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说和将军长得最像,其实还得算大小姐,如果穿一身男装,真就像双胞胎了。哈哈,所以常有人以为大小姐也是夫人生的呢。”
钟窈娘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听说大小姐挺喜欢出去玩的,上个月还去了楚阳。”
阿芬一愣,“你从哪里听来的?大小姐上个月刚病了一场,被送到别院去养病,怎么可能去楚阳啊?不过大小姐这人就是好动,可把夫人头痛死了,病了一场后倒是变得安静些了。嗯,我想大概是为了婚事,毕竟没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一个坐不住的媳妇……”
郑窈娘对钟大小姐能不能嫁出去不感兴趣,她只在意一件事:钟家上个月只有钟子雍一个人去过楚阳!她小弟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居然是钟子雍!
“你确定?”钟子雍剑眉倒竖,仿佛对面的人敢点头就要发难似的。
不过武英跟随他多年,早已习惯了他的言行举止,所以不慌不忙地说道:“小的仔细打探过了,郑家是楚阳首富,郑老爷虽然有些贪财好色,但对下人并不苛刻,最近一年都未曾驱逐过人,更别说有逃跑的。”
“会不会是郑家爱面子,所以没有公开?”
武英又摇了摇头,“小的找了好几个人打听过,包括郑家的二管家、内宅的管事嬷嬷,还有最受宠的五夫人的兄弟,都说这半年郑家的下人除了病死一个、赎身两个外没再少过人。而且依郑老爷的为人,如果真有下人逃跑,一定是大张旗鼓地去抓捕,不会不好意思。”
钟子雍的怀疑只是因为不肯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有误,但他知道武英办事谨慎,更不会故意欺瞒他,看来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可那日我分明看到她是从郑家院子里翻出来的,还背着包袱,难道她是一个女贼?”钟子雍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设想,世上哪有这般嚣张又这般愚蠢的贼?
钟子雍沉思片刻,又问道:“除此之外,那郑家可还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武英想了想,“不寻常倒也谈不上,就是郑家的独子去了外地书院求学,还有庶出的六小姐得了怪病,和黄家的婚事因此作罢。”
说到这里,武英忍不住嘀咕道:“听说那黄家老太爷便是吏部侍郎黄大人的伯父,都七十多岁了,还想娶不到二十的郑小姐为妾。我看那郑小姐不是被气病了就是被吓病了。”
钟子雍瞪了他一眼,“你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见鬼了,莫逃到底是什么人啊?”
“将军,不管她是什么来历,从郑家大院翻出来肯定不会是干了什么好事,既然没有理由送她进官府,就随便抓个错处把她打发出去吧。”武英曾经亲见郑窈娘的嚣张,是以也觉得自家主人的忧虑是有道理的。
钟子雍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只是这女人太过狡猾,三番五次在我娘面前装可怜,如果没有站得住的理由,只怕又弄巧成拙。”
钟子雍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武英你亲自去把莫逃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其他的话不用多说。记住,别让她看出你的楚阳之行一无所获。”
武英立刻反应过来,一笑,“小的明白。”
郑窈娘跨过书房的门槛时,发现小腿有些哆嗦。因为方才来唤她的人正是在楚阳有过一面之缘的武英,那个为了护主还曾经和她对骂过的武英。
她知道钟子雍派遣武英到楚阳郑家打听消息,也知道武英是时候回来了,可真当这个男人出现在面前时,她才有了一种东窗事发、大事不好的感觉。
她想从武英身上打探出实情,怎奈这个男人和他的主子一样冷酷无情,一句话也不多说,甚至一个表情也不肯泄露,只是偶然飘过一个让她胆战心惊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这一次你死定了。
钟子雍坐在书案背后慢慢地喝着茶,看都没看站在下方的郑窈娘一眼,仿佛已经忘了是他派人把这个可怜的女子叫来的。
“将军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郑窈娘试图摆脱这种束手就擒的感觉,她的心里还存着一份侥幸,也许钟子雍并没有打探出她的真实身份,也许这一次她还能蒙混过关。
钟子雍终于抬起头来,虽然他是坐着的,却让人觉得他依然是居高临下,看着郑窈娘的一双星目寒光熠熠,就像当初在军营里审讯俘虏一样。
“你,看到武英了?”
“看、看到了。”郑窈娘清楚地看到钟子雍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而钟子雍就是那磨刀霍霍的屠夫。
钟子雍却觉得自己更像是运筹帷幄的元帅,轻轻地把茶碗放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主动说出实情,我可以考虑不把你交还给郑家。”
郑窈娘的身体明显一抖,但她就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一咬牙,“将军说什么呢?奴婢还是听不懂。”
咣当一声,一个茶碗摔在她的身边,上好的瓷器碎成几片,上好的茶水流了一地。
第三十章
郑窈娘的身体又抖了一下,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她一直认定钟子雍是个卑鄙小人,却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
这样的恶人真会是小弟口中的那个钟公子吗?为什么在小弟面前他是那么热情、那么和善?为什么在她的面前又是那么冷酷、那么无情?
难道说定远侯世子钟大将军也是一个只爱男人的龙阳君?难怪,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却把身边服侍的丫环都换成了小厮;难怪,如今西院里除了小伙子就是老头子……
郑窈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钟子雍的眼神不免有些迷离。
钟子雍反倒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是想通过威压吓唬郑窈娘自己说出真相,但要是真把她吓出毛病来,依着母亲的性子,可能钟家就真要养她一辈子了。
于是,他放缓语气,“莫逃,我知道你逃离郑家必定是有苦衷,如果你把实情说出来,也许我还可以帮你一把。如果你不肯说……”钟子雍又板起了脸孔,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又在装腔作势,“那我只能将你送还给郑家。”
说起自己逃离郑家的原因,郑窈娘忍不住一阵心酸,而后又是一阵火起。她不就是不愿意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黄老太爷吗?她不就是想见一见玉树临风的如花公子吗?这有什么错?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我不应该逃?我郑窈娘一不傻二不疯,也没有缺胳膊断腿,为什么非要嫁给那个老色鬼?呸!我就不嫁!老娘我宁愿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要嫁给那个老色鬼!”
钟子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双手插腰,胸口也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还别说,这女子虽然容貌算不得绝色,身材却是苗条修长、凹凸有致……
他在想什么啊?钟子雍忙收回心神,再看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已经去除了乖巧听话的伪装,显出了粗鲁蛮横的真相,与在楚阳初见时一般无二——果然失忆是假。
“这么说,你是因为逃婚才离开郑家?”难怪郑家不敢声张,可郑家老爷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女子?
“没错,我就是逃婚,你看不惯吗?别跟我说什么父母之命不可忤逆,要是你爹娘也要你娶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做妻子,你不想逃吗?”
“七、八十岁?我听说郑家老爷才刚过五十啊?”
郑窈娘一愣,“你没事扯我爹干吗?”
钟子雍也是一愣,“郑老爷是你爹?”而后突然想起,这女子刚才说她叫郑某某……“你是郑家的小姐,和黄家老太爷订亲的那个?”
“呸!谁说是我和黄家老太爷订亲?是他们家来求亲,可惜老娘我看不上!”郑窈娘很有骨气地一甩头。
原来如此!原来郑家六小姐因为不满要嫁给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所以离家出走,郑家出于面子而宣称她生了怪病,就好比钟茗婉翘家出游,定远侯府也假称她在别院养病。
“你不知道我是谁?”郑窈娘又把头甩了回来,满脸惊讶。
“嘿嘿,现在知道了。”钟子雍得意地一笑,伸手往书案上一抓,却抓空了,才想起那茶碗已经被他为了振声势砸在了地上。哎呀,那可是他最钟爱的茶具,早知就该换一个。
“你、你骗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郑窈娘气坏了,可除了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钟子雍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对策。
“兵不厌诈,这个道理郑小姐不懂吗?哦,我忘了,你很多事都不懂。”钟子雍强忍无意中损失心爱茶具的痛楚,随手抓起书案上的狮子镇纸把玩着。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郑窈娘也强忍怒火,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你说出了逃家的真相,那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你自己找一个借口离开侯府,不准让我娘知道实情。”钟子雍多少有些郁闷,既然郑窈娘不是逃奴,他当然也就不能将她五花大绑丢回郑家。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就狠心看着我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色鬼?”
钟子雍眉头一挑,“这是你的家事,我岂能做主?再说我也没逼你回郑家嫁人,可你是郑家的小姐,我也不能将你留在侯府,那成何体统?”
作为郑家庶出女儿中的一员,郑窈娘深知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该强硬时便要强硬、该示弱时便要示弱、该讨好时便要讨好……不知变通只会是死路一条。
第三十一章
“呵呵,钟将军说的话当然没错,可我既不是逃奴又是自愿留下,其实并不会给贵府带来什么不便,还望将军可怜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郑窈娘努力把眼眶揉红,但眼泪还是没能挤出来,心想这装可怜的技术还得再练练。
钟子雍却嫌恶地摆摆手,“你这花招对我娘也许有用,对我没用。我既然明知你是郑家的小姐,还怎么可能留你在府里做丫环?传出去了,还不得让人说我定远侯府不分尊卑?”
“呃,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做丫环嘛。”其实她更喜欢过被人服侍的日子。
“什么?”钟子雍又是一挑剑眉,这女人不想做丫环,难道还指望着在定远侯府做小姐或是少奶奶?
“呵呵,我的意思是,我当然不会在这里做一辈子的丫环,只是暂时栖身,等我……准备好就离开。”她还没能见到如花公子,就这么离开的话,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不就白受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赖在定远侯府?”钟子雍总觉得郑窈娘费尽心思进定远侯府不是避难那么简单。
“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应该是大树底下好见如花公子。
“哼,再怎么好乘凉也不可能呆一辈子。”钟子雍并不相信,郑家虽是大富,但与官宦之家还是有很大差距,郑窈娘可以乘凉的地方还很多,何必选一个有楚阳旧识的地方?
“所以嘛,我都说只是暂时栖身,过段日子就离开,您就宽容我几日不行吗?我保证不会给贵府惹上麻烦。”至于和如花公子勾搭上会有什么后果,郑窈娘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
钟子雍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盯着那张假意讨好的面孔,衡量着她话里的虚实。
为什么一定要在定远侯府里呆些日子?为什么一定要等准备好才愿离开?她在准备什么?她到底有什么脱身良计?这一切又和定远侯府有什么关系?
阴谋!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行!你还是马上离开吧。虽然我很同情你的处境,可婚姻大事本就该由父母做主,尤其女儿家,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外面来瞎混?哼,千金小姐逃婚离家还甘心与人为奴,你就不怕丢了你们郑家的脸?”
郑窈娘没想到自己的刻意示弱讨好还是换来了对方的冰冷拒绝,不由再次大怒。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我要是没有同情心早就把你送回郑家了。”钟子雍真觉得自己好有善心。
“哈,你这也叫有同情心?你其实就是记恨我得罪过你,想看我被抓回郑家然后嫁给那个老头子。女儿家又怎么了?就算我们不能光宗耀祖也不等于我们只配嫁给令人恶心的男人!甘心为奴又怎么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早就……”如果不是钟子雍故意阻挠,她很可能早就和如花公子双宿双飞,又何苦在此哀求做一个小丫环呢?
“那是你自己倒霉,与我无关。”钟子雍冷冷地撇清关系。
“对,我是倒霉,我最倒霉的事就是遇上你这个扫帚星!要不是遇上你我会这么倒霉吗?”郑窈娘想着两人之间已经不存在谈判的余地,也就不再有什么忌讳,只想狠狠地将这位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