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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是乔将军的义弟?本宫派人去查了,好像却有这么个人,可为何从未有人见过你呢?”她心思缜密,行事诡异,幸好元郢早已猜到,让二哥一早就叮嘱了家人。
“我既然落草为寇,以九公子的名号混迹江湖,又怎能轻易露面。”索性,这一切发生在我恢复了记忆的今天,才能回答得如此滴水不漏。
她眼尾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所以,你是太子的人。”她自顾自地低语,摆弄着长长的指甲,“本宫是否能相信,你也是本宫的人呢。”
“全凭娘娘心意。”按照元郢说的,这位皇贵妃生性高傲多疑,她若是给了我机会让我解释,那并非是对我改观,而是她自己在考量,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倒不如任由她自己去猜测得好。
“好。”她似是满意,却又愈发得让人难以捉摸,“既然你听命于太子,本宫且信你一回,不过,要你去做一件事。”
她让我去做一件事。
“杀了紫玉。”
一切都在我和元郢的计划之中。
我从皇贵妃的宫中出来,正好与高崎走了个面对面,直觉地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我知道,高崎停在我身后,用他那永远在怀疑和审视的眼神盯着我的背影看了会儿,才继续走进了皇贵妃的宫里。
琼天宫。
我在他转身之后,才回过头看了一眼。
我依旧住在离宫,郭太傅却带来了元郢的消息,长公主醒了,元郢要我偷偷去见她,将驸马和紫玉的事告知于她。
许久未见,只是没想到,她如今也消瘦多了,双颊也微微凹了进去,轮廓愈发明显,只是没什么精神,看起来很是憔悴。
“政儿会让你来,恐怕是让你来告知本宫,驸马和紫玉之间的事。”我还未开口,她却静静说道,却不像很在意的样子,“可否帮本宫取条毯子来。”
我从侍女手中接过毯子,帮她披在腿上,侍女退下。
“本宫只想问你,为何要来北韶?为何要留在政儿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道。“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离开的,为何还要回来?可是想为了东伏报仇?”
我摇了摇头,“东伏于北韶,本就没有什么仇要报的,东伏是因我而败,与太子无关,并且,我若是想要复仇,恐怕借由南埕帝君的手,来得更简单些。而长公主你并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留下,你只是无法接受,我做了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你要帮政儿吗?你可知,你若协助他顺利登上帝君之位,将面临的是什么?你不能以昭华的身份嫁给政儿,昭华既为南埕王后,你与政儿的姻缘,除非你甘愿隐姓埋名,屈居一侧,政儿若为帝君,韶宫又怎会只你一人。”她说的这番话,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当她如同坦然般说出这些时,我还是有些被打击到了。
“世间本就没有多少爱情能落下个好结局的,若是担心最后落得独自伤心,便会错过其中的精彩,既然眼下在一起,又何必去想以后的事,倒不如好好享受现在。若是这结局最后难以圆人意,至少,我仍是南埕王后。”大不了,就跟坐牢一样,在南埕的冷宫中待一辈子。
她笑了,笑得格外明艳,仿若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本宫当年,若是能有你这般心性,又怎会是如今这般凄然。”
我无言以对,结局的挫败也许并不会给人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错过的爱情,没有敢于去直接享受那个过程而留下的遗憾,终会是心底一辈子的伤疤。
“你可否,帮本宫救下紫玉。”她黯然说道,又如戚戚般,“本宫早就知道她对驸马有情,当初是政儿将她送到府中来做侍女的,可是她看着驸马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了,他已为驸马,断然不可能纳妾,本宫常常在想,他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了,所以这辈子要娶了本宫,过这般的日子。本宫的心里,容不下他,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
后来的事情,她没有再说下去,我想,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元郢本是让紫玉来盯着驸马,却未想到二人暗度陈仓,发觉一切的长公主竟默许了他们,紫玉怀了身孕,驸马便在府外为其置办宅院。
“恕我无能。”我不可能去救紫玉,事到如今,紫玉已经成了元郢不得不舍弃的一颗棋子,我若贸然行到,只会惊了皇贵妃那条“蛇”。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明显是早已预料到了。“那,能否救下紫玉腹中的孩子。”
这却是我没猜到的,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救紫玉腹中的孩子。
“毕竟,是驸马的骨肉。”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就算她没有再说下去,我也大概知道了她要的,驸马如今惹了帝君暴怒,虽然帝君还没有下旨说明将如何处置驸马,但恐怕他难逃此劫,紫玉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不恨驸马么?”我虽活了两生,拥有不同衡量世事的标准,却也怎样都无法理解。
“他不恨本宫才好。本宫若是早些知道,他们二人有意,是绝不会答应皇兄,嫁给他的。本宫只是误信了,他是个贪图富贵权势的人。”长公主上下打量我,如同是刻意观察我的反应,“紫玉随其叔父长大,其叔父曾是凤遗的史官,你想找的人,她或许能帮你。”
我承认,她最后开出的条件,让我心动了。
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长公主所说的,让我捉摸不透的是元郢,他既然让我去告知长公主此事,就没理由不知道,长公主已知,或许元郢本来只是猜测,让我去验证一下,可是他难道就没有预料到,长公主会请我救紫玉,或是紫玉腹中孩子的吗?
紫玉既然是元郢的一颗棋子,元郢没理由不知道紫玉的身世,长公主让我去救紫玉唯一的筹码,元郢是真的没有想到吗?他为何什么都没有提到呢?
我低着头想着心事,突然觉得眼前的去路被人挡住了,才下意识的抬起头,注意到了高崎。
“你应该有话要问我的。”是高崎先打破了平静和谐的表面。
“原来,你真的是在替皇贵妃做事。”我跟他本来就不是可以坐下来聊聊心事的关系,只是猜不到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罢了。
“你的身份,娘娘还不知道,不过,这也是时间的问题。还请你自己多加小心。”他竟猜出了我那句话背后的意思。“南埕趁北韶松懈之际,正在着力全面收复东伏,如今的局势将北韶置于十分被动的局面,让太子殿下很是棘手,不知道是否因为,将东伏置于自己囊中的人是皇甫宣。只不过眼下,皇甫宣却主动向北韶示好,使殿下十分为难。”
“那并非是为难,殿下的心思,本就不是你我能猜得透的,他要考虑的,远比你我多得多。”皇甫宣向北韶示好,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别忘了,如今天下人尽知,昭华郡主是南埕王后,你和太子,早已是不可能的了。”他别有用意的提醒。
我只能一笑,“你与我说这番话,可是为了令妹?”
高崎若有所思,如同被我猜中一般,沉了口气,才说,“瑾怡是注定要成为王后的人。”
他能与我说这些,显然并不是将我置于敌人的角度,“谢谢。”
但实在,我们大抵很难成为朋友。虽然现在,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让元郢继承帝君之位,但恐怕,这场战争在所难免。
突然间有种感觉,帮元郢的人很多,但是我将面临的敌人,也很多。那些帮他的人,总有一天会来对付我。
高崎似乎没猜到我会对他说谢谢,他有些愕然。
“你比我更容易取得皇贵妃的信任,可否帮我,让长公主与紫玉见一面。”在这韶宫之中,没有什么能帮我的人,我深知自己在冒险,却别无他法。
让长公主与紫玉相见,目的只有一个,说服紫玉,将孩子交给她。
我不确定紫玉会她的孩子交给我,毕竟我和元郢是一起的,于她而言,实在是没什么信用可讲,但我却一直不敢相信,高崎竟然会答应帮我。
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众人的,但是的的确确,他是同我一起陪着长公主进了囚禁紫玉的天牢之中,长公主在紫玉牢前坐下,我还未走近,高崎却拦住了我,他示意我同他一起出去,给长公主和紫玉留下独处的空间。
“我很意外,你会帮我。”天牢之外,仅我们二人,我坦然将心里的疑惑告诉了他,我没想到一切竟来的这么简单。
“那你那时,为何会向我求助呢?”高崎也有疑惑。
“大抵是我知道,太子是绝对不会答应让紫玉与长公主相见的,你是唯一可能会帮我的人了,我没理由不向你求助。”这是真心话,元郢一定不会让我在掺和进长公主和紫玉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只怕他一旦知晓今天的事,也要气个不轻。
“明知道他不希望你做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做。”高崎半倚在墙壁上,像是随口说说而已。
“因为可怜。因为于心不忍。”我深刻体会过深宫之中的无助,也曾期待过有人能拉我一把,我不曾得到过的,只希望和我一样的人能得到帮助。“那你呢?明知道我在做太子不希望我做的事,会惹他生气,为什么还要帮我。”
高崎突然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你看起来很可怜。”
他的话,我竟然能理解,只是不由得一笑。
的确,在他看来,我一定也是很可怜的。为了一个曾经逼死我的人,留在这里,前有狼后有虎,而偏偏,他所认识的宇政又是元祈那个不争气让他看不上眼的家伙,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我也是真可怜。
“我虽然是高家的长子,却非嫡子。我和瑾怡的母亲,是我父亲的侧室,我们和姝瑶不一样,也是经历过种种折磨才走到今天的,所以大概是能体会你现在的处境,所以才答应帮你的。”
碍于身份,我一直不敢完全相信高崎,始终放不下,我们是以何种目的而站在这里的,难以成为朋友,却与敌人险差一步,这种充满威胁的关系,哪怕说错一句话,日后都将有可能给他机会陷害我。
可是高崎突然说出他和高瑾怡的身世,却让我颇感意外,我本想当做没有察觉般简单带过,却发觉他面色坦率,没有一丝一毫自觉说错了话,想要掩饰的感觉,我不禁怀疑,他这般看似随意的发展,却又好像设定好了的情况,真的没有别的阴谋吗?
第61章 风雨初起()
按照我的计划,今天早晨,长公主安排在天牢的人将会给紫玉送去汤药,用不了半日,紫玉将会早产,而我要做的,就是产下孩子之后,杀了她将孩子送出宫,然后去跟皇贵妃回报。
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为何觉得呼吸都在发抖。
我本来就算不上是个好人,如此计划,本就不是为了紫玉或者那个无辜的孩子,我即可取信长公主,又可让皇贵妃放松警惕,借此机会将紫玉灭口,免去元郢的后顾之忧,这一石三鸟而已,可是我现在的畏惧又是从何而来。
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铜镜整理好衣冠,果然,元郢的衣服对我而言还是有些大了,他穿着风度翩翩,我却看似散漫不羁。
挽了挽袖子,我从离宫之中走了出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长公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任由我自行出入天牢,他人只当是没看见。
没有产婆,紫玉喝下汤药催产之后,咬着衣袖,倒在牢房之中抽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间滑落,她的表情狰狞,暴突出来的眼球充满了血丝,她看着站在牢房之外的我,没有求助。
未满八个月的孩子,在药物的催动下生产,若他的父亲不是驸马,即便不是出生在豪门大苑,也至少是个平民之家,可如今,他只能在这天牢之中出生。
紫玉蜷缩在地上,越发颤抖得厉害,她身下一片血污。
出来,别难为你的娘亲了。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却眼睁睁看着紫玉挣扎。
紫玉突然松了口气,我才从恍神间注意到,她从裙摆之下小心翼翼地抱出那个连着脐带的婴儿,用石头隔断了脐带,孩子哇地一声险些哭出来,紫玉即刻捂住了孩子的嘴,“不要哭,不要哭。”
我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若是这孩子哭了,让守在外面的人听到,就实在棘手了,幸好,他像是听到了紫玉的叮咛般,没有哭,而是静静的看着紫玉。紫玉皱着眉,强忍着的泪水一颗一颗的落下,她双手沾满了血,想要擦去孩子身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