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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梦离看着她柔声道:“你以后只是我的妻子,不再是谨夜风!”
明云裳觉得人生就像演戏一样,早前她和郁梦离在罗浮山计划了良久,想要假死金蝉脱壳远离朝堂上的纷纷扰扰,可是却被秦解语和战天南无心搅黄了。而今日她只想脱身,可是却因为翠偎的成全而成功的变回了她自己。
她知道,从今往后,整个朝堂上便再也没有呼风唤雨的谨夜风了,她只是明云裳,这是她一年前想要过的日子,如今到来了,却不知怎的,让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两年多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那些风风雨雨,早已改变了许多的事情,她和郁梦离的情意更深,却也要承担更多的事情。
她轻轻合上眼睛靠在他的胸前道:“阿离,我纵然今日是脱身了,今日的局也很妙,皇帝一时之间的确不会发现,但是总归是会被他发现的,我们的计划只怕要提前。”
郁梦离的嘴角微勾道:“我早有所备,你不用担心。”
明云裳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道:“战天南和容景遇这样的搭档去平乱,只怕会乱子越平越大,战天南的武功也许高过容景遇,但是要论到算计他只怕不是容景遇的对手,我有些担心他。”
“安静波陪他一起去了秦州,秦州离宿州也不太远,中间还有个千赫草原,我估莫着这两人一出京城就会闹开,然后都想杀了对方,依着他们的处事方事,怕是有一架要打。”郁梦离缓缓地道:“只是有安静波在,他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家姐姐嘴里说得很硬,好像真的巴不得战天南去死,可是战天南才一出事,她又巴巴的跟过去,这两人倒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郁梦离笑了笑道:“外面有他们两个,京城有我们在,我倒觉得这样的配合极好。”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我现在中盼着他们两人能修成正果,整天吵架也不是个事。”
“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去折腾吧!”郁梦离含笑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我如今好得很。”明云裳淡笑道。
郁梦离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道:“今日里灵枢给你把完脉后说,你又有孕了。”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明云裳不由得愣了一下道:“真的假的?”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郁梦离的眸子里满是温和,他轻轻执起她的手道:“你平日里看起来好像很聪明,可是我如今瞧着却又觉得你实在是笨得紧,自己有没有身孕竟都不知道。怀喵喵的时候是第一次尚情有可原,这已是二胎了,你竟还如此糊涂。”
明云裳被他这么一说便讪讪一笑,却又有些感叹,这个孩子来得倒极是时候,难怪最近她都觉得精力有些不济,因为万事缠身,她以为是累着了。而月事因为她太过繁忙,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她也没太留心,此时一想,才发现她的月事的确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郁梦离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道:“往后你就安心养胎好了,朝堂上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以前天天忙于算计,如今真让我把一切都丢下,我又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郁梦离微笑道:“你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辛苦命!”
郁梦离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她的眸子微微合上。
秦解语在旁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微暖,她又怀孕了,又要生孩子了。
红依在旁看到他微微有些痴傻的模样,一把拉过他道:“走啦,笨蛋!”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却又由着红依将他拉了出去。
众人一走,屋子里只余明云裳和郁梦离在屋子里,两人相对一笑,将对方拥得更加紧了些。
天顺帝原本心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问明云裳,心里对她又是喜欢又是猜忌又是无奈,此时听到她死去的消息,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那是事实,他又实在是太累,一时间又有很多的事情难以理清,他打算睡一觉再说。
他一夜未睡,又折腾了那么久,早已乏了,如今一躺下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他心里的事情太多,这会纵然累到极致,却一直在做梦。
等他再醒来时,已到酉时,他一睁开眼睛,婉妃便在旁轻声道:“皇上醒了。”
天顺帝一看到皇后愣了一下,才想起他睡在婉妃宫里的事情,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皇后又道:“皇祖母方才也来看皇上了,她见皇上睡下,便未曾打扰,皇上醒了,臣妾先差人给皇祖母报个平安。”
天顺帝点了点头,婉妃便去张罗一应事情。
天顺帝看着皇后的背影,猛然想起皇后在太皇太后那里对他说的话,他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怒气,当下大声道:“婉妃!”
婉妃听到他唤她,忙走过来道:“皇上唤臣妾何事?”
天顺帝看着她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婉妃没料到天顺帝会如此问她,当下微愕却笑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盼着皇上平安吉祥。”
天顺帝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在皇祖母那里对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淡笑道:“只是见皇上对谨相之情有异于常人,所以想提醒皇上,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是个女子,皇上于她不要逾越君臣之礼。”
天顺帝冷笑道:“所以你就派人烧死她?”
婉妃闻言微愣道:“臣妾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再说了,今日里死在皇上寝宫里的根本就是个女子,想来皇上早将谨相给放出宫了,在皇祖母那里是臣妾失言。”她今日之所以对天顺帝说那些话,说到底是因为她得到消息说天顺帝对谨夜风宠到极致,两人一直有私,而她昨夜也得到消息,说天顺帝昨夜将谨夜风召进寝宫之后就未曾出来。
天顺帝的眼里寒意更重,他冷笑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今日的事情婉妃也觉得颇为古怪,当下忍不住道:“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顺帝冷冷地看着婉妃道:“你只怕早已知道谨夜风是女子的事情,见朕宠爱她,所以就设下毒计,将朕调开,然后就放火烧死她!这是不是皇后的计划?婉妃,你可真是恶毒啊!”
婉妃闻言大惊,皇后是交待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呆在天顺帝寝宫的女子竟就是谨夜风,她更没有料到谨夜风竟是个女子。
她心思缜密而又狠厉,自作聪明的在这中间平衡局势,却从来没有想到她竟又被皇后利用了!
她知道天顺帝不管对什么事情都极为多疑,她今日里原本自以为聪明的那几句话说完之后,谨夜风竟被烧死在天顺帝的寝宫之中,这中间意味着干什么她心里自然极为清楚。
她咬着唇道:“臣妾进宫多年,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再清楚不过,那等恶毒之事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天顺帝冷笑道:“朕以前见你聪明识大体,很多事情便不和你计较,但是却不代表你的那些小心思能瞒得过朕!以前你帮着皇后对付梅妃和荷妃的那些事情,朕件件都知晓!你自作聪明,以为很是了不起,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可是你却太让朕失望了!”
婉妃愣了一下,眼里升起了浓烈的惧意,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她的那些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没料到竟从未瞒过天顺帝!
而今日里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指向她,她此时百口难辨,当下缓缓地道:“臣妾知道今日里无论如何解释,皇上都不会信臣妾,只是臣妾却觉得像谨相那种有玲珑心思的女子,又岂会如此轻易的被烧死?”
天顺帝闻言眸光深了些,婉妃又道:“臣妾听闻今日里有刺客闯进了皇宫,也许谨相便是从那个时候就离开了皇宫。”
天顺帝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上便大声喝道:“张德全!”
张公公走进来行了个礼,天顺帝吩咐道:“去查一下今日里所有出入宫的记录,并将今日里所有的异常全部告诉朕!”
张公公应了一声便走退了下去,天顺帝看着婉妃道:“这管这件事情如何,你这段日子都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婉妃知道天顺帝这样说便是对她失了信任,她心里暗骂天顺帝的薄情,却低眉顺眼的道:“臣妾遵命。”
天顺帝见她如此淡然倒有些意外,当下又看了她一眼,正在此时,张公公回来道:“回皇上的话,今日里宫里出入都极为正常,并没有任何可疑人的也入,只有今日在大火的前后都有侍卫看到一个刺客。”
天顺帝怒道:“什么刺客如此大胆,可有抓到?”
“那刺客的武功太高,侍卫们追不上。”张公公小声道。
天顺帝的眼里怒气更重道:“全部都是饭桶,竟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
张公公的眸光转了一圈,原本想说那个刺客身穿红衣,像极了明云裳身边的秦解语,只是他一想到明云裳和郁梦离的关系,便将这件事情自动瞒下。
天顺帝又命人去彻查这一件事情,更让太医去看那具烧焦的尸体,得出来的结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子,他的心里便又平添了烦恼,又命人彻查了宫里的宫女,而得到的答案是所有的宫女,一个不少,满朝上下只少了一个人,那就是谨夜风。
天顺帝微微沉思后便召告了天下:“首辅谨夜风夜外出办案,被乱党追杀,至今下落不明!”
婷韵在谨府里听到明云裳的消息时,顿时便晕了过去,采玉忙将她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好一会她才幽幽醒转,一醒过来却大声道:“相公是被皇上召进皇宫失踪的,这件事情断然不会如此简单,我要去找皇上问个明白!”
采玉劝道:“公主,皇上的诏书已下,这般前去询问只怕有些不妙!再则公主已被皇上禁了足,这谨府的佛堂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
婷韵的皱着眉头道:“我不管,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向皇上讨个说法!”
正在此时,门口冲进来一队侍卫,婷韵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相府?”
侍卫首领道:“见过公主,卑职只是奉皇命办事,还请公主见谅!”他说罢之后大声首:“传皇上口谕,整个谨府除了公主之外,其它所有人全部带进刑部审问!”
婷韵怒道:“放肆!谁敢动谨府一个人试试?”
侍卫首领道:“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卑职,谨相失踪之事原本有太多的蹊跷,敢问公主,大夫人和谨相以前的近侍何在?”
侍卫首领这么一说,婷韵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沉思一番后道:“谨相的近侍随他一起出去了,清音一早去买布料如今还未回来。”
侍卫首领轻叹道:“她可说去哪里买布料吗?”
“据说是隆兴楼。”婷韵说罢也顾不得禁令便奔了出去,侍卫首领忙也跟了出去,到达隆兴楼后一问,才知道红依根本就不曾去过那里。
婷韵一时间有些恍惚,沉思半晌之后便朝皇宫里奔去,她奔到御书房前却被人拦在了门外,她正欲发作,太后却派人将她请了过去。
她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先去太后那里,她也是个极聪明的,这些年来更是见到了皇室中的各种风云,她已隐隐猜到谨夜风只怕是出事了。
这中间的事情她想了许多,却又一直都想不透,她从皇宫出来之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谨府,却见那里已变得无比的萧索,却依旧没有任何明云裳的消息,就连红依也似从人间消失了一般。
她纵然对明云裳感情再深,到此时也知道她在明云裳的眼里是个局外人!
这一次天顺帝说明云裳死的消息,只怕是明云裳厌倦了朝堂上的风云,借此离开朝堂罢了。
而明云裳带走了她身边所有的随侍,却独独没有带走她!
婷韵想到自己倾尽一生对明云裳,为了得到明云裳的爱情,她卑微的如同地上的尘土一般,却依旧难以得到明云裳的一次回眸。
她最初还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此时却又突然就不想知道了,她知道明云裳有多聪明,手段有多高明,她之前巴巴的贴上去,只怕早已引得明云裳的百般厌倦。
为了爱情,她可以放下她的公主架子,可以呆在这佛堂里孤独终生,只求能看到她,这段日子谨府里人进人出,她觉得似有事情要发生,却又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依明云裳的智慧都是应付的过来的,没料到等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明云裳把她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全带走了,却将她留了下来。
婷韵觉得她认识明云裳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她为明云裳倾尽了一切,可是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那空寂的庭院对她而言便是最大的的讽刺,她张开双臂站在院子里惨叫三声,到这一刻,她却是连泪水也流不下了,心里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