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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在别人的脸上作画,不比在宣纸上,画错了还可以撕掉重来。所以流霜刺的极是用心,一针针都是思索良久才刺下去。
待最后一针刺下去后,流霜长舒一口气。
小丫鬟慌忙捧来镜子,代眉妩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疤痕所在的地方,怒放着一朵桃花,栩栩如生,还有点立体的感觉。
这张脸,简直比她毁容前还要美上三分,她不禁欣喜的热泪盈眶,向流霜连连道谢。
“先不要忙着谢我,这是特制的伤药,涂到伤痕处,用白布覆上,十日后再拆开。若不上药,方才纹绣的伤口必会溃烂,到时候,必成为更难看的疤痕。”流霜淡淡说道。
代眉妩连连点头,吩咐身旁的小丫鬟为她敷药包扎。
流霜带着轻衣和纤衣告退,走到门边时她回头望了望。代眉妩依然拿着镜子左照右照,一脸的欣喜若狂。
也是一时的灵机一动,才想到了用这样的法子,没想到效果还是不错。
流霜一点也不后悔为她医治,在她看来,如果情爱是建立在外在的美貌上,那未免浅薄了一点。
代眉妩轻抚着纹绣了桃花的脸,走到阁楼里。摒退了随侍的丫鬟,坐在妆台前。虽然疤痕处敷了白布,看不到那朵桃花了,她依旧坐在那里,想象着那朵绽放在她脸上的桃花,是那样美丽,为她平添妩媚。
她做梦也没想到,流霜的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恢复她的容颜。她心里,其实是很感激她的。在她看来,作为一个女子,容貌是最重要的东西,堪比生命。
正在沾沾自喜的代眉妩忽然感到室内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透过铜镜,她看到后面敞开的窗口处,坐了一个人。
代眉妩神色慌张地回头,看到静王百里冰悠然坐在那里,手随意撑在身前,歪着头,眯眼瞧着她。今日他穿了一身珊瑚色锦袍,依旧亮丽的令人咂舌。这身服饰穿在别人身上,必会庸俗不堪,但穿在他身上,却是无与伦比的自然,他似乎天生就是富贵命。
日光从他的背后照耀着他,光影里的他,俊美如仙,就连一向自恃美貌的代眉妩也暗觉不如。
“她帮你医治疤痕了?”百里冰眸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淡淡问道。
“是的!”代眉妩乖乖地点头,昨日她偷偷将这个消息送给了静王安排在宁王府的线人。却没想到静王会亲自前来。
“你过来!”百里冰慵懒地招了招手。
代眉妩神色紧张地走了过去,她有些摸不透这个少年的性子,所以心中没底。明明是一个看似单纯的少年,但,她却有些怕。因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势,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无形中感到惧怕的气势。
百里冰冷眼瞧了一眼代眉妩,忽然伸手将她脸上包扎伤口的白布扯了下来。
他目光锐利地端详着她脸上那朵桃花,忽然轻柔地一笑。他真是佩服流霜的很,那么多御医束手无策的疤痕,她只用一根小小的金针便解决了,真是聪明的紧啊。
“不错,霜霜的技艺确实不错啊。不过,以她的性子,我还以为她会纹绣莲花呢,要不然也是梅花,没想到却纹绣了一朵桃花!”百里冰喃喃说道。
“是眉妩要求纹绣桃花的!”代眉妩道。
百里冰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也只有他的小霜霜,才配的上出尘不染的白莲和傲霜的寒梅。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来,甩到代眉妩怀里,咧嘴无赖地说道:“把这个药抹上吧!”
代眉妩心中一颤,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颤声问道:“王爷,这是什么药?”
百里冰看她惊吓的样子,展眉一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毁了你那朵美丽的桃花,只是一瓶延迟伤药药效的特质药膏罢了!”
“延迟,为什么要延迟?”代眉妩愣然问道,她可是等不及要看到自己的新容颜了。
百里冰勾了勾手指,道:“代姑娘,有件事,可能你并不知道!”
“什么事?”代眉妩极是好奇地问道。
百里冰跳下窗台,坐到窗边的摇椅上,摇晃着说道:“当日桃林中你和宁王惊鸿一瞥后,你可知,我那多情的三皇兄,便对你动了情。他为了娶到你,不惜在父皇的寝宫前面跪了四个时辰,才求得了父皇的赐婚。本来你们该是一对天赐良缘的,可惜的是,皇兄弄错了人,直到洞房之夜,才知道娶错了人。新娘不是你,而是白流霜!其实这王妃的位子,本来是你的!”
百里冰慢条斯理地说完,然后便眯眼瞧着代眉妩的神色。
只见代眉妩脸色不断变幻,不可置信、惊异、惊喜、失落、愤恨、——各种表情轮番在她的脸上上演。她不是在做梦吧,竟有这样的事情吗?
“你是说,宁王爷喜欢我,本来是要娶我的?”她真的不知道,她和宁王之间,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本来,她以为百里冰让她来勾引宁王,是看中了她的舞技。
听闻,宁王是好舞之人,曾经在渝河水畔,出资支持过一场舞技大赛。可是,再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如果,当日在桃林中,知道他是宁王,她是绝不会仓惶逃离的。
“是啊,难道你没察觉到他对你的情意?”百里冰有些奇怪地问道。
代眉妩摇摇头,宁王对她极是怜惜,说是要将她留在王府里,但是从来没说过喜欢她。
百里冰道:“皇兄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你要用你的美貌舞技和魅力去吸引他,你在青楼里呆过,这点不用我教你吧。”
代眉妩连连点头,如果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这王妃之位原本是自己的,她心里怎能甘心。
“可是,他既然喜欢的是我,当日怎么会弄错了呢?”代眉妩凝眉问道。
“这个,本王就不知道了!”百里冰摇摇头,他也很奇怪。不过,若是他,倒很乐意接受这样的错误的。
“那抹了这个药膏,伤口会延迟多长时日才能复原?”代眉妩拿着药膏问道。
“十日左右吧!”
代眉妩坐到妆台前,将药膏仔细抹在那朵桃花上,然后,再仔细包扎好。她可以想象得到,十日后的那场风波,将是怎样的精彩。
回首嫣然一笑,窗前哪里还有百里冰的影子,只有摇椅在那里兀自摇摆着。
第五十四章 守护她
从此后,这一生,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纵有千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流霜叹息。
她再也不能在“依云苑”呆下去了,趁着百里寒不在,和红藕收拾了东西,搬回了“听风苑”。虽然搬来搬去还是在宁王府,但总比呆在“依云苑”和百里寒朝夕相处好受的多。
两人才将“听风苑”收拾停当,百里寒便带着轻衣和纤衣赶了过来。
黑沉的暮色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能清楚地感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意。
“回去!”他冷声开口,声音坚决而酷寒,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流霜心酸,为何就连一丝自由的空气也不给她。既然他不在意她,为何还要苦苦把她留在身边。
“王爷,流霜极喜爱这几百株翠竹,王爷便成全了流霜吧!”流霜淡笑着,温婉地开口。
他们再无干系,她没必要和他再生气。
流霜的淡然惹恼了百里寒,他不明白,为何她总要逃离他?难道他是猛兽不成?他最受不了她眼神中的清冷,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团空气。
这让他感到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这感觉让他极是烦闷。
自从代眉妩出现后,他一直刻意回避着她。但,愈是回避,心似乎愈是深陷。
如今,她医好了代眉妩的疤痕,自己却悄无声息地搬到了“听风苑”。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深想,害怕得知残酷的真相。
百里寒冷冷挥了挥手,轻衣和纤衣便开始收拾她们才搬来的物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流霜冷冷开口。
“秋水绝还在对你虎视眈眈,难道你不知道么,我不想再次冒险去救你!”他冷声道出的话,竟是那样的残酷。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就更不必搬走了。我不怕秋水绝,你也不必因为不去救我而愧疚。”流霜安然坐在院内,手中捏着一把玉竹团扇,轻轻忽闪着。发丝飞扬间,她神色淡定,周身上下透着冷冷的气韵和漠漠的气度。
此时的她,就像是广寒素娥,令人只能远观却不可接近。
百里寒望着她,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
她的冷傲是他早就知道的,也是他极是欣赏的。可此时,她的冷傲却和之前不同,多了一丝疏远的意味。这令他百般难受,忽然转身,向院门外走去。
衣袂飞扬间,他的背影是那样冷漠。
他何必在她这里找气受。
相比而言,代眉妩是那样温柔恬静,对他也是软语相向,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意愿。他是不是昏了头,才会跑到她这里找气受。
轻衣和纤衣见状,知道王爷是默许了,忙碌着将才收拾好的物件再次安放妥当。
“王妃,若是夜里察觉到危险,一定记着要向我们示警,我和纤衣就守在外屋。”轻衣关切地说道。
她不愿看到王妃和王爷关系僵成这样,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侍女,没资格说什么话的。
“我知道的。”流霜淡然笑着。
其实她真的不怕秋水绝,虽然他是一个杀手,但是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心,并不是冷硬无情的。在悬崖上,他本有机会杀掉她的,却最终没有动手。
夜很快降临,夏夜是不宁静的。窗外总是有小虫在啾啾鸣叫着。
也许流霜应该感觉到害怕,毕竟没有了百里寒的保护,她随时可能会被秋水绝劫走。但,每晚流霜都是在安定中入眠,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
日子在平滑如水中度过,这夜,流霜从梦中惊醒,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情爱本就是磨人的东西,哪里是想忘便能忘记的。
披上衣衫,到院内去散步。轻衣和纤衣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守候着她。
缺月挂在枝头,几颗黯淡的小星散布在月儿身边。风来,听到竹子的摇摆声。
流霜偶尔抬头,看到屋檐上,有一角皎洁的白。
流霜心中一沉,那是什么?月色有些朦胧,看不甚清。
待睁大眼睛再次去看时,却已经了无影踪。
难道是她的眼睛花了?流霜不信地摇头,她明明是看到了一抹白色,那决不是屋檐反射的月色。
那是一抹温润的白。
流霜心内纳闷,没有留意脚下的路,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块,差点踉跄着摔倒。
忍不住哎哟惊呼出声。
就在此时,屋檐上一抹白影跃起,如同一道白光,向流霜射了过来。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光景,到流霜反应过来,便看到百里寒静静站在她的面前。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在风里翻卷着,衬得那颀长的身子更加挺拔。看到流霜无事,他轻轻扯起唇角,微微冷笑,一张俊颜在月色下,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半夜不睡,在院里闲逛,你是在等着秋水绝来抓你吗?轻衣纤衣,带王妃去睡!”他冷冷说道,幽冷的双眸犀利如刀。
轻衣和纤衣在百里寒凛冽的眸光下有些心惊肉跳,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宁王会从天而降。慌忙拉着流霜,向屋内走去。
室内微弱的烛火跳跃着,流霜躺在床榻上,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屋檐上那一角白色并不是她的幻觉,百里寒一直在屋檐上守候着她。
怪不得这几日来,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原来如此。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竟会宿在她的屋顶上。
是在关心她保护她吗?她不敢妄想!——
第五十五章 他要纳侧妃(一)
“春风试手先梅蕊,瓶姿冷艳明沙水。
不受众芳知,端须月与期。
清香闲自远,先向钗头见。
雪后燕瑶池,人间第一枝。”
流霜信手画了一副寒梅图,在空白处题了一首小令。才放下笔,就听红藕传话道:“静王来访!”
自从那日在船上分别后,流霜已经多日没见百里冰了。不知他来此作甚,记忆里,好像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一些风波的。
帘子一掀,那美少年如疾风般扑了进来,嘴里喊着:“小霜霜,想死你了!”
流霜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早闪身避过。百里冰收势不住,扑到几案的砚台上,洒了一身的墨汁。
今日他难得地穿了一身珍珠色华服,相对素雅些,但被墨汁一染,衣衫上晕开朵朵墨梅。
撅嘴瞅着衣衫上的墨梅,道:“几日不见,霜霜的技艺愈发了得了。不禁会在别人脸上作画,还会在我衣上作画,你真是厉害哦!”
流霜抬眸看他一眼,实在懒得搭理他。
百里冰无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