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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记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更何况,连我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那一时的情绪了,又怎么能要求别人记住。
可是我以为,元珏应该是在意的。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元赫和元珏在我心里早已有了区分,一个是别人,一个不是。
“有话,你就说吧。”同成璟一起前往南师傅所在之地时,我与他同策马并行,他有意拉开和我的距离。然后,我发现他竟在我斜后方的位置一直若有所思地看向我,我也不回头去理会什么,只是悠然自得地说。
成璟转过头去。
我可以用余光看到他大概的动作,待安静了一会儿以后,我才又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因为碧洛吗。”
我能看到成璟在我说出碧洛那一刻的反应,如同浑身一颤。
我心里也在嘀咕,究竟碧洛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以让他在听到碧洛名字的那一瞬间,有这样剧烈而不自知的反应。他不是装出来的,反而像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在那一颤之后,他也察觉到了失态,试图挽回,故作正经。
我稍一笑,明知他在等我问下去,可是我偏偏就是不说了。
我与他之间,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成璟心里明明有事,而且随口就可以说出似的,可他表面上依旧装出一副与事无关的样子。与十年前无异,他还是永远将心事藏在心里。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所乘马匹已经到了成府门前,马儿停下来,我与他先后下马。我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不禁冷笑一声。
“碧洛她想见你。”在与我同时跨进大门之前的时候,成璟终于不动声色地低声说了一句。
那语气轻的,连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只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我也不问,只是側过头去看了看他。
“碧洛她,想要见你一面。”成璟绷不住了,又重复了一遍,面上微露的情绪显得他有些不安和一丁点的窘迫。
“再说吧。”我笑着转过头继续向里走去,对于他刚刚已经放低姿态的请求不屑一顾。
我走在他前面,可是笑意却一点点僵在了脸上。一种让我自己都觉得格外不舒服的感觉瞬间在全身蔓延开来。
凄凉,无助……
珈蓝告诉我,她以为我变了的时候,我可以毫不在意地一笑而过……凤凰告诉我,我不一样了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因为我爱元珏,我想要与他在一起,所以才变得像是个普通人了……
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
没有了初时的天真,没有了初时的善良,没有了初时的在意……我似乎对于所知的一切都变得漠视了,我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珈蓝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无论我们在山里时有多稚嫩,因为在那里的伤害都是直接的,而人的世界里,他们的自私,他们的势利,他们的诡计,都是会一点一点影响我们的。即使我无心成人,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了,耳濡目染,他们的行为都会影响我们的意识,我们会在不知不觉地时候,受其类化的影响,变成和人一样自私一样丑恶的人。
我才明白,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再也不会像当初刚来木城时一样,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开心,而努力,会关心身边一切。我真的变了。
就像我当我看到南师傅蜷缩在墙角的时候,也没有了感觉,不会因为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一个无助害怕的老人,衣衫褴褛地缩在一角而心怀怜悯。
因为我知道,他可能在这一段时间里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再也不会有当初的惊讶了。现在的我比起十年前,更适合这个地方,可是真正可以令我生活下去的地方,我已经回不去了。
成璟的一个眼色,让守在这柴房里的下人明白了什么,他们上前去解开了南师傅手脚上所束的铁链,然后左右下人纷纷从我们两侧低着头侧着身出去了,俨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我第二次侧头看向成璟,只一眼。
我冷笑着,却不点破,在他的怀疑之中,我提步走向了南师傅。
人啊,都想要成为最强大的,可殊不知,在万物之中,他们只是看起来强大,却脆弱得很。
“还记得我吗?”我问南师傅,他理应记得我才是。
他从蜷缩在一起的身体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万分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他看了我半晌之后,突然从喉咙里发出如同山里的野兽在受到生命被威胁时的低吟声,他猛地再次低下头去,抱住了脑袋,不住地颤抖着……
我也一惊,怎么会这样呢?这明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在那个时候我与元珏元赫一同去看望他的时候,他认出了我理应是是很热忱地告知我一些实情才对。
可是现在,他看到我,仍旧是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可此时的激动与之前那一次不同的是,从感激变成了惊恐。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是在看到我之后才变得像是受到刺激了一样,莫不是……
“大夫早就看过,都证实他已经疯了。”成璟郑重复述了一遍,在他看来,我的行为都是多此一举的。
“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南师傅现在怎么会是这样的样子。
“一座废弃的破庙里,他藏在一群流民之中装乞丐。”成璟简单回答说。
我不禁再看向南师傅,这一切,和当时完全不一样了……我伸手,悬于他的头顶之上,试着感觉了一下。
没错,真的不一样了。
之前我们在见过他没多久之后,他就病死梦中。而我现在,却分明感觉得到他的命数还未尽,既然如此,南师傅这个人理应与之外的状况不同了才是。
他大概听了听,听不到我的动静,才慢慢地从蜷缩着的身子里,再一次悄悄抬起头来。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悬于他头顶上的手掌时,他又惊又怕,连滚带爬地从我手下逃了出去,这一遍的墙角躲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动作之大,竟在这柴房之内扬起一阵灰尘。
我站起来侧过身去避,伸手在鼻息前挥了一下。成璟也是很不屑地走到了另一边去,挥了几挥,又掸了掸身上惹到的灰尘。
我只能等到柴房里被扬起的灰尘落下,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再次向南师傅走去。他眼看着我走近,眼神也是愈发恐惧,随着我一步一步迫近,他突然跪倒在了我脚下,连连磕着头,嘴里不住地嘟囔,“神仙饶命,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神仙?饶命?这又是哪一出?他凭何会喊出神仙饶命?!
我越是好奇,便越想追问下去,越想追问,他就越害怕,一阵猛了头,额上已经见了血。若是再由得他这么磕下去,恐怕就要了命了,我只能在他后脑轻轻一点,让他先昏了过去。
成璟见他磕着头就直直倒了下去,吓了一跳,才急忙从一边走了过来,俯身试了试南师傅的鼻息,松了口气。
“他还没死,可是再让他这么磕下去就差不多了。”我在他确认过之后才说,“麻烦成大人在府中腾出一间偏僻的空房来,好生看押着,别再有什么意外才是。让他休息一下,等他缓过来再询问他那些旧事好了。”
成璟应声点了下头,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下人,一左一右拖着南师傅的两条胳膊向外走去。
我想着大概今日他是醒不过来了,琢磨着要不要先离开的时候。成璟却没有要跟着那两个下人一起出去的念头,反而走到了我面前来。
“既然今日南公公一事暂且搁置,霓音姑娘既然已经来了,不妨见一下贱内可好。”成璟半天才说出来这一句话。
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他怎么就执着于非让我见碧洛一面呢?
可我还没将疑惑问出口,成璟便早已了然似的,“贱内她,将不久于人世,希望死前可以见你一面罢了。”
碧洛,她?要死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碧洛之病()
我没想到,她如今竟也落魄成了这个样子,纵然身为成璟的夫人,可也实在看不出她的日子好在了哪里?
纵然身前身后有数不清的下人侍奉着,可是成璟却一步也不愿踏入她的院子里来。我本来以为,能令成璟在那么为难窘迫的状况下,都出声请求于我来见她最后一面,即使他不是那般深爱于她,对她也该是有感情的。
可事实好像却不是这样的。
成璟在亲自陪同我走到这个院落门口的
时候,便停了下来,丝毫没有要同我一起进去的意思。他只瞟了一眼看向院落里,眼神中却满是厌恶和无奈,他告诉我,“贱内就在里面,霓音姑娘请自便吧。”
我向院落里走了两步,回过身去看,成璟却已经很不耐烦地转身离去了,一清秀俏丽的女子站在那里,成璟正向着她走去。那女子看到我,稍微有些意外,却看不出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她看到我看见了她,也不躲闪,并大大方方地向着我欠了欠身。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没有理她,便转过头向碧洛的房里走去。下人候在房前,打开了门由我进去,候在她两边的下人们默声退出了房间。
眼前的碧洛突然让我觉得特别诧异,她的确一副病弱膏肓的样子,可她的病却并非我在踏入这间房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她慵懒地斜靠在睡椅上,身上搭着一块锦缎的毯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一只样子很是精美的雕金漆盒。
看见我走进来,她笑得百媚生娇,那眼神恍惚不定暧昧极了,她也不急着说话,动了下手指头便将手中漆盒的盖子翻开,她低头在盒中深嗅了一口,顿时一副尤其满足的样子,浑身瘫软,连表情都变了。
我大抵也猜到了盒中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未加阻拦,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
她在满足之后,竟朝着我的方向伸出手来,柔声叫着,“师傅……”
“我从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收你为徒。”我坐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劫幻草?”
可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想起来似乎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碧洛的父亲是在哪个城里做买卖的,有这样的关系,可以弄到这种十分珍贵的劫幻草自然不意外,只是这东西上瘾,虽然可以让人得到一时的满足,可是却会使人更加沉迷,虚弱。我终于明白成璟所说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了。
她笑着,将手中的漆盒递了过来,翘着兰花指妩媚妖娆。
我伸手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片刻,还是没有忍住,“你是因为成璟,才沉迷于这个东西的?”
只因我想到了那个,在我走进这院子时看到的女子,才真的忍不住了。原来即使没有珈蓝,碧洛依旧留不住成璟的心,他的心本来就不属于她,只是她曾经的执念太重。
碧洛笑着笑着,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去,她爬着,我知道,这完全都是因为她吸食了劫幻草才导致身子乏力,欲幻欲劫。她扑通一下子从睡椅上跌了下来,却慢慢地爬到了我的脚边。带着哭腔说道,“师傅,我错了……”
原来,我还是会于心不忍。
看着曾经熟悉,比起其他萍水相逢之人,我自以为更加亲近的这个人爬到我脚边说出这句话时,我却还是有感觉的。这十年,我又何尝不是在等这样一句话来得以解脱吗?可是当我亲耳听到的时候,却并没有想象得那般畅快,我叹了口气,“罢了。”
“师傅……”碧洛跪坐在地上,没有动,只是抬起头噙着泪看向我。
“毕竟是不属于你的人,何苦执念太深,伤人伤己呢。”我劝道。
“你见过她了吗?”碧洛问得绝望,却也实在太平淡了。
“嗯。”我点了一下头,可是觉得有些敷衍了,才又多说了一句,“倒也算得上是个清秀的女子。”
“清秀?”碧洛一怔,又笑出了声,她笑得妩媚,笑得哀怨,双目因劫幻草所致迷茫不定,“怎么,又换人了吗?这一次带回来的女人是清秀的吗?不知道是叫嫣嫣还是叫楚楚呢?既然是清秀的,也许叫清清或者秀秀吧?”
我迟疑了一会儿,将她扶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碧洛摇着头,眼泪落了下来。“不怪他,他本就无意与我成婚,更何况外面时值乱世,我家的生意也都败光了。他是为了我家里旧时的那些往来关系,不得已才与我成婚的。”
我大概可以想到,成璟和碧洛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有那么多潜在的不安。
“我爹去了以后,他接手了我家全部剩下来的生意,从那以后……”碧洛说着,却苦笑了一下,“有一日,家里的下人无意间说走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