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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凌云宴第一天,开启的是小榜,都是筑基以下的小打小闹,一个个凝气七层都没有,全都是凝气一两层的新弟子比试切磋,对于朝雨来说,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广场上嚷嚷的脑袋疼。
其实朝雨不知道,这届的凌云宴其实是凌云榜开立以来最冷清的一届。
梨花林内,朝雨找了块石头就坐了上去,手臂拖着脑袋倒了下来,抬眸看着天空中微微刺眼的阳光,微微闭上,放松的神游着。
她现在已经肯定了是功法的原因,唯有渡魂运转魂力才能进阶,否则平日储藏再多的灵气都没用,只有渡灵才能进阶。
可是,那里有这么多的恶鬼来让她渡呢?
朝雨微微摇头,正要叹气,却听见耳边一声叹息传。
听着这声叹息,朝雨姑娘闭着沐浴阳光的眸子忽然张开,几丝疑惑闪过,怎么回事?她还没叹气呢,难不成是梨树成精,也有愁死?
想着,朝雨回头顺着声源寻去。
“当年你姐姐最喜欢的也是梨花。”
一浅衣女子站于树下,伸手触向那树上的梨花,阳光洒下,落在浅黄色的衣袂上,映的她如九天玄女般美丽。
一墨衣男子慢步而来,鎏金的衣角被清风吹起,每一步都是沉稳至极,一步步走过,淡淡的开口说道。
那女子回过头来,嘴角轻轻一弯,眸中闪着一丝看不清明的意味,似是感叹,
“是啊,姐姐当初最爱的便是梨花。。。。。。。”
那墨衣男子微微抬眸,伸手接下一瓣掉落的梨花,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
他们两个,当初便是在这里见了第一面,那时他还是敛尽锋芒的破落皇子,而她,是顾家锋芒毕露的一族少主。
凌云宴上,他敛尽锋芒,尽力的表现的很吃力的冲入前十,以得到父皇的赏识,还要小心翼翼的不引起皇后的关注。
堂堂金丹后期,却要夹缝中生存,到底可笑。
而那时的她,已然进入金丹半步圆满之境,为了顶起顾家,锋芒毕露,一路斩进前三。
当日他亲眼看着她将手臂上钉着的销魂钉拔去,冰冷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
他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梨花林之中的那次相遇,或许是偶然,也或许是必然,不过都不重要,因为那,两人才纠缠在一起,可到如今,都结束了。。。。。。
顾清瞳看着燕其琛的表情,嘴角讽刺一笑,也不知是在讽刺什么,只是淡淡开口道,
“帝尊您知道我姐姐为何喜欢梨花吗?”
燕其琛听着微微抬眸,似有疑惑。
顾清瞳粲然一笑,柔弱的手臂微抬,将那树顶的一朵梨花摘了下来,缓缓开口,
“我爹爹早死,娘亲势弱,嫡系一支只余我们姐妹二人,而我,却又因为先天不足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无法迈入灵途。
我姐自小就肩负起嫡系的责任,可我叔父觊觎家主之位已久,怎会放弃这样一个好的机会?
曾经我姐也是顾家的大小姐,与唐清韵一样,喜欢吟诗作赋,饴弄花草。
其实当初她最喜欢的是谷幽兰,君子匪匪,空谷幽兰,她喜欢兰的品性,高洁,坚韧。
可我叔父却是利用这一点,以兰花布了一个死局,将她丢到了南湘的幻林里,每个人都以为她失踪了,回不来了。
可她回来了,回来之后砸碎了所有的兰花,反而是在院子里值满了梨花树。”
顾清瞳浅浅的笑着,继续开口,
“其实不是有多么的喜欢梨花,只因最后关头,救了她一命的是梨花树上的一个梨子,而喜欢的兰花,却因此险些毁了她的一切。而自那而起,她越发深沉,越发内敛。或许,喜欢的也并非喜欢,只是因为有必要而已。”
她的这个姐姐,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长,心思越发深沉,哪怕是她这个同胞妹妹,都再也感知不到半分。
说完,顾清瞳又是浅浅一笑,手中的那朵完整的梨花早已被她碾成粉末,融入泥淖之中。
顾怀信再三算计,顾清瑶又岂会没有防备?梨花林中相见,到底是偶然,还是顾怀信的安排,亦或是顾清瑶将计就计,呵,谁知道呢?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燕其琛虚情假意的利用让人心寒,可她顾清瑶又何时付出过半分真心?
不过一个个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顾清瞳摇了摇头嘴角依旧带着几分讽刺的笑。
事情都已经结束,人都已经死了,到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
第89章 兰与梨()
燕其琛听着,幽深的眸子看着顾清瞳,
“你恨她。”
不是疑问句,而是毫不质疑的肯定。
顾清瞳嘴角微弯,看向燕其琛,眸光如一把利剑,直直而去,
“是啊,我不但恨她,我还恨你。”
燕其琛听着微微不解,
“为什么?”
她恨他他可以理解,是他利用顾怀信,将顾家嫡系支持者屠杀大半,害的她亲姐身死,顾家元气大伤。可她为什么会恨一心为她着想的姐姐?
顾清瑶这一生都在为顾家利益而活,为护顾清瞳而活,可为什么,到头了顾清瞳会恨她?
为什么?顾清瞳嘴角微微一弯,看向燕其琛,
“你有句话说的很对,她这一声都为顾家而活,可有一句也错了,她从未将护我放在心上,为了权利,我不过是她可以随时舍弃的存在。”
说着,顾清瞳又是一笑,恍若隔世晨曦。
燕其琛看着她微微张嘴,却是声音吹散在风里,
“不是的。。。。。。。。”
不是的,他知道,她很在意她,那日,她一收到消息便立即赶去,甚至与他大打出手她脸上的焦急,假不了。。。。。。。
顾清瞳微微摇头,又是捻起一朵梨花,
“刚刚我说过了,就像兰花与梨花,我姐所爱的,不一定是她真心所爱,十年夫妻,你可曾猜到过她的心思?”
最后一眼,她看向燕其琛带着些许讽刺之意,这点,与顾清瑶相斗数十载的他最为清楚。
他心思本就极深,纵使两人面合乐,可背地里谁都有谁的筹谋与策划。
燕其琛微微沉默,转头离去。
顾清瞳看着,嘴角又是一弯,他终于还是犹豫了。
呵,燕其琛,你该犹豫的,你对顾清瑶的那点愧疚与爱意,还是早早的泯灭的好,因为这就是那无用之兰,早该毁灭。
梨花瓣落,似雪纯白,清风吹起,带起阵阵梨香。
燕其琛啊燕其琛,当真你以为我恨你只因你杀了顾清瑶吗?向来算无遗漏的大周帝尊,可这次,呵。。。。。。。
顾清瞳淡淡的声音飘散在风里,站在梨花树下,整个人如弱柳扶风一般,病弱的脸上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
“燕其琛,别再犹豫了,娶了唐青韵,去巩固你的帝业吧。。。。。呵呵呵。。。。。”
声音消散,顾清瞳转身,手中的梨花掉落在地上,被她的鞋底碾入泥土之中,自顾自的喃喃着走远,似是叹息,
“顾家的女儿,哪有选择的权利,顾清瑶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
顾清瑶喜欢兰花的高洁,可终究是双手沾满鲜血,再也,洗不干净了。
而她,喜欢又怎样?对于大局,她没有半分选择的余地。
或许,在十年前她的心就已经死了,随着那个一起埋入地底的纯洁少年一起,死了。。。。。。
羸弱的身躯走远,徒留这一句话飘散在空中,半分凄凉,半分无奈,剩下的,只有那淡然的表面之下深深掩藏着的狠厉与果决。
顾家的长老早就在她们心底植下了那粒名为守护的种子,为守为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身性命,与顾家大局相比,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姐妹情薄,利益相争,权利更迭,不管过去多长时间,都是顾家的人,是肩负着顾家百年兴盛的责任的人。。。。。。
朝雨坐在石头后,听着顾清瞳最后的这一句话背后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
顾家的女人,真可怕。。。。。
顾清瞳说是自己恨顾清瑶,实则一直在暗自引导燕其琛,将燕其琛比作梨花,并不是顾清瑶有多么喜爱,只是为了利益,不得不为。
让燕其琛彻底心死,娶了唐青韵与唐家联姻,从而找上唐家的麻烦,顾家便又得喘息时机。
一切,又是为了顾家。。。。。。
可她究竟是怎样笃定,自己以凡人之躯,可以夺回顾家?
只要顾怀信在一天,顾清瞳便只能躲在皇城之中,躲避追杀,她是那里来的把握?
朝雨眸中掠过一抹沉思,除非。。。。。。。
梨花雨落,吹了她满身,朝雨就那么坐在那块石头后,眉头深深地拧着,一点点的清理着思绪。
帝都最近发生的怪事,好像背后应该是有一只手默默的控制着的。
可其实有些东西,是完全可以联系在一起的不是吗?
迷影重重,漆黑的天地之间仿佛有着一团乱麻,朝雨仔细的掠过每一个细节,试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脑中刚刚划过一丝光亮,便是被人一拍,惊没了思绪。
“喂,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头顶的声音传来,朝雨猛地呼了一口气,捂着砰砰跳的极速的心口,抬眸看向那淡青衣衫,压着动手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的冲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吓死人了。”
来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
“我吓人吗?本公子玉树临风,哪里吓人了?明明是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吧,这么一拍都能吓到你。”
朝雨眼角微微一抽,暗自咬牙,倒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向那来人,凉凉道,
“我还以为你被魔修抓去,得在家里呆上一阵呢,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还是这一身布袍,都回家了,怎么不拿出点苏家大少爷的气魄来?还是这副穷酸样。
苏哲成听罢眸子微微有些暗淡,撩了撩袍子在朝雨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轻轻叹息一声。
朝雨看着苏哲成的样子抬手碰了他一下,
“怎么,你爹没事了吧?”
苏哲成微微摇头,
“命保住了,只是境界坍塌,一时之间,怕是补不回来了。”
朝雨听着微微讶然,
“崔家的魔修这么厉害,你爹受伤这么严重吗?”
她以为苏老爹是一出手就手到擒来,怎么,竟然还受伤到这种地步?
苏哲成冷冷一笑,
“现在外面都传苏家家主一举擒魔,是为义举,可又有谁知道,帝尊早就知道崔家的事,不过是找个帮他打头阵棋子罢了。”
利用他将他老爹引去,撞破崔家三郎的脏事不说,还把苏家给扯了进去。
一个崔三,顶多是让崔家伤一伤名誉和元气,要想完全啃动崔家这根拥有上万年基业的硬骨头,现在的帝尊,还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说,崔家调查封闭不过区区几月,左不过一个弃车保帅。
可因此,崔家,却是与撞破他们秘密的苏家结上了仇。
崔家死了一个继承人,苏家伤了一个家主,两大家族各有损失,也因此结仇,相互牵制,得利的,还不是他这个帝尊?
第90章 苏老爹()
呵,苏哲成冷冷一笑,帝尊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怕是凌云宴也被他给算计到了手心,以天下为棋盘,以天下人为棋子,也怪不得当初他祖姑母没能斗得过他。
朝雨听着也微微了然,苏家与崔家的死仇是结定了,崔家的继承人不是小事,苏家的家主也不是小事。
更何况,除了继承人之外,崔家元气大伤皆因苏家插手,而苏家的少主又险些陨在崔家,谁都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这仇,确实是不好化解的。
朝雨摇了摇头,看向苏哲成,
“那你呢?怎么不在家里陪你爹,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苏哲成向后微微一躺,看向那蓝天白云,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爹啊,救我的时候那么心急,我守在他病床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这几天两个人相处的也还算的过去,只是。。。。”
苏哲成摇了摇脑袋,
“这两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又开始生气了,整天看着我吹胡子瞪眼的,为了让他少动些肝火,我这不就出来了吗?”
朝雨听着噗嗤一笑,
“看来你们父子的感情很好。”
苏哲成努了努嘴,干巴巴道,
“才不好呢,他那个人看上去正经,可我五岁开始就不让我抱我娘,天天跟我吃醋,幼稚鬼一个。”
朝雨听着眉梢微挑,苏哲成这个老爹她是听过的,二十年前的凌云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