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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采薇拍拍她肩膀,笑着道:“若是女儿志向,不觉着嫁人是什么紧要的事,要在我身边拼事业,我自然是赞同的;可若是你这样妄自菲薄的说法,我就不同意了。总之世事难料,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如今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人,若是有难处,莫要瞒着我。”
若明珠点头道:“是,多谢奶奶。”
说着话间,车队已经到齐,几百辆粮车占据了青城最宽阔的一条街道,蔚为壮观。
直到车队全部出城,方采薇才大大松了口气,虽然距离白城还有三百里,但有阿甲这三千精兵相护,总算让她心里有了些底气。先前那些日子,莫看她表面上气定神闲,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其实心中也是捏着一把汗呢。
就在最后一辆粮车驶出青城北城门后,城楼上有两个人来到城墙边,默默无言看着那长龙似得车队。好半晌,其中一人才冷冷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荆家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难道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扣下粮车?更不用提荆泽铭早有预见,派了三千精兵过来保护,你那所谓的一万人马,敢和这三千精兵拼命吗?”
那人一怔,接着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恨恨道:“虽是三千精兵,可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不等说完,就听对方嗤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咱们之间还用打这种太极吗啊?杨守备,你所谓的那一万兵马,实数能有六千就不错了。这些士兵久在青城,也没怎么上过战场,指望他们和那些人堆里杀出来的铁血士兵对战?更不用说这些粮草关系着白城六万将士的性命,咱们若敢打主意,那些大头兵是真要拼命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在青城起冲突,你这知府的乌纱不保?”
杨守备冷笑一声,却听严知府肃容道:“没错,我是不敢在青城起冲突,这是什么?是造反。就算将来何元帅能够除掉荆家世子,地位牢靠。可皇上忍得下何元帅,忍得下你我吗?到那时,皇上的怒火不能发泄到何元帅头上,就只能发泄到你我身上,抄家灭族之罪,你担得起?反正我是担不起的。”
这话明显是有了二心,严知府当然知道杨守备是什么样人,如今眼看荆泽铭并未向他们想的那样被何元帅三拳两脚拿下,他们这种墙头草当然要留后路,他是这样,杨守备也不会例外。
果然,就见杨守备半天没说话,之后忽然猛地一捶城墙,恨恨道:“都是一群废物,人都来到青城了,何家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先前那些关口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严知府叹息道:“荆家世子连被困白城这种事都预测到了,他们的行动当然缜密,且这里面,怕还有皇上的意思,别忘了,荆家女儿在宫里,可是能和贵妃娘娘分庭抗礼的。说到底,只怕这一回是天佑荆家。”
天佑荆家?换句话说,岂不就是天亡何家。杨守备心中倒吸一口冷气,看向严知府,好半晌才轻声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去白城,什么也不做?可是……何元帅毕竟还是边关的主帅。”
第二百九十五章:边关()
“自然要做一些事,但是不能由你我来出面。青城到白城好说还有三百里路呢,因为靠近边关,所以响马盗匪不少,守备大人的手下人才济济,若是能联系上这些人,是不是……”
杨守备面色一变,但旋即又恢复正常,手底下人勾结响马盗匪的事他自然知道,不但知道,每一年光是这些响马盗匪孝敬的白银,就有上万两。这事儿虽然机密,但想来也瞒不过严知府去。这也没什么,对方同样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更何况这个借刀杀人的主意极妙,他也很是心动。
想到这里,便不动声色道:“响马盗匪都是些重利益的家伙,这些粮草,恐怕还没资格让他们孤注一掷。”
严知府呵呵笑道:“还没到秋收时候,响马盗匪窝里的粮食也未必就那么充足吧?就算这些粮草不能让他们趋之若鹜,可若是给一些银钱,买他们出把力气,这样又赚钱又能抢劫粮草的美事,想必他们不会放过。”
“可那是三千精兵啊,什么样的响马盗匪能在他们手里讨得了好?”杨守备皱着眉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狡诈的家伙,恃强凌弱他们在行,可若是遇到更强的,比缩头乌龟还胆小。
“咱们青城外的响马盗匪也不止一两家吧?能不能想办法把大家集合起来做这一趟大买卖呢?退一万步说,也不要求他们真的将粮草劫走,劫不走,能烧掉也是好的嘛,烧不掉,能叨扰一下也是好的嘛。总之,要让何元帅知道,咱们并不是什么事都没做,青城这里实在不敢造反,但是出了青城,咱们可是真心实意想要破坏粮队的。如此一来,不管是否成功,态度摆出来了,将来在何元帅面前也有话说。而荆将军那边也抓不到咱们小辫子,自然无话可说,如何?”
严知府终于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立刻得到了杨守备的真心赞叹,当下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计议已定后便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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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家里的粮草运来了,奴才看见车队了。”
双喜双福一前一后,飞一般向大厅奔过来,因为太激动,以至于险些在门口绊了个跟头。
“真的?”
就是一向沉稳的世子爷,听见这句话,也忍不住激动地霍然起身,大步流星来到厅外,看着兀自喘息不已的双喜双福,沉声道:“你们没看错,真是阿甲将家里的粮队迎进白城了?”
“千真万确。奴才们数了足足一百多辆大车,后面还有车源源不绝进城来,这不是粮队还能是什么?更何况打出的旗子也是阿甲的,这绝对是家里来人了,不然阿甲不会回来。”
“太好了,总算还赶得及。”荆泽铭左手成拳,重重在右手掌心击打一下,喜怒不形于色的面上也难抑激动:“走,我们立刻去迎接。这一下,白城百姓和数万将士的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可不是。不然之前几天爷命令军中减粮的时候,城里气氛还真是十分紧张。百姓们生怕士兵抢劫他们的粮食家畜;士兵们又害怕到最后会饿着肚子被匈奴困住。终于啊,家里粮草这一来,可以暂时稳定住军心,只要能再撑过十天半月,到那时还没有粮草支援,咱们就算是派人去青城打劫粮仓,那些混账官儿也说不出什么来。”
双喜双福也都十分兴奋,忽听荆泽铭道:“对了,家里来人是谁?你们看见了吗?”
“奴才们只是在角楼上看见车队入城,除了阿甲的那面将军旗,哪里还能看到别的?不过想来这么重要的事,侯爷也信不过别人,应该只有二爷才能胜任吧。”
荆泽铭心中掠过一道倩影,只是怎么想,也觉着这是白日做梦:采薇再能干,她也是女人,家里哪有让她冒险前来的道理?
一念及此,便点头道:“嗯,说的没错,应该是泽贤过来。没想到我不在家这两年,他倒成熟不少,连这样大事都能办妥当了,这一路少不了艰难险阻,竟都被他闯了过来,难得,真正难得。”
粮草进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白城每一个角落。压在官兵百姓头上的阴霾立刻消散无踪,虽然城外还有十万鞑子兵,但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何元帅派援军前来,这一次的白城就能保住,而官兵们也不至于在经历过连番生死大战后,却因为饿肚子而不得不做溃兵逃兵。
对于粮草的来历,荆泽铭并没有进行半点儿宣扬,以至于许多士兵百姓都以为这是朝廷运来的。而方采薇也低调得很,一路上没有透露出一丝风声,看过那么多历史电视剧,这种名望不能随便刷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粮队进城后,非常低调沉默。大奶奶躺在车厢里,此时想的是:可特么是到白城了,这一路没把我骨头颠散掉,真该感谢穿越大神的护佑。不过您老人家既然都出手了,咋就不能彻底点儿呢?为什么还要派那些响马盗匪前来?这种时候我并没有打BOSS的心情好吗?何况这种BOSS又没有什么掉落。幸亏我老板手底下的精兵是真的精良善战,不然这么多关卡都闯过来了,最后在这些响马盗匪的手里翻船,我真丢不起这人。
正想着,就觉着马车忽然停住,大奶奶正懒洋洋摊手摊脚倚在车厢上,这一下好悬没把人给甩到地下去,饶如此,也是打了一个趔趄,幸亏若明珠就在旁边,连忙扶住她,两个女人彼此依靠着稳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都到白城了,前面难道又有突发状况?”
方采薇摸着脸颊,那里有一小片渗血结痂的伤口,就是当日遇到响马盗匪时,拉车的马匹受惊,被车夫以高超技巧制服后马车突然刹住,她由于惯性摔下去造成的。
荆泽铭还没看到阿甲,就先看见这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马车,迎上前刚要取笑二弟竟是坐马车过来,就听见车厢里那个两年未闻却依然铭心刻骨的熟悉清脆声音。
第二百九十六章:精打细算()
世子爷一下就愣住了,面上表情还维持着那丝取笑之意,他愣愣地看着马车,很快就见那道帘子被掀开,接着一个男子打扮的丽人从车里钻出来,眉眼间还带着一丝怒气,冲车夫嚷嚷着:“元大叔,你这是觉着前些日子我脸上伤口不够,想着再来一道弄个坏事成双是不……”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个“是”字在喉咙里还没涌出来,就被吞了回去。
方采薇怔怔看着咫尺之遥那个戎装威武,英姿飒爽的青年,脑子里一片空白。
两人就这样彼此凝望着,仿佛身周万物都不存在。他们不说话,身周所有人自然也不敢上前打扰,若明珠将身子缩回马车,想着这两人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夫妻情深,也难怪此时相遇,竟是相顾无言,白香山的诗里说“此时无声胜有声”,真真半点儿不错。
“采薇,怎么会是你?”
最后还是世子爷先醒过神来,他上前扶住方采薇的手,下一刻,就见对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一旁刚把下马石搬过来的车夫元大叔:……奶奶您这跳的也太利落了,我这石头……好吧,留给若姑娘用吧,不能白拿过来一趟。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被我的奔放吓到了?嗯,我都能猜得到,爷肯定是想说:怎么换了男装后,就跟个假小子似得。是也不是?”
方采薇也高兴激动,腹中千言万语,然而说出口后却变成了这样一句话,配合手指着荆泽铭的动作,顿时引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倒吸冷气声。
“哪里?你猜错了。”荆泽铭神情不变:“我怎会被吓到?难道你以为你穿女装的时候,表现的不像假小子?这是谁给你的错觉?”
方采薇:……“爷,是不是这两年在边关没人和你斗嘴,憋得厉害。不然怎么我风尘仆仆万里送粮,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的义举,就只换来你这么无情犀利的毒舌呢?”
荆泽铭想想这两年的经历,除了布置作战计划,自己的确没怎么说过话,不由哈哈一笑,点头道:“嗯,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好像的确是这样。”
方采薇:……所以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激活你的毒舌属性?要不要这么可恶啊。
这么多人面前,两人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格,又有许多话没办法开口。于是荆泽铭迅速将接收粮队的事交给几个副将,便和方采薇回到白城临时设置的将军府。
进了厅中,将随侍人等都遣了下去,只剩下夫妻二人,这才彼此认真打量了一番对方,接着荆泽铭亲自为方采薇倒了一杯茶,将茶杯递到她手中,沉声道:“辛苦你了。”
世子爷是个内敛的人,这一句话只有四个字,然而声音微颤,可见他内心是何等波澜壮阔,越发显出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
“确实辛苦。”方采薇没有客气,伸手指着自己脸上那块伤:“看看看看,这里都擦伤了。”
荆泽铭伸出手,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坚定地把手掌放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两下,方才问道:“怎么弄的?”
“呃……”方采薇咳了一声,心想这么丢脸的原因还是不要说了,如果是在对敌过程中英勇负伤还好,但这是马车刹车时摔的,这……老板如今身经百战,一定会笑死我的。
仿佛看出她心中疑惑,荆泽铭叹了口气,轻声道:“怎会嘲笑?怎敢嘲笑?我心中只有怜惜与后怕。”
“行啊老板,边关两年,撩妹手段高明了啊。”方采薇眼睛一亮,不过看见世子爷面色有些沉沉,她吐吐舌头也就不再多说。
“什么撩妹,难道你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