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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和苗英怎么也想不到，程凌菲居然会来这样一个开场白？这是什么意思？8岁拿枪，什么意思？
“别误会！”程凌菲淡淡一笑，“是射击队！我8岁那年，参加了高兰旗射击队，进行过系统的训练，13岁的时候，还代表高兰旗参加过蒙乡省运动会！不过，因为太小，只参加了团体项目，没有取得名次。”
“哦？”
赵玉皱眉，他看过程凌菲的资料，的确没有看到这些，由此可见，他们掌握的资料还是不够详细。
“我参加射击队一共有三个原因，”程凌菲微微闭上眼睛回忆道，“第一，当时我的眼睛近视，不知谁说，练射击可以防止近视，所以才选择了射击；第二，教练看中了我，说我是射击天才，而我的成绩的确一直不错；第三，当时家里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阿爸安排我去练习射击，也是为了躲开那些争吵！”
哦……
赵玉这才想起一件事情，他以前的确听说过，高兰旗的射击队在全国是非常有名的，甚至培养出过好几个奥运冠军。长期以来，射击一直是高兰旗的传统优势项目，他们在青少年培训这块，也做的非常好。
只不过……程凌菲为什么会一开场就说她会开枪的事呢？
难道……
“当时，我也没想太多，我感觉射击和拉大提琴都是能令我感到愉快的事情。只不过，我阿妈一直不同意，在她的坚持下，后来就只能放弃了！”程凌菲继续道，“我阿妈嫌练射击的时间太长，耽误我的学习，也耽误我拉大提琴，而且，她说一个女孩子家，天天拿着手枪比划，会坏了女孩子的气质之类，总而言之，后来就不让我练了！
“但是……我对枪的了解和使用，你们应该理解了吧？”
“……”赵玉沉吟了一声，并未搭茬。
“哼！”此时的程凌菲已经恢复了镇静，她又惯例般地冷哼一声，这才非常突然地说道，“王学军这个混蛋欺负我妈妈，害得我妈为他堕了两次胎！赵萌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在很早以前的一场宴会上，当众侮辱过我和我妈妈！谢梦琴更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她使用卑鄙手段打压我爸的牛场。要不是她，我阿爸根本不会死得那么早！”
啊……
听到程凌菲的话，赵玉顿时感觉浑身发毛，后脊梁之冒冷气。王学军、赵萌和谢梦琴，这三个人，不正是农合血案中的那些死者吗？
这……这么说……
“除此之外，这三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特征，”程凌菲将头部离开座椅靠背，眼神邪异地说道，“他们全都骂过我‘私生子’，骂过我‘野种’，骂我妈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所以，赵警官，苗警官！从一开始，警方就把案子查错了方向！”下一刻，程凌菲眼中凶光毕露，咬着牙说道，“农合案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你们可以去查一查，看看那些骂过我私生子和野种的人……现在还剩几个！？”
第1035章 根源（）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明知道对自己没有好处，却偏偏还喜欢去恶语中伤别人！”程凌菲冷戾乖张地说道，“他们以为自己出口伤害了别人，就能衬托出自己有多么高人一等，多么有地位！可他们从来不曾考虑，那些被他们恶语中伤的人是如何感受？
“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得不默默忍受这些人对我的恶语伤害了，私生子，野种，不要脸，狐狸精……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深深刻在了我的心上，在伤害了我的同时，也让我深深地记住了他们。就算后来我阿爸没有出事，我也一样会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
“你们去查查吧，除了我那住进了精神病院的姐姐之外，看看有哪一个还活在这世上？包括……包括……”程凌菲话锋一顿，“包括邬芳芳在内！”
我的奶奶个熊……
程凌菲的一席话，把赵玉说得头皮发炸，从头凉到脚。在此之前，他还有所怀疑，农合案是不是另有隐情，可现在看来，由程凌菲牵扯的案子，根本不止农合血案！
没想到，这一切的起源，居然都来自于恶语中伤！就连邬芳芳的案子，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些人，要么突发疾病，要么惨遭意外，要么就是倾家荡产，自己跳楼！总而言之，没有一个好下场！”程凌菲继续说道，“他们临死之前根本想不到，是因为什么才造成了他们的不幸！正是因为找不到动机，警方也从来没把这些人的死，和我联系起来！”
赵玉和苗英对视了一眼，苗英的脸色亦是非常难看，平生以来，谁也没有见过像程凌菲这样冷血残暴的罪犯！
“这些人都有谁？都是谁动手做的？”虽然心惊，但赵玉还是按照程序问了一句。
“基本上，都是跟我家有关系的，除了我父亲的那些亲戚，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伙伴，还有……同学！”程凌菲毫不隐晦地回答道，“大部分都是姜科安排人做的，其中有一小部分是余浮生，还有一些是我的人！”
“我的天！你……你到底杀了多少人？”赵玉的声音明显带出了颤抖。
“那就得……”程凌菲嘴角上扬，露出邪异的微笑，“给我一点时间了！”
呼……
赵玉喘了口气，重重地坐在了车座上。那时间，他本想斥责些什么。可是，案子没有审完，他必须得保持冷静。
“程凌菲，既然这样，那你就从农合案开始讲吧！”赵玉说道，“还是按照时间发展的顺序讲，我们才能听得明白！”
程凌菲看了赵玉一眼，想了想说道：“农合案……时间顺序……那就得从我被赶出家门开始讲了，如果我阿爸没有出事，或许，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无奈造化弄人，很多时候，人的能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哼！仇恨的种子就像恶魔，一旦埋下，便只待生根发芽，却无法根除。这么多年来，我看过那么多书，却从未找到过答案……”程凌菲疲惫地眨了眨眼，重又将头倚在靠垫上，淡然地说道，“在阿爸出事之前，我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阿爸最疼我，什么都依着我，甚至不惜花重金为我举办大提琴演奏会……
“我能感受到，哥哥姐姐们眼神中的那种嫉妒是多么强烈。但是，我从不在意，他们不喜欢我，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我不喜欢他们一样！
“可是，阿爸突然走了，一切全都变了，哥哥姐姐们压抑已久的怨气，犹如火山爆发，我和阿妈的天塌了！
“二位警官，关于我和阿妈是如何被赶出家门的，我就不想赘述了……”程凌菲淡淡地说道，“你们看过我的资料，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既然连我最心爱的大提琴都没有给我，那就可以理解，我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了……”
赵玉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默默点头，当他第一次看到程凌菲的资料之时，便已经可以体会到了。
“人长得漂亮，有错吗？”程凌菲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说道，“我阿妈是牧场餐厅的服务员，人长得漂亮，能歌善舞，我阿爸看上了她，后来就有了我！你们说，我有什么罪？这一切，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他们为什么要诽谤我！？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而且，我阿妈也是无辜的，她天性善良，任劳任怨，只求能过得幸福而已！她从没想过要霸占家产，从没想过要害谁，要不然，我阿爸死的时候，我们也不会那么狼狈了！”程凌菲虽然极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她的眼神中，还是带出了回忆的痛苦，“那时的我，也太单纯了！从未给自己的将来着想过，只懂得看书学习还有拉琴！
“当我和阿妈被扫地出门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了这世间的种种险恶！”说到这里，程凌菲终于进入到了正题，“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被逼无奈之下，阿妈只好带着我回到她老家的老房子里居住！我阿妈……就是自留镇的，我们当时住的老房子，就在农村合作社后面的胡同里！”
我的天……
听到这里，赵玉禁不住再次咋舌，他万没想到，程凌菲和农合血案，竟然有着如此之近的渊源？
“当时，我还要完成学业，除了假期，大部分都住在学校！”程凌菲继续讲述，“我阿妈为了供我上学，不得不做起了批发蘑菇的生意。因为收蘑菇需要本钱，而当时合作社有专类贷款，所以我阿妈经常会跟合作社的人打交道，尤其是主任王学军。
“这个人简直就是畜生！他找理由拒绝我阿妈的贷款，然后又以能够提供无息贷款为条件诱骗我阿妈，最后甚至对我阿妈做出了那种事情。
“我阿妈做生意，都是为了我，所以她跟我也说不得，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可王学军这个混蛋却变本加厉，就在我们家里搞我阿妈……甚至害的我阿妈为他堕了两次胎！
“要不是有一天被我突然撞到，我都还被蒙在鼓里！”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凌菲的拳头忽然攥得紧紧的，甚至都发出了咯咯的响声，“你们或许不可理解，但当我看到，我阿妈被那个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心里反而忽然平静了！
“因为，从那一刻起，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程凌菲嘴角上翘，眼神中的狠厉骤然升至，“我要夺回我失去的一切！我要让所有欺负我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第1036章 祭旗（）
“如果想要复仇，需要两样东西，金钱和势力！”程凌菲已经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开始讲述起当初的细节。“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有了前者才能有后者，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如何得到我复仇的第一桶金！
“青春易老，昭华易逝，如果我再去靠打工积攒财富，我的复仇只能是一场空梦！所以，从那时起，我便决定要走上另一条路了！
“王学军是农村合作社的主任，农村合作社又在我家门口，所以……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这里……
“如果我抢了农合社的钱，不但有了启动资金，而且还能打击王学军，帮我阿妈报仇。于是，我开始暗中观察农合社的流程，尝试制作抢劫计划。
“可是，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计划，我都发现，我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环，唯有解决这个环节，我的计划才能成功……
“没错，我需要一个内应，如果没有内应的话，别说躲过摄像头，冲进柜台区，打开保险柜，我就连当天会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所以……我的目光很快落到了杨泽彪的身上，我发现王学军对杨泽彪非常器重，农合社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他来处理！他有钥匙，有密码，还懂得如何关闭监控，非常符合我的需要。
“通过调查，我还发现杨泽彪身边没有亲戚，也没有结婚，乃是孤身一人。所以……一个美人计，渐渐从我脑中成型。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刻意接近他，和他成为了朋友。然后，我又利用他对我的好感，一步步确定了恋爱关系，从他嘴里套取到了更多关于农合社的内部信息。
“不过，在交往的过程中，我始终非常小心，从不和他在公众场合露面，每一次约会也都是秘密进行。而且，我还以我阿妈不同意为理由，要杨泽彪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人！
“阿彪……”说到这里，程凌菲沉吟了数秒，才继续说道，“阿彪是个好人！正直，憨厚，对我特别特别的体贴关心，也特别尊重我，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他是除了我阿爸阿妈以外，唯一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当时……我虽然在利用他，但是，我却是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便已经动了心，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我真的想过放弃，然后和阿彪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此了了余生，可是……
“呼……”程凌菲深深地吸了口气，“世事无常啊！有一天，我不小心从家门口碰到了——谢梦琴！
“谢梦琴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就是她在背后捅刀子，勾结了一帮混混，打压排挤我阿爸的牛场，这才致使我阿爸突发疾病的！
“这个女人不但心恶，而且嘴臭，我本来已经远远地躲开了她，可她却还是在背后骂出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当时……王学军也在场，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还跟着附和。
“我后来才知道，谢梦琴是农合社的大客户，业务往来密切，几乎每个星期一，她都会亲自来合作社办业务！
“谢梦琴的恶语中伤激起了我复仇的火焰，我不但下定了抢劫农合社的决心，而且还决定利用这次抢劫，让谢梦琴和王学军为我祭旗！让他们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