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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凤遗昭华纪-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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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并未证实过他临驾崩前所说的。

    而唯一能证实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生母。如果宁王不是我的父王而是王叔,宁王妃自然不是我的娘亲,皇伯伯变成父皇,那么我的娘亲是谁?十五岁时宁王作乱,我在山里找到那个人,修行两年。十七岁我率兵夺宫,后来一年征战为保东伏失败我被囚北韶离宫两年,之后我在韶宫自尽,醒过来时,又莫名其妙的过了两年。

    之前所有的记忆我都有,可是从韶宫自尽后,到我重回东伏之前,自伏昂口中所说的,是宫昱救了我,我昏迷两年才醒过来。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里很大的一片空白连不上前后,不像是就那么昏迷着,却好像被人生生给抹去了一样,而在这之中会不会有关于我真正身世的秘密,尚不可知。

    如果想求证真相,那么两个方法,一是找到我的生母,二就是找出我那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啊,好疼啊。。。。。。”路边的小女孩跑得太快突然摔倒,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哭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循声望去,看到小女孩的父亲从后面匆匆跑上前来,紧张的扶起小女孩,为她掸去身上的尘土,查看她是否受伤。

    心里苦涩,连笑都像是含着黄连的。

    “郡主!”见我停在了原地,倒是城中巡视的两名将士走了过来,抱拳行礼。

    我回神,看见他们像是很疑惑,这才解围说道,“没事,我就是随便走走,太后寿诞在即,希望我伏宫所在的乐尧城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大军虽然驻守城外,因太后寿诞之际加派人手巡视城中,我特别调遣了部分信得过的将士分几批,每个时辰巡视一遍。“今日,可是你二人当班了?”

    “是。”他二人应声答道。

    “好,多留些心别让人钻了空子,你二人也要多注意安全,有事情可以直接报到我或者霍将军那。”我不是很放心,唯恐这几日里出什么差错,再遭人责难。

    可是他二人一怔,倒是年龄较长的一位问出了疑惑。“今日有人送了一封信到军营里,说是给郡主的。。。。。。可是。。。。。。”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后来又说的语无伦次。“我们就去请示霍将军,霍将军说郡主今日已经很是疲劳,让我们先别惊扰您,他说他会看着处理的。”

    “哦?”一封信,给我的?会让跟随我在战场不顾性命驰骋的手下如此为难,让我倒是挺好奇的,“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巡逻吧,等下我回去看看。”

    告别他二人,我索性直奔军营,才进入军帐就看到霍钰对着桌子上的一封信沉思,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我,却也不曾掩饰什么,“想来应该是你这大晚上的睡不着乱走,在大街上碰上巡逻的人嘴不严告诉你了吧。”

    我无奈,又偏被他说中,“我只是来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一封信,可以让我不惧生死的手下提到时支支吾吾的,还能让你这位赫赫有名的霍大将军对着发呆的,能难得住你的东西,这世上应该不多。”

    他将信推到我面前,展开。“这下你懂的吧。”

    这。。。。。。说是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一个字,信封很普通,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谁送来的。而所谓的信,只是一块类似于锦帕一样的东西,只是一块布,也是空无一字。

    我不解侧目求助于霍钰,他摇头,“送来的就只有这些,等我发现这里面的古怪后,我曾试图让收到此信的士兵去回忆送信的人,他只说是一个寻常打扮的普通人,只是脸生,却对来人的相貌丝毫没有印象了,我已加派人巡逻,私下寻找可能送信来的陌生人,但是现在还一无所获。”

    “既然送信来的人不想我们现在知道他是谁,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易找到。”我随手拿起那块锦帕一样的东西,满腹疑惑,“这块不不像是锦帕,布料看起来比锦缎更柔和一些,边缘凌乱像是从什么上面直接撕下来的,但是这一块很平整,没有褶皱,而且方方正正的。这个白色很不同,偏月白色一些,好像有隐约的纹理,只是只有这一块实在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图案。”

    “那按照这些来看,像不像是有些人故意在给你什么信息呢。”霍钰也许是听出了我说话时语气微微的颤动。

    或许,我有那么一刻希望是他,可是想到那个人,我只剩满心的荒凉,记忆里已经记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样子了,我只记得那紧闭的宫门。

    “不应该是他。”我很肯定,心虚的不敢抬起头去看霍钰,佯装着低头去嗅了一下那锦缎上的味道,是一股很淡的树木香味,“好像是梧桐的味道。”

    霍钰接过锦缎,放在鼻息下轻轻一过,更像是在脑袋里寻找有关这个味道的记忆,经过很短暂的判定后,他已经很确定了,“就是梧桐的味道。”

第26章 梦染桃花色() 
“听说在四国之前的凤遗盛世,梧桐极受当时的皇室元氏一族所宠爱,在他的天下种满了这种树木,而且,梧桐更被誉为是元氏一族的生脉,梧桐繁茂则寓意元氏兴盛,到后来天下逐渐衰落,梧桐在各地开始慢慢消失,所以后来当元氏王朝所占据的都城最后一株梧桐败落的时候,天下间就传开了凤遗将亡,元氏将灭的说法。”

    跟霍钰深夜一同漫步在空旷无人的街上,继续在谈论关于梧桐的话题,霍钰却跟我说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那这么说,如今天下已经不该有梧桐了才对。”我却恍惚记得,好像在哪里还闻到过这个味道,可是任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霍钰浅浅一笑,一双明眸堪比圆月,如果世上还有君子,那么都该是这幅样子的吧,犹如清风朗月,浅笑清雅不失诚意,言谈举止皆从容大方,“传说中,凤栖梧桐,梧桐绝而凤不落,梧桐生则引神凤而栖,覆了元氏的天下本就不容易,即便只是个传说,四国又怎肯落人以话柄。”

    的确。

    抢了元氏一族的天下,不仅占据城池诛其后裔,更是连象征元氏兴衰的梧桐也受到牵连,重新生长出来的梧桐,或者有可能是凤遗王朝重新复生的象征也说不定。“这大概,就是统治者们最可悲的无奈了吧。”

    虽已入春,但是三月初的夜晚依旧微凉,一阵寒风的突袭,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霍钰走在我身后,大抵是将我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看在了眼里,他快步走到我身侧,递上披风。并不是直接披在我肩上,而是将披风整齐的搭在胳膊上递了过来,我接过披风,看见他身上也穿着一件,才想起临出营帐前,他曾特别折回多取了一件。

    或许是我的迟疑太容易被发觉了,但他像并没有注意到一样,而这样一个神情又掩饰得那么真切。连我都不好意思,看他继续为了避免让我觉得尴尬而装下去了,“很多人都说我们像是一对,可是谁又知道,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霍钰霍将军,其实这么不近女色呢。”

    霍钰一怔,圆润的眸子深处,那漆黑的瞳色有一种,像是在浓墨里滴上清水的感觉,好像那墨色要化开一样,他轻启薄唇,在转瞬之间像是把每一个字的轻重都掂量好了。“每个人或许都有,他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样的真相。”

    我暗自点头,对于他这样的说法给予了十足的肯定。又笑着问,“白天我们见过的那位沈姑娘,你好像很在意她。”

    “对了,七天之后就是太后寿诞,那么从明天开始各国使臣会先于其王室络绎抵达乐尧城了,是不是要对通关的百姓加大审查呢,在行宫附近也要多加派人手驻点把守才好。”他有意岔开话题,却也是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正事,“我看我们该商量一下要在行宫附近各个地方的什么位置增派侍卫,既不会让来宾觉得不舒服,又能完全把守行宫安全。”

    “好,我们再商量。”既然他不想要说下去,我也不想去深究。

    我虽然是故意去**他,也是刻意想要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太后寿诞在即,四国将重聚于乐尧,这半年来,我虽与霍钰同出征大小战役数场,却只仅限于东伏国内平乱,世人对我昭华重生恐怕未有所闻,眼下便是我重新站在他们眼前的机会了,东伏宫内势利明争暗斗,又有不少臣子趁势拥兵想要自立城池,其外有北韶,东伏战败之后向北韶称臣,每年朝奉,更有西夷、南埕坐等渔翁之利,如今的东伏可以说是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

    而我,想要东伏重新站起来,像先帝活着的时候那样,繁荣强大无人敢欺。

    天将亮时,我才回到宁王府,本不打算睡了,拿了本宁王之前行兵作战的手记来看,翻了没两页却托着腮迷迷糊糊睡着了,梦中似是闻到了梧桐的味道,只是转眼之间置身如同仙境一般漫山梧桐。

    鸟语花香,微风小憩,有彩蝶在身边环绕而起舞,抬起手,引它落在手背上。

    我虽深知这恐怕是个梦,却因它各位舒适而欣然接受。顺着山间小路继续往上走,远处似有一道馆样的建筑,却偏离此路甚远,实在过不去。

    “独拥一方天下之日,定娶阿九为妻。”

    我似乎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不由得停下了上山的脚步,四下张望,发觉四周真的没人,才恍然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来,如果能背负在身上的除了伤痛,愧疚和债,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想要忘掉一切。

    “许久未见,没想到你更加明艳照人了。”

    我一惊,即使是在梦里,我也生怕看见他,这半年我努力去忘记他,忘记在韶宫最后经历的一切,如果他出现在我的梦里,岂不是说明我还记挂着他,那这半年的努力都不过徒劳而已,而关于他,多一分留恋,只会加重我的罪孽。

    我是东伏的罪人。

    “如今,你竟然连看都不想看见我了吗。”那声音如有魔力,扰乱心绪。

    我连呼吸都觉得断断续续的。

    “我很想你。”我听见背后的人如此说,大脑已经是空白一片了。

    不管我是用了怎样的力气去压抑这一刻的情绪,最终都输给了他那一句我很想你,我赫然回过头,却突然从梦里惊醒,巨大的动作将桌子上的手记掉落在地上,空荡荡的书房内唯有晃动的烛火,天已大亮,有光线透过窗子洒在室内。

    我坐在椅子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怎么是他。

    梦里那人我音容相貌我记得格外清晰,说不清在我转过头看清他轮廓的那一瞬间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或许是排斥,是讨厌,或许是憎恨,是厌恶,可是我深知这些复杂的情绪里有一种我骗不了自己的,那大概就是羞愧了。

    而梦醒,留下的只有心里的空虚无望,和一身的冷汗。

    “脸色这么不好,回去之后,没有休息过吧。”我在军营里吃过午饭后,同霍钰一起巡视,说是巡视,我却一直低着头因那个梦而困扰。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梦里的人不是师父,而是他?

    我并没有听到霍钰的关心,低着头发着呆向前继续走去,始终想不通,出现在我梦里的人,为何会是那样一个本该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如果出现的师父,我还可以理解,但偏偏是那样一个身份会让我觉得格外尴尬的人。

    霍钰不再问,由我这么走着,他只跟着我,一直走,一直走。

    “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了大概两三个时辰了,诧异的回过神却还是看见霍钰,眉眼含笑,清丽俊俏,“怎么不提醒我。”

    “很久没见你这么发呆了。由着你去想想自己的事,也好。”霍钰高我半头,如今不是在外作战,他也随意了很多,穿着简单的浅灰色常服,以银色发冠束着发,整洁如故,笑靥里颇有几分逗趣的意思。

    我沉下下巴,故作生气,“现在这四周没人了,你也敢拿我寻开心了不是。”

    他摆着手,求饶道,“不敢,不敢。”

    我噗嗤笑出声来,刚刚困扰在心头的乌云就这么散去了,那些不痛快不开心的也随着那消失的乌云一样不见了。

    “带你去个地方。”他抬起头,不经意的四周张望了下,悄声说道。

    “哪里?”我好奇。

    明月楼。

    我深知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可还是随着霍钰走了进来,霍钰熟门熟路的跟这里的老板娘打了声招呼,老板娘便让姑娘带他上楼,直到坐在雅间里,他送走了那姑娘,起身关上门,房间内此时只有我二人而已。

    “看起来你像是常客。”我唏嘘于他,这还没到夜里,他就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来这种莺歌燕舞染尽红尘的地方,倒和我印象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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