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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行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笑死我了……”
窗外传来一阵时断时续的笑声,钟茗婉慌忙推开窗,看见一个头戴大帽的男人正蹲在窗下捂着肚子大笑。
“潘沉玉,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把扯掉他的大帽子,发现偷听着是一个熟人。
“沉玉公子,您、您这是……”郑少清的脑子变成了一团糨糊,他和子茗兄的私会被发现了,该怎么办?要是钟子雍知道“钟子茗”企图插手钟小姐的婚事,会不会更加残酷地折磨他?
“等等,让我笑够了再说话。”潘沉玉憋住气站起身,刚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便一边拍着窗台一边继续哈哈大笑,几只停在树上的小鸟都被惊得飞了起来。
“潘沉玉,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我可就要……”一腔羞恼正无处可泄的钟茗婉在这笑声的刺激下恶胆狂生,撸起袖子露出了拳头。
“别、别,我不笑了还不成吗?”潘沉玉向站在不远处的凤梧招招手,他为了憋住笑早已没有力气多说话了。
凤梧小跑着过来,扶着潘沉玉爬过窗台,向凶神恶煞的表小姐辩解道:“表小姐,小的一直在外面替二公子望风,什么都没有听到。”
表小姐?这是在说谁?这屋子里有女人吗?郑少清脑子里的糨糊更稠、更黏了。
潘沉玉爬进屋里,找张椅子坐下,便把那个卖主求荣的小厮赶了出去。这屋里发生的事虽然可笑,却不可以流传出去。
“该死的潘沉玉,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钟茗婉看到他脸上怎么也憋不住的笑意,不由得更加恼怒。
“哎呀,我能不笑吗?”潘沉玉又笑了起来,“你当你是祝英台,可你这位子清兄却比梁山伯还呆,不知你是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只以为你是仗势欺人的马文才,哈哈!”
“你是祝英台?”郑少清本来想问的是“你是女扮男装?”
潘沉玉再次笑得岔了气:“你这呆头鹅还不明白吗?她要你娶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啊!沉玉表兄你坏死了!”钟茗婉双手捂着脸,又叫又跳,小女儿的羞态此时一览无遗,把郑少清看得两眼发直。
“原来你是女扮男装。”郑少清终于找到北了。
“我、我怕你知道我是女的就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钟茗婉小声说道。这让潘沉玉吃惊不小,这还是那个号称巾帼不让须眉的表妹吗?
“怎么会?我愿意、愿意……”要是早知道钟子茗是女儿身,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喂,呆头鹅。”潘沉玉站起身,搂住郑少清的肩膀,“你姓郑,是楚阳首富的独子?”
“嗯。”郑少清惊喜之下反应变得迟钝起来。
“郑窈娘郑小姐是你的……”
“六姐。”
“哦,难怪长相看起来有几分像,可这脑子差太远了。”
郑少清回过神来,怒视着潘沉玉道:“沉玉公子,我不许你侮辱我六姐,她比许多男人还要聪明。”
潘沉玉一愣,他可不敢嫌郑窈娘笨,他是嫌这呆头鹅太笨。
“哈哈,实在是太好玩了!怪不得你六姐要带着你一起来……”可怜他只有一个妹妹,而且拳头比他还大,享受不到以大欺小的乐趣。
“沉玉表兄,不准你欺负少清。”钟茗婉发现了潘沉玉的险恶用心,怒道。
“哎呦,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着……哎呀!不行!你们这是私定终身!”潘沉玉这才意识到他险些成了一个不道德行为的背后推手。
郑少清红了脸,钟茗婉却毫不畏惧地说:“那又怎么了?你们不是都说一定会让我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吗?”
“不行,不行!你爹爹是镇西将军,他爹爹只是一介富商,这婚事……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潘沉玉急得直摇头,他只顾着看笑话,怎么把这个关键的问题给忘了?本朝商人虽然地位比前朝高,但终究不能喝真正的世家相提并论。
“我、我不管,我就要嫁他!”钟茗婉没想到会有这个变故,只能说起狠话,她可不想真和祝英台一样的下场。
“你不管,我得管啊!”潘沉玉没心思笑了,他倒不是真看不上郑少清,只是担心远在边关的二舅和两位表哥会不远千里来砍了他。他后悔自己一时糊涂掺和进来,如今想假装不知情也来不及了。
“潘沉玉!”
“子茗!”郑少清及时插在钟茗婉和潘沉玉之间,挡住了钟茗婉举得高高的拳头。
潘沉玉一边感激郑少清的援救之情,一边埋怨钟茗婉太过粗鲁,难道这丫头就不担心郑少清会被吓跑吗?潘沉玉自己也糊涂了,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你还叫我子茗?人家叫茗婉,婉约的婉。”钟茗婉瞬间变温柔的工夫再一次让潘沉玉大吃一惊,这丫头也知道何为婉约?
“茗、茗婉……我是想说……”郑少清大喝一声之后又变得羞涩起来,但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期待。“我是想说,你愿意等我吗?”
“等你?好啊!”
“傻丫头,你倒是问清楚再答应啊!”潘沉玉忙上前反插到两人中间,厉声问道,“姓郑的小子,你想让茗婉等什么,等多久?”
郑少清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也觉得自己现在的举止不合礼数,但他顾不了了,生怕一时犹豫就永远失去了和钟茗婉在一起的机会。
“潘公子,我想茗婉等我两年。明年乡试,后年会试……茗婉你等我,等我考中状元就来你家提亲!”
潘沉玉险些开口大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中状元是那么容易的吗?就算当年有神童、才子之称的他也不敢再考前妄言一定能金榜题名,更别说中状元。
钟茗婉可不管这些,她只听到郑少清亲口说要上她家提亲,便高兴地叫道:“我等!等二十年我也等!”
“唉,你这不是在咒郑公子二十年也考不上吗?”刚刚还在嘲笑郑少清信口开河的潘沉玉转眼就被钟茗婉的口不择言弄得哭笑不得。
“啊,我说错了。”钟茗婉把自己的脸埋在表哥身后,“我是说,少清一定会考上的。”
“会考上的,为了茗婉我一定会考上的!”郑老爷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气得连胡子都翘起来,他让儿子读书的目的是光宗耀祖,而非讨女人欢心。
“唉,那就祝你们好运吧。”潘沉玉看到这两人是一片痴情,也不忍心再泼冷水。
“太好了,表哥你不反对了!”钟茗婉高兴地从后面一把抱住潘沉玉。
潘沉玉猛咳几声:“女大不中留,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过郑公子,你也不要好高骛远,中状元不比种庄稼。我那两个舅舅也不是势利小人,只要你却有真才实学,又对茗婉有真心,我想他们也不会过于为难。”
郑少清羞答答地点头受教,钟茗婉则拥抱得更加热烈:“沉玉表哥你真是太好了!”
“茗婉表妹,你想勒死我啊!”
第二日,沐休。
钟子雍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练武,然后到书房看书习字。接替郑窈娘到书房服侍的平山发现将军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平山,表公子今日没来吗?”
“呃,没来。”沉玉公子一进侯府定然便是全府皆知,所以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平山奇怪,将军不是和他一样不喜欢表公子到府里来拈花惹草吗?
钟子雍合上书,他实在没心思看下去了。他不是盼着潘沉玉来侯府拈花惹草,他应该会向自己吹嘘郑窈娘离京时的情形,好让他后悔没有去送郑窈娘一程。
“将军,夫人派人来……”管事王福进来禀报。
“是表公子来了吗?”
王福一愣:“呃,不,是夫人派人请将军到北院正房,有要事相商。”
“哦,知道了。”钟子雍意兴阑珊,但母亲的召唤他不敢不从,便立刻起身前往北院正房。
钟子雍猜到母亲是要追问他与黄思蕊的进展,但没有想到母亲话语一转,竟然提到了郑窈娘。
“听说那天莫逃也去了琴园,还把黄小姐吓得不轻。”孙氏还是习惯叫郑窈娘为莫逃。
钟子雍略微有些惊讶,然后一想,潘沉玉带着小厮微服私访琴园的消息后来传遍全城,以黄思蕊的聪慧能想到是郑窈娘也不出奇,只是这消息怎么会传到母亲耳朵里就有点儿奇怪了。
“是沉玉自己胡闹,偏要跟安庆公主作对,我看莫逃才是被吓得不轻。”钟子雍毫不犹豫就把责任全推给了潘沉玉。
“我说呢。唉,看来莫逃还真是喜欢沉玉啊。”孙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遗憾还是嘲讽,“不说他们了,还是说说你和黄小姐吧。”
“黄小姐啊……”钟子雍适时地停顿了一下。
“她怎么了?”
“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看的书是《昭阳艳史》。”钟子雍镇定地说出那四个字,就像在说四书五经。
“这怎么可能?”孙氏却没那么镇定,差点把桌上的茶碗掀翻,“黄小姐怎么可能看这种书?不对,就算她真看过,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提起,何况是你?”
面对母亲的怀疑,钟子雍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啊,我也好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莫逃曾经告诉她这是我最喜爱的书。呵呵,黄小姐大概没来得及打听清楚……”
“打听清楚又怎样?自己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拿别人的喜好来充面子?这黄小姐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心计多了点儿。”孙氏也清楚郑窈娘私闯紫烟阁的消息并不会无意传到她的耳朵里的。
“娘说的是。”钟子雍立刻接口。抹黑他的人,就要有被他抹黑的觉悟。
“咦?莫逃为什么要骗她,而且说的是你?孙氏又发现了疑问。
“唉,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猜得透。“其实那时也猜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哈哈,你这孩子……不对,你不是说莫逃是为了沉玉才假装失忆来侯府为仆的嘛,还因此把她送到潘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钟子雍没法再轻描淡写了,谁让他当初听了郑窈娘对潘沉玉的表白气愤难当把话都说死了,但他也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嫉妒。
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娘,孩儿的婚事能不能让孩儿自己做主?”
“本来就是让你自己做主,是你偷懒不管,可不是为娘想要一手操办。”
钟子雍笑了起来:“那现在就让孩儿来一手操办吧,我保证会给爹娘带回一个让你们满意的儿媳。”
“好,那我和你爹爹就拭目以待。”孙氏心里明白,她应该看不到黄思蕊嫁进侯府了。
八月,已是入秋,但楚阳的午后还是有些炎热。郑窈娘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把轻罗小扇,轻轻扇动,带来阵阵凉风。床上还躺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白白胖胖,睡得正香。
郑窈娘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离家去京前,母亲四姨娘古氏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当她半年后回家时,自己又多了一个弟弟。
这个弟弟虽是庶出,但郑家男丁稀薄,又是郑老爷老年得子,可把他高兴坏了。他连摆了三天流水席,热闹劲儿不亚于当年郑少清的出世。
古氏母凭子贵,终于压过了老对手五姨娘,连带着女儿郑窈娘也水涨船高,不但携弟逃家一事只是被郑老爷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几句,就连婚事待遇也得到了提高——才貌家世不相称的一律不嫁。
当母亲得意洋洋地告诉郑窈娘父亲的决定时,她从离开京城起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母亲的埋怨也消失了,身为一个妾室,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怎么能保证儿女的幸福呢?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郑老爷对这一双胆大妄为的儿女也并非没有惩罚。郑少清真的被送到京城附近一家有名的书院闭关修炼,郑窈娘则被禁闭在四房的院落里,成了幼弟的备用丫环。
“爹爹真是狡猾,一得知少清和钟小姐的约定就把他送回京城,哼,还想使美男计不成。”郑窈娘又羡又妒,早知她也多多渲染自己与如花公子的亲密无间。
“唉,窈娘你变傻了。”郑窈娘为刚才的念头而暗中嘲笑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那地方,又回去做什么?我和少清不同,那里可没有人在等我……”
床上的婴儿转过头来,哼了两声,却没有醒。郑窈娘刚刚嫉妒了郑少清,现在又嫉妒这个弟弟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就睡,睡饱就吃,这样的日子六姐也想要啊。也不知这桩婚事是不是真如娘说的那么好?”
郑家六小姐“养病”之时,黄家老太爷就迫不及待地纳了另外一个女子为妾——他这年纪也不敢等了。而当郑六小姐“病愈”之后,身价高涨,上门提亲的也就更多了,郑老爷一时也定不下来。
前几日,不知是哪里的人家来提亲,据说男方家世很好,年纪相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