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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吼?”程妈看不过去了,对外面的二赖道:“昨天她做了那么多事,还挑了一缸水,她这小身板,能不累么?”
“不是的,程妈,我妹妹病了,照顾她到半夜才睡。原是我下半夜醒了的,起来看看天还早,就咪了一会儿,不想睡过了,对不起啊。”
说着话,苏曼拉起程妈,自己烧锅了。
二赖不再说话,他洗了把脸。
“花子,还没问你,住哪儿呀?”小芸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用梳子梳着头发。
“住南桥那边!”
“那么远?”程妈惊道。
“南桥在哪里啊?”小芸见婆婆那么惊讶,停止梳头,问道。
“还在菜市口那边,就是我带你去看处决东王的那个地方,知道吧?”二赖把毛巾挂起来,“这么远,怪不得迟呢,你跑来的?”
“她不跑来,坐八抬大轿来的!”小芸白了二赖一眼,觉得他这话跟个白痴说的样,一个要饭的,能怎么来?!
苏曼烧着锅,听到他们说起东王,就想起了陈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饭很快烧好了,苏曼走出去,用舀子舀了水,洗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给他们装了饭,端到桌子上。
小芸抱着醒了的孩子喂奶,她坐在堂屋前,看着苏曼的一举一动,这个花子还算干净,又自觉,她没有用他们的毛巾擦手。
“南门哪里啊?”二赖坐下来,拿起一个馒头,学着主子的口气道。
“南门桥洞里!”
孩子吃饱了,苏曼从小芸手里接过孩子,让小芸去吃饭,漫不经心道。
“桥洞?那里有不少乞丐呢!”
二赖喝了口米粥,打量着苏曼,这花子长得还挺俏的吗。二赖随口道。
“那地方,还不如我们家猪圈干净呢!”
“闭嘴,没有你这么埋汰人的!”程妈见儿子说话没个分寸,这以后在丞相府,可得注意了,斥责道:“以后你那话,要想好了再说,说顺嘴了,在丞相府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惹了祸,谁给个小鞋穿,咱娘两吃不了得兜着走!你是没吃过亏呢!”
“是真的,程妈,爷说的没错,那里人多又杂,捡来的垃圾扔的到处都是,也没人管。只是在那里,人多些,大伙儿在一起,没人欺负罢了,我就贪图这个才住那里的。”苏曼忙地抱着孩子,替二赖说话。
“你还有个妹妹?”小芸问道。
“是的。”
“多大啦?”小芸又问。
“五岁啦!”
“怎么病啦?冻的吧?”程妈接口道。
“嗯!”苏曼没敢说发烧,她心里正打着主意。
“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放心啊?”程妈问。
“不放心也没法子。平日里出去要吃的,都是把她带着呢!”
“你也可以把她带来玩呀!”小芸道。
“远呢,何况她还感冒了!”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房子,否则这几天你可以把你妹妹接来住!”程妈吃完饭,站起来,“你也装碗饭吃吧!”
“我,不饿!”苏曼想尽量给他们留下好感,想起二赖刚刚说的猪圈,便转移话题道:“程妈,你们家里怎么没养猪呀?”
“原是养的,如今小芸生了,府里又招人,儿子也在府里当差,家里没什么人了。不过也不想喂猪了,如今府里待遇好着呢!”程妈收拾着,准备去府里。
“那??????”苏曼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程妈道。
“这么远的路,我怕明早再耽误您老的早饭,我能不能把妹妹接来,住在您家的猪圈啊?”
苏曼抬起头,心里噗通噗通跳。她是鼓了勇气说的。
“住猪圈?不行不行,那里多脏啊,哪能住人啊?”
小芸心里算计着,若是这个叫花子住过来,每天早晨的尿盆也有人倒了,而且夜里孩子闹,她还可以帮着哄哄。这一个月来,她就没怎么睡个安生觉。小芸这么想着,便开口道。
“娘,咱爷不是说了吗,那桥洞还不如咱家猪圈呢。咱家有的是麦草,起码比桥洞里暖和吧?再说,那猪圈都好久没养猪了,里面也没什么味,那猪屎早就干了,用锹铲出来,里面垫上干土,上面铺上麦草,再垫上棉胎,不比她住那里强?再说,这么远的路,也省得她来回受罪。”
“是呢!”苏曼心里感激小芸,她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程妈。
“行了,你若不嫌脏,你搬来好了,那里面你自己搞啊!”二赖说着话,跟着程妈往院门外走。
二赖心里有了小九九,这叫花子,长得还挺周正的!想象中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出现,他喜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往丞相府去了。
第二十七章 无赖()
苏曼把地扫了,把尿布洗完,又把小芸换下来的床单洗了。把菜也理好了,准备中午烧。
一切就绪,苏曼才去猪圈里清理了一下,换上干土,铺上麦草。虽然很累,但苏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到了午饭后,冬子过来看望她,苏曼便对冬子说了这事,冬子也替苏曼高兴。
到了晚上,苏曼告别回去,与冬子轮换着把昏睡着的陈瑶背过来。苏曼把陈瑶放在麦草上,陈瑶醒来,看看周围。
“姐姐,这是哪儿?”
苏曼用手摸了陈瑶的额头,还在发烧。
“瑶瑶,这下好了,这里就是天堂!乖,来,把这个吃了!”
苏曼从怀里摸出半个馒头,递到陈瑶的嘴边。
“姐姐,我不想吃!”
“瑶瑶听话,不吃,你会死掉的!”苏曼说话来得直接,五岁的孩子,说多了没用,要么哄,要么让她害怕。
“来,这是白面馒头,好吃的很!”
陈瑶真的害怕了,怕自己死掉,她勉强吃了几口,又睡过去了。
苏曼送冬子出去,对冬子道。
“冬子,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黑暗中,冬子笑了,找你?你管什么用?你只是暂时帮人家,人家才收留你,人家又没说长久留你,哪天不用了,还得撵你滚。
冬子还是答应着,心里想,过几天,怕是又要回南桥洞了。
苏曼和陈瑶在猪圈里安置了下来,这一夜,苏曼睡得很香,梦里,她似乎又回到那个皇宫,她的午餐,有十几道菜,有鹅掌,有鸭翅,有各样点心,有各色地方进贡的小菜,隐妈妈还一直在哄她吃。
苏曼笑醒了,她坐起来,摸了摸陈瑶的额头,还在发烧。
苏曼想,明天,明天就有热水了!她要拿点来,给瑶瑶好好洗一洗脸。
时间过得很快,燕子归来,柳树发芽了,地里的小草,悄悄滴钻出来,那屋后的迎春花,开了小果朵。
陈瑶的病,在苏曼的精心调理下,没有抓药,竟也好了。
苏曼心中快慰极了。这么多天的担心,总算放下来。
苏曼过来了一个月,程家也没有撵她的意思。程妈一家,对苏曼很是满意。
苏曼给一家老小做鞋,做鞋垫,给孩子做衣服,织帽子,给小芸织围巾。
但是,即使苏曼再能干,小芸却嫉恨她了!她在院子里,会无缘无故地被骂!有时找理由骂,有时连理由也不找,直接骂上了。
苏曼先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当小芸骂她是狐媚子时,苏曼才有所觉察。
二赖对苏曼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和气,嘘寒问暖,有时还给苏曼带点点心什么的。
蒙在鼓里的苏曼,完全把二赖当着主子看待,觉得他对自己的好,就是因为自己能干,把家里的活儿基本包揽了。
而小芸骂她,完全是女人的嫉妒心使然,苏曼明白了这点之后,开始疏远二赖了,再也不肯接受他的东西了。二赖似乎不在乎苏曼的疏远,依然一如既往地对待苏曼。
这一日,二赖从外面喝酒回来,已经很晚了,他见屋里的灯都息了,没有急着去敲门,而是悄悄地摸进猪圈。
苏曼从睡梦中醒来,直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她呼地坐起来,心里害怕极了,推开二赖,警觉地叫了声谁?
“喊什么呀,是我!”二赖坐在草上,拉着苏曼的手低声道:“我来问问,夜里冷不?”
苏曼慌了,她十四岁,已经懂得男女之情,她明白二赖在深夜里来,意味着什么。这可怎么办?她想抖开二赖的手,却怎么也抖不了。
“瑶瑶,瑶瑶?”
睡在身边的陈瑶,怕是打雷也醒不了。苏曼叫了几声没有醒,手还被二赖拉着,她又羞又恼,她极力挣扎,哪是二赖的对手。
这个十一二岁就在外面混的无赖,如今肌肉结实,身体强壮,他怕苏曼再叫出声来,忙地捂住她的嘴。
“你听我说!”二赖从后面抱着苏曼,感觉那捂住苏曼的手上全是泪水:“你答应了吧,我认,我娶你做二房,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用再到外面流浪,不用再吃苦了,明早我就跟娘说!”
苏曼拼力地挣扎着,羞愧与恼恨,害怕与紧张,让她全身绷紧。
二赖见她反抗,借着酒胆,心里想,她一个花子,还能怎样?难道寻死不成?即使寻死,也没人给她做主,怕什么呀?!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生米做成熟饭,看你还闹不?”
说着话,二赖开始扯苏曼的衣服。
苏曼急躁的恨不得有把刀,直接插进自己的胸膛。让自己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人世,离开眼前这个丑恶的男人。
她小小的身子,哪里挣脱得了。
苏曼心一横,头抵在二赖的胸口,身子开始绷着,绷紧。
二赖心中大喜,一手开始解带。
忽然,苏曼猛地往下一坐,只听二赖啊地一声。扯着裤带的手停了下来,捂住苏曼嘴的那只手松开,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苏曼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
他推开苏曼,腿一环,一脚踹在了苏曼的背上,只听咚地一声,苏曼的头重重地撞在了猪圈的墙壁上,苏曼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眼冒火星,脸上有热热的东西往下流。
“真毒啊!”二赖捂住裆部,弯曲着身子,脸上的痛苦可想而知。
刚才的动作太大,睡梦中的陈瑶随着破棉胎的旋转,人整个横了过来。
来势太猛,陈瑶被震醒了。
“姐姐!”
陈瑶叫了一声,没有回应。苏曼还在天旋地转,二赖的身子几乎成了弓形,脸部扭曲。
“姐姐!”陈瑶哭腔出来了,她摸不到苏曼了。
还是没有人应她!
“姐姐!”陈瑶再次叫了一声,心里害怕,以为苏曼走掉,不要她了。她嚎啕大哭。
“啪”地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陈瑶的脸上。
“我让你哭!吵醒了昱儿,我剥你的皮!”
二赖害怕吵醒小芸,自己的事情败露。他想吓住陈瑶。
这个巴掌,让陈瑶措手不及,哭声戛然而止。然而接下来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已经让她忍不住了,哇地一声,比先声音更大了。
混沌中的苏曼,一下扑过去,捂住陈瑶的嘴,把陈瑶紧紧护在怀里。
“瑶瑶不哭,姐姐在呢!”
陈瑶的嘴被苏曼捂住,发出呜呜地声音。
苏曼也怕事情败露,自己的名声要紧。
没做成好事的二赖,恨极了苏曼,忍着剧痛,拳头雨点般地往苏曼身上招呼。
苏曼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在火炭中。那骨头似碎了的感觉。苏曼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她拼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大喊一声。
“够了!”
这声大喊,在这寂静的夜空,震耳欲聋。不说二赖心慌,手停在半空中,眼睛睁得榴儿圆。便是苏曼自己,都被震住了。
“苏曼,怎么啦?”里屋,传来小芸慵懒而又不满地问询。
猪圈里,顿时鸦雀无声,便是连陈瑶,也不做声了,怕被打,对于小芸,她还是惧怕的。
“问你话呢?你吼什么呀?”小芸的声音加大了。
半天,苏曼才大声道。
“瑶瑶哭闹,我怕吵醒了昱儿,骂她呢!”
小芸咕隆了一句,没听懂说什么,里外顿时不作声了。夜一片死寂。
二赖听到小芸的声音,那气焰顿时萎靡下去。他想挣扎着起来,但是那痛提醒他,还得等一会儿。
苏曼意识到,二赖受伤了,他再想作恶,也不成了。原先叫苏曼的那个女孩,教她的办法,在今个终于派上了用场。
(虽然那个真苏曼只有七岁,但是她懂得很多,是公主苏曼闻所未闻的,她告诉苏曼很多防身术,小女孩之间的私密话语,在这里不易公开
只可惜,真正的苏曼死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