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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那个样子让高木贞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筱田一绪最后出阵前所提到的那柄太刀,粟田口吉光一生中唯一在铭的太刀“一期一振”。
她之后也向弟弟高木盛之辅询问过关于一期一振的资料,据说这把刀已经在大阪的夏之阵中烧毁了,之后又经过再刃的修复。
在她想像中,那应该是一柄又漂亮又锋锐的太刀吧,即使被火焚烧,即使满身伤痕,即使很难再上战场……从始至终,它都应当是一柄令人见之心喜或者见之生畏的神兵。有的人想要拥有它、有的人想要让它为自己所用,被人钦佩,被人畏惧,被人依靠,被人追逐……
就像现在她面前的一濑传八……不,新选组的三番组组长斋藤一一样。无论是伤痕累累还是冷静锋锐,无论存在于何处,都是新选组的一把最好、最可靠、最优秀而不可替代的刀。
他们有过简单的闲谈。当高木贞提起在最后一战里失去了消息的筱田一绪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斋藤的眼神变得深暗了一下。
“是吗……那样的人,也终于为会津献身了啊……”他叹息似的说道。
也许是为了尽量说些不那么令人悲伤的话题,高木贞突然想到了筱田一绪临别前奇怪的话语。于是她就说了出来。
“说起来……筱田君在你走后,说了……有点奇怪的话啊。”
斋藤:?
高木贞:“她提到了粟田口吉光……呃,一濑君听说过这个人吗?”
不知为何,她感觉斋藤的眼中突然掠过一抹过分明亮的光芒。
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她提到的名字。“……粟田口吉光?!”
高木贞以为他并没有听过,于是按照筱田一绪当时给出的解释原样叙述了一遍。
“是的,筱田君当时提到了他……她说,粟田口吉光是镰仓时代著名的刀匠,是制作短刀的名手。”
“……是的,我知道他。”斋藤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慢慢应道。
话题得以继续,高木贞高兴地说道:“那就好……筱田君最后提到,这个人一生中唯一在铭的太刀,叫做‘一期一振’。她说,那个名字的意思,就是一生中仅有一把的珍品……”
斋藤:!!!
虽然说着似乎很平常的话题,斋藤却猛然抬起了头,目光亮得几乎慑人,逼视着高木贞。
他看上去显然非常震惊,错愕得连嘴都微微张开了,喉咙里发出“哈?!”的一声惊叹,呆呆地盯着她的脸。
他很显然其实并没有认真看着她的脸,而是在透过她、似乎在看着其他什么人;不过高木贞仍然因为这个注视而脸上略微有些发烧,不太自在地调开了视线望向别处。
平时表情总是那么镇静得近乎冷漠的无口系剑豪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却是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终于,在脸上五颜六色地换了好几种表情之后,他才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居然不太稳定。
“原来……真的是她啊。”
高木贞:?!
“……为什么不肯承认呢……土方先生那里又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跑回来呢……”他喃喃地说道,表情居然变得有点忧虑起来。
“真的……真的在最后的战役中牺牲了吗?!”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声线听上去居然有种艰涩之感。他的目光闪烁了数次,最后竟然突如其来地一转身,就往自己的来路上大步走了回去。
“……要去调查一下才行。牺牲了的人,应该会有名单吧……山川君那里也应该会收集被别人自行收殓入葬的义士名录……假如只是下落不明的话,那么以她的本事,很有可能已经从会津顺利脱身了吧……可是当初为什么又要跑回来呢……?是跟土方先生闹了什么矛盾吗?那个人是不会自行脱离新选组的,所以……”
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还有碎碎念的一面,高木贞愣住了。
“一、一濑君!”
在他身后,她提高声音,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满脸的表情,好像十分不解她为什么要突然把他叫住。
高木贞深吸一口气。
“你……其实,筱田君就是你的旧识吧?她以前就认识你,是不是?那么她为什么要在会津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呢?你又为什么认不出她了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斋藤微微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过他很快就意会过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黯淡。
“你问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他严肃地回答道,表情仍然那么认真。
“我觉得她应该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至于变装,向来是她的长项……”
他思索着继续答道。
“至于她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又是为什么会回来会津,这些的原因,我都不知道。”
这么说着,他刚才一瞬间流露出的惊异和混乱似乎已经渐渐消失了。他重新又恢复成了平常的那个斋藤一,认真,镇静,坚定而充满理性。
“不过……我相信她还活着。因为我们约好了……”
在斗南寒冷的道路上,身着黑色西式洋服、身姿挺拔的青年露出柔和而坚定的淡淡笑意。
“清原雪叶,一定会完成承诺的。”
……因为,她可是新选组里独一无二的那位女性队士啊。
第270章()
……成、成功了吗……?!副长……终于被她攻陷了吗……?!
柳泉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感到一阵虚幻的不真实感。然而她的脸颊在他的拥抱之下被动地熨帖在他胸前,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他外套上精美的刺绣暗纹微微刺痛她肌肤表面的触感。
……真的是他啊……他在紧紧拥抱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些cg一样……
“可、可能是因为……”她结结巴巴地说,“从以前开始……”
她噎住了。
那个原版“清原雪叶”的记忆,混合了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所创造和拥有的所有记忆,一瞬间犹如潮水一般全部都涌了上来,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从入队考试的时候,男子打扮的“清原雪叶”败于少年冲田的剑下,仰面朝天倒在榻榻米上,心中怀着黑暗的秘密不能够实现的恐惧,却看到前来视察新队士剑术测试情况的土方走进破旧的道场,站在门边,十分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的那一刻开始,漫长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在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光里,她就在仰望着他,依赖着他,信任着他。
于她而言,虽然一直在心底告诫自己他不过是个结局已经注定好了的悲剧人物,不过是她旁观注视着的游戏的棋子之一,不过是她遵循系统菌的指示,虚情假意地攻略的对象……
但是现在,她才恍然发现,如何直到最后一刻都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如何尽可能地帮助他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她的内心里真正想做到的事情。
这才是“清原雪叶”的使命——才是“柳泉”的使命。
……才是,经历了不可思议之事而来到这里的,她的使命。
柳泉稍微移动了一下,把脸贴近他肩胛的位置,感受着在合身的洋装包裹之下的、他结实健美的成熟男性躯体的线条和温暖。
她一直无法想像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拥抱他温暖鲜活的身体,追寻他清直坚定的信念,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不管面前展开的景色是绚烂的春樱、还是残酷的战争——
她的鼻尖莫名其妙地一酸,顿了顿,微微笑了起来,完成了自己那句话。
“……在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在向土方先生撒娇吧。”
听到她这句大胆的发言,他的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
好像打算回应一下她的言辞似的,他沉默了片刻,开口了。
“自从你离开了我……”
似乎在为是否该继续传达思念而苦恼着,一时间他没有再说话。
当他再开口的时候,她从他的声音里感到了一丝困惑的情绪。
“我明白了……一些事。”
那层困惑的感觉在他语调里微微浮动着。
“……你好像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支持我。”
土方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显得十分难以启口似的,顿了一顿,才下定决心一般地继续说道:
“……自从你离开我以后,哪怕只是独自站在那里,我都会觉得非常痛苦。”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地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想起有多少次危难的时刻,面对强大的敌人或紧急的情势,都站在我的身旁、一步也不肯后退的你。”
“一想到那样的你或许再也不会那样站在我身边了,就感到痛苦得难以忍受。”
“我才明白一直以来,站在我身旁的你,始终都在温柔而坚定地支持着我。你身上闪闪发光、吸引着我的目光的,正是你的勇气……”
“我想正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或许才能够得到救赎吧。”
柳泉:……!!!
毫无预期地,眼泪无法抑制地涌出柳泉的眼眶,纷纷扬扬地滑下脸颊,落到紧贴着她面颊的他胸前的衣服上。
“我无数次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大阪的时候,池田屋的时候,禁门之变的时候……在京都,在江户,在白河城,在仙台……新选组经历过那么多的起起伏伏,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也经受过一次次巨大的挫败,失去过驻地,失去过同伴,失去过首领——”
他的声音哽住了,过了片刻,才重新从她头顶上传来。
“……雪叶,你觉得新选组现在还是武士们的路标吗?”
“你觉得我可以继承他们曾经为之沉醉的东西吗?”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带着一丝不确信的疑问,小心翼翼地问出这样缺乏自信的问题。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当年京都的那个统率着壬生之狼的鬼之副长了。但是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柳泉却微微笑了起来。
他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一种对她的称呼呢。也许是因为……在分别的日子里,他无数次地在自己的心底这样地呼唤着她吧?!
“大家所热爱和追寻着的事物,一直都存在于新选组里。现在也是如此。”
她用一种坚信和肯定的语气清清楚楚地答道。
“土方先生就是这种事物的代表。注视着您的时候,我就能体会到新选组所代表的那种不灭的信念……”
她微微仰起了头,感觉随着自己的这个动作,他抚在她脑后的手慢慢滑到了她的后颈上,触感微微有点痒,带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亲密和温暖。
“那种事物比过去还要强大。因为大家的心连在了一起,都在往这种伟大而美好的事物中注入自己的力量……”
她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泪水犹在眼中,却微微笑了起来。
“这种事物能够支撑着许许多多人的生命有意义地延续下去,战斗下去……在我眼里,这样的土方先生,在发光哦。”
土方微微一愣,然后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柔和且安心一般的笑容。
“被你这样肯定,我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啊……”他感叹似的说道,声调里似乎透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说起来,今天从你出现开始,就一直在跟我啰嗦着什么局中法度……不过,如今的新选组不再需要铁的纪律了。因为每一名队士都是胸怀大志的武士。”
他的语调非常温和,注视着她的眼神深湛如海。
“……你也是。”
柳泉一怔,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
他几个月以前……不,就在十几分钟以前,大概都还在坚持着让她回去做个普通的女人。
……可是现在,他却说一个女子也是新选组的一员,也是胸怀大志的武士?!
这是对她的意志和希望的认同,还是对她的执着和仰慕的屈服?
……又或者,是对她长久以来的追寻,所作出的最美好的回应?
柳泉笑了起来,环抱住他的腰的双臂又微微地紧了一紧。
“那么,从今往后,不管是难受也好,痛苦也好……也请让我也分担一些。”
“如果能够成为你的支柱就好了……我希望你也稍微依赖我一下,别再什么事都自己背负了。”
这么说着,她忍不住笑得淘气了一点点。
“我可是很可靠的哦?土方先生?”她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所以,你以后也可以向我撒撒娇哦。”
对于这种大胆的言论,土方沉默了一会儿,但并未放松拥抱她的手臂。
……这个人真的从来都很少说笑的啊。和一番组的前任组长总司那家伙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