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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会害怕？”林草有些好奇地问道。
孙刚摇头，眼神清澈如水，坚定地道：“旭红不会害我的。”
林草开始有些佩服眼前的老人，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属于好龙的叶公，嘴里一套，背后行动又是一套，能像孙刚这样，真的看到了冤魂女鬼还保持心平气和的人，真是少见。
“怎么感觉好像开了灵智了？”林草有些奇怪地看着孙旭红的冤魂，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这个女鬼还只是个毫无意识的游魂，面对自己时虽然会本能地害怕却不会躲闪。
可是今天再来，她居然会自己躲到角落里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林草抽完最后一口烟，丢掉了烟头。
孙刚看着他抽完烟，这才开口问道：“死的居然是徐欣茗？旭东还刚好在现场？”
林草道：“不只是在现场，还捧着死掉的徐欣茗的头，血流的满街都是，酒吧街上那么多人亲眼看到的，想要解释都解释不了。”
孙刚又陷入了沉默。
林草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徐欣茗那么晚了还跑去酒吧，还是在你家出了这种事的时候，怎么想都不正常。”
孙刚猛地一抬头，直视着林草的眼睛，道：“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林草微微一笑，“孙老先生，你家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只是觉得徐欣茗的举动很奇怪，也许会和您女儿被杀的事有关。”
他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孙家大宅，又说道：“昨晚上人还挺多的，今天一个人都没回来？”
“是我让他们不要回来的。”孙刚苍老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叹了口气道：“旭东看女人的眼光很差，我之前就已经打算让他和徐欣茗分手了，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
“姜还是老的辣。”林草赞许地看着孙刚，又点了根烟，说道：“既然您都明白，我也就不多嘴了。您儿子我会想办法救出来的，这事儿背后有些古怪，给我点时间。”
“林天师，你是说有妖邪作祟吗？”孙刚斟酌良久，还是开口问道。
林草的脸被烟遮住，轻声笑道：“你不相信我说的吗？”
“昨晚之前也许不信。”孙刚的眼神落在无头女鬼身上，凝视许久后道：“现在我信了。”
林草收起笑意，正色道：“先前的委托人是您儿子。”
他说完这句话就住口不语，只是看着孙刚。
孙刚毫不犹豫，说道：“那现在委托人换成我了，请林天师查清这件事的真相，把旭东救出来，让旭红能够安息。”
林草的眼神紧盯着孙刚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后两件事好办，可是查清真相这件事，老先生，您确定要我办吗？”
孙刚看着孙旭红的冤魂，眼神在犹疑和肯定间徘徊，最终点头道：“确定！”
林草闻言转身，留下一句话。
“九龙侦探事务所，竭诚为您服务。”
第三十九章 试探（3）（）
出了孙家大宅，林草沿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一路走到了沿江大道上。
此时手机来电，林草一看那个号码，李剑鸣。
“哦呵？”林草有些意外李剑鸣居然会给他打电话，本来以为这个黑脸刑警不会这么快就来找自己。
早上他将手机号码给李剑鸣的时候，李剑鸣表示如果真如林草所言的在剩余的北斗九星位代表的地区出现了受害者，才会联系林草。
难道又有新的被害者出现了吗？
“你好，李警官。”
李剑鸣的声音有些急躁：“喂，林草吗，你现在在哪儿？山安？你怎么跑那去了？”
“我的委托人被你抓了，我得跟委托人的家人说明情况啊。李警官，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剑鸣顿了片刻，沉声道：“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这件案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的帮助……吗？”林草拖长了尾音，“李警官，这一上午的时间，你的态度转变有些大啊？是……出现新的受害者了？”
“不是……具体情况我不方便说，总之，这个忙你帮不帮？”
“要帮忙也行，不过我的委托人还在局子里啊，我要先想办法把委托人弄出来。”
“……明天上午之前，我安排人把孙旭东放了。”
“哎呀，李警官深明大义啊！那我下午到刑警大队找你详谈？”
“好！不过你不是在山安临渚村吗？还是我开车过来找你好了。”
“不用，咱们下午1点刑警大队见，我还要去法医科那边再看一眼死者的头颅。”
挂掉电话，林草眼睛一眯，心中暗暗盘算。
看李剑鸣在电话里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方便说的事发生了，这才让他对林草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江风凛冽，吹乱他一头长发。
他看着对面江边的绵延山峰，巨大的秋山山脉从这里经过，一直向着天水相接的远方延伸而去。
秋山有十二主峰，面前的这座山就是其一，叫做金光山。
山A县四周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花，而且花开的时间极为特殊，比其他地方都要晚，一般是七月下旬开到八月中旬。
油菜花盛开之时，金光山上满眼都是金色花海，白天阳光一照，简直犹如金色光芒洒满全山，灿烂辉煌至极，因此得名金光山。
现在正是七月末，正午烈阳高照，林草一眼望去，只见金光山上金浪翻滚，山下江水波涛如银。
他临江而立，怔怔地出神。
“又到了油菜花开的时候……金光山……三年前就是在这遇见木非那小子的。”林草点了一根烟，轻叹一声。
“请问，临渚村怎么走？”
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林草的思绪。
林草有些讶异地转过身，见到了一个身后背着大黑色旅行背包的女孩，看样子应该是个游客。
女孩戴着一副超大墨镜，遮住了几乎三分之二的白皙面庞。
大红色T恤、修身水磨牛仔裤、一尘不染的白球鞋，勾勒出一个曼妙动人又青春洋溢的年轻形象来。
林草上下打量着她，这个女孩居然能避过他的知觉来到自己身后，这让林草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在这个女孩身上，他感受不到丝毫的修行者的气息，看来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女孩见林草没有回答，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便走近几步，摘掉眼镜，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声音依旧是娇怯怯地。
“请问，临渚村怎么走？”
林草略带笑意地看着她，那副玩世不恭的英俊脸庞直看得女孩俏脸微红，不自觉地又把墨镜带上了。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这穷乡僻壤干什么？”林草语带调笑，忽然伸手搭在女孩肩膀上，不怀好意地坏笑道：“最近这边刚刚发生了一起杀人分尸案，凶手可还没被抓到哦，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一个人来这可不安全哪，要不要哥哥陪着你啊？”
“你干什么啊！”女孩一声尖叫，挥手将林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打落，后退两步，紧张地看着他。
“确实只是个普通女孩。”林草刚刚那一伸手，通过身体接触瞬间感知了女孩体内并无修行者的气息存在，这才放下心来，暗道：“刚刚也许是太过出神了，连一个小女孩走到我身后都没能发觉。”
“哎呀，小妹妹这么凶干什么。”林草悻悻地挥了挥手，指着来时的道路说道：“沿着这条沿江大道一直往前走，就到临渚村了，我可提醒你了啊，杀人凶手还在这一带游荡，你别不识好人心！”
“杀人凶手！”女孩一声惊呼，警惕地盯着林草，越发觉得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人不像个好人，缓缓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后，立马转身就跑，跑的速度还不慢，一口气冲出了百米之外。
林草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倩影消失在远方，轻笑一声，转身走到江边，一步跨出！
脚下是滔滔江水，林草却没有落入水中，而是瞬间出现在了百米外江对岸的金光山中。
这边的岸上，女孩隔了极远的距离看着先前林草所站的地方，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短号，娇怯怯地说道：“可乐可乐，我是妖精啊……对，我提前一天到了……啊？队长出去了？哦……我现在在临渚村，本来是想来看看其中一个死亡现场的，但是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帮我转告队长。”
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天道修行者，看不出门派……放心，我穿着战斗服，他应该看不出来我的身份吧……你先听我说呢，我看他一步就跨出了几百米的距离，不知道是天生的空间异能者，还是修行到了五行境之上、可以缩地成寸的高手？啊？要我跟着他，我可不敢……总之我用天眼记录下来了，你让队长看看啊。”
……
林草当然不知道女孩正在对岸打着电话。
他漫步在金光山中，一步步走到了山涧里一个隐秘的洞窟之中。
不同于外面金光灿烂的光明场景，这个洞窟里阴森异常，一眼望去深不见底，林草脚下踢落一颗石子，半天也听不到石子落地的声音。
林草左手指尖燃起天道真火，烧去缠绕在洞窟口的新藤旧蔓。
看着那个黑不溜秋的洞窟入口，林草嘴里喃喃说道：“算了，今天就不下去看了。”
“一把破剑而已，也没啥好看的。”他叹了口气，左手一挥，一道火线激射而出，四周七八棵大树被这道火线瞬间切断倒下，遮住了那个洞口。
“要不是木非那小子，三年前道爷可就栽在这里了。”林草自嘲一笑，“出师未捷身先死，刚刚离开师门就被妖道修行者杀了，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不过，一百一十五只妖怪啊，还有七只天妖境界的大妖……木非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那个洞口怔怔出神，最终摇头叹气道：“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百脉俱断，彻底丧失了修行的能力……别怪我骗你，有个念想总比心灰意冷好吧？”
他点了根烟，静静地抽着。
烟灰燃尽，林草将烟头丢进洞窟，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个幽深的洞窟，林草转身离开。
“等找到能让你经脉恢复的方法，到时候再来这妖窟拿我的南离剑，和你一起。”
林草的身子由实转虚，消失在了金光山中。
第四十章 开始行动（）
用上了天道乾坤挪移法，林草上一刻还在金光山中，下一刻已经回到了秋山市。
他的身影在聊斋旁边的小巷子里出现。
漆黑的小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徐欣茗的无头冤魂还在徘徊。
林草甫一现身，无头女鬼立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向着巷子角落里躲去，身子面朝林草，瑟瑟发抖。
“果然是有了灵智了。”看着那具冤魂，林草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和孙旭红的冤魂一样，昨晚才生成的徐欣茗冤魂也拥有了灵智，不再光靠本能行动。
冤魂是死者生前的执念所化，新生的冤魂获取灵智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当然，是在没有外力干涉的前提下。
无身案目前死者五人，林草没有再去调查其她三位死者的冤魂，光是以眼前的情况来推断，孙旭红和徐欣茗应该是在今天上午到中午这段时间忽然获得了灵智，那么其余三个无头女鬼的情况应该也一样。
“这是要发动北斗九星阵了吗？不对，死者才五人，没有满足九人的条件。”林草皱着眉苦苦思索着。
按照这个神秘的妖道修行者的作法，它是以九个无头女鬼作为阵眼来发动北斗九星阵的，在阵法还未完成前，不应该启用阵眼才是。
“除非，剩下的四个阵眼也已经或是快要做好了？”林草想到这个可能，眉头皱得更深，转身来到了聊斋后院的医馆之中。
今天的医馆特别热闹。
青竹林中，小七、小八化作原型——两只头顶染成金毛的白狐，正和小九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小二姑娘坐在碧湖畔的小亭之中，身边围着两个看上去应该是双胞胎一般的漂亮姑娘，正在嬉笑着说话；一个面容俊俏如女子的戴眼镜男性独自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医学书看着，见到林草点头问了声好：“见过林先生。”
“这不是苏三吗？怎么着，今天你们一家子聚会？”林草看着他，又看了看其她几个化成人形的小狐妖，笑着问道。
苏三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姐说这两天不太平，让我们都回来了。”
那边小二姑娘看到了林草，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