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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惊讶而慌张的飞快低下头,看着关上的门遮挡了那个镇定的可怕的男人坐在床边,握住了妻子的手,仿佛忏悔般低下头说着什么。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听到那句话,美琴苦笑了起来。
由于生产而耗尽了体力,在死亡前的一瞬间,疲惫却被清澈冷醒的意识驱逐。低下头,对她犹如忏悔般说出那句话的男人,那双眼睛通红通红,布满了痛楚和疲惫。
“玲子说……是她杀了他,”美琴慢慢的说,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平静:“我一直在恨你,恨你夺走了他的一切。恨你过得那么好,谁都没办法打倒你,他死了,这个世界却一点点都没有痛苦,没有人还记得他,连我也……我也忘了他。”
“你没有忘,”富岳呼吸一滞,不知过了多久,才难堪地说了下去:“那个瞳术,是把人类一瞬间的念头发挥到最强,‘希望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真正的他’,这个念头不断强化,我就消失了……活在你意识里的那个人,是在战场上回来的宇智波富岳,不是我。”
这就是那个瞳术的秘密。把一瞬间的念头化为现实——一定要说的话,什么才能定义为现实呢?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之类的感受都可以被蒙蔽,所谓的直觉、自我认知,也可以被深层的幻术和暗示改变,在得到和失去之间,天堂和地狱由此而生,因得到而欢喜之时,必然会有前路的痛哭来哀悼失去。
并不是强加于人的念头,而是把受术者内心深处的愿望加以利用而强化。在操纵了时间和空间的月读千百次的强化后,暗示被深植入心灵深处——比起残酷的现实,自欺欺人的幻术,反而更像是天堂吧。
他就是这样卑鄙的利用了她的思念。
越是思念,那份渴望和绝望也就越坚不可摧。
“说到底,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吧,没想到那个瞳术会突然失效。”他用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做了总结:“还有一件事,当初,在你想要杀了我的那个夜晚突然出现袭村的事件,并不是意外——”
她笑了。
或许这是最后的时刻了,所以她才不愿意掩饰下去。
这个世上唯一能像她一样保护她的孩子的男人,这个让人忍不住憎恨,却又忍不住生出些许怜悯的男人,那么狼狈的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神情狼狈,疲惫不堪,抓住唯一的希望不肯放手的男人。
“你在笑什么?”富岳不得不停下来,垂眼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
那个笑容充满了温柔和哀伤。
比起从前的憎恨,这个轻盈而虚幻的瞬间,就像刀尖穿过了胸膛。富岳从来没觉得这个慌乱过,他第一次觉得有些东西已经彻彻底底脱出了控制,忍不住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手指里只有不断溢出的虚无。
雨声激烈起来。
突然间一阵恐慌袭来,富岳不得不压抑着不安的情绪,平复激烈的心绪。冷静之于他来说如同呼吸一样自然,这么多年来,上一世和这一世加起来,他失去理智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然而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往往耗尽心力,精疲力竭。
他不习惯被这样茫然的虚弱控制,不习惯这样眼睁睁的坐在这里,看着重要的人离开。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过去的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给了他身份,让他成为了鼬的父亲的女人——
“我去让她进来。”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慢慢扳开她的手指,眼神和心一样冰冷坚硬起来,快步走到门边。他听见她好像说了什么,转过头来。
即便不用写轮眼,他也看懂了那些话。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要让她活下去、不管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是一向都是他来决定的么!就算有了原城玲子这个意外,只要有漩涡桐绘,她就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要恨的话,也是活着去恨吧!
声音突然被哽住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摇晃的走廊出现了奇怪的影子,眼睛一阵阵刺痛,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了门框,整个身体借着靠过去,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大人……”
“进去吧。”他焦躁的说,抬起头来,晃动的景物慢慢恢复了清明,站在漩涡桐绘身边的男人,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满含怒气的蓝眸不客气的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色的御神袍分外刺眼。
“说过了吧,那是交易!以命换命的交易,漩涡桐绘,你在这里反悔,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把那些命收回去!”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看不到波风皆人的,只是飞快的脚步声从他身边掠过,而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的四代目大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需要双眼也能想象。
……无所谓了。
他这样想着,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大大方方的任由那个笨蛋看看清楚——看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免得以后再这么误解下去。
“所以……你救他们、救那些漩涡族的遗民,”波风皆人像是完全糊涂了一样,结结巴巴的,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就是为了逼她……”
“是。”他烦躁的说。
崩溃的哭声冲了出来。
在病房里,跪坐在地上捂脸痛哭的红发少女,泣不成声的颤抖着。
病床上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她还在微笑着,那个表情没有丝毫的阴霾,充满了温柔和哀伤。比起从前的痛苦,这个温柔而纯净的瞬间,就像久违的夏日,她把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他时那样的温柔微笑着,如同阳光灿烂的午后,树上白色的大朵大朵的花瓣,盈满的光芒轻轻浓烈、消散、悄无声息的凋落。
得到了消息,也已经太晚了。
推开门冲进去的时候,只有陌生的少女在旁边嘶声痛哭着。而本该悲伤的父亲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凝视着母亲的面容,好像呼吸也一样停止了。
鼬是之后才想起那些事的。
是很久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其实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直说不上和睦。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父亲对母亲总是淡淡的,母亲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漫不经心的敷衍着他,从小时候就没有变过。
然而那个瞬间,父亲好像也死去了一般,默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也不落泪,也不安慰。周围的哭声如此格格不入,裹在了风声和雨声的喧嚣之中,他觉得眼睛发热,却没有哭出来。
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母亲的表情,太平静了。
不像是死去,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如果哭出来,母亲就会勉强的醒过来,疲惫的笑着,说些什么吧——这种愚蠢的想法,直到两三天后,才慢慢的消失了。
别人,也没有谁敢来安慰,更不用说是说那些关于死亡的话题。他们远远的站在那里,直到最后,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火影大人。
“我们该走了。”
78part77()
直到天亮;雨才慢慢停了下来。
一点声音也没有。在审问部队的特殊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卡卡西跟在森乃伊比喜身后一路走到那间牢房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卡卡西。”
警告的瞪了卡卡西一眼;不知火玄间拦住了两人:“不能进去;火影大人有令,不能随便打扰。”
卡卡西还没说话;森乃伊比喜就替他说了:“警务部队的人来了,正在外面等着火影大人。”事实上不止是警务部队;可以是宇智波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今看上去是不打算忍耐了;过来的人;脸色都颇为不善。
“……好吧。你进去通知火影大人。”
卡卡西从玄间身边走到门边;门没有锁,里面光线很暗。黑暗中呼吸声清浅而悠长,他惊讶的停下了脚步,就在最里面的那一处牢房里,老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那个宇智波富岳在牢房里,背靠着栏杆睡着了。
他们……就这样睡了一晚上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卡卡西聪明的保持了沉默。皆人松了口气,转过头,不明晰的光线里富岳微微侧着头睡着了,他们就这样背靠着栏杆睡了一夜,这种事情,在战场上经常发生,只是那时,他们之间还没隔着铁栏、或是隔着其他更多看不到的东西罢了。
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那个人看起来精疲力竭,连呼吸都沉重地好像会压垮什么一样。
从牢房里离开时,外面已经有了其他人。
“我是警务部队二番队队长宇智波海里,”来的那个年轻人神色肃然:“想询问火影大人,何故扣留我们一族的族长,如果是上一次的刺杀事件,关于那一次的详细资料我们已经递交给三代目大人,请他做个公断了。”
“我们并没有扣留他,”皆人笑了,神色间看不出破绽,也没有锐利的锋芒:“有些重要的事需要他帮忙,仅仅如此。你最好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他还没有睡醒,脾气不会很好。”
阅历尚浅的年轻人眼角狠狠跳了跳。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在外面等待着。
“真的要……”
“卡卡西,昨天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像往常一样温和的转开了话题,卡卡西眉头皱了皱,说道:“师母听说是漩涡一族的人,把她带走了。”
……玖辛奈?
卡卡西耸了耸肩,一脸“你知道师母有多暴力”的无奈表情。
波风皆人轻微的笑了一下。
在宇智波一族的人离开后,他也回到了办公室。说起来,一整个下午却没有什么事情,别说是三代大人,就连奈良鹿久也不知所踪,而本该出现的宇智波银也好像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这段时间累积的公务和报告,包括结束不久的中忍考试得出的最终结果和平息,新一代的忍者的登记书和考评……事情压得人难以喘息,本该对此有所抱怨的,在处理那些繁琐细小的事情时,却有一种难得的松一口气的感觉。
快到黄昏的时候,四代目大人特意去了一趟八百屋。
说着“我回来了”而站在玄关上,玖辛奈倒还没什么的站起来,恰好就坐在客厅里的漩涡桐绘却似乎吓到了一样,经过解释才拘束的笑了一下。波风皆人有心要说什么,玖辛奈使了个眼色,把他连推带搡的送进了厨房。
“事情的经过我问清楚了,晚上再跟你说。对了,美琴她真的……”玖辛奈呐呐的停下来,不敢说出那几个字,波风皆人轻轻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这段时间你也要小心,不要离开这里,我在屋子里准备了结界,万一要出去也要让可靠的人……”
“我知道了,别这么啰嗦啦。”不轻不重的捶了他一记,玖辛奈心不在焉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波风皆人抓住了她的手,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还没出生的孩子,微微笑了笑,又把玖辛奈推出去,自己则是专心准备晚饭。
大概是不习惯这种场面,漩涡桐绘很拘束的沉默着,玖辛奈连连给她夹菜。
“自从涡之国覆灭后,大长老原本是带着剩下的人重新找一个适合隐居的地方避世的。一些族人觉得大长老这样做太软弱了,跟他吵了一架走了,还有一些族人途中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有的人不想过与世隔绝的生活,有的人不甘心涡之国灭亡,渐渐跟着大长老的人越来越少……桐绘他们一直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隐居,为了掩饰涡之国遗民的身份,他们已经连姓氏都改变了,但是……”
漩涡一族的迁移虽然是个秘密,但是有心之人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为了争夺珍藏的封印术,一些别的忍者组织不甘心的带人四处寻找他们。那时候突然出现的宇智波富岳也许也是其中之一吧,但他要的恰好相反,并不是漩涡一族的秘密,而是一条命——以命换命去救另一个人,作为交换,把当时闻讯而来的忍者组织铲除了,包括一些流传的线索也一一掐灭,还提供了了一笔不小的钱以供他们一族寻找下一个隐居之处。
“放心吧,我会让人过去问问看,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村子里也可以提供帮助。至于富岳那里……那里我也会去说的,你让她不必担心其他。”波风皆人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玖辛奈转过头看着他,看得他不自然起来,才声音温柔的说:“皆人,我们结婚的时候说过什么?”
“嗯?你是说儿子先跟你姓这件事么?”
“别跟我装糊涂!”玖辛奈撑不住了,柳眉倒竖,狠狠道:“说过了吧,有什么事情都不许隐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