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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来就来——”
有仙友出声打破僵局。
于是,一众仙人鱼贯而入。
在入殿以后,众仙看向成判官的眼神越发和蔼可亲了。
“今天谁是第一个踏入殿门的?”
风清端坐首位,搓着手,兴奋的看着一众臣子问道。
“咳咳~”
司仪在一旁暗暗假装嗓子不舒服,提醒风清注意仪态。
自从阎后给阎君添了个小王姬以后,阎君就越来越没一狱之主的风范了。
这不,前几天为了给小王姬取名字,立下了今日朝会谁先入殿便着谁给小王姬取名的荒唐举措,并道,若是取不好,便罚着去烈火谷镇守三千年。
烈火谷日日骄阳、地火炎炎,端的是炎热无比,纵使仙人呆久了也难以承受。
本来烈火谷镇守千年一换,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直到出现了个倒霉的连任小伙子。他上晒下烤,留了两千年,然后在卸任回来时,黑的连五官都看不出了。
如果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回来以后,不管使用什么样的仙草灵药,也恢复不了那原本眉目清俊的样子。
三千年——
比两千年还多一千年——
众仙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很想哭——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将毫不知情的成判官送到了众仙身边,救了众仙于水火。
至于成判官,欸,天道有情,好人自有好报,求千万珍重——
随着风清目光的扫过,众仙都默默后退了一步,将好好站着不动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成判官给暴露了出来。
“成爱卿,来来来,赐座上笔墨——”
风清招手,将成判官招到了自己面前,添了座位和桌子。
成判官不知所以,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我一介小小判官,怎能得阎君如此厚待,不过休沐几日而已,又是添座又是赏赐。。。。。。果然,我大火莲地狱是个有爱的大家庭。
成判官刚刚在心内感慨完,就看见案上多了铺好的纸张和正在蘸墨的银毫,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不解的望向坐在首位上的风清,却见阎君朝他投来了一个鼓励兼期待的眼神。
这是?成判官思忖道,这架势看起来像是要我写字,刚刚阎君说赏赐笔墨,莫不是,莫不是要我试一试这赏赐合不合用?
成判官微一思索,便将目光又偷偷瞄向了主位上的阎君。
风清见成判官还不动手,心里早已按捺不住,催促道:“爱卿,莫要浪费韶光,赶快写啊!”
啊,果然如此!
阎君都等不及了呢!待会儿写完,我必要好好夸一夸这银毫和这墨水,让阎君更加高兴!这样有爱的上司,真是令人感动——
成判官恍然大悟以后,便面色坚定的握紧那银毫,准备落笔。
“爱卿且慢——”
风清忽然紧张的喊住了成判官。
成判官闻声看向了火莲阎君。
一滴墨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停顿从饱满的笔间落了下来。
“这,这这。。。。。。”
风清看着那纸上的墨点简直欲哭无泪。
他为这刚出生的女儿测算天机,发现命途多舛有悲苦之相,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让出生七日后,寻第一个入殿的有缘人取名教养。
谁知,自己一紧张,叫停了那有缘的成爱卿,一滴墨好巧不巧的落到了那纸上。
不可更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了,好在,有一点的字也很多,取个好一些的名字也不怎么费劲。
想至此,风清镇定了些许,收回思绪,正欲开口提醒一下成判官取一个好听又出众的名字。
谁曾想,刚一抬头,目光便不经意的落到成判官——桌上的纸上。
这一望,他简直欲哭无泪。
就在他思索的间隙,那白纸上滴落了一串四个墨点儿。
这下好了,一点变多点——
风清赶紧将自己没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害怕再一耽搁,纸上的小点再一增多,他的小王姬便成了这四合八荒第一位因着名字被笑话的仙姬了。
比如,当到了提及名字的时候,人家都叫某某仙子,某某仙君,唯有他的女儿,被称作风点点点点点点点王姬。
那画面太美,风清都不敢在接着继续往下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溯(1)()
另一边,看着纸上那滴落了四个小点,成判官面上也颇为为难。
这写什么好呢?
滴上了墨汁,本该换一张重写。
可这样也太过寻常了。
阎君这样赏识自己,自己应当不让他失望才对。
那么,考验的时刻到了。
有什么字既能挽救眼前的局面,又能体现自己的才力呢?
成判官沉吟一会儿,便迅速落笔,写下两字,将那四个位置不一的小点勾连起来。
写完,成判官擦了擦额上渗出的虚汗,朝着首位上的风清阎君望去。
只见阎君盯着呈上的纸张,双手微微颤抖。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是激动的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良久的沉默,让成判官颇为不安,脑门上刚刚擦干的汗再一次淌了下来。
“好——,爱卿高才!”
不知过了多久,阎君终于开口,将成判官从那无边的忐忑的煎熬中解救出来。成判官暗暗松上一口气后,一股成就感随之油然而生。
“本君今日甚是开心,爱卿,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说来!只要本君能做到的,都不会吝啬。”
风清看着纸上的两字,满意的问成判官道。
听到阎君的问话,成判官心里更加感动,刚刚赐座又赐下笔墨,自己只不过按照阎君的要求试了一试,便又得赏赐,还是如此诱人的赏赐!!这怎么能行呢?自己一个小小的判官,何德何能啊!不能要,坚决不能要!!
于是,成判官义正言辞道:“刚刚的笔墨已是极好,臣断不敢再受赏赐。”
风清闻言,顿时对成判官更为满意。自己亲口许下这大的恩泽,这成爱卿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可见是个极有风骨的,将王姬交给此人,可以放心了。
炎殿,艳丽的曼陀罗正开的如火如荼。
一个穿着火红衣裙的女童躺在花间小憩,脸上还盖着一片巴掌大的梧桐叶。
阳光暖暖的,晒得人困意连连,连风都带着催人欲睡的微醺。
叶片有着清晰的脉络,盖在脸上的时候,有着微微麻痒的感觉。
睡梦中的女童许是感到不舒服,当下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摘,却在阳光刺入的刹那,眯起的眼睛正对上一个怒气冲冲的包子脸。
“王姬你怎能偷跑出来睡觉?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如此春光,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怎能浪费在睡觉上?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再过三百年,王姬就要上蓬莱岛八方学宫求学了,你若还是如此,将来会被四合八荒的仙家们嘲笑的。。。。。。。唉,王姬你是没什么大事?可小仙就不一样的,众仙友肯定。。。。。。”
成判官看着眼前粉雕玉琢哈欠连连的小人儿,说的那叫一个苦口婆心吐沫横飞。可还没等他将自己的长篇大论发表完,就听见一个软糯的声音顺势接了上来。
“众仙友肯定笑话你成判官,说你学问不好,水平不够。”
软糯的童音从嗓子里滑出,红衣白发的女童正坐在花丛间笑嘻嘻的望着他。
成判官被学舌的女童这么一堵,当下恼了,板起脸道:“王姬若是再偷跑出来,我就告诉阎后。”
女童闻言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拽着成判官的袖子哀求道:“别,成夫子,酒酒知道错了。你不要告诉母后好不好?”
被那满是泪花的小眼神一望,成判官心中的闷气当下化作一汪软软的春水。这小王姬被阎君宠坏了,只有阎后方能震慑一二。他一时激动,便搬出这座大佛来压她,可是,看着小王姬惶恐的样子,一下子就心软了。
“下不为例。”成判官叹了口气,认输道。
“嗯嗯。”白发红衣女童认真的点了点头。
成判官弯腰抱起女童,边驾云边教训道:“王姬啊,就算你不喜欢看书写字,那一些基本的术法也是要学的。殿下已经学会了御火之法,你到现在却还不会驾云,这可怎么办啊。。。。。。”
“我以后会好好学的。”女童乖乖的窝在成判官怀里,垂头丧气道。
“唉,这句话王姬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小仙希望,王姬能付出一次行动。”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场景渐渐消失不见,逐渐化作原本的小小绿色荧光,我伸出手去,荧光落在手心钻入,如触到了一片蒙蒙的水汽。
我忽然明白,刚刚出现的一幕,正是我在幼年时的记忆。不愿意看书临字帖,偷跑出来睡觉,却被成判官抓了个正着。成判官又是生气又是着急,每每苦口婆心的劝导。
身旁的水声在哗哗轰鸣,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身旁环绕飞舞,如夏日飞满萤火的夜空。
三日前,我回到冥府,来到了封印所有失落记忆的所在——归墟。
归墟是忘川河的尽头。
传说,是所有记忆的最终归属之地。
不论人或者神,在身死魂灭之后,他们的记忆都会落入归墟,化作萤火,千年万年永不停歇的飞舞。
纵使他们的躯体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逐渐腐坏,纵使他们的灵魂最终会在安息于忘川蒿里。
但那一生的记忆,却会化作点点的萤火,永恒的存在着。
到达这里的人,无一不是伤心之人。他们抛弃所有,只为将生前最为难忘的美好记忆转换成一个永不醒来的美梦。
就此千年万年的沉睡下去,直到身死魂销,化作那万千萤火中的一份子。
也不是没有没有能出去的人。
三千年前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自她之后,又有了两个。
他们就是新的孟婆。
风九说,这是上上一代冥府众仙想出的,唯一能够遏制孟婆诅咒的法子。
愿意抛弃一切的伤心人,会被选中,成为新一代的孟婆。
他们冷情旁观,将一碗碗汤,漠然的递给那奈何桥边的孤魂。
喝下孟婆汤以后,那剥落的凡人记忆会随着忘川河的流水到达这永恒的安眠之所——归墟。
不论神仙还是凡人,所有的记忆在离开它的寄主后都会化作绿色的萤火。
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每一朵萤火在是一个绿色的光点。
云子游说,你只需一直往前走。那些属于你的记忆会自然而然的靠近你,不属于的记忆,则会随之飞散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溯(2)()
我看着随着自己的步伐而逐渐飞起的绿光,像极了河边草丛中被惊起的萤火虫。
又一个小小的绿光飞到了眼前。
这一次,场景一换,红衣白发的女童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大山,半跪在山边看着崖下的云雾。
山风吹过,扬起衣袍和白发,女童的小手正微微打着哆嗦。
“可以的,可以的——”
女童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但那紧紧攥着的手和额头上不断掉落的汗水,却表明她心里的紧张和害怕。
接着,女童闭着眼睛,咬着牙,一脸坚毅的从那高高的悬崖一跃而下。
身边的景物在急速的变化,很快,内心的决然被升起的恐慌打乱,那微微凝聚的云气被山风一吹,四下散了。
“啊——”
握住荧光的刹那,我听到了幼年的自己在大声尖叫。
那一次,我被找到时,已经在地上趴了好几个时辰了。因为摔断了腿和肋骨,我动弹不得,只能在扔出一串传讯纸鹤后,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等待救援。
母后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然后将我关在炎殿,并严令我三个月不准出门。
成夫子来看我,见我浑身上下缠满绷带,就跟个木乃伊似得,不由得啧了一声。
“王姬啊,你让小仙怎么说你好呢?好端端的,跑去跳什么崖!如今弄成这样,又是何苦呢?”
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我默默的低着头不说话,心里难过的紧,就算克服恐高的恐惧又怎样?还不是连云都操纵不了!难道,我真的要成为四合八荒唯一一个不会驾云的神仙么?
在这样思想的影响下,三个月内,我安静的没有踏出炎殿一步。
纵使母后罚的紧闭时效过了,我还在屋子内闷着。
直到那一天,风九拽着我,说要给我看个东西。
我不情不愿的来到院子内,却见两只体态优美的大鸟在院子里戏耍。一只从头到尾通体雪白,高洁翩然,一只却在尾翎上渗出一丝丝薄红,多出几分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