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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倒也没有生命危险。”灵枢答道:“不过是慢性中毒罢了,只是太医没有一个敢这样说,只说他是操劳过度,所以才伤了身。”
“太医中间就没有一个敢说实话的吗?”郁梦离皱眉问道。
灵枢笑道:“太医院也不过就十几个大医,里面有一部分是世子的人,有一部分是容景遇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各个王爷的人,剩下的那些和后宫的妃嫔也都有脱不了的干系,还有几个倒是天顺帝自己的人,但是那些会诊的太医都说是积郁成疾,他们也就不敢多说了。”
明云裳冷冷地道:“看来想天顺帝死的人还真是不少。”
“仁君得天下民心,可是纵观天顺帝这些年的做法,却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灵枢轻叹一口气道:“江山倾覆怕已是不远之事,若你娘亲还在世,想来也是欢喜的。”
郁梦离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娘亲只是一个弱质女子,她就算在世,我也不会让她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也不过是如今我们的想法罢了。”
灵枢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似想说什么,但是到最后却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明云裳低低地道:“其实说白了,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他自己找的,无耻到天顺帝那副光景的人也实在是不多。”
灵枢笑了笑道:“想来这一次天顺帝又做了一些让谨相生气的事情了吧,只是在这些算计中,真不算什么,他要保命自要有他的权谋。”
“我又岂会与他置气。”明云裳的下巴微微一扬道:“再说置气又没有用,有这些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把他给剁了。”
灵枢看了郁梦离一眼道:“世子怎么认为。”
“他是该死,却不能我们亲自动手,就算要亲自动手,也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还要有人为我们担这个罪。”郁梦离淡淡地道。
明云裳闻言笑了笑,灵枢却道:“想来世子心中已有计划了吧!”
郁梦离缓缓地道:“自然是有的,但是我敢保证容景遇也一定有同样的想法,我父王也有同样的想法。”
灵枢皱眉道:“世子是何意?”
“这段日子大家都不要有所行动。”郁梦离悠悠地道:“以不变应万变,我倒想看看他们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灵枢轻轻点头,一直没有说话的仲秋在一旁道:“世子说的虽然有理,但是如此一来会不会让我们太过于被动?”
郁梦离淡淡地道:“如今我们要是动了,就真的是被动了。”
仲秋愣了一下,再细细一想,便又轻轻点了点头。
明云裳知道他们的话没有完全说白,这些隐藏的意思,是有人会趁天顺帝中毒的这件事情做手脚,她心里有些担心,若是天顺帝就这样死了,只怕整个京城又是一场风云突变。只是像天顺帝那样多疑的人,又那么年青,未必会信那些太医说他是操劳过度的说法。
她看了灵枢一眼后道:“其实灵枢在这件事情上可以旁敲侧击一番,天顺帝总归会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这个顺手推舟的人情我们倒也可以做做。”
仲秋和郁梦离对视一眼后两人都笑了,仲秋看着明云裳道:“谨相是和世子想到一起去了。”
☆、第四十九章
苍澜的南方,素来是极美的,虽然没有千赫草原辽阔壮丽,却虽有一番精致秀丽。
山间云缭雾绕,四处田野青青,微风动处,吹动一望无边的稻浪,便有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秀气。
南方的房屋,修建的素来不高,却都算精致,只是当战火漫延过来的时候,那木制结构的土房子慢慢一把火就能烧毁,那无边无际的稻田看似肥沃,看似长势良好,但是细细看时却能看到田地间的野草。
残败而又起火的屋子,生生破坏了整个江南的秀丽,纷乱的格局,不止影响到了北方,也影响到了南方,原本应该山青水软的江南,也不自觉带了几分惨烈的气息。
而在之前明云裳赈灾的清源县往南不到一百里处,战天南独自一人走在大道上,今日一大早,他因为有一件事情和安静波意见不和,两人大吵了一架后他不敌安姑娘的伶牙俐齿加厚脸皮,便气闷闷地丢下数万大军,无视两军正在对敌的局面,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
战天南负气骑在马背上奔出来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憋屈了,合着他一个大老爷们,竟斗不过一个女子?他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是不跟那种脸皮厚到极致又无耻的女人斗!和那样的女人斗,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会没有品。
他这么一安慰自己,心里便舒服了不少。
只是也只是舒服了不少,心里终究还是郁闷,他又忍不住想,他怎么每次到了安静波的面前就处处缚手缚脚呢?当真是太折他男子汉的威风了!
他是谁?他是大名鼎鼎的万户侯,威风八面的战神!如今竟被一个小女子气成这副样子,真真是没出息至极,他自己都替自己憋屈!
战天南咬了咬牙,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寻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不要脸的恶婆娘!
他这般一想,心里终究是畅快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他又有点郁闷了,为什么每次他和那个母老虎一吵架,跑出来的都是他?
战天南甩了甩头,又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想个法子好好地气气那头母老虎,免得她真把自己当回事。
战天南想到这里,终究是明白了什么,却又甩了甩头,不愿意去承认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骑着他的战马在山间穿行,却觉得肚子似乎有些饿了,他想起之前来的时候,这山后有几户人家,便决定去那些百姓的家里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料他还没有走近,更听到那边传来了惨烈的叫声,他的眼睛一眯,一夹马肤,骏马便飞快地奔了过去,却见那里已经的几间屋子被人点着了,浓烟四起,他同时还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
战天南的眼里有了一抹厉色,这样的事情自他到达南方之后就见到过数次,他的心里也有了浓烈的寒气,这些个人渣!
南方的这些叛党原本打着是顺应民意,推翻暴军的招牌,但是所行之事却件件令人发指。自从任修进京被秦解语杀了之后,这些人便如一盘散沙,军心更是一片溃乱,而容景遇南下平乱的消息散播开来之后,他们的心就更加的乱了。
而容景遇虽然中途因为刺杀之事回了京,然后连派了好几个得力干将来主持南方的大局,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那阵溃势。而容景遇杀任修的事情却已被郁梦离的人四处传散开来,顿时南方更引起了大的变动。
那些叛党一时间群龙无首,倒有数人想争那个匪首之位,他们内部不合,一时间动乱四起,四处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容景遇派来的那些人虽然甚是得力,也很有本事,但是他们的机谋和本事又哪里及得上容景遇,凭他们的本事又如何能拦得下那些动乱?
容景遇行事虽然极为小心,却也架不住那些人的私心,他原本以为他不出现,派人就能解决那场危机,不想却是越解决越乱,越乱就越难以控制,那纷杂的局面就算是容景遇亲自来也未必能解得开,更别提他的那些部下了。
容景遇在京中虽然从飞鸽传书知道南方的事情已难以控制,他曾想过要亲自到南方去一趟,而郁梦离又刚好提出要和他在祭天的那一日分个输赢,他权衡一番,终是觉得京城的事情远远大过南方,所以决定待京城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去管南方的事情。
可是出乎容景遇意料之外的是,郁梦离那一局棋下得颇有声东击西的味道,不管容景遇要顾及南方还是京城,总归他只能呆在一个地方,而不管容景遇选择呆在哪里,对郁梦离而言都有几分胜算。而对将摊子铺得过大过开的容景遇而言,就有些力不从心。
南方的那些叛党因为重新选择首领的事情出现了巨在的分岐,再加上郁梦离刻意派人散播谣言,一时间南方乱成一团,那些叛党分成好几个派别,纷纷起了争斗。
更有甚者,那些人因为起了内斗,将原本宣扬以民为要本的话也抛到了脑后,军费不足,便从附近的百姓手里去抢。老百姓自然不依,他们便开始杀百姓,这一杀便不可收拾,其它的叛党纷纷效仿,都从百姓的手里去抢银钱米粮,遇到貌美的女子,更是动了色心,大部分都先奸后杀,又或者直接带回军营里当军妓。
因为叛党的这些劣迹,百姓深受其苦,一时间对那么叛党怨气冲天,战天南带着士兵一到,立即受到了百姓的欢迎。
只是那些田地因为叛党还在,百姓们也无法耕种,而早前播下的种子却已经生根发芽,早已长好,却已难以掩盖南方的这副破败之像。
战天南第一次看到那些叛军烧村抢银奸女子时,他是二话没说就把人全给剁了,在他的眼里,天底下的女子是不能动手打的,安静波除外,那个女人根本就算不得女人,说起话来比男人还要粗野几分,站没站相,坐没坐下,把天底下女子的脸全丢光了。
战天南在心里骂着安静波,脚下却没闲着,极快地朝前奔去,待他奔得近了,一个纵身便翻了过去,见到几个粗壮的男子也狰狞地撕扯着一个妙龄女子的衣服,那女子挣死挣扎,却又哪里是那些男子的对手,此时衣服已被扯下了一半。
战天南最是讨厌这种用暴力对待女子的男子,他眸子里的杀气暴涨,手里的大刀一挥,那几个男子几乎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立时就断了气。
鲜红的血从那些人的身上喷了出来,淋了那女子一身,那女子吓得尖叫,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尸体横躺在她的身边,她顿时便哭出声来。
战天南意识到他的手段是过激了些,这样的杀人手法对于这种从未见过世面的女子而言实在是有些吓人,他的眸光深了些,似想起了某件往事,眸子又微微泛起了红。他原本想转身不再理会那个女子,却又听那女子哭得惨厉,当下便又转过身来,一把将横在女子身上的尸体拔开。
那女子抬眸望着他,他才发现那女子竟生得极为俏丽,有一双明亮而秀丽的眼睛,纵然此时她的眼里满是惊恐之色,却依旧难掩她的美貌。
战天南从来都不是贪图美貌的男子,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有些惨,他粗粗的扫了一眼,便发现这间屋子里再没有一个活口,地上满是尸体。
战天南又有些恼起天顺帝来了,若不是这个狗皇帝,天底下又岂会有这样的惨剧?眼前不会多了这么多枉死的百姓,眼前的女子原本应该有个幸福的家。
他想了想,终是将手伸了过去,那女子看到他伸出去的手反而吓得不轻,朝后又退了两步,然后拼命的摇头。
战天南轻叹一口气后道:“姑娘,我没有恶意。”
那女子似不信他的话,眸子里却已满是泪水,她的身体还在剧烈的发抖。
战天南并没有太多怜香惜玉之心,却又见那女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他倒生出了几分侧隐之心,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道:“别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那女子见他目光坚定,没有半点轻浮之色,终是坐在那里不动。
战天南见那女子的上衣已被扯掉大半,他想了想,终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扔给那女子道:“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女子终是颤着声道:“你是好人?”
战天南淡淡地道:“应该不是坏人。”
那女子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下,然后打算爬起来,只是她的腿显然受了伤,又或者是惊吓过度,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战天南想了想终是又将他的大手伸了过去,那女子的眼里先是有一抹退缩,而后终是颤抖着将手伸了出来,然后再缓缓地拉住了战天南的手。
战天南淡淡一笑,紧接着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而眼前那个原本还满是怯意的女子刹那间如同变了人一般,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再没有一分懦怯,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杀机。
战天南久战沙场无比灵敏,几乎在感受到杀气的那一刻,身体立即弹了起来,极快的往后奔去。
只是他的速度快,那女子手中的刀却更快,她用的是飞刀,只片刻间,那些飞刀便齐齐地朝战天南飞去,刀刀取他的要害。
那女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四周便响起了轻微的声响,战天南刚刚挥开那女子的飞刀,斜眼间便见得他的身后竟突然出现十余个精壮的大汉。
战天南自没有将那些大汉放在眼里,他手中的大刀就在挥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那些大汉的手齐齐地跺了一下脚,战天南的脚底下顿时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洞。
战天南大惊,他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