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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雍眼神一闪:“这事还早着呢,郑小姐就等不及了吗?”
“我明天就回楚阳,的确是等不及喝你的喜酒了。”
“明天?这么快?”钟子雍一愣,禁不住叫出声来。
郑窈娘冷笑一声:“这还算快吗?钟将军不是早就盼着我走了吗?”
钟子雍静静地摸着酒杯说道:“你不担心黄家的婚事了?”
“哈哈,沉玉公子已经帮我打听到了,黄家的那桩婚事早就黄了,我回去后仍然只是郑家的六小姐。”郑窈娘有些得意,却不知这消息是钟子雍让武英去打听来的。
“那你和沉玉呢?”
郑窈娘闻言脸色一沉:“我和沉玉公子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呵呵,是无关。”
钟子雍的淡笑却让郑窈娘莫名地愤怒,又无言反驳,只好指桑骂槐:“沉玉公子怎么回事?掉到茅坑里去了吗?”
钟子雍心里偷乐,即便钟茗婉也不会这样咒骂潘沉玉,他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郑窈娘。只见她一会儿抓抓筷子,一会儿摸摸椅背,一会儿啦啦发梢,坐卧不安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得很。
“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明天就要离开京城,真的就没有别的话要跟他说了吗?
“啊?你要我说什么?”郑窈娘惊讶地睁大眼睛。
钟子雍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既然将军如此期盼,那她总得说些什么。郑窈娘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
“我明天就走了。”
“应该不会回来了。”
“依我看,你和黄小姐真的不适合。”
“我回去后,爹娘一定又要忙着给我说亲了。”
“也不知这一次说的会是什么人家。”
未来要嫁的那个男子会是什么样子?郑窈娘的心中隐约出现一个影子,不再是玉树临风的文雅公子,那身形却有几分矫健英武。
突然,她明白了,她知道她到底想跟钟子雍说什么,可钟子雍最想听到的也是一样吗?
她抬头看去,见钟子雍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么沉静、稳重,仿佛她说的一切真的都与他无关。
士可杀,不可辱,女人也一样!
郑窈娘心中燃起一腔怒火,“哗啦”一声她站起身:“你给我听清楚!你没什么了不起,我才不会像黄小姐那样费尽心思要进你侯府。我、我回楚阳就嫁人!”
郑窈娘刚刚离开房间,潘沉玉就冲了进来。
“子雍,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那怎么办?跪下来流着泪求她别走?”钟子雍拿着毛巾轻轻擦去嘴边残留的酒渍。
“呃,当然不是这样。可是,郑小姐对你的心思你就不明白?就一点儿也不感动?”潘沉玉看到钟子雍这不紧不慢的态度有些着急。
钟子雍目光一撇:“哦,我记得她对你说的话更让人感动。”
“哎呀,那些话怎么能当真?”潘沉玉大度地摆摆手,“外面哭着喊着说喜欢我的女人多的是,可她们只是迷恋我这身皮囊还有这个名号,就像迷信庙里的神仙和菩萨一样,可谁会真想嫁给庙里的神仙和菩萨呢?”
“居然拿自己和神仙菩萨比,你这脸皮可比那些石像还要硬。”钟子雍摇摇头,“你既知道她们追捧的不过是个外相,为什么还总喜欢在外面招摇?”
“哈哈,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受万人追捧的滋味子雍没有尝过,当然不知其中的美妙。”潘沉玉得意地笑起来,他已经忘了那日他被人追得在胡同里迷了路的惨剧。
“哼,原来你是在享受啊,小心不要变成第二个卫阶。”
“呵呵,放心吧,我已经让府里的护院教我武功了,肯定比那小子强。”潘沉玉舞了舞尚且纤弱的手臂,然后一扬头,“咦,怎么跑题了,我要说的是郑小姐明天就要回楚阳,你就不打算做点儿什么?”
“做什么?她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我还能把她扣在京城?”钟子雍转过视线,避开潘沉玉的视线。
潘沉玉想了想,突然一笑道:“也是,以后她要再来京城应该不容易,可你要去楚阳却是容易得很。”
“我去楚阳做什么?”
“去提亲啊。说实话,郑小姐虽然出身低了点儿,脾气暴了点儿,力气大了点儿,小心眼儿多了点儿,却还是个好姑娘,给你做妾室绰绰有余,一定能为你沉闷的生活增添许多乐趣。”潘沉玉露出一脸坏笑,和郑窈娘在一起的日子,苦难不少,乐趣更多。
“你说什么?你让我纳她为妾?”钟子雍有些震惊。
“怎么,你担心黄小姐不同意?我看黄小姐也是识大体的人,如果她连这点涵养都没有,那你也不用娶她了。”潘沉玉靠近钟子雍,小声说道,“子雍,别学你爹和我爹,男人嘛,三妻四妾才是王道。”
钟子雍盯着他,笑道:“这话姑姑听过了吗?”
潘沉玉咳了几声:“兄弟之间的话就不必让我娘知道了。再说,你也不可能让一个庶出之女做世子夫人啊。郑家是不会介意的,她爹爹不是还想将她嫁给黄老太爷为妾吗?”
钟子雍没有说话,微微低下头。
潘沉玉凑过去,讨好地笑道:“别犹豫了,你没听郑小姐刚才说回家就要嫁人,去晚了可就没机会了。你什么时候去提亲?我去给你做说客,包你抱得美人归。”
“你什么时候热衷做媒人了?”这个消息让钟子雍更为震惊。
“呃,咱们不是兄弟吗?”
大表兄成亲时也没见潘沉玉这个亲兄弟帮什么忙啊。
潘沉玉当然不是真的热心做媒人,他只是急于离开京城。如今京城里谣传如花公子男女通杀,他的崇拜者里多了些不怀好意的雄性动物;再加上安庆公主频频放话要收拾他,也许是该出去躲躲了。
“这样啊,那让我再想想吧。”钟子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从问天楼出来钟子雍骑上高头大马潇洒而去,潘沉玉则遮遮掩掩地上了一顶青呢小轿,随身侍从凤梧也特意戴了一顶能遮住半张脸的帽子——这就是做名人的烦恼。
潘沉玉想起钟子雍眼看就要娇妻美妾左拥右抱,而自己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愈发觉得不舒服了。
“唉,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我的颜如玉怎么还不出现呢?”
潘沉玉正感叹着,突然轿子停了下来,他险些撞在轿椽上。
“凤梧,怎么回事?”他皱眉责问道。
外面的凤梧急忙走过来轻轻掀开轿帘小声说道:“公子,小的刚才看到表小姐了。”
“茗婉?这丫头又趁着子雍不在溜出来了。嗯,也好,你跟上去告诉表小姐,她二哥已经回去了,让她好自为之。”潘沉玉摆了摆手。
“呃,公子,表小姐不是一个人。”
“还有谁?男的女的?”潘沉玉见凤梧吞吞吐吐,心里有些明白。
“是男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那人小的认识……”凤梧的声音更小了,“就是咱们府上下人院子里扫茅厕的吴少清。”
“扫茅厕的?哪一个?”潘公子哪里记得住一个扫茅厕的下人。
“就是那次万中选一选出来的,表小姐还赞过他写的诗。”
“哎呀!就是那个咒我未来妻妾不合的小子!”潘沉玉明白了,难怪他到现在一个颜如玉也找不到,就是被这小子咒霉了。
“好啊,一个扫茅厕的也敢打茗婉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他!”潘沉玉一把扯下凤梧头上的大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冲出轿子,“别走,别让他们跑了!”
“哎,公子等等我啊!不是那条路!”凤梧一边用手遮住脸,一边慌忙追上。
“少清兄,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怎么约在这里?”
自从两人在京城重逢,已经暗中相约好几回,可像这样约在一间无人的屋子里还是头一次,钟茗婉不由得有些心慌。
她不是不相信郑少清的人品,更何况郑少清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可一想到是和清秀文雅的少年单独待在一起,心里就止不住的慌张。也许,那是兴奋,那种担心会发生什么又渴望会发生什么的兴奋。
可是,郑少清并没有被她的兴奋所感染,他沉浸在要与“钟子茗”分离的痛苦中。
“子茗,我明天就要走了。”辗转了好几夜,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和“钟子茗”的告别。
“啊,你要去哪里?”钟茗婉被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弄懵了。
“回楚阳啊。”郑少清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哦,”钟茗婉似乎才想起他不是来京城久居的,便继续问道,“这么说,你六姐和沉玉表兄的事成了?”
想到这个结局,钟茗婉心里有些遗憾,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所说的六姐,但她还是觉得郑小姐和钟子雍在一起会更适合,能把他气成那样的女人可不好找啊。和她相比,黄小姐平淡得像杯白水,简直连一点茶味都没有。
郑少清忍不住笑了:“当然不是,六姐对沉玉公子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如今亲眼见过气人,倒也不觉得……再说这女儿家的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爹娘的安排。”考虑到那是“钟子茗”的表兄,郑少清没把六姐的评语都说出来。
郑小姐既不会嫁给堂兄也不会嫁给表兄,那楚阳郑家就不可能和京城钟家有任何瓜葛,她和郑少清还会有机会再见吗?即使贵为镇西将军的千金,她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她做主。
“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们两家可以做姻亲呢。”钟茗婉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强作欢颜。
“怎么,子茗想和我做姻亲?”
“是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钟茗婉不知不觉说出了真心话。以后她不可能再离家出走、四处游玩了,不是因为伯父、伯母管得严,而使她明白这样的行为会给周围的人带来许多不便。
郑少清却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子茗,你不是尚未订婚嘛,不如在我的姐妹当中挑一个。我还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尚未出嫁,论相貌七姐最漂亮,论性情五姐最稳重,论年纪九妹最合适,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娶我六姐好,她又聪明又善良……”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能娶你的姐妹?”钟茗婉不等郑少清把他那天下无双的六姐夸奖完就连忙摇头摆手,生怕拒绝慢了就变成了郑家的女婿了。
郑少清脸色黯淡下来:“是了,你怎么着也是定远侯的小公子,哪里看得上商贾之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她哪家的女儿都看不上,看上了也不可能娶啊。
他只是自嘲地笑笑:“我知道子茗不是那种人,只是我们的确没有做姻亲的缘分。”
“那倒也未必……”钟茗婉小声嘀咕。郑少清的提议她虽然不可能接受,但却提醒了她,让她想起了一个难得被她记住的才子佳人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
“少清兄,不如你娶我堂妹吧。”钟茗婉憋红了脸才说出这句话,“我堂妹是镇西将军的女儿,年龄和我相仿,模样和我相仿,性情也和我相仿,你们一定……会很适合……”
郑少清愣了半天才说:“那、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钟茗婉赶忙问道。
“钟小姐是镇西将军独女,我怎么配得上?”身为潘府的下人,郑少清对钟家唯一的千金也略有所闻,知道她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而非“钟子茗”这样备受欺压。
“我……她是镇西将军独女,你也是楚阳首富肚子,怎么会配不上?”
“呃,钟小姐恐怕不会喜欢我。”
“不会!我喜欢……我是说她和我关系好得很,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我喜欢的她一定会喜欢……”
如果此时郑少清抬头细看,便会发现“钟子茗”脸若桃花,杏眼含羞,哪里还有原来的英武。可惜为了不让“钟子茗”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一直低着头。
“还是……算了……”
“郑少清!我……我堂妹那么好的人才,你怎么看不上她?她长得像我,性情也像我,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女人?”钟茗婉火了,他怎么听不懂她的暗示,还是压根对她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子茗兄,不是我看不上令堂妹,只是、只是……”只是他宁愿娶一个与“钟子茗”相差甚远的村姑,也不要娶一个与“钟子茗”相貌、性情相仿的钟小姐,那只会让他日日受折磨。
“郑少清,你这头蠢猪!你这头蠢驴!”她想不起故事里的祝英台是怎么咒骂梁山伯的,可现在的郑少清在她眼里连蠢猪、蠢驴都不如。
郑少清诧异地看着“钟子茗”,发现他气急败坏、羞愤难当的模样竟然有些像六姐,可他是男人啊。
“哈哈……不行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笑死我了……”
窗外传来一阵时断时续的笑声,钟茗婉慌忙推开窗,看见一个头戴大帽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