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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下,拿着没动。
三郎察觉到他的犹豫,抬起眼来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放心吧,能吃的。我也是有点门路的……但留到现在的话,外形就不要太过苛求了。”
猪野又尴尬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犹豫有点失礼,慌忙道了个歉,盯着油纸包里那块只能勉强看出原本是白色的点心,一横心张嘴整个儿吞了进去,潦草地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噎得差一点又反了胃。
或许是他这副滑稽样子还真有点儿有趣,三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一翘,脸上又露出点笑影来。
猪野自认为自己只会打打杀杀,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但不知为何,此刻这个青年脸上的笑意却莫名地让他感到一阵窘迫,就好像是在真正的讲究人面前露了怯似的——他慌忙辩解道:“以前也不是没进过真正的好店……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呢,呵呵,呵呵……”
他的话好像对三郎有所触动似的,他看到面前那张脸上的笑意仿佛淡了一淡,然后,三郎放下那张清单,朝着他歪着嘴唇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是啊。……看您的模样,以前一定也干过不得了的大事吧……”他出神似的说道。
他嘴里虽然说着的是类似恭维的话,可眼神里却没有多少与之相配套的崇敬之色——那种态度,要猪野说的话,感觉上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番组的冲田组长对他们说话的样子,虽然说的话听上去还不错,但那副态度却有点儿敷衍;大约是因为冲田组长那种超凡绝伦的剑术和大家实在不在同一层次上,所以说起话来自然而然也带了几分超脱其上的态度吧——
在这个看上去年龄明显小于自己的青年面前,猪野下意识就站直了身躯,拿出了以前那副全神贯注应对冲田组长的态度,斟酌了一下说辞,答道:“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啦。不过当年,也确实是手头宽绰过,足以去几次不错的店……”
“是吗?”三郎好像终于核对完了那张清单,把那张清单对折了一下放在最上面的木箱上,还用掌心轻拍了一下那张单子,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新选组当年还是挺舍得给薪水的,是吗?”
猪野:!!!
“新选组”这个已经许久不曾提起的名词乍然破空出现,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倒退了一步,差点没探手到腰间去——然后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自己的佩刀已经在田原坂上砍卷了刃,又在大战里脱手彻底丢失了。
三郎的态度倒是十分平常,看到他这种如同剑士一般的下意识反应之后,只是挑了挑眉。
“怎么了?我还不至于猜不到又被称为‘京都街头的一匹狼’、又被称为‘斋藤组长’的人到底是谁。”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就好像这种推论是天经地义、每个人都应该立刻得出的。
“就连陛下都早就赦免了新选组的各位,您还在担心些什么?”
三郎那双异常明亮的黑眸滑过猪野的脸上。
“现在您和他难道不是在为陛下效力的吗?‘新选旅团’的响亮名声,就连我这样的人都听闻过呢。”他从容自若地继续道。
“……‘新选组’,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需要逃避的名字了。”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丝意味深长。
“或许很多人现在还不是很理解……不过,再怎么说,现在的‘朝敌’,可是那些萨摩人了。”他的尾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并不是当年的‘新选组’。所以,您大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这件事。”
猪野:!?
“再说,‘新选组’就是高超剑术的代名词啊……跟那些萨摩人在田原坂上缠斗,说不准正等着这样的救星去增援哪。”三郎慢悠悠地加了一句。
猪野愣了片刻,继而慢慢地弯了一下唇角,笑了出来。
“……或许还真是这样哪。”他低声应道。
面前的这个青年从外形上来看,年龄之类的差不多完全对不上——他看上去太年轻了,一点都不像是十年前就能够纵横京都街头的那些“壬生狼”的其中之一;而且他的面容对于猪野忠敬来说也有些陌生——然而,他的身上、态度里和话语中,带着的那一丝淡淡的熟悉感,却愈来愈强烈。
他好像早就认出了新选组原三番组组长斋藤一——也就是刚刚的藤田五郎——可是他却掩盖得那样好,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分毫惊诧或紧张;在藤田五郎走后,他提起斋藤一的时候,态度又太从容、太安静,就仿佛像是平静的深潭,水面下酝酿着湍急的水流和漩涡,却全被表面上的宁静深长所遮掩。
然而,计较那些做什么?
新选组从这世间已经消失了十年了。那些同伴、仇敌、友人、对手……那些纵横于京都街头巷尾间的过往,现在想起来,都淡得如同他当年留在京都那间小房子里的那个年轻女人的脸一样,原本以为会记忆深刻的,现在想着却似乎并不分明,仿佛笼罩了一层雾霭那般。
当年,他跟随着新选组离开了京都,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的面。她是一家茶屋的女侍,以前许过人家,但结婚没多久那个男人就短命死了,于是为了生计,她又重新出来做活,没过多久就遇见了他。他租了一户町人家的小房子作为下处,也不能说是和她就成了夫妻,最多也只是露水姻缘吧——但总之直到离开京都为止,他们一直在那里住着。
那时还叫做久米部正亲的他,对那里的很多细节都忘却了,但始终还记得奇怪的一点,就是从那栋房子出来,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东大寺的佛塔。
那时候他也曾经顺便邀请过斋藤组长去他那间下处吃饭。当然那只是一种出勤途中闲得无聊时的随口许诺罢了,可是他记得斋藤组长却一脸严肃地认真思考了一番,而后居然同意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他简直忙得人仰马翻,很是为了如何招待斋藤组长伤了一番脑筋;最后他决定去市井里被称之为“妖怪屋”的肉铺偷偷“买药”——其实也就是买肉,当时按照幕府的法规,所有四条腿的动物都不能吃,所以大家只能偷偷摸摸买回家烹饪——回来。
结果到了请客的那天,他们巡逻完毕收队回到屯所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平时在他们心目中余威赫赫的副长,正站在庭院里怒容满面地运着气——旁边正好溜着墙根偷偷凑过来的一个性格活泼的平队士小林挤眉弄眼地小声告诉大家,那是一番组的冲田组长和他们队里的清原不知道又干了什么,让副长大发雷霆——于是他的邀请也不幸暴露了:副长喝问为什么斋藤组长要跟着他一起出门,斋藤组长也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今天是应邀出门去他家吃饭;他不得不为了客套而恭恭敬敬问上一句副长要不要同去,结果最后——
最后怎么了呢?
他收回思绪,朝着面前的青年挤出了一个笑容。
“多、多谢款待。”他把那张原先包裹着那块点心的油纸工工整整地叠好,随手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决定结束这次对话。
“下次,如果能有命回来的话,我再请您去喝酒……就算是感谢您今天的照顾。今天承蒙您的关怀,给了我点心果腹……如果您喜欢这种点心,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请您吃,就当是报答您今日之恩惠了……”
三郎听着他磕磕绊绊说着并不流利的客套话,愈听愈是惊讶,脸上露出了几分又有趣又好笑的神采;最后,当猪野觉得自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三郎却忽然平静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不,您不用回赠我什么点心。”他温和地说道。
不知为何,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三郎身上原本有着的一丝彬彬有礼的疏离感消失了。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平静温和,就像是这个话题令人愉悦似的。
猪野有点惊讶,但就这样被婉言谢绝了回报,多少还是让人感到有一丝尴尬和不解。他低下头搬动着木箱,一边挪动那些沉重的箱子,一边后悔着没多叫两个人来做帮手——可是他们那个小队在战后实在也没剩下几个完好无损、活蹦乱跳地可以来搬箱子的人了——为了摆脱这种局促感,他随口问了一句:“您是不爱吃那种点心吗?那么我也可以回赠您些别的……您喜欢吃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他们的联队死伤惨重,这个名叫三郎的青年还一点都不打折扣地把他需要的物资都给他如数找了出来,速度又快又好,这多少算是给了他一点情面;他当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而且,和这个负责发放辎重物资的三郎结下一点善缘总没错——
他一用力,将一个木箱抬上肩头。就在这一起身之间,错眼的工夫,他仿佛看到三郎的脸上掠过一丝感慨万端的笑影。
然后他听到三郎说道:“虽然这么说有点儿不成样子……不过,以前曾经从别人那里收到了大量的樱饼。”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我还挺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7月31日:
不好意思啊我感觉副长马上就可以上线了hhh
大家稍安勿躁【。
下次更新:明天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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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986·【回归篇·之六】·5()
这个三郎; 自然就是柳泉假扮的。
这一次; 她接到的任务很不幸; 大概就是“因为萨摩军败得比历史进程快得多; 所以你必须纠正一下这个江河日下的速度; 替他们暂时多赢回来一点; 好保证他们不至于在九月之前就战败”这样的意思。
换言之,就是要助纣为虐; 暂时站在萨摩军一边,与官军里的所谓“新选旅团”对战了。
柳泉简直呕得肝痛。
不但要提防着不知道哪里出错、导致萨摩军昏招迭出; 而且还要头痛着不知道在何方的、系统菌所说的那位“时之政府派出的任务者”。虽然就眼前的局面来看; 那位任务者应该也是必须帮助萨摩军才能修复历史; 但那个人却不一定像她这样有着一个萨摩军中的正式身份。
或许对方此刻属于官军也说不定——只要稍微拖一下官军的后腿,比如拖延行军进程、在给养上动点手脚少发些武器下去之类的; 也可以达到暗助萨军的作用。可是这种身份就很不保险了——哪天假如她修复得太卖力而让萨军重新占了上风的话,对方时刻都能反制她。这可不是柳泉想要见到的事情。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她假扮男人,跑来冒充官军辎重大队的一名小小的伍长。一则为了替萨军刺探情报; 二则也是为了从中掌握一点关于那位时之政府任务者的消息——假如派发的给养辎重明显数量和项目有问题的话,那么几乎可以确认对方就在官军阵营之中了。
她替换的这位伍长; 也是之前在她正打算发展一个内线的时候发现的。他并不算是特别胆小怕事之人,只是很平凡的一个町人之子,报名参军只是因为觉得是条不错的出路,总比因为不是长子而继承不了自家那间小杂货铺、最终只能到别的店里做上门女婿兼免费杂役这种前途要强一些;结果没想到没几年刚混上伍长就遇到了萨摩起兵造反,原本以为是官军占着大义、所到之处必定敌人闻风丧胆; 结果没想到对面萨摩军队的士兵比他们战力更强,官军并不占什么优势;眼看熟悉的同伴一个个死去,他不由得也几乎吓破了胆,每天都只想偷跑回家,保命为先。
可是逃兵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被抓住一定会砍头;正在此时,柳泉化装成的三郎出现了。
“三郎”在他面前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进了官军就死也想往上爬,偏偏得罪了直属上级,不自己设法的话这辈子都没出路了;正好战争爆发,每天死伤无数,非常方便他自己假装阵亡、然后找个合适的人顶替对方的身份活下来。这样的话把对方的姓名和职位都接到手里,自己可以摆脱恶毒的上司去谋求前程,对方也可以不受关注地顺利脱逃回家保全性命——实属两全其美。
这位平时就存在感不高的伍长一听,感觉真是绝处逢生,立刻就答应了“三郎”的提议。柳泉还贴心地送佛送到西,安排了人把他送出了官军的驻扎范围,以免他半途又被捉回来害她穿帮。
而桐野利秋方面的关系,完全是系统菌为了任务而一开始就给她设定的大坑。
鉴于她必须暂时替萨摩出力——让一个原新选组一番组代组长替萨摩续命,这简直是惨绝人寰的设定——所以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