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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排出去,大街都被占满了,各家管家小厮拿着帖子和礼物要来拜访药菩萨。
董府守门的人全出来了,大门关上,一个个堵在门口,只是不停抱歉,药菩萨不住在董府,现在也不在里面。
至于你要找董府的主人,哦,那对不起,也不在,就大小姐在,你要去打扰大小姐不成。
董府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还都是各大府邸有头有脸的管家仆妇,至于一般人,哪里会这样找上其他人大门。
什么国公府、侯爷府、公主府、伯爷府、二品大臣、三品将军,这条街都已经快停放不下马车,人还是只有增多没有减少的。
平头百姓们起初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见这么多人都涌到董府门前,有的担心董府,有的来看热闹,一层又一层围着,才从前面那些达官贵人派来的人口中得知,药菩萨来了。
一般人哪里知道药菩萨是谁,还以为是什么新晋的郡王国公,可也不能让这么多堵在外面啊,而且也没听说啊。
才知道是药王谷的传人,这是比御医还要厉害很多的大夫。
一般人遇到个顺安堂的大夫就了不得了,太医都属于听说了,更何况是比御医还厉害的。
看其他人这样,这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观世音,哪里像是一个大夫。
都想知道,这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真是观世音的样子,要不怎么人家也叫菩萨。
“吱呀~”
董府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人,龙行虎步,笑着一张脸,眉目间却满是威严。
齐刷刷地所有目光都盯在他身上,看穿着气度也不是一般下人,所有人面色激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欲开口而不得其名。
这是谁?
这是莫溱,董府的管家,只是,他一般不负责对外的事物,只有一些经常来董府的人才有可能认识他。
齐王楚顼认识他也是因为董青度和他一起被撞见过,绝大部分主人都不认识,更别说这些人了。
董家多大的产业,管家多几个也是正常,莫溱其实是董家以前祖宗传下的手下一支,原本是负责其他郡的产业的,两三年前把儿子提拔上来,自己跑到董府里来,说是帮董大老爷打理家里的事。
“各位,在下莫溱,董府管家,承蒙大家关心,药菩萨确实在给大小姐治病。刚才得到消息,药菩萨说愿意看看大家伙的拜帖。”
莫溱拱手说道,语气中隐约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态度。
“我们想亲自拜访药菩萨。”
这是一家确实在紧急求医的人家。
“这属于私人事情,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住在太京城。”莫溱对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如果对药菩萨有什么不敬,得罪了,追悔莫及,在下可承担不起病人的怪责。”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被差遣来拜访的,有的是求医,有的是结善缘,有的是拉拢,但目的是一样的,就是交好。
这药王谷的名声来之前府里面的人都是普及过的,自己一旦惹怒了,反而被针对,那回去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莫溱微笑,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大家可以把自家的拜帖都给我们,至于礼物,还是都各自带回去,如果药菩萨愿意见你们,还怕找不到送礼的时候。”
招呼人出来一张张收拜帖,又一个个应付了询问,莫溱揉了揉僵硬的脸,总算把第一批打发走了,吩咐门房之后来的都收了拜帖,没拜帖的就直接拒绝。
后院,董青禾坐在韩珍对面,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头发。
院子里只有言雨、银霜和裴念,其余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你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韩珍稳稳地坐着,开始审问,
裴念坐在旁边的绣凳上,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这几天她一直跟着韩珍。
“娘你本来就不乐意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认为太危险。”董青禾是不可能说出害怕你担心那样过于撒娇的话或者怕你觉得丢了文人的风骨这样的措辞。
“可我是你娘。”韩珍目光中带着深沉和和蔼,“以前你师父们不懂这些,你都是自己处理,可你现在回家了。”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
顿了顿,韩珍一只手横搁在桌子上,继续开口:“可是你不该擅自卖弄,揣度关心你的人心。”
字字直戳董青禾内心,瞬间她脸色就变白了,对面坐着的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你离开家这么多年,见多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又一直行走在救死扶伤的线上,也见多了人间疾苦。”
“但是,你对我们并不放心。你的出发点,被很多东西给蒙蔽了。”
“董家是你的家,我和你父亲、兄长、乌海、言雨、银霜还有你莫溱叔,都是你的亲人,你告诉我,你回来这些天,除了给我们诊过脉外,有真的弥补这些年缺少的亲情的想法吗?”
董青禾脸色变了又变,扪心自问,她真的没有,即便是同年龄最相近,从小最照顾的兄长通信,也都是公事。
“我知道你想瞒着我外面的事,是怕我觉得毁了声誉。”韩珍的眸子中浮现一抹痛心,“你忘了,你是我亲生女儿,是我亲手把你交给你两个师父的。”
“我是韩家人,你是韩家的外孙,也是韩家的亲生骨肉,难道会因为区区流言就会同你生分不成!”
“你想到的是利益,是后果,你忘了,最主要的是你是我们董家的女儿!”
韩珍吐字很稳,也不尖锐,仿佛在闺阁诵诗一般和缓。
后面言雨和银霜对视,没有说什么,夫人这是要好好同小姐“讲道理”。
裴念有些不忍心听,低着头,盯着脚尖,装作失聪的样子。
“每年你生日,我们为了补偿,都会花上近一个月来挑最合适的礼物;你的竺晓居里面的东西,都是莫溱和乌海他们一点点凑从外面带回来的,就是觉得好,想留给你。”
“这些年你从董家账户上支的银子,比你兄长在太京城的花费都要多,当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帮其他人。但你没有解释过,我们也从来没有过问。”
董青禾低头,咬着下唇,浸出了血丝也没有察觉。
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的,身子弱,所有人都把她供着,无论什么东西她只需要一个眼神,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眼前。
即便是后来跟着师傅治病,吃的苦头也比不上路上的风景,她从来不觉得艰辛。
她帮家里面赚钱,发现了人才和商机,自己认为自己做出了贡献。可是,这是利益,不是亲情。
她打理药王谷的产业,帮师傅师娘天南地北寻找奇珍灵药,却从来没好好给他们做过一顿饭,即便是野味也只是吃,一直属于被照顾的。
“青禾,你懂的东西很多,可是你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你把所有东西都当成了责任,而不是心甘情愿。”
这时,院子的门被推开,响声惊动了所有人。
董城朔走进来,里面的气氛怪怪的,微笑着:“怎么了,这是?爹听说很多人都跑来找我们家小神医治病呢。”
“爹不是今天商行有事么?”董青禾没有抬头,喃喃地低声问。
摸了摸她的脑袋,董城朔朗声:“能有什么事比闺女大,那些人没烦着你吧,待会爹带你出去散心。”
董青禾摇了摇头,她不想出门。
这情况有点怪啊,董城朔看向妻子,用目光询问,韩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管。
让女儿想明白就好了,之所以会这样,韩珍心里也有数。
在离开家之前,董青禾是一直在院子里,过着整个夏国最舒适的生活,没有什么杂念。
出了门就踏上江湖,尤其是治病,得病的都是弱势群体,难免体会多了辛酸。中毒的自然是被人下毒,为了利益的角逐,知道多了心里自然会不自觉开始权衡。
从小被灌输的理念,让她一心只有救助百姓,反而忽视了身边的人,因为一直被宠着,一切似乎成了理所当然。
是啊,董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药王谷的少谷主,苍家夫妇硬是从好友那里抢过来的一半徒弟。
她的一生,美好到,忘了去珍惜。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太后提点()
一路走来,这是第一次,在做人方面,有人对她提出异议。
耷拉着脑袋,董青禾细细回想过往,一点一滴,她是真的一直被娇惯着。
枉她还自诩自己很厉害,离开了董家的支撑,没有几位师傅的辅助,她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是帮了很多人,可那是因为她知道董家会在后面支持她,否则哪来的人力物力去挥霍。
她也治好了很多人,可也是两位师傅倾力教她药王谷的本领,丝毫不藏私。这其中也有别人对药王谷的信任,医心毒手的传人,这个名声在,才有无数人放心任她医治。
一直以来,她都是站在其他人铺就好的道路上,唯一好的,大概就是没有走到岔路上。
她一心想着肃清天下,却忘了身边人。
竟然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应当,实在是不该,虽说这是作为董青禾的责任,然而还有比责任更重要的,便是赋予她责任的。
韩珍看了她几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打一个大棒又给颗甜枣,必须让她自己想清楚。
董青禾什么都好,就是缺一点,她没有小爱的感情。
作为母亲,她希望女儿可以幸福,这幸福不是权势可以给的,也不是财富累积的,是从心里发现的。
董青禾从小性子看起来好,其实是最难伺候的,特别追求绝对,身子不好又导致有些多愁善感,是那种没朋友的性子。
亲人之欢,友人之乐,相悦之美,董青禾这些年也就亲人之欢有过,还没有多放在心上。
抱负是好的,但不能因为这一点以后被人利用,导致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董城朔笑了笑:“你母亲是不是给你讲道理了,好了,咱们家谁不是时常被大才女拎去讲道理。”
“走,咱父女俩惹不起,还不应躲么,爹带你去看好东西。”
言雨在一边笑了笑,“老爷,小姐怕是肚子饿了。”
今天这么久了,一直都在忙,府里担心的人肚子都饿了,夫人也没有喝一口茶水。
“好了,吩咐厨房上菜,这种时候我这个一家之主的作用就出来了,哈哈哈。”董城朔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向另一边,韩珍搭着站起来。
言雨出去吩咐人上菜,银霜和裴念跟着一起进屋。
太京城所有身有顽疾的人今日仿佛都喝了宝药精神好几岁。
药菩萨来了,他们的病就有指望了。
至于药材,太京城里面的人哪里害怕买不到好的,夏国是周圈最富有国度,他们住在夏国最富有的地方,只要有心,除了龙肝凤胆,其他的几乎都在太京城出现过。
皇宫。
延禧宫。
皇帝楚琛站在门外垂手低眉,安安静静等着门里面的人。
拨动念珠的声音伴着吟经声从大门里传出来,一直到一卷经文结束,里面诵经声止住了。
起身时衣服簌簌的声音传出来,接着是脚步声,很轻,像是高贵优雅的女子身披华服,搭着手走在一众虔诚或羡慕的人前面。
这确实是一个女子,也的确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
即便是国家的主人,皇帝陛下,见到她也是行礼,也要在门外面如同稚子一般守候。
可是她没有身披象征至高无上的凤袍,也没有一个子民的陪伴。
灰色的衣服即便质量再好,手工再考究,也抵不过样式的朴素古旧。
她是圣安皇太后,皇帝的亲身母亲,先帝的皇后,也是东山郡世家朱家家主的姐姐。
先帝驾崩时,贺罗两家势力达到了顶峰,朝政大权、军中大权都在辅政大臣手里,也是她日夜带着当时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熬过了最艰难的三个月,成功登基,提拔了一批中立人士,铁血手腕清洗了好些大臣。
牝鸡司晨,这是在她还是太子妃即将随太子入主时赶走当时所有后妃后的又一大诟病。
她不干净,坐上这个位子的人,怎么可能干净。
即便是他的夫君,先帝陛下,都不愿意同她死后合葬,要她一个人埋在帝后陵寝。
因为她放着他的面,杀死了他最为心爱的妃子,他最喜欢的孩子,还下狠手毒杀了自己的夫君,只为了给儿子腾出位子。
“母后。”
楚琛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热帕子,递给朱太后净手,顺便润润左手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