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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离愣了一下,才说:“独居又有什么不好?我得空下山为别人治治病,平日逍遥快活,日子过得比在滇城锦城快活一百倍!”
“可你才多大啊,正值妙龄,为师不想你一生困在这里,你跟师父不一样,为师有病有残疾,若到人群中,注定要受人耻笑,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躲在这里一辈子?只与虫林为伍?师父不想你把日子过得跟师父一样寡淡啊!”
药王婆婆说到这里,已经语气泫然,秋离看得分明,尽管她做法令人难以接受,但却真真为了自己考虑过的,说她丝毫情意也没有,也不尽然。(。)
第一百四十五章 青阳小岑的父亲()
秋离双肩沉重地垂下去,所谓夏虫不可语冰,说得就是她跟药王婆婆之间现在的这种情况吧。
她早就厌倦红尘繁华,可药王婆婆妙龄就遭受重创,几乎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过这个世界,就不得已避居山林,躲开那些伤害,她之砒霜,药王婆婆之甘醴。
彼此都抱着一定要说服对方的心理,却偏偏谁也说服不了谁。
秋离再难以开口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药王婆婆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认为她最爱的玩具一定是最好,所以必须要给秋离,这份心意,让她难以承受,也难以责备。
药王婆婆听秋离未动,仍旧背对着自己,知她心里仍旧愤恨,也不再去跟她争个高下对错,问:“所以你早就对为师有所防备,提前给了青阳小岑他们解药是不是?”
秋离这才挪动脚步,面对着她,否认道:“我只要保证我自己清醒就没问题了,小岑兄这边我没有做任何手脚。”
药王婆婆将脸扭向青阳小岑和白小满站立的方向,低哑着嗓子道:“这就奇怪了,我制的迷香,他们怎么可能识得破?而且,明明他的两名手下都已经中毒,晕倒了过去,偏偏他们夫妻二人安然无恙?”
白小满开始听秋离说她提前有准备,也以为自己和青阳小岑能幸免是受秋离的照顾,现在听她否认,才蓦地想起青阳小岑让她含在嘴里的玉佩,低头摸摸手里的玉佩,看向青阳小岑。
青阳小岑向前迈了一步,将手里的玉佩递了出去:“这是我们青阳世代相传的玉佩,据说能解百毒,父亲曾经被它救过一命,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刚才就是因为这块玉佩,所以我们夫妻二人都并未中迷药。”
药王婆婆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致,伸出手讨要玉佩说:“还有这么奇特的玉佩?给我看看。”
青阳小岑刚要往前送,白小满拦住他,一脸不乐意,青阳小岑安静一笑,摇摇头,白小满虽然不服气,但也识趣地把手收回,气呼呼地看着药王婆婆将玉佩拿了过去。
药王婆婆笑话白小满道:“这位夫人,大可不必动怒,你们这玉佩再稀奇,我老婆子也不稀罕,送给我我都不要,只是看看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
话音刚落,药王婆婆脸色骤变,她低下头,肩膀佝偻起来,用看不见的眼睛紧紧凑上前去,仔细查看青阳小岑的玉佩,恨不得将玉佩塞进眼睛里。
见她这副激动地模样,青阳小岑,白小满和秋离都跟着紧张起来,跟随着她的注意力也纷纷看向玉佩。
许久,药王婆婆才颤声问道:“请问,你的父亲可是身形消瘦,但个头很高?他说话声音总是文绉绉的,也不着急生气,性情沉稳,而且精通医术,早些年在各国游历?”
换做青阳小岑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他思索一番,回想了一下往事,点点头,承认道:“前辈说得别的条件与在下的父亲都十分符合,唯独精通医术这一点,在下并不认为,只记得父亲好像只是略知一二,全然达不到前辈所说的精通这个地步。”
药王婆婆双手不停地摸索着玉佩,反复确认玉佩上的雕刻纹路,满是皱纹和伤疤的脸上,竟然留下两行清泪。
白小满见她如此反常,想到武侠片中惯常出现的情节,用密音对青阳小岑说:“坏菜了,在这荒郊野外有可能遇到以前暗恋你父亲的老相识了。”
青阳小岑一斜眼瞪她,白小满赶紧解释:“我没说你父亲滥情的意思,他那么优秀,总会有蜜蜂蝴蝶什么的愿意往上扑吧,受异性喜欢又不是罪,瞪我干嘛。”
青阳小岑拿她没办法,心里又不愿意承认白小满的想法其实正中他心事,只得转过头问药王婆婆:“不知前辈与在下的父亲是否是旧友?可曾有过交情?”
药王婆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脸上皱纹和伤疤挤在一处,像是一道道沟壑一般,眼泪顺着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眼见她越来越伤心,秋离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小声提醒:“师父。”
药王婆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用力抽泣了两声,才止住哭声,但语音仍旧潮湿:“我哪有这个福气跟你的父亲有交情呢?”
说完这句话,药王婆婆又难过不已,嘤嘤地哭泣着。
她的身形不美,声音沙哑难听,但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白小满见她情难自禁,也收起玩笑的心思,看向青阳小岑,见他也是一脸无奈迷茫。
哭了许久,众人除了秋离谁也不敢上前劝说,一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二来,药王婆婆实在悲喜难测,谁知道一会儿说了那句话,就会引得她暴怒发一通脾气,所以青阳小岑和白小满就耐着性子等她发泄完心里的情绪。
药王婆婆终于止住了哭声,脸上的皱纹和伤疤像是一道道沟壑,她老泪纵横,白小满她们看着也心里难过不已。
她张了好几次嘴,却只是出气,一句话也没说,白小满和青阳小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每次都以为她会说出点什么,却啥也没等到。
秋离递过一条手绢,药王婆婆接过来就满脸地抹了好几把,弄脏了就直接扔在地上,又抬起手腕用衣袖胡乱地在脸上抹着。
她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中,声音缓慢又低哑地诉说着一些尘封许久的往事。
药王婆婆年纪很轻的时候,贪玩又心高气傲,惹到了一个当地的恶霸,被他追杀,险些丧命,青阳小岑的父亲及时出现,救下了她的性命,使她免遭毒手,她一再感激,青阳小岑的父亲却并不想多与她交谈的样子。
后来她索性跟踪他来到住的客栈,才得知他是外地人,偷偷跟了他几日,发现他正在四处打听药王谷后人的下落。
心里窃喜得很,因为他一直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啊,于是她出现,告知对方身份。
青阳小岑父亲立马诚恳无比地求见她家长辈,药王婆婆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体贴他人,只记得前几****对自己那么冷淡,所以一定要捉弄一番,怎么也不肯告诉他,眼看青阳小岑的父亲想要发怒又生生忍下,她竟然觉得很好玩,最后不忍心为难他了,也不干脆答应帮忙,定下了三日之约,说三日之后再见。
可是,她却没再等来他。(。)
第一百四十六章 当面死去()
药王婆婆等了好几日都没再见青阳小岑的父亲,她感到很奇怪,明明他当时那么着急,怎么会失约呢?
药王婆婆不死心,找到上次见到他们的客栈,却被告知,没有这号人物,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但马上她也没心情再去关注青阳小岑的父亲了,因为她的整个家族遭遇到了楼氏一族的清洗,除了她以外,全族覆灭。
仗着曾经练过武功,她侥幸逃脱,身负重伤,迷迷糊糊地又来到了客栈门口,便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是血的女人很快惊动了客栈伙计。
等到她醒过来,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青阳小岑的父亲就坐在自己床边,一脸关切。
回过神来的药王婆婆哭得难以平息,她的亲人都没了,家也回不去了,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在遭遇绝境的时候,却找了一直挂念的人,总算在她生死难耐的时候,有了一点点温存。
更让她吃惊的是,青阳小岑的父亲精通医术,她所受的伤,都是他一手诊治,从诊脉配方抓药,药王婆婆是个中内人,看得分明,虽不到神医的级别,但平素一般的病症都已经难不倒他了。
在青阳小岑父亲面前,药王婆婆将失去家人的痛苦和焦虑都任性发泄在他身上,有时候甚至故意不配合换药吃药,每每这时,见到他心疼的眼神,药王婆婆有种自虐的幸福感,仿佛这样,可以抚平她心里的伤痕。
养了几日的伤,药王婆婆可以稍微行动,鬼使神差地找到了青阳小岑父亲的房间,站在外面,原本想偷偷看看他在做什么,只听了一会儿,却如遭雷击。
原来,他竟然是有妻子的!!
路经一个伙计,她拉住问起来,才知道,她心中挂念的人,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而且早已有妻室,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他之所以到处找寻药王谷的后人,就是为了给妻子看病,就在前几日,妻子再一次发作,这次却没有撑过去,已是弥留状态。
青阳小岑的父亲用尽所有上等的药材,强行为她续命,却已无力回天,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昏迷之中,只有黄昏时分,能短暂清醒一会儿。
药王婆婆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嫉妒他有了心上人,内疚自己在他如此繁忙焦躁的时候,还任性的故意折磨他?还是庆幸,幸好当初她故意为难,定了一个三日之约,导致他妻子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命不久矣,这样,她才不算没了回转余地,只要时间足够长,她肯用心,总能代替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心中的地位。
他们住的地方,不是普通的院落,属于内部私密的地带,前面的客人进不来,但时不时有几个店里工作的伙计经过,回自己房间时,正好又碰上几个伙计,她心情不好,一直耷拉着头,不小心被撞倒肩膀她疼得龇牙咧嘴,一抬头,几个伙计正要道歉,却瞬间像看到鬼一样,吓得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药王婆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从她受伤至今,没有时间,她也没有心情找过镜子,但她自恃美貌,绝不可能吓到人的。
于是她奔到院子里的一口水井旁,趴到一个桶边,透过水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看一眼也便再也承受不住,水面倒映出来的那个满脸都是伤疤的女鬼是谁?
是她吗?
药王婆婆疯了一样地嚎叫起来,家中遭遇巨变时候,她也不曾如此绝望,带着必须活下去的信念才逃出来,以为碰见了心上人,上天待她不薄,可是如今她这副模样,别说是他了,就连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
青阳小岑父亲闻声赶了出来,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丫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哭着说:“先生,先生,夫人,夫人又吐血了!”
青阳小岑的父亲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妻子,急忙往房间里赶,边走边吩咐手下,扶药王婆婆回房间,好生照料。
第二天,他留了足够的药和银两,就离开了。
药王婆婆问起他的行踪,伙计伤怀地说:“先生带着夫人回京城了,放心不下家中的幼子。”
药王婆婆能理解,他们定是想,要死也要全家人在一起,不能客死他乡。
只听了一小会儿,他与妻子的对话,确切的说,是他一人的自言自语,当时他的妻子已经不能言语了,只是半昏迷半清醒,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他。
几句话,她却听出了深情如海,而今他们也离开了,自己又是这番不人不鬼的模样,亏得他好耐心,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现在想来,深觉羞愧,她所以为的娇嗔任意妄为,原来都顶着这么一张恐怖的脸,可是他为何眼里依旧都是平和关切呢?
她不想当一个赖皮鬼,但身无分文又无啊活下去,药王婆婆带着他留下的银两离开了,心里想着,以后等自己好起来,凭着一身医术,赚了钱一定加倍还他,虽然从他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上看,应该不缺钱,但她不想欠他的。
除了一条命,她欠他的,更多更多。
一个孤身毁了容的女子,想要立足实在太艰难了,受尽冷眼和欺凌,她出身好家世好,模样又出挑,养成的性子高傲又任性,更是半分气也受不得,偏生遇到一个邻居十分刻薄,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结果对方动了手,拿了一根木棍敲在她的头上,砸坏了眉骨,原本就受过伤的眼睛再次受伤,没几日左眼就失明了,右眼勉强能视物,她又不敢去报官,楼氏正愁找不到他们的下落,要是惊动了官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万念俱灰,药王婆婆来到了琼山,原本想寻死,被一个老猎户救下,便凑合着在山上生活,过了几年,老猎户也去世了,就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生活,而后几年,多年来的病症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