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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芳一窒,面色连着变了几次,终于还是勉强一笑,点头道:“好了,嫂子和妹妹们快回去吧,街上人多,一旦碰了撞了不是玩的。”说完转身就走,只是养气功夫还没到家,说完这句话,只觉着跟吞了个苍蝇也似,连面色都变得铁青了。
荆初雨荆初雪以及丫头婆子们看着方采薇的眼神亮得吓人,里面全都是崇拜:什么叫舌头杀人不用刀?这就是啊,而且别的舌刀大多是对着弱质女流下手,这把舌刀宰杀的却是世间最无赖的混账。从前听说诸葛亮单凭几句话就气死了周瑜,那会儿以为不过是戏台上唱的故事,现在想想,还真有可能,只看刚刚李姨娘的面色,估计离被气死也不远了。这位曾经的表姑娘她们可是知道,当年在府里也住过几回的,若论那份儿心机聪明,少有人能比得上,如今她们一大家子,让大奶奶两句话就给打发了,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第二百五十章:美人如刀(上)()
“嫂子你太厉害了。”两个姑娘三两步上前,又是一人挽住方采薇一边胳膊,荆初雪便小声偷笑道:“若是刚才碧丝不说话,嫂子你是不是就没办法把这话说出来了?倒白白便宜了那混账。果然近朱者赤,连碧丝这样的笨丫头跟在嫂子身边,都能和您心意相通,及时帮您递话,我和二姐姐却是半点没想到,真是惭愧死了。”
方采薇笑道:“这算得什么?碧丝也不是给我递话,她单纯是气不过。对付这种无赖,递话有递话的应对法,不递话也无妨,我总可以让他下不来台就是。”
“不递话还有不递话的办法?我有点不信。”连向来憨厚的二姑娘都有些怀疑,却见方采薇轻轻一笑,摇头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连这点套路都不懂。没看见我带着你们直接上马车吗?碧丝若不递话,咱们就理都不理,上了马车就走。”
“这就算了?”荆初雪也瞪大眼睛,总觉得还是刚才那几句巧妙的骂人话更解气,理都不理上了马车就走算怎么回事儿?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怕了呢。
“有时候,无视就是最大的回击。何富贵这种人,草包一个却又心高气傲,咱们从头到尾不理他,这比和他吵还让他难受。你们想想,他那样人,受得了别人不将他放在眼中吗?尤其他刚刚还往这边走,到时候咱们上了马车,马车走了,把他一个人撂在原地,那又是个什么光景?”
荆初雨荆初雪这才恍然大悟,想一想何富贵哈哈笑着得意上前,结果自己等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只把他一个人扔在原地,那情景似乎也十分美妙解气,因都忍不住笑出声,对方采薇竖起大拇指道:“嫂子,服了,妹妹今天真是服了,将来我可决不能得罪您,不然非让您收拾的灰头土脸不可。”
“不会的,你们嫂子我最是怜香惜玉,当日三妹妹那样高傲,不将我放在眼里,不照样任由你们蹭点心吃?美人儿就是正义,似妹妹们这般如花似玉,只要不太过火,我怎都能忍受的。”
荆初雨荆初雪低头偷笑,暗道二嫂子长得也不差,怎不见你对她有半点容忍?不过话说回来,大嫂最初也没和二嫂一般见识,都是二嫂不服气,老拉着她要分个高下,最后到底弄了个灰头土脸。
正想着,就听身后碧丝忽然出声道:“奶奶,奶奶您快看,那边可不就是一个美人儿呢。”
“嗯?”
方采薇闻声回头,目光顺着碧丝指着的方向看去,就见在她们身后二十几步远处,一个女子正缓步向她们走来。
这女子布衣荆钗,却是身段婀娜气质清冽,寒酸落魄的打扮掩不住那份花容月貌动人颜色。她步履沉稳,似是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竟让街道两旁三三两两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议论起来。
好强的气场啊。
方采薇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一般来说,武侠电视剧中最爱用这样的镜头,但自己明显是穿越在宅斗中啊,勉强这宅斗生活能沾上种田的边儿,和武侠可没有半点关系,最多就是荆泽铭和阿甲武功不错。这忽然出现的美丽清冽女子是什么来路?总不可能是温氏请的女刺客来行刺自己吧?切,太扯了,与其费这个事,还不如找她爹要点鹤顶红抽冷子给自己下在饭里呢。
一转眼间,方采薇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恰在此时,就听一声暴怒大喝:“若明珠,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原本就不怎么热闹的街道因为这女子的出现,本是落针可闻,所以何富贵这一声恰如打了个响雷一般。方采薇扭头看去,才发现何家人也站在路边,那些女人面上全是惊讶之色,何富贵则是脸都黑成锅底了,跳着脚挥着手,实力演绎什么叫做“暴跳如雷”。
“若明珠?”
方采薇若有所思,暗道这事儿有意思,何富贵竟然认识这个女人?百家姓中有“若”这个姓氏吗?如果没有的话,这名字好像有点青楼画风啊,莫非他们之前有过一段风流情史?可若是那猪头负了你,你该去找他算账才对,往我这边走几个意思?
那边若明珠却是理也不理何富贵的咆哮,眼看都要走到方采薇面前了,何富贵终于忍不住,三两步上前,伸手拦住她,森然道:“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明珠抬眼看向何富贵,忽地冷冷一笑,沉声道:“爷已经将我赶出何府,从那一日起,我便不再是何家的人了,我要做什么,都凭我愿意,你凭什么拦我?”
“哼!你不是何家的人,以为就自由了?呸!做梦。”何富贵向地上啐了一口,铁青着脸道:“我告诉你,当日是看在我们好歹有过情意的份儿上,我才让你离开何府,不然就凭你做下的事,将你沉井也不为过,你在外面自生自灭也就罢了,若以为这样就能恢复自由身,给我难堪,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世子爷好大的口气,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如今就是自由身,你凭什么能给我不客气?要当众打死我吗?好啊,你就来动手啊,让大家看看寿宁公府的霸道。容我提醒爷一声,你做的事别人不敢管,但镇宁侯府的女眷们可是在看着呢,那位大奶奶据说是宫里的常客,她若是进宫在慧妃娘娘面前提一句这个事儿,你猜慧妃娘娘会不会告诉皇上?寿宁公府如今的形势,爷若是还敢这么肆无忌惮,我便是死,也认了。”
“你……”
何富贵气的青筋都迸了出来,恨恨叫道:“谁说你是自由身?你他妈是我当初花了五千两银子从万花楼赎出来的,不过一个贱货罢了,告诉你,贱货就是贱货,以为出了何府就是自由身?就能清白做人了?美得你,你当日离府,爷可没把身契……”
说到这里,忽然愣住,接着面色就涨红了,这里若明珠呵呵一笑,淡淡道:“说啊,怎么不说了?看来世子爷的记性也没我想的那么糟糕。您总算还是记起来,当日赎我的时候,为了让我一笑,你当着我和老鸨子的面儿,将身契付之一炬。说起来,这我倒是要感谢爷的,不是您当日大方,我今日焉敢光明正大走来这里?”
第二百五十一章:美人如刀(下)()
何富贵愣在当场,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只是后悔,当日为什么念着曾经那点情意将这女人赶出来?为什么不直接将她沉了井?或者发卖了也好啊,早知她是这样一个烂货,就不该让她活着,活到今天来给何府丢人。
这时李秋芳也明白若明珠是要做什么了,心下怒极,走过来沉声道:“若明珠,你当日做下的事,我恨不能将你撕碎,是爷大度,留你一条命,你今日怎能如此恩将仇报?怎么?以为凭你,就能让何府丢脸?就能投靠荆府?猪油蒙了心的东西,要不要我把你做下的好事公布于众?看看今后谁还敢收留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
最后一个“妇”字尚未出口,就见若明珠忽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刀身雪亮寒气逼人,哪怕李秋芳这种不懂兵器的女人,都知道这是一把上好短刀。
若明珠纤长细白如春葱的食中二指从刀身上缓缓抚过,缓缓道:“我这人性子烈,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恨不能百倍报之,所以入了何府后,我才常常规劝爷,到底惹得他厌烦了我;同样,谁敢害我,我也要百倍报之,哪怕血溅五步。李秋芳,当日之事,个中是非曲直,你我心知肚明。这把刀,是我用出府时那一身锦绣衣裳和首饰换来的,我原本想用它取你性命,咱们到阎罗殿上断一个明明白白。然而刚刚看到镇宁侯府世子夫人的举动,我才蓦然惊觉,似我这样举动,当真愚蠢。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为你付出性命?所以你该感谢那位方夫人,不是她,今日你就死定了。”
短刀在太阳光下发出刺眼寒光,那寒气仿佛顺着四肢百骸一直钻到了心里。任李秋芳心机深沉阴险狠辣,她也万万没料到若明珠竟因为自己当日陷害她的事,存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一时间不由愣在当场汗湿重衣,面对气势慑人的若明珠,平日里的伶牙俐齿,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却见若明珠倏然收回手,嘴角弯起,嘲弄笑道:“现在好了,你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断了这个念头,我要好好儿活着,活着看你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说完,便将手垂下,短刀倒拿,刀尖向上,继续缓步向方采薇一行走去。
何富贵犹豫了一下,本想阻拦,可见到若明珠昂然无惧之态,还有那手中短刃,想到这女人的疯狂刚烈,心中不禁一阵发寒,那只脚就说什么也迈不出去了。
若明珠来到方采薇身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忽地盈盈下拜,沉声道:“苦命女若明珠,虽出身青楼,然心向明月,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为人所害,流落街头,生活无依,明珠厚颜问一句,夫人可愿收留我?若蒙不弃,甘愿签下卖身契,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早在若明珠和何富贵李秋芳对话之时,侯府众人就猜出她的意图,然而此时亲耳听到这话,仍不由心中巨震。
独方采薇没有半丝惊愕,只是叹息道:“********自古侠女出风尘。”说完亲自扶起若明珠,沉声道:“姑娘性烈如火,恩怨分明,又有拿得起放得下的通透大智慧。即便出身青楼又如何?难道不闻出淤泥而不染?似你这样顶天立地不让须眉的好女子,不该屈居人下,你若愿意,就跟在我身边吧,不必签什么卖身契,我用你,也会尽我所能教你护你,必不使你明珠蒙尘,流落飘零。”
身为现代金领女性,方采薇洞察收买人心的本事自然不俗,这是连荆泽铭都十分佩服的。然而今日对若明珠说出的这些话,却不存在半点收买心思,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那若明珠命运多舛,人又聪明,一颗心最是纤细敏感,晶莹剔透不过,自然能察觉到这番话的赤诚,当即心中一热,眼泪险些掉下来,忙拼命眨眼眨了回去,含笑道:“蒙夫人不弃,明珠自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这当真是一出好戏,围观人群万万没想到,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追随跨马游街的队伍,却能看到这样一出精彩大戏。这可比那位英俊如明月朗星般的新科状元好看的多,更不用提接下来一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有了,因看着方采薇要携若明珠上马车,对方却坚决推辞,最后到底还是坐在后面丫头婆子们的马车上离开,原本静静围观的人群顿时就炸了锅。
何富贵气得身子都颤抖了。当日荆泽铭和李秋芳有情,他便千方百计将李秋芳纳进门来做妾,狠狠踩了镇宁侯府一脚,却不料天道好轮回,如今自己赶出府的妾室竟公然投奔了荆府,可说是在寿宁公府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不难想象,随着这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再有那好搬弄口舌的人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讲一遍此前情景,寿宁公府怕是要颜面扫地了。
“贱人……贱人。”
李秋芳也气得身子直哆嗦,当日陷害若明珠之时,她怎也没想到会有今日之祸,因恨恨道:“我那时就说,不该留她性命,爷不听,非要顾念着曾经那一点旧情,如何?你顾念旧情,人家可不顾,今日这一刀捅的多狠……”
不等说完,就见何富贵猛然转过身来,低声咆哮道:“闭嘴。我问你,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是明珠……是那贱人害得你,可若真是如此,她为什么竟会来寻你报仇?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何富贵总算还没有草包到家,只看若明珠昂然凛冽的态度,就觉察到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儿了。
李秋芳心中一阵发虚,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