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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又没有孩子,财产自然会由秦月的夫婿继承。自己平日里对秦月不算好也不算不好,但这次为了生孩子把她送到别院不管不顾算是已经得罪她了。
所以,不管以后怎样,秦月是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真心好感了。
第九十三章 葬月坡(7)()
虽然在“女儿”身上打不到主意,那女婿身上呢?新夫人动起了歪脑筋。如果女婿是自己人,那么,就算是秦月对自己有些意见,也不打紧。更何况,到时候若是小两口情深意笃,秦丫头感谢自己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记仇呢?
新夫人思前想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第二日,便打发人去了别院,接小姐回来。
秦月回来方知这一连串的事情:小娘流产,爹爹病重~
新夫人见秦月回来,亲亲热热的和她说了一番贴己话。自新夫人嫁来,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地这样说话。
秦月对小娘本就没有多少感觉,两个人一直以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互相都客客气气的。此刻,小娘刻意亲近,倒使秦月对新夫人的印象好了几分。特别是为自己寻一个如意夫婿这一提议,让秦月羞红了脸。
和秦月一起回来的老妈妈听了秦月的陈述,叹了口气,说,小姐糊涂,夫人哪里是为了小姐好,她是为自己的后路打算呢!看着吧,她给你挑的人,要不是她家里的,就让妈妈我以后没有人养老送终。
老妈妈的一番话,说的秦月心底一惊,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阿虎。如果嫁的人不是阿虎,她会幸福么?
心烦意乱的秦月写了一封短笺,请知晓内情的老妈妈以拿东西的名义去一趟别院,约阿虎晚上出来谈。
莫愁湖畔,两个人计议一番。阿虎说,若是那样,我带你走。这让秦月感动之余顿时心安不少。两个人你侬我侬说了一会儿甜言蜜语以后,秦月偷偷溜回了秦府。
秦老爷的病一日日不见好,秦月在病榻前守着父亲,伺候他吃药。这期间,新夫人没有提婚嫁之事也没有为难秦月,两个人相处的还算风平浪静。隔上十几天,秦月在夜里都会在老妈妈的掩护下,和阿虎偷偷相会。随着日子的变化,秦月和阿虎的感情,也逐渐炽热起来。
转眼到了新年。过完年,秦老爷的精神好了一些,不必在躺在床上了。偶尔还能陪着前来拜访的亲戚喝酒谈天。一日闲谈时,新夫人有意无意提起要与秦月寻人家的话,这让秦老爷上了心:女儿年纪也不小了,留来留去怕留成仇。更何况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年家里变故太多自己也冷落了月儿。还是早些计议为好。为她寻一个终身倚靠。
说起这个话题,秦老爷便开始在镇上人家里留心起来。选来选去,也没有中意的。新夫人又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自己的一个远方侄儿柳桂元,说是年纪比月儿大上两岁,还没有娶亲,是个饱读诗书的好孩子,就是寡母支撑难免家里困顿些。
秦老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若是没有中秀才的儿子,女婿也一样。想至此,他兴致也高了:“家里困顿无妨,我秦家也不缺他那点财产。重要的是,人品好,肯上进。”
见秦老爷这话,八成是满意的。新夫人便借势说,要不,过几日,我把他叫来,让老爷过过目。
秦老爷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这有点于理不合。该是男方来家提亲,哪有女方主动贴上去把中意人叫来家里相看的。不过,两家是亲家,往来一下倒也无妨。
新夫人的侄子柳桂元果然是诗书满腹,进退有度,举止也温文有礼。只是,左腿有些跛,走路的时候有些不雅。
本来坐在那儿,秦老爷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还是很满意的,但是看他站起来告辞时的步伐,又有些犹豫。
新夫人继续吹枕边风,我们家大业大,到时候都是我家姑娘和新姑爷的。桂元腿疾这一点不碍事,又不是让他去干粗活。我们难道养不起他么?等中了秀才,就更不用去干粗活了。况且,桂元的学问,听刘夫子说,这方圆百里,难有敌手。再说了,我家姑娘嫁妆这样丰厚,人模样也俊,性子也好,桂元不得巴着她啊?等桂元出息了,纵使偶尔被野花迷了眼,念及姑娘昔日的旧情也会好好待她的。
秦老爷被新夫人说的又心动了。一点点腿疾好像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于是,这两家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结亲定在三月中旬。听闻这个消息,秦月一下子慌了手脚。于是让老妈妈急急忙忙去找阿虎。没想到,却被外出回来的新夫人逮了个正着。老妈妈被关。秦月也被看守起来。
这样过了几天,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秦月急的几乎快要昏倒。幸好,老妈妈关了几日被放出来,她寻一个机会,把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虎。阿虎听说也急了,没了法子。老妈妈建议说,为今之计,只有远走避祸,等生米煮成熟饭再回来,也不迟。但阿虎放心不下自己的老爹。老妈妈说,有她一日自会帮你照看一日,只要你对小姐好,老婆子也值当了。于是,两人约好,十五月圆之夜从莫愁湖离开,以玉珏为信。
老妈妈想办法通知了秦月,秦月思前想后,也没有别的法子,于是决定依照计划而行。
到了约定那日,秦月看天一黑,吃完饭后假装睡觉。等丫鬟小红一走,便匆匆走角门来到了湖边。她穿着素净朴实的衣服,拿了一个包裹。头上只是简单的插了一只镶银的素色钗子。
不多时,有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过来了,秦月准备回避。男子却拉住秦月,递上了秦月送给阿虎的定情信物——白玉珏。见是情人,秦月喜不自胜。为了防止被发现,两人便匆匆登船而去。
秦月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船离岸较远以后,不用担心被追上了。秦月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想起两人以后的日子,又期待又担忧,一路上沉默不语。但船行至一段路程后,看着身后茫茫的雾气,秦月心底生出了害怕,便说了几句对未来感到担忧的话。阿虎却没有理她,秦月又说了几句,阿虎仍旧没有理她。
第九十四章 葬月坡(8)()
于是,秦月便像往常一样亲昵的拽了拽阿虎的袖子。但阿虎不知为何却往旁边一躲,这闪躲间,秦月拉下了阿虎的斗篷。斗篷下面却不是预料中的阿虎,而是一个完完全全令秦月感到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秦月后退一步,满脸戒备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说。她本以为,阿虎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披上斗篷,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斗篷下面,竟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秦小姐,我是阿虎的好兄弟麻三。他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先把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等过两天,他就来与你会和。”虽然被揭穿,但麻三也不遮掩,落落大方的解释道。
“不可能。你把船划回去,我找阿虎问个清楚~”秦月拔下头上的钗子,语气颤抖的指着麻三威胁道。她不相信,阿虎会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的阿虎,怎么会这样做呢?明明约好的事情,怎么会把她一个人丢下来?
麻三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但脑子里却转着别的念头。如果让小姐回去,她和阿虎一对质,自己不就暴露了么?不行,不能这样。于是,他假装转身去划船,却趁着秦月松懈的时候,去抢钗子。麻三生的虽然瘦,但制服一个闺阁小姐还是绰绰有余。在两人争斗中,小姐衣衫凌乱,刺激了麻三的兽|性。
秦月讲述着,声音逐渐微弱。一行清泪从她的脸颊划过。暗云遮月,致使月色朦胧,湖风轻轻的吹着,吹着影影绰绰的雾气像纱幔一样缓缓浮动。此情此景,最容易使人沉溺于往事。
“我誓死不从。大声喊叫。希望我的阿虎能来救我。但,没有人来。”秦月沉默着,抚上脖子上一道紫青的长痕,轻声讲道:“在不断地反抗中,我被兽|性大发的麻三掐住了脖子,生生的扼死了。”
“见我断气,麻三也害怕了。他看了看雾气浓重的莫愁湖,心一横,把我推入了湖水中。”
“我沉到了湖底。但意念不散,怨气缠身,留下一魂三魄苟延残喘。一日,有一个年轻的公子路过莫愁湖,他将我的残魂分为两半,一半封在我随身携带了玉上,一半封入老梅树上。并把玉埋在了老梅树下,设置了禁制。靠着老梅树从天地间吸收的灵气滋养,我存活至今。那个帮我的公子,让我安心等三百年,说三百年以后,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说罢,秦月把水光潋滟的美眸看向了我:“今夜,正好是三百年之期的最后一日。”
“呃~,你想知道什么?”我舌头打了个结,本想说我怎么知道,但话还没有出口变成了这一句。其实,这句话我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傻子都明白,她会问什么。
“我想知道,那一晚,阿虎为什么失约。”果然,秦月看着我,一张俏脸上满是遗憾和哀伤。
“你相信他会背叛你么?”我问。
秦月摇摇头,轻声说:“我相信阿虎~”
“既然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失约,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固执呢?纵然知道真相,也不能改变什么。”我步步紧逼。世间事,多的是拿的起,放不下,一点点执念亦可让人惆怅百年千年。
秦月闻言垂下了眼眸,过了一会儿,低声对我说:“那个帮我的人,就是无忧宫的主人。如果你能登上那楼船,一步步走到顶层,就能见到他了。不过,这些年,找他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从那船楼里出来过。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那我先多谢了。”我微笑的看着秦月,道谢道。秦月闻言,飞身上湖泊,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一朵梅花就散着朦胧的光华朝湖水飞去。不一会儿,湖水咕咕响了起来,一条大路出现在眼前。
“我不能送你了,孟婆大人,你要小心~”秦月又恢复了那无忧少女的形象。我告辞,在白沙上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对着面容有些模糊的秦月说:“你知道么,有的时候,我觉得,人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生老病死,痛苦总是大于欢乐。我想,也许我现在明白了,他们活着的目的。”
说罢,我幻出一尾汨梦鱼,用灵力幻出一朵水花拖着送到秦月的面前。
“用你的眼泪滋养它,你也许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湖水劈开的白沙路上。
秦月看到了生前的很多事。哥哥,阿娘,爹爹,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她脑海里浮现;家里的房子,自己住的闺房,别院……许多纷乱的记忆,从她的脑海里出现。原以为不再记起的事情,也纷纷在脑海里浮现。幼年时和哥哥放的风筝落在了后院的柴堆里,阿娘教刺绣时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冒出了一粒滚圆殷红的小血珠,和阿虎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很多很多。秦月感觉自己就好像身在局外一样,冷眼看着自己的一生。过往滚滚而来。不多时,便来到了与阿虎约定的那一日。这一次,她不仅能看到自己,还看到了阿虎。
阿虎和几个好友告别,喝了些酒。醉意朦胧中,不小心把和佳人有约的消息走漏了。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送阿虎回家的一个朋友,名叫麻三。麻三为人机灵,但性格怯懦,平时老被人欺负。这些年,要不是阿虎护着他,他也不能挺直腰杆。所以,麻三一向对阿虎怀有感激之情,两个人关系十分要好。听闻此言后,麻三的心里有些不平衡了。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也没一个姑娘看上。阿虎有什么比自己强,竟然勾|引了镇上最漂亮的女子——秦家小姐。
有几回,麻三去阿虎家找他,看到过秦月。那白腻的皮肤,含情的眼睛,袅娜的身段,惹的麻三魂牵梦萦。但是,他从没有过非分之想。自己一穷二白,小姐家底丰厚,两个人是天上地下,从没有交集的一天。没想到,阿虎不顾身份之别竟然和小姐暗通款曲。
第九十五章 葬月坡(9)()
想至此,麻三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阿虎这个傻大个有这样的福气,而自己却没有呢?想着想着,一个恶毒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
“阿虎,你别怪我~”麻三看着夜色里阿虎家的方向,暗暗咬紧了牙齿。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虽说是十五,但那一日按照往常的惯例,湖上会升起一层雾气,映照着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自己在老妈妈的帮助下,从府里偷跑出来。来到了约定的地方。但是,等了许久,阿虎都没有来。
原来,那一日,阿虎正准备来湖边时,被麻三半路上截住了。麻三告诉阿虎,他爹在西市准备收摊时和人起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