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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珏身子一震,咣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眼神呆滞,吞了口吐沫。好半天竟才反应过来,只是他仍然不敢相信。乔副将俯下身去扶他,元珏揪住乔副将的领子,整个人都麻木了,“你说,她怎么了?”
乔副将见元珏这样,也心痛不已,刚才在宴上,元珏喝得多了,被宫人送回了寝殿,留他们这帮人继续饮酒作乐,好不容易打下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定是要多喝几杯的。可是喝着喝着,就有人觉得不对劲,盯着外面某处已经烧得火红了的天,问了句,“那是落香山吧?怎么着火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长渊立刻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跑到门口扒头一看,疯了似的就窜了出去。一看长渊的异样,在场的人的赶忙跟着往外跑探个究竟。此时禹宫西半已经烧红了天,在这夜里煞如白昼一般明亮。
“坏了。”彼时乔副将心中一紧,赶紧吩咐道,“快,去几个人,跟长渊一起。”
一行人匆匆起身寻着长渊的背影追去,乔副将自己带着人才赶去寝殿门口候着,生怕这时候元珏醒来再察觉到什么,好半天,刚才去追着长渊去的人回来了,脸色惨白,样子只比后来乔副将回元珏话时更加慌张,只说是他们刚到山脚下,就遇上了昭华夫人身边的夏臻姑娘。。l'小说'
夏臻本来是要为昭华夫人来拿东西的,人还没到寝殿,就发现了山上的异状,跌跌撞撞地就往山上跑,正好遇上他们这后来牵了马与长渊汇合一同上山的,长渊不由分说将夏臻拖到马背上狂奔回去。可此时山上的宫殿已经烧成了一片,隐约可见昭华夫人倒在门边上已经不省人事了,火势太大,瞬间可吞没一切,他们费了半天劲才拉住了长渊和夏臻,没让他们再白白送死。
只在宫殿前抓住了纵火的绮陌夫人,他们赶到山上的时候,绮陌夫人一手执火把,还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我以这余生诅咒你们,你们害死了云初,你们不得好死!”
这人赶回到乔副将这里,也只是想问,对纵火的绮陌夫人当如何处理。一个疯女人纵火烧了落香山,众人眼睁睁看着昭华夫人躺在大火中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竟连个尸身都落不下。
“陛下,昭华夫人殁了。”乔副将此时回了神儿,淡定了许多。
元珏沉眸,眼底尽是伤。突然甩开乔副将,独自向前狂奔而去。
来不及了……那时,她这么说过。原来是这个意思……她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吗?才狠心拒绝,那双眼睛,那盈盈笑意,真的再也来不及了吗?
所有人这时候都在落香山上的宫殿前拼了命的救火,那个芳华一世的女子,终于殁在了这一场烈火之中。生于火,死于火,梧桐畏火终逃不过殇于火中的命运。半山的道观里,忽传一阵嘶鸣,然后,是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叫声,凤凰早已泣不成声,她知,她知,却无从阻拦,要承受着每一刻都感受着小梧桐正在逐渐死去的悲痛,却束手无策。
她是她曾经负尽轮回,背弃天界也想要救回的人,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死去。这才是她生而为神最凄惨,最无力的一刻,这才是她的报应。凤凰疯了似的拼命摇晃关着她的笼子,她不得已因病重被困在这铁笼子里,被那些卑微的人关在了道观中。
一下,两下,三下……愈发疯狂,愈发狠烈,她要把这最狠的力气逼出来,她要救她的小梧桐。
在一下下的撼动之中,粗如手腕的铁牢竟然开始松动了……一次一次的猛烈撞击,缝隙处掉落少许灰尘。她的双目渐而赤红,如同那已晚发疯的时候一模一样。
肃公公从道观的一处厢房里跑了出来,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道观后面那地牢里关着的大祭司发出惊异骇人的声响,让他心里毛毛的。匆忙披了件外衣就跑来看看,打开了地牢的门瞬间吓了一跳。凤凰一双血目瞬间吓得肃公公跌坐在了地上连连后退,心想说坏了,出大事了。凤凰已经破牢而出,眼前活生生的一切都成了敌人,她步步逼近倒退着的肃公公。
“啊!”肃公公惨叫一声,死在了凤凰的一双利爪下。
天空一抹异色,划破长空,顺势直入大火蔓延的宫殿之中。等众人回过神来,才在火光之中发现若隐若现的身影,众人错愕大祭司竟然已经置身在火海之中,紧紧拥着昭华夫人故去的遗体。她仰着头望向烧着的屋顶,神色哀极,悲愤至绝,那赤红的双眼无助彷徨,让人心生畏惧,偏又心痛无奈。
外面的人可以透过火光看到大祭司守着昭华夫人的轮廓,可就算拼了命的也闯不进去。
烈火困住了一切,元珏赶到宫门口的时候,挣脱开追赶上的人,闷头便要往火海里冲,不停都叫着“霓音!霓音!……”
乔副将死死抱着元珏的腰,任打任挣扎都绝不放手,应是扛着元珏的愤怒拼命拦着他。
凤凰抱着霓音的尸身,慢慢抬起头,她将霓音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听着元珏在外面的嘶喊,她偏过头去挨着她心爱的女子,“他来了。”
可怀里的人却怎么都不会再回答她了。
“如果你现在醒过来,我就答应你跟他走,好不好。”她绝望了,知道她的小梧桐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即使醒过来能与自己争执也好,即使是想要从自己的手中保护她心爱的人也好。
可是小梧桐,都不会再醒来了。
凤凰双目留下了眼泪,和那赤红色一般,赤红色的血泪印在那白玉般的脸颊上,两行血痕清晰刺眼。她的泪,落在了霓音的额头上,一滴、两滴……
“以吾神尽之身,愿佑吾爱之永生……”凤凰注视着熊熊烈火嘶鸣。
大祭司在烈火中的不断喃喃,听得外面的人毛骨悚然,虽不知她在说什么,可也知道,她以神的身份在降下咒语。凤凰的手拂过霓音的身躯,凝以猩红之色,竟将霓音将冷却的尸骨与未散的魂魄凝在了血泪之中,渐渐的……化作了掌间的一块染血的碧玉。
“放开她!”元珏眼见凤凰将霓音化作了碧玉,怒而猛烈挣脱开乔副将的禁锢,预向烈火而去,迎面火势而上,顷刻间便烧着了元珏的一边身子。宫人吓坏了,七手八脚上前去拉扯。
“凤凰!你本为神,却因私念而祸乱人间,却要至亲至信的人来为你承担你的罪孽。如今,你还不知该吗?!”
这声音偏偏听着耳熟,众人纷纷侧目,便看见元赫身着宽大道袍,手执一物,淡然而来。
“这不是……”众人哑然,小心地留意着元珏的反应。
元赫款款而来,道骨仙风,停在了宫殿门外。
元珏回头,一众宫人正忙不迭地护着他那烧伤的手臂,他看着元赫站在了那里,尽是无奈。
凤凰在大火之中,慢慢站起身来,隔着烈火与元赫对视。
忽然一阵长鸣,宫殿内的构造因大火开始坍塌。凤凰浴火,活将重生。她将那碧玉捂在心口,仍痛不欲生,看着站在烈火之外的这些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害死小梧桐的凶手。
凤凰摊开双手,将释放元神。一瞬间,一只周身浴火的凤凰在宫殿坍塌的同时飞起,盘旋在落香山上,一遍又一遍,然后慢慢地竟然开始盘旋在禹宫上方。神凤降世,引得城内百姓纷纷瞩目,以为是个好兆头,可偏偏这只神凤盘旋许久之后,不时俯身冲向人群,她身上的火焰燃在了每一处她擦过的地方,宫人这才惊觉她竟然是想要这禹宫为那死去的女人陪葬。
凤凰再一次从高璇的天际俯冲下来,刚才还团成一片的宫人慌乱逃命,宫中侍卫已经待命,将无数的箭射向那个已经彻底疯了的凤凰。可这寻常的武器怎能近她神身?未至周围便已经被烈焰所化。
她仍然在嘶鸣着,将心头那不能言喻的痛歇斯底里地释放出来,这座禹宫,终是葬去了她最爱的女人。
他们说爱她的小梧桐,却生生将那个善良的小丫头逼死。
她的小梧桐,她的小梧桐啊!
她再一次从天际落下,将禹宫一处幽暗的角度燃起熊熊烈火。
眼见着堂堂禹宫顿如一片火海,宫人们堂皇逃命,禁军的守卫丝毫不起作用。这禹宫将要葬送在这火海之中了吗?
长渊找来水,将元珏伤着的地方浸在水中以缓解剧痛。只是此刻元珏就像是毫无知觉了一般,还在对禁军部署,妄图猎杀凤凰夺回那块融了霓音骨肉的血玉。
元赫坐在地上,将手中之物取出,放在面前。对抗凤凰的所降咒术,竟然慢慢拉开了殊死之战的较量。
那物,正是霓音当时交给宫珲的东西,是如意夫人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牛头骨。
骨中金辉随着元赫淡然所念的咒语倘然而起,化作千万缕,迎上了赤红的凤凰,如同绳索一般缚于其周身,慢慢勒紧,凤凰总有神力也难逃双翅被缚,艰难的抗衡着。
终于,凤凰再也飞不动了,落在了地上,元神退散,化出大祭司的模样。
元珏怒,顾不得伤,抽出腰间龙吟剑,剑身在颤抖着,早已经准备好要赴此一战。眨眼间,元珏飞身跃起,龙吟剑直刺凤凰,凤凰见势再欲展翅,却还是受元赫灵力所束,难以施展神力。
龙吟剑出,苍穹起变,天有云,云不散,忽而雷鸣不止,龙吟引长空所啸,撼动大地。所啸如雷鸣轰隆,骤雨降,大雨倾盆。龙吟寒光引水天一线,顷刻间起身刺凤凰要害。
一剑,刺穿了凤凰的心口。
凤凰不可置信地看着刺入心口的龙吟剑,讶异这凡人怎有此疏力,伤及她神之身。
血落下,顺龙吟寒光滴落在地。
她无助的抬起头看着降下大雨的天,果然,像小梧桐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命。
她可浴火,却偏偏败在了一把龙吟剑下。
她的神息随着那致命的一击正在涣散,无数血红之色一缕一缕飘散,仿佛这空气里嗅得到血腥的气味。元赫随之而上,施以封印,平地而起一阵狂风,所厉竟使人难以睁开双眼,风声撕裂着土地。待风停,已不见凤凰,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封印图腾赫然如雕刻着。
龙吟落空,元珏吃力地跌跪地上,刚刚一瞬,元赫以牛骨之禁术,将伤重神凤封印进了这片土地。
想来,凤神也是乐意这个结局的,她爱着那个女人命断于此,她怎会舍得离开这里而去。
元珏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碧玉,沁血的碧玉在落地的一瞬碎成了两半。(。)
第两百八十三章 昭华碧玉()
“去看一下,前面什么情况。”熊烈吩咐随行停下,交代了句。
军中副将立刻指挥,带了一队人过去。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副将独自跨着大马返回到熊烈身边。“回禀大王,是来往禹国和夷部的商队,遭到山贼的打劫。”
熊烈听了副将的回话,抬起头看向被打劫的商队,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儿倒是听话的走向了他们。
熊烈是在率渠熊大军返回夷部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打劫过往的商队。这如果是换了其他的时候,恐怕他也不怎么想管,只是自出城那一日开始,心情就沉闷得难受,正好遇上了这样的事。随行副将也是稍感惊讶,他们渠熊的大王何时会管这禹国的破事了,虽然刚刚助了禹国国君破城继位,可毕竟那位是国君,于渠熊于夷部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可是眼下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支商队罢了。每年来往禹国和夷部各部落的商队有几千支,既然有胆子做这个买卖,便都是豁出去命的,往少了说每年被抢的商队也有一两百支,在这个时局动荡天下仍未一统的时代里,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熊烈从前是很瞧不起禹国人的,比起夷部,禹国的男人文弱些,不魁梧,自然让他瞧不起。若是作为一个男人连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在熊烈的眼中,这样的人大抵实在不配被称之为男人。
可是,在经历那些事之后,即使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所改变,可事实上,他终归是和之前的熊烈不同了。自打出城的那时候,便有很重的心事难以割舍,可又偏偏不远对他人提起,只想把某个人安然放在心里怀念就好。
“你们,从哪里来的?”熊烈走到跟前才发现商队的惨状。
这个商队和其他商队不太一样,其他的商队都是有男人带头的,可看样子这支商队领头的人是个女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怀抱这小男孩的老妇人所哭的尸体。
老妇人怀中有一个半岁大的男孩,整支商队的人尽遭山贼毒手,唯独她和孩子活了下来。
老妇人抱着孩子,扑在一个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