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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傅明珠伸手摸摸秦王的头,想看他冷不冷。
她这动作做得太自然,秦王都没发现不对,就被摸头了。被摸以后,秦王心情有些复杂,他七岁以后,母妃和父皇就不再摸他的头了,这会儿让她摸了,总觉得不对劲。
然而,他能感觉到她的温柔,好像很心疼他的样子。他就不动了,只是越发握紧了手里柔软细腻的小手。
秦王的头发柔韧顺滑,摸上去像缎子一样凉凉的,傅明珠不知不觉多摸了几下,后来才记起貌似男人的头不能摸?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放下手,问他,“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戴帽子?”
呃,这个么,秦王垂在袖子里的左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面上很正经地回答傅明珠,“如果珠珠给我做,我就戴。”他才不可能说出来因为觉得幞头丑,不肯戴这种真·原因呢。
傅明珠就不问了,决定回去给他缝一个暖和的皮帽子。
见傅明珠不再追问这种小事,秦王抬眸看着她,问她,“虽然我们婚期已经定了,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你说愿意嫁给我。”
傅明珠认真看着他,她好像已经想不起来曾经的秦王在她眼中是什么样子了,大概是清冷的、端肃的、让人望而自惭形秽的……现在他依然容貌出色,气质出尘,但是在她面前,他整个人都有了温度,是热烈的、生动的、甚至有了凡人的欲/望……
此时他站在台阶下,微笑着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一样,执着地等着心爱女孩的一句肯定。
“珠珠,嫁我可好?”秦王定定看她,她裹在雪白皮毛里的小脸原本洁白如玉,因为羞涩,一抹淡淡的红像初霞一样浮现,渐渐地越来越红,越来越艳丽夺目、惊心动魄,他只觉得世间最美好的风景莫过于此了。
傅明珠的回答也没有让他失望,她轻盈地投到他的怀里,轻声而坚定地答应到,“好!我愿意嫁给你,成为与你比翼齐肩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
她连孩子都想到了,秦王很惊喜,快乐地抱起傅明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傅明珠完全没想到一贯沉稳的秦王还有这一招,不过想想那次他扛着她跑了大半个裕苑,又觉得秦王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也是正常了。他的快乐很快感染了她,她也抱住秦王的脖子,乐呵呵傻笑起来。
公然秀恩爱很容易被抓包。
两人正四目相对,红着脸甜蜜蜜,就听人重重咳咳了两声。
顿时惊飞一双小鸳鸯。
秦王闻声看去,就见傅淳黑了脸站在厢房外头,瞪着眼睛看他。
发现是自己阿耶,傅明珠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了,虽然她常常撞见耶娘秀恩爱,但是自己被抓还是第一次,总是难为情的。赶紧拍拍秦王,让他放她下来。
看见女儿安全落地,傅淳哼了一声,沉声道,“阿玥,你进去。”
傅明珠不敢反抗,同情地看了一眼秦王,很没有战友情地自己偷溜了。挽碧莲雾加上玛瑙,立刻跟上,她们也真是受够了看这两人腻腻歪歪了,他们大大方方腻歪,却害得她们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真是够够的了!
秦王倒是坦(guang)荡(gun),站得挺直,与傅淳对视。
看他如此坦然,傅淳倒是不好发作了,好像显得自己很小题大做,只是冷哼道,“殿下好歹也克制些。”
秦王笑了,拱手道,“下次一定。”
这话真是没有一点诚意。然而闺女都快嫁过去了,他也管不了啦。傅淳摇摇头,邀秦王喝茶。
两人就去了隔壁的禅室。
禅室布置清雅,居中四方坐席,设有棋盘,面南的香案上点着檀香,供着一张观音像。
这观音像神态比常见的观音画像活泼,略侧着身站在莲台上,一手捧着净瓶,一手甩出杨柳枝,原来是在用甘露逗弄一条跃起的金红鲤鱼。观音面容十分的艳丽雍容,面上的神情却纯真娇憨,如美玉无瑕,让人一见心喜,也生不出不好的念头来。
秦王一看那画就觉得眼熟,准备再看几眼确认,傅淳就说出来了,“这画儿有趣,竟像是我家小玥儿。”
“我看不是像,应该就是阿玥。”秦王觉得那神态真是像极了,应该是见过傅明珠的人画的,他想起来上次在善缘寺遇到的那个狂生,后来他让子午查过,那人是个画人物的名家,当时刚从蜀中到长安来游历。
仔细找找,在莲台下发现了暗藏的落款。
又叫了僧人来问,果然是有人寄存在这里的,说是在寺里供供,沾些佛气。
僧人走后,未来的翁婿两人赏着画,觉得真是越看越好看,都有些意动,然而不告而取是为贼。两人在某些时候真的是很君子的,就没想着直接把画拿走。只是各自打着算盘坐下,暗想如何最快找到画的主人。
至于画像归属,傅淳坐姿豪迈地看着秦王一笑,信心满满,傅家军们侦查能力一流,当然是归他啦。
秦王笑得比较含蓄,不巧,他认得画的原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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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傅明珠那边,她一进厢房,迎面就扑来一阵暖风,顿时觉得舒服到了骨子里。
刚才忙着谈恋爱不觉得,回过神就知道冷了。
房中暖融融地烧着好几炉子的炭火,其中两个上放了铜壶,正咕噜咕噜地响着。
她闻到了豆香味和姜汤的味道。
卢氏坐在榻上,看她回来,先是打量了一番,看她是否被占了便宜……好吧,除了头发有些乱——那可能是山风吹的。所以啥都没看出来,卢氏看一眼垂眉顺目的玛瑙,笑着招招手,让傅明珠到她身边去。
傅明珠脱了斗篷就过去了,乖巧地坐在卢氏身边。
卢氏就摸摸她的手问她,“冷不冷,你是喝豆浆还是喝姜茶?豆浆是寺里的师傅们自己熬的,今天刚煮好又香又浓。”
“我要喝豆浆,”傅明珠一听有好豆浆喝,眼睛都亮了,善缘寺的豆浆比自家厨子做的还好喝呢。
哪怕就要嫁人了,还是一样的孩子气。卢氏怜爱地摸摸傅明珠的脸,吩咐人给她倒了一碗热乎乎的豆浆,“当心烫,放凉些再喝。”
“哦,”傅明珠乖乖地应了,眼巴巴地守着装豆浆的黑陶碗,她都饿了呢。
“外面这么冷,怎地耽搁了许久?”卢氏作闲聊状,十分平常地与傅明珠聊天到。
“多说了一会话,”傅明珠就顺口答。
“哦?你们说了什么?”卢氏知心好阿娘的语气。
傅明珠警觉起来,支吾到,“没说什么,就是看寺里的梅花开得好漂亮,赏了一回花。”
卢氏当然不信这话,又想问。
傅明珠已经找到可以转移的话题,问卢氏,“阿娘,莠娘姐姐去哪了?”
“她说要去原来借住的地方看看。”卢氏不甘心问不到,还想继续问。
傅明珠又一个问题堵她,“那二兄呢?”
“我让他陪莠娘去了,”卢氏淡淡地。
“阿娘,”傅明珠顿时八卦地凑到卢氏跟前,悄声问,“你和阿婆是打算撮合二兄和莠娘姐姐吗?”
“去去,多事,”卢氏嫌弃地一根手指戳开傅明珠,这件事她也烦心着呢。听说了前几天莠娘还红着眼眶从平安那回来,她就心里不安宁,这两个孩子不想能凑合着过的样子。然而平安又好像对莠娘有意思。
傅明珠鼓鼓脸颊,坐到角落去了。比起苏静姝,她更希望安乐公主能做自己二嫂,只是光自己和安乐愿意不行呀,最主要二哥得喜欢安乐公主。
烦,怎么才可以把他们凑成一对呢?
第108章 怀疑()
善缘寺里供那些落难之人借宿的禅院比较偏僻,都靠近后山了。
傅明璋虽然每年都来善缘寺,但是对这片地方也算不上熟悉,他看着路是越走越安静,两旁高大的古树又掉光了叶子,飘雪里显得越发凄清,心里就对苏静姝更加的怜惜,她真是受了很多苦,他们真是太晚才找到她了。
傅明璋不由频频看走在身旁的苏静姝。
苏静姝今日穿着一件飘逸的鸭蛋青卍字纹羽缎斗篷,只在边沿镶了一圈白狐皮,娉婷中显出几分俏皮,斗篷下是一条水红色的织金线裙子,裙上绣了一枝横斜的绿萼梅,于素雅中带了几分妩媚。
当然,在傅明璋看来,只是觉得好看,至于怎么好看,好看在哪,他是领会不到的。
苏静姝感到傅明璋屡屡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这目光让她像是被烈日烫了一样,她抿了抿唇,走得越发端正,目不斜视,头上的鸾凤衔珠钗几乎是纹丝不动。
傅明璋发现苏静姝走得更慢了,他无奈再次放缓了步子,背着手,走得像个老学究。如果是和小玥儿走,肯定不会这么慢,又或者……傅明璋不知怎的竟然想到了安乐公主,她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的,十分干脆。
摇摇头把烦人的安乐公主放到一边,傅明璋关切地问苏静姝,“妹妹可是累了,可要歇一会?”
“多谢二兄好意,莠娘不累。”苏静姝对着傅明璋微微颔首道,又说,“已经快到了。”
果然,转过一个月洞门,一个小巧的院子就落在一株巨大的古柏树旁,古柏树经冬而不落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在这萧索的冬日里,这个小院子也变得精致起来。
苏静姝就道,“我之前就借住在这里了,还好后来一直没人住进去。”
那是因为落难的小娘子不多啊,傅明璋立时想到,与静姝一样遭遇的小娘子肯定凤毛麟角吧。【请原谅傅二哥的成语用法】
作为凤毛麟角之一,苏静姝很是感慨地迈过门槛,然后万分顺手地反手关门。
傅明璋吓了一跳,忙撑住门,“妹妹?”
“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苏静姝知道傅明璋不会硬闯,微微笑道,“劳烦二兄为我守一回门。”
她的目光中带着恳求,盈盈地,似有泪光闪动。
傅明璋不由松了手,愣愣地看苏静姝把门带上,他看到她在门合上的瞬间,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背靠在门框上,傅明璋觉得心里有点乱,不知为何眼前又浮现出那天红着眼眶发脾气的安乐公主。看苏静姝落泪,傅明璋真恨不得自己长了张巧舌如簧的嘴,能够舌绽莲花,逗她展颜一笑。然而看到安乐公主红了眼眶,他却觉得心里很乱很烦。
大概是因为自己喜欢静姝而讨厌安乐公主的原因吧?傅明璋抠着袖子想,不知不觉就把身上这件石青色织金丝五蝠纹的絮棉袍子给抠通了一个洞,柔软的丝棉都被他抠出一坨来。
今天随着苏静姝来的是莲叶,她也清楚公主对自家娘子的打算,看见二郎君如此看重娘子,莲叶高兴之余,也不免偷偷看傅明璋高大挺拔的身影,如果娘子嫁给二郎君,会不会给二郎君安排通房呢?
二郎君这么英武,娘子娇弱,一定会安排人伺候的吧,而她又是娘子侍女里最漂亮的,莲叶想着,不觉沉醉了。
他想着她,她又想着他,院子外两人各得其所,安静极了。
院子里,也一样的安静。
苏静姝轻巧地推开自己住过的房间的门。
这个屋子好几个月没有人住过了,按理应当是落满了灰尘,然而当中的四方桌却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一个穿着褐色棉布袍子的中年妇人正坐在桌边。见苏静姝进来了,起身行礼,口称,“七娘子。”
这妇人态度还算恭敬,苏静姝脸色却有些不好,低声责问,“为什么突然要见我?”
被质问,妇人并不惊慌,依然恭恭敬敬地道,“主人久等不见七娘子消息,十分担心娘子,是以老奴自作主张,想要确认娘子平安。”
苏静姝听了心里堵得慌,明明是不放心她,还说什么担心,面上却还要带着笑道,“多谢祖父挂心,我无事。”
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魏国公府出入森严,我身边也时常跟着人,慧娘你这般突然出现,实在叫我为难。”她说的也是实话,自打进了魏国公府,要私下见人真的很难。她在大殿发现联络的暗号,不得已才想出借口来见。
偏偏卢氏让傅明璋跟着来,还好傅明璋比较容易打发。苏静姝想到自己的为难处,看慧娘的眼神就有些不善。
这个叫慧娘的妇人长相平凡普通,却生了一双浓密剑眉,面相就显得有些严厉。她根本不在意苏静姝的态度,眉头一蹙,显得更凶了,语气淡淡地提醒苏静姝道,“奴婢担心娘子会忘了自己是谁。”
苏静姝笼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指甲掐进肉里,同样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