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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初秋端着一盘切开的牛油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麻雀，这是你陈叔叔，他是我们的房客，以后就跟我们住在一起了。”
50 人间正道是沧桑（）
陈扬呆了半天，才挨着小萝莉坐下：“你叫麻雀？这是个什么名字？”
麻雀用勺子挖出一小块牛油果的果肉，塞进嘴里品尝滋味，又接过初秋递来的一杯牛奶：“我就叫麻雀，我妈妈说了，贱名好养活，说不定我病就能好了。”
初秋摸了摸麻雀的小脑袋：“别乱说话，快点吃饭，待会儿妈妈带你去医院，跟张大夫做游戏。”
“你，你是她妈妈？”
这回轮到陈扬惊呆了：“你居然已经有了女儿？那……”
陈扬左右晃动脑袋，在屋子里到处寻找。
初秋苦涩一笑：“别找了，这里只有我们母女两个，以后也是这样。”
“哦，这样啊。”
陈扬不好打听别人家的私事，猜测初秋应该已经离婚，才会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陈扬刚才听到初秋说，要带女儿去医院，这才细细打量了麻雀一番。之间麻雀长得十分可爱，大眼睛绒呼呼的，典型的萌萝莉一枚。不过麻雀的脸色却有些病态的苍白，她的头发和鬓角皮肤之间，看上去总是感觉到有些别扭。陈扬仔细看了半天，才终于发现，麻雀居然带着一顶假发。
陈扬心里一沉，感觉到麻雀生的不会是小病，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询问，于是逗麻雀说了几句话，埋下头专心对付眼前的早餐。
初秋要送孩子去医院，陈扬借口说自己还要补个回笼觉，把初秋和麻雀送出门去。陈扬站在床边，亲眼看到初秋驾驶着她的进口大众甲壳虫离开，才开始忙碌起来。
陈扬几乎可以认定，隐藏在通天集团内的五级待定恶魔，一定是通天集团的高层人物，否则不会有机会圈敛大量的钱财。目前看来，目标大致锁定在老佛爷和初秋两个人的身上。因为这两个女人，看上去是通天集团里最有权势的人，这一点不仅陈扬通过察言观色再三推敲，在眼中钉的口中，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定。
陈扬没有任何理由，赖在老佛爷家里不走，只是通过合作上的工作关系接触，又难以真正深入了解老佛爷，陈扬只好先在初秋身上着手。按照陈扬原本的计划，先要用自己的“美色”，对初秋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不过老佛爷竟然出了昏招，主动使出美人计，把初秋推到了陈扬身边，陈扬乐得坐享其成。
“本来以为能趁机占点便宜，就当做美团系统赠送的爱情福利。没想到正赶上促销活动，买一赠一，弄到手一个大的，反倒赠给我一个小的，我这特么不是喜当爹了吗？”
陈扬嘴里不闲着，手上也不闲着，把初秋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企图找出任何沾染了魔气的物品。
不过陈扬很快泄气了。
“这娘们儿够小心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陈扬用力搓了搓脸颊，给自己加油鼓劲：“不过没关系，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就不信了，既然我二十四小时黏在你身边，就不能把你虚伪的面具彻底揭开！”
回到曙光建筑公司，陈扬发现，被自己练刀时摧毁的办公室，已经重新装修完毕。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由原来的巴洛克风格，变成了中规中矩的样式，简约而不简单，大方而又大气。
陈扬把盛夏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连夜打出来的一张计划书，扔在盛夏面前：“水源地开发的项目，我已经跟老佛爷谈好了合作方案，包括他们名下那块地皮的作价，通天集团计划先期投入二十个亿，占投资总额的百分之四十九。我们的投资占比则达到百分之五十一，可以占领绝对的主动权。至于项目结束后产生的利润，就按照投入占比分配吧。”
盛夏没有料到，陈扬居然会引狼入室，答应了跟通天集团的合作，惊讶得连计划书都来不及看，就急吼吼说道：“可是陈总，按照集团下达的死命令，我们必须要独立开发这个项目，如果您贸然推翻了集团的规划，引入通天集团的资金，恐怕集团那边……”
“不用说了，一切按我说的办！”
陈扬大手一挥，终于找到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感觉。
陈扬根本不在乎来自集团上层的压力，因为陈扬做到公司经理的位置上，其根本目的，就不是帮助曙光集团赚钱，而是完成美团系统交付给自己的任务。有了美团作为后盾，陈扬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思折腾，只要能成功猎杀恶魔，别说一个小小的水源地开发项目，就算陈扬把整个曙光集团闹腾得清算破产，美团也不会提出丝毫异议。
按照陈扬的想法，在事实上，曙光集团，不过是美团麾下的一个屠魔工具而已。而这个工具，现在就掌握在陈扬的手中。
陈扬胸有成竹，盛夏却不知道其中隐情，再三劝阻无果，只好按照陈扬的意思，硬着头皮，把计划书上报到集团总部。
只过了五分钟，盛夏就跌破了眼镜，因为集团居然在没有做出任何实地调查的情况下，毫无条件审批通过了陈扬的提案。
盛夏将集团通过计划提案的批复，交到陈扬手里时，看向陈扬的眼神，充满了疑惑，钦佩，和敬畏。
陈扬点起一直烟，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这个世上的事无非如此，只要有钱，有人脉，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盛夏呀，你虽然在公司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又是集团总部空降下来的干部，不过有些事我还是要提醒提醒你，人间正道是沧桑一点不假，不过有些时候，做事情还是要靠这里。”
陈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盛夏立刻会意：“多谢陈总提点，我明白了。陈总您放心，我虽然是总部派来的人员，不过我始终把您当成我工作中最明亮的灯塔，我就是一艘小船，您的光辉在哪儿，我就往哪儿行驶，绝不会有一丝偏离航线。”
陈扬用语言点了点盛夏，要盛夏认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盛夏也毫不含糊，抛开自己集团委派人员的尴尬身份，当即表示了忠心，表达了一切听从陈扬吩咐的决心。
两个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51 亨廷顿综合征（）
陈扬接到了集团上级同意合作开发水源地项目的批复，立即给老佛爷打了个电话，汇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老佛爷本来以为，陈扬朝自己要了一百多万现金，是要去打通上层通道。却没有想到，陈扬的能量如此之大，一夜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所有关节的疏通工作，轻而易举拿到了项目合作的批复。
放下电话后，老佛爷微微皱起眉头：“陈扬这小子不简单，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初秋，你交待几个心腹人，不惜一切代价，好好查一查他的底子。我能看出那小子的野心和胃口很大，别等我们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初秋答应一声，随即面露为难之色：“老佛爷，我知道水源地的合作项目，正在吃紧的时候。不过我真的有点急事，想要出去几天……”
老佛爷叹息一声，轻轻拉住初秋柔软的玉手，轻轻摩挲初秋滑腻的手背：“我知道，让你跟陈扬那小子住在一起，你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可是我们集团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黄柏木做的棒槌，外面光鲜里面苦。有两笔贷款马上就要到期，还有西边郊区开发的三个楼盘，房子都积压在我们手里，想贱卖都卖不掉。水源地这个合作项目，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初秋漂亮的大眼睛里泛起泪光，突然一下子扑进了老佛爷的怀里：“老佛爷，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麻雀。s麻雀的病情，更加恶化了，昨天夜里疼得一晚没睡，我喂她吃了许多止疼药都不管用，只能抱着她哭。我，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老佛爷轻轻抚摸初秋的粉背，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叹气。
过了半天，初秋才渐渐止住悲声：“老佛爷，我想好了，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我已经联系了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他在区市立医院工作，现在是内科主任。他说化疗虽然痛苦，毕竟能够延长麻雀的生命，我决定了，带麻雀去做化疗。”
老佛爷想了半天：“好吧，你先去忙你的，集团的事暂时不用你管了。不过我看陈扬那小子，似乎十分觊觎你的美貌，出于礼貌，你也要跟他打过招呼再走。我会找合适的人暂时接替你的工作，你只管安心陪在麻雀身边……对了，这个给你。”
老佛爷打开面前的抽屉，拿出一叠盖好印章的空白支票：“救回麻雀的命要紧，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替你出。”
陈扬召集了公司各部门的经理，包括建筑队的负责人员，在大会议室里研究水源地开发方案的具体细节。作为最重要的合作方，初秋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经过研究讨论，曙光公司和通天集团初步商榷，并达成了分别出资数目的意向，具体细节全部敲定后，就要签署双方合作协议。
会议过后，陈扬把初秋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为初秋斟上一杯滚热的绿茶：“这下好了，咱们总算可以开诚布公，坦诚相对，不用再暗地里互相较劲提防。哎？你眼睛怎么红了，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初秋报以歉意的一笑：“陈总，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情。我女儿的病情突然加重，不得不暂时入院观察治疗。我要陪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战胜病魔，最近可能没有精力顾及集团的工作。所以水源地开发的这个项目，暂时由别人替代了我的位置，待会儿我把他叫来，跟您一起吃个饭，把工作先交接一下。”
陈扬本来以为通天集团又在耍花样，不过看初秋悲伤的神色，并不像是假的，于是关切的问道：“麻雀到底得的什么病？”
一提起这件事，初秋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亨廷顿综合征末期。这种病比癌症和白血病还要可怕，发作的时候食道和咽喉如同火烧，成年都难以忍受。如果病情较轻，或是遗传因素导致，这种病发作得十分缓慢，随着年纪逐渐增大，才会渐渐失去吞咽功能。不过还是可以通过流食，或是直接注入营养素，勉强维持生命。可是麻雀她……她去年突然得了这种病，病源根本查不出来，不仅吞咽功能渐渐丧失，与日俱增的剧烈疼痛，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子，怎么能忍受得了……”
陈扬这才想起，今天吃早餐的时候，麻雀并没有吃面包和鸡蛋，只吃了一只富含植物脂肪和维生素的牛油果，还喝了一杯牛奶。而且麻雀带着假发，看来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被病魔带走了。看来初秋没有撒谎，她的女儿的确得了怪病。
陈扬虽然不想远离初秋，还指望着从初秋身上，寻找到更多有关于恶魔的讯息。不过初秋的离开，有如此正当的理由，陈扬根本不能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如果陈扬以项目合作作为要挟，硬逼着初秋留下来，从陈扬的良心上也是过不去的。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扬心里暗叹一声，然后关切的问道：“治疗这种病，要花不少钱吧？”
初秋闭起眼睛：“麻雀之前做过一阵化疗，倒是花不了多少钱，这次的治疗，也是以化疗为主，杀死她体内的病毒细胞。但是化疗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对麻雀的肾脏产生巨大的破坏。所以麻雀需要理疗仪进行血液的体外循环，加上进口药品的消费，每天的费用，大概在十七八万左右。”
“十七八万一天？”
陈扬惊叫起来：“那么治疗期需要多长时间？”
初秋深吸了一口气：“大概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到半年，谁知道呢，要看老天爷还留给麻雀多少时间吧。”
初秋因为要脱离这个项目，不得不留给陈扬一个充足的理由。所以初秋强忍住重新揭开心灵伤疤的剧痛，把麻雀的病情，巨细无遗向陈扬说了一遍。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陈扬嘬了嘬牙花子，扳起手指头计算道：“一天就算十七万，一个月三十天，就是五百一十万，几乎相当于中了一次双色球头等奖。如果治疗半年的话……那就是三千零六十万！三千零六十万哪！用金子也堆出一个女儿了，你有这么多钱吗？”
初秋咬牙切齿，愤愤看着陈扬：“我不是傻子，用不着您帮我算账。就算我砸锅卖铁，这三千万我也要拿出来！”
“你瞧我这记性！”
陈扬一拍脑袋，突然从办公桌下面抽出一个旅行袋，正是昨晚老佛爷送给陈扬的那个，里面装满了美刀现金。
陈扬把旅行袋推到初秋面前：“这些钱你先拿去用，救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