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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雅愫和小长康长年累月的生病,程心妍也没怎么在意,等原致亭和原牧红出了门,她高高兴兴地换上淡紫色半旧的窄袖对襟衫和藏青色长裙,领着婢女们在晨晖园内挖坑。秦嬷嬷抱着一脸好奇的小原祯站在廊下,看着程心妍弯着腰在地面上刨土,尘土飞扬。
原牧白拉下了东西,走到一半,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问道:“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种菜!”程心妍头也不抬地答道。
原牧白笑,“那以后家里吃菜,是不是就不用上街买了?”
“如果我能把菜种活,就不用上街买了。”程心妍心虚地笑,在现代她就养活过仙人掌,今天纯粹是瞎折腾。
“娘子,太阳晒,种一会就进房休息,别累着。”原牧白只关心程心妍的身体,其他都不在意,就算程心妍要把房子拆了重盖,他也没意见,进屋拿了东西,继续去店里做生意。
程心妍的播种大业只进行到一半,二房那边派人来传话,小长康夭折了!程心妍惊呆了,小长康夭折了!轻叹了两声,净了手,回房洗了脸,换了衣裳,坐着马车往城南去,小孩子眼睛净,她没带小原祯一起过去,怕吓着他。
古代的小孩子死亡率本来就高,小长康又是早产,能活到一岁零五个月,已属难得,只是于雅愫无法接受儿子夭折的事实,哭得死去活来。劝慰的话对于丧子的母亲没有一点用,但是还是要说。
“弟妹,节哀顺便,可别哭坏了身子。”程心妍在于雅愫的床榻边的圆凳上坐下,“你和二弟还年轻,长康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你要是把身子哭坏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于雅愫哭得更伤心了,她久病缠身,盼望着原牧青能守在她身边,可是这些天原牧青就算回来也没到她房里来看过她,她虽然单纯,不通俗务,可是并不愚笨,而且心细如发,非常的敏感,她很清楚原牧青已不是当日哄骗她上床时的原牧青,她已被他弃如敝履。
程心妍看她哭脸白眼肿,伤心欲绝的样子,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干坐着看着她哭,太尴尬,正想词,皮氏身边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行礼道:“大太太,老太爷请您过去。”
这围解得太及时,程心妍起身道:“弟妹,我先过去,一会再来看你。”
到正厅时,厅上已经坐满了人,原致轩夫妇、原致堂夫妇、李源夫妇、李洁以及于家的人都已经赶到。程心妍上前给众人行了礼,在一旁坐下。原牧白去看铺面去了,还没赶过来;原牧青据说出门做生意了,不在临安。
“就照亲家公的意思,就近买块地。”为了一个孩子劳师动众的回莆田,实在是没必要,于梓洋体谅原家去年才为老太太办丧事,同意了原致亭的提议。
其他人没有异议。
“这地买在何处为好?”原致亭问道。
这时,原牧红扶着瞎了眼的皮氏走了进来,皮氏欠了欠身子给原致亭行礼,“老太爷。”
“都安排妥当了?”原致亭问道。
“安排妥当了。”皮氏看不见,耳朵比昔日的灵敏,她听到原致轩发出的冷嗤声,扭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用看不见的眼睛定了一下。
原致轩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臭女人,瞎了眼还敢嚣张,找死。
原牧红扶着皮氏往上首右侧椅子上走去,就在她曲身要坐下时,原致轩扬声道:“皮太姨娘,老太爷允许你坐下了吗?你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坐下?”
皮氏表情僵硬,妾,她是妾。这个冷酷的事实,让她心如刀割,有那么一刻,她后悔气死老太太了。
“大哥,难道皮太姨娘身份比较特别,只需要给您行礼,其他人就不需要了?原家的规矩什么时候这么随随便便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是会被人笑话的。”原致轩是不会轻易放过皮氏的,眸光一转,“主子扶奴婢,还从没见过,三姑娘,你不要脸面,我们还要呢!”
原牧红脸色一变,松开了手,向后退开了两步。
“二妹……”
“大哥,宋律上写的很明白,以妾为妻,杖一百,流放一年。”原致堂打断原致亭地话道。原家的规矩不守,难道连宋律也不守?
原致亭目光复杂地看着原致堂,神色微黯,道:“皮氏,以后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皮氏脸色苍白,身子晃了晃,大厅上却无人为她说半句话。呆怔了片刻,她认清了形势,“奴婢看不见,刚才失礼了,老太爷,请让人领奴婢给各位主子请安。”
程心妍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这皮氏好本事,能屈能伸。
原致轩让一个小婢女扶着皮氏给众人行礼,当皮氏对着原致轩曲膝行礼,道:“姑太太。”
原致轩嗤笑一声,把头偏开。
皮氏几乎要咬碎一口的牙,可还是忍着气低眉顺耳地给厅上的主子们行礼,走到程心妍面前,道:“大太太。”
“皮太姨娘免礼。”程心妍笑盈盈地道。
等皮氏行完礼,在一旁站下。大家才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地买在什么地方?何时抬出去?
程心妍作壁上观,他们的决定,她没有任何异议。事情全都解决了,原牧白才匆匆赶了来,他在跟人谈丽人坊分店的事,实在走不开。
挂念小原祯,原牧白喝了杯茶,说了几句闲话,程心妍就拖着他回家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长康的夭折,如同河水中溅起的一朵可以忽略不计的浪花,很快就消失不见,生活依旧在继续。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萧条了数月的夜市今日显得格外的热闹,就是平日早早关门的铺面大多都开着,加上沿街叫卖的小贩们,临安城成了不夜城,灯火通明。
程心妍有心带小原祯去感受一下城中的繁华,就和原牧白出门去逛夜市。沿街除了各种吃食,还有琳琅满目的小孩子玩意儿。程心妍替小原祯提着先前买下的一盏五彩蝴蝶花灯,跟在抱着小原祯的原牧白身旁,随着人流缓缓而行。
原牧白抱着儿子领着娘子惬意地逛着街,不时笑着对程心妍说这个好吃,那个好玩。程心妍看着已经睡在原牧白怀里,流着口水的儿子,嘴角微微弯起,笑靥如花,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很好。
路边一间酒楼上,有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程心妍走远,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黯然神伤收回目光,她的笑灿若星辰,却永远都不属于他。
“蓟宗,就象那本书上说的,既然无缘做夫妻,那就做她的朋友,站在远处,守护她的幸福。”路纾轻声劝道。
王嗣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舒四姑娘疯疯颠颠的,想不到写出来的书还有几分道理。”路纾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不能再劝,笑着岔开话题。
“一错字连篇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多的书,那么好的书?”王嗣铭鄙夷地勾起唇角,冷笑,“这背后必有人为她捉刀代笔。”
路纾摸了摸下巴,“这事是要好好查查才行。”
“这些事等赴任再说,现在喝酒。”王嗣铭把酒杯倒满,“今日不醉不归。”
路纾朗声一笑,“好,我舍命陪君子。”
夜沉沉,月隐星明,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愿长醉不愿醒。
原牧白沐浴回来,程心妍已经上床睡下了,被禁欲了数天的人,心痒难耐,迅速地脱下衣裤,随手一甩,爬上床,闻着程心妍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伸手将装睡的小娘子抱进怀里,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子,我们给祯儿再添个妹妹可好?”
程心妍感受到他的温热的气息喷在颈窝,不免情动,转身与他面面相对,唇角微扬,伸手勾住他的颈脖,凑上樱唇,吻上他的唇。原牧白欣喜,含住了她的唇,热烈痴缠,双手在她丰润的身躯上游走。
帐子里的两个人几乎变成了一个,低低地婉转呻吟。只是原牧白在释放了热情,朦胧睡去时候才想,要是娘子有孕,他又要有十个来月不能碰她,这孩子,还是来晚些,等祯儿满一岁了才来最好。
小原祯有五个月大了,各方面的能力有了明显的进步,翻身,能翻过来,再翻过去。熟悉的翻来翻去,让小原祯感到很开心,还有些小得意。小家伙还颇有志气,只趴在昼床上时,他就会想要爬行,只是他还太小,向前移动不了,努力了半天,耗尽全身力气,还是原地“趴”着,没挪窝。这个时候,他就会可怜兮兮地扁起小嘴,眼泪含含地看着他娘,委屈地不得了。
“祯儿呀,七坐八爬,你不要这么着急,你才五个月,等你八个月一定爬得飞快。”程心妍伸手抱起儿子,又是亲,又是拍,哄一哄,好脾气的小原祯就会破涕为笑,冲着程心妍咿咿吖吖地说话。
小原祯的视力和听力也发育得很好,程心妍最喜欢的就是和他玩听声辨位的游戏。
“祯儿,祯儿,娘在这里。”程心妍拍拍巴掌,站在两三米外的地方喊,小原祯就会顺着声音看过去,咧开嘴,笑得无比的开心,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祯儿,爹在这边。”原牧白在另一边摇着拨浪鼓。
小原祯扭头看去,毫不吝啬的给了他爹一个灿烂的笑容,口水又流出一堆,打湿了系在脖子上的粉蓝色小围兜。
“娘子,儿子是不是要长牙了?怎么老是流口水。”原牧白上前抱起儿子,接过元春递过来的帕子,帮他把口水擦干净。
“我看看。”程心妍掰开小原祯的小嘴巴,仔细看了看,粉红的牙龈上出现了一个小白点,笑笑,“这小子是要长牙了。”
“乖儿子要长牙了!”原牧白亲了亲小原祯白嫩的小脸,“长大了,可以吃好东西了!”
长大的小原祯脾气变得古怪,每天天一黑,就吵着要出门,还不让别人抱,非折腾他娘。
“小家伙,爹抱难道不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娘抱,你这么大了,你娘抱不动你了。”原牧白不顾小原祯的意愿,强行抱起他往外走。
小原祯没有如愿,嗷了一嗓子,就哭得惊天动地,把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算了,我来抱吧!”程心妍心疼儿子,伸手接过去。小家伙狡猾狡猾的,一到他娘手上,只哼了几下就安静下来了,睁着明亮的眼睛,得意地笑着,“咿咿吖吖”地冲程心妍说话,似乎在说,娘,我还是喜欢你。
“坏小子!”程心妍抱着小原祯在廊下走,蹓跶了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居然要这样才肯睡觉,真是个坏习惯。
五月十二是江苏两家联姻的大喜日子,苏予如愿以偿嫁做江家妇,至于江恺是否心甘情愿,似乎没有人去关心。
婚礼一般是晚上举行,拜堂后,新娘就会被直接送进洞房坐福。合江恺和苏予的生辰八字,吉时选在申时三刻。因而客人们午后才去赴宴。江苏两家离得很近,但江恺在父母的要求下,还是很早就出去迎亲,将花轿从苏家请出来,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在这临安城绕了半圈儿,才领着花轿回到江家。男宾女客是分开坐的,原牧白和程心妍进门之后,就得分开。程心妍随迎宾下人去了内院花厅,詹夫人、王夫人以及王大少奶奶都已经先到,见她来,笑着与她打招呼。
没等多久,在鞭炮和喜乐声中,江恺就将苏予接进门了,宾客们都到大堂里看拜堂。江恺面色如常,唇边噙着一抹礼貌的笑容,却不及眼底,眸色清冷如水。
程心妍轻叹一声,但愿日久生情,但愿苏予终有一天能走进江恺的心里,要不然他们的婚姻将是一场悲剧。眸光一转,看到了原牧白和王嗣铭在说话,笑着对王嗣铭点了点头。
王嗣铭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眸光如笑容一样温和,就这样守护她,在远处,静静地守护她。
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仪式一一完成,新郎新娘被送进了洞房,宾客们入席用宴。
酒宴上一向都是听八卦的好地方,那些夫人说了几句婚宴上的话,就扯到别处去了,有几位夫人是从京城来赴宴的。她们说起开封府的事情来了,这皇帝下了禁令后,官员不能从商,开封府一片混乱。原来开封有几家大的商家与官员合伙做生意,因为利润分配不均,发生了矛盾,不敢摆在台面上解决,私下谈判,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些老板死的死,伤的伤,生意乱成一团。京城虽然繁华热闹,但是各大势力盘根错节,做生意做的小心谨慎。商人以前也依附权势,成为那些高高在上人的棋子,被拨弄来拨弄去。因为新政,因为那道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