭前望着京城的方向暗暗发呆,站在那里,可是隐隐看到京城高大的城墙。
安静波轻轻叹了口气,眸光也更幽深了些,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谨夜风,如今又回到京城做谨夜风,却有另一轮的风暴在等着她。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眼里有了一抹杀气。
战天南在旁道:“怕呢?”
安静波轻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家妹子生了没有。”
战天南的眸光敛起,低低地道:“我的探子还没有收到她生产的消息,只怕还没有生。”
安静波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战天南又道:“你也无需担心。”这一路上安静波再没有往日的痞赖之色,战天南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两人正在说话间,却见得一行人从这亭子外不远处的一间茶馆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太监打扮的人,那人走过来道:“谨相,皇上等你多时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到京城?”
安静波没有一料到天顺帝竟派对人在这里等她,她的心念微深,却浅笑道:“本相半路遇到贼人伏击,九死一生后才回到京城,这一路上多亏了万户侯的保护,否则本相只怕都回不到京城了。”
那太监看了安静波一眼道:“谨相辛苦了,只是皇上并没有传唤万户侯回京,万户侯此时擅自回京,便是抗诣,来人啦,将万户侯抓起来!”
安静波怒喝道:“住手,本相在此,谁敢抓侯爷!”她这一吼,竟有了几分官威。
那太监愣了一下,安静波冷冷地道:“侯爷随本相回京是本相的意思,皇上若是责问起来自有本相顶着,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那太监的眸光微变,安静波又道:“本相与候爷回京是秘事,本相一出千赫草原便遇到了伏击,自那之后一直低调而行,并未将行踪告诉任何人,可是公公你却带了这么多的侍卫来迎接,本相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她的话一说,手里的飞刀已经飞了出去,手起刀落,便将那个太监的一裤腰带割下,裤子一落,里面的东西便看得清清楚楚。
安静波笑道:“这年头假冒的东西特别多,没料到竟还有有假冒太监,看来是真的想断子绝孙了,本相就帮你一把!”她的话一说完,另一把飞刀飞了出去,将那人的那物事直接割掉,他顿时惨叫出声。
战天南看到安静波那些手段,就算是他对她极为熟悉,也了解她的性子,却还是吓了一大跳,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阉了一个男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安静波做不出来的?他想到以前两人相处的种种,突然觉得下腹有些痛了。
那人被安静波这么一弄,他带来的那些人便全部围拢了过来。
安静波看了那把带血的刀一眼道:“真没有料到今日这么多的人排队想当太监,本相就成全你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战天南的黄金战刀已经挥动,极快的就将那些人斩杀的七七八八。
安静波赞道:“侯爷英勇,只是也给本相留个活口,本相还想再阉个太监了!”
战天南对她实在是无语,却也知道她的意思,当下留下一个活口,安静波一把拉过去,伸手便给了那人一记巴掌道:“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那人看到两个方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吓得半死,忙道:“是王爷……王爷派我们来的!”
安静波的眸光一深,一枚暗器射来,便将那人杀了。
战天南一看到那枚暗器,忙将安静波挡在身后,却见得一人得手后极快地朝远方奔去。
安静波和战天南对视了一眼,战天南皱眉道:“他们明知道杀不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行暗杀之事?”
安静波轻声道:“侯爷你回京并没有得到皇上的首肯,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想激起侯爷的性子。”
战天南看了安静波一眼地道:“所以你把那人给阉呢?”
安静波笑道:“侯爷可觉得有何不妥?”
战天南一时间倒不知道是骂她还是夸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当真是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两人说话间,却见得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那一行人来得极快,马蹄溅起雪末直飞,隐隐带着凌厉之气。
战天南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气,站在安静波的身前道:“看来他们并不甘心!”
“未必是他们。”安静波轻声道:“容景遇和兰陵王能知道我们回来,郁梦离必定也会知道。”
战天南的眸光幽深,安静波的眸光也更加的深沉,两人都望着那队人马,气氛一时间极为紧张。
☆、第一百零一章
冰雪的寒气在战天南的安静波的身边落下,那骑在马背上的人竟是宇文乾,战天南一看到宇文乾眸光深了一些,他对这个去年提上来的京几卫的首领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将安静波牢牢地护在身后。
安静波听他之前的话说得不好听,可是自遇险后他的动作却让她觉得窝心,这个男子也许粗犷了些,也许不解风情了些,却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其实她的武功比起战天南而言要逊色一些,战天南若是真的想杀她的话也不难,但是战天南从头到尾都是嘴上说的狠,实际上做起来却永远光明磊落,永远都让她觉得很窝心,所以她才会想尽法子想要朝他靠近,而近日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更是让她坚定了心志,她这一生,非战天南不嫁。
安静波对宇文乾有一些了解,她想起了一个细节,当日容景遇设计让天顺帝遇险,欲借战天南的手除去天顺帝,而那个阴谋被她和明云裳搅和了之后,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天顺帝责备宇文乾的情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明云裳曾替宇文乾求过情。
明云裳是什么样的人安静波再清楚不过,她不会轻易为人求情,若是求情其中必有其它的原因。
安静波的心里已有了计较,却微笑着从战天南的身后走了出来,宇文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对她行了一个礼道:“皇上命末将在此等候谨相回朝,末将已在这里等候了数日,终于等来了谨相,谨相似乎比皇上预期回朝的时间要稍晚一点。”
安静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倒不是本相想晚归,而是因为路上遇到了麻烦,一直被人围堵劫杀,受了不轻的伤,若非侯爷拼死相护,又蒙皇上的恩泽,只怕都回不了京。”
她听到宇文乾的那一番话心里暗惊,宇文乾的话里透露了许多的信息,天顺帝久等她不归,只怕心里已是极度的不悦。而郁梦离之前也曾命人传信于她,告诉了她南方兵变的事情,她知道天顺帝急召她回京的真正目的。好在她一路上被人劫杀,有了一个好的借口,更兼她的身上还有伤,否则只怕会有天大的麻烦。
只是安静波的心里也有一些不安,她此时是带伤之身,回京之后尚能蒙混过关,可是明云裳的身上却并没有伤,这般回去天顺帝若是把脉只怕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虽然明云裳不是谨夜风,但是天顺帝一直见到的谨夜风却是明云裳,她虽然机敏,但是对于天顺帝的性情以及朝中的一些细节并不如明云裳知情。而天顺帝对明云裳也是极为熟悉,且天顺帝生性多疑,她若是去见天顺帝的话只怕会被揭穿。
安静波顿时觉得不管是她还是明云裳去见天顺帝都有一些不妥,她的心里一时间倒有几分不安。
宇文乾微惊道:“原来如此,不知谨相遇到的是何方恶贼?”
“应该是江湖上的杀手。”安静波淡然无比地道:“那些人是一群死士,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宇文乾轻轻叹了一口气,安静波又幽幽地道:“本相在朝中的身份一直不为许多大臣所认可,放眼天下,想治本相于死地的大有人在。”
宇文乾缓缓地道:“谨相说的甚是,只是这件事情皇上只怕不太高兴听到。”
安静波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宇文乾看了战天南一眼道:“想来侯爷和相爷离开千赫草原的时候太过匆忙,那边也出事了,皇上很是震怒。”
安静波的眸光闪了闪,她虽然离开的匆忙,但是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只是她被人追杀截堵,而后受伤,对于那边的事情实在是所知不多。
战天南却在一旁接话道:“不过是燕姜部听到本侯和谨相不在军中的消息前来进攻罢了,我早已安排妥当,那一战是诈败,是要借此机会将燕姜部一举消灭。”
宇文乾轻声道:“末将自是知道侯爷英能无敌,但是那一战战败的消息还是传回了京城,最重要的是皇上并没有宣侯爷回京,侯爷这般冒然回京,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他的话说的不是太白,却把天顺帝的意思也表露了出来。
战天南也不是傻的,自将他话里的意思听明白了,当下不紧不慢地道:“不劳宇文将军操心,本侯自会向皇上解释。”
宇文乾躬身道:“末将言尽于此,这一次回京只怕极为凶险,侯爷千万小心。”他的眼里满是担心,他今日虽然是奉命而来,但是朝中的武将他最佩服的人便是战天南,倒是发自内心里不想战天南出事。
战天南冷哼一声道:“本侯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安静波缓缓地道:“有劳宇文将军提醒,这一切都是本相的意思,回京之后本相自会好好跟皇上解释清楚,这所有的一切和侯爷并没有关系。”
宇文乾看了安静波一眼后眼里的担心更浓,他缓缓地道:“相爷当真也是个真英雄。”
安静波看到他的眼睛时,便觉得他想说的不仅仅只是这样,她缓缓地道:“宇文将军客气了!”她想宇文乾后面应该还有一句话是:“你只怕比侯爷的处境还要危险。”
安胸波对于回京后所要面对的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如今看来,她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些,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想置明云裳和战天南于死地的。她这个冒牌货也许可以轻易地抽身,但是那有危险的两人都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自不会让他们有任何危险。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了一抹深沉。
他看安静波的时候,安静波也在看他,当安静波看到他眼里的情绪时,不禁为战天南心疼,像战天南这样的人,是最不会玩心眼算计的,以前在草原上她曾见过战天南磊落无比的身影,那双眼睛里虽然透着一分苍桑的感觉,却要简单得多。
她总觉得,草原和战场才适合战天南呆,京城这个地方,算计太多,危险太多,根本就不适全战天南。而像战天南那样的性子,当初在适应京城的这些风云时,那个过程只怕是极其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