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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她不知为何,在见了四公子冷着脸的样子,会比见了冷着脸的大公子,更让她从心里觉得恐惧。
阿霞已经惊魂未定,她可笑不出来,四公子是否会和祈老爷自相残杀,她是想象不到的,她只知道,在自己的脑子里,四公子和大公子倒是不停地厮杀,而最后的结局从来只有一个,就如现在这样,她只会其中的一个说谎,因为另一个……
她顺着大公子的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始终垂着头,想起那夜从这里回去后,在四公子的院中遇见那个人时的情景。当时,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露出那惯有的天真的笑容,她本想用以往那种不客气的口吻问他怎么还不去睡觉,哪想,他竟率先开口,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声,“不知道大哥和二哥,谁的床上功夫更好一点,如果菊儿还没死的话,或许,你俩还能比较比较,是不是啊,阿霞。”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她彻底惊呆了!
阿霞明白,四公子的这句话里蕴含着几层含义:他知道她和大公子有染,他还知道菊儿和二公子不轨,甚至,她觉得他提起了菊儿,是因为他压根就明白菊儿是被她陷害了的……
人总是这样,就算没有的事,也会因为心虚而硬是套在自己的头上。
总之,阿霞被镇住了。
当时,就在她怔忡之际,那还算是少年的大男孩很合时宜地一转天真,摆出了她从未看过的清冷面孔,不知是下破了胆,还是因为刚刚“运动”过度,她竟然软软地跪下了。
就听近乎是地狱使者一般冷漠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再早的咱们就不算了,光说这个月吧,然后看看记事册,哦——这已经是你第七次深夜出去了!当真想象不到,大哥恢复了之后,竟然如此勇猛,阿霞,你若真是寂寞难耐,怎么就没想过近水楼台地找咱们这院里的男人试试?”
他竟然还对她深夜出门做了记录……,天,到底他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大公子不是说那药用了七年了,从没有出现过问题么,现在又怎样解释?不过,他说……他说找这院里的男人试试,难不成……
“怎么,你不知道咱这院里还有哪个男人么?”
这个院里的男人,除了他齐连堂,还有谁?
惊吓过后的阿霞,因为他的话,竟然面露羞赧,垂下颈子,摇了摇头。
“啧啧,阿霞,你也是服侍娘亲那么久的人了,竟不知道府里清理夜香的王伯,在犯错被罚倒夜香前,就是从咱们这个院里出去的?”
“王……王伯?”阿霞诧异地抬头,想明白后,脸色霎时白了,“四公子,你……你不会……”
面前的男人竟在此时又露出无害的笑容来,“怎么说,也是服侍我和娘亲好久的人了,如果你有需要,我这个做主子的,怎会袖手旁观呢?……唔,这个记事册记得不够详尽,回头我要看看另一册……”
这个年轻男人说完这些,留给她一个略显阴森的笑容,便回了房,留下了很多让她心中恐惧的悬念。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便每天都会阴阳怪气地跟她说一些让她胆战心惊的话,而且,时不时地翻阅一些记录了她无数“罪行”的册子,最可怕的是,那些“罪行”果然详尽,句句真实。除此之外,他会用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恐怖事情来威胁她的心灵!
她不知道自己被盯了多久,可是有一点她是明白了,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比大公子更为难缠的角色,否则,不可能……
“你回去吧,药量继续像现在这么多。”
大公子的话,让丫鬟阿霞收回了记忆,她速速整理好了衣服,匆匆离去。
因为,回去之后,她还需要向另一个人汇报。如果她有勇气的话,或许她干脆就选择跳入荷塘了结现在这种折磨的日子,可是,她不敢,更何况,就连那个喜怒无常的四公子都会偶尔似真似假的跟她说,或许有一天,她可以取代菊儿曾经的位置。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把这话理解为,他也许在将来会纳她为妾,大概也就是这样一点微薄的做主子的奢望,让她卑微地活在这种双重折磨里。
……
大公子回到竹儿的房里的时候,已经丑时一刻,竹儿睡觉很轻,加上最近怀孕了,更是夜间警觉地很,她听到了他的动静,便坐起身来,“爷?”
大公子摇着轮椅挪到床边,撑着轮椅把手,让自己的身体坐上了床榻,而后又将自己两条僵硬的腿搬上了床,一系列的动作如此娴熟,娴熟到他自己的心里都会生出讥讽。
“有孕的人了,怎么还不睡?”不可否认,在对着无关紧要,或是还有很多时候需要利用的人时,大公子总是很温柔。
竹儿靠上了他的胸膛,“爷不在,贱妾睡不着。”
大公子轻笑地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他方冒出一句,“你也算跟了老三那媳妇不短的日子,你觉得,要想收拢那女人的心,要用什么法子?”
竹儿怔了怔,而后笑道,“爷,前阵子不是想得到二少夫人的人么,怎么这还没行动呢,就又换了新的目标了?”
大公子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爷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报仇的么?知道当初是老二媳妇害了你,爷到时候得了那个女人,再毁了那个女人,你不高兴?”
竹儿娇嗔一笑,心里自然一甜,确实,虽然现在她看上去是当了主子,有了身孕,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万幸的女人,可只有她清楚,大公子对她再好,在她的心里,还是只有三公子一人,毕竟,十年的感情不是一下子就抹杀的,二少夫人害得她离了三公子的身份,她心里怨恨着,也想着报复着,只是她的能力有限,如今大公子愿意帮她,她自然求之不得。只不过……
349。第349章 第350()
“爷,贱妾不懂,既然你一心要对付二少夫人,那为什么如今又扯上三少夫人?”
大公子笑道,“傻丫头,自然还是替你出气啊,你想想,虽然你是被秦雅韵那女人陷害,可真正狠心驱逐你的,可是老三那个人,想要报复他,自然要从他在意的女人下手,你说,是不是?”
竹儿沉默了,良久,才点点头,“妾身一切都听爷的安排……”
“那好,你告诉我,清漪那女人,可有什么弱点?”
在大公子冠冕堂皇的说辞之下,自然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考虑。
大公子一直以为,在竹儿最为难的时候,娶了竹儿为妾,是极为绝妙的一招。那是一举多得的绝妙法子。
首先,竹儿嫉恨二少夫人嫁祸她,所以,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他对付二少夫人,而通过这么些年的观察,他自然能够看出二少夫人在二公子心里的位置,毁了二少夫人的名誉,相当于就激化了二公子心里一直以来的那个疙瘩,到时老二会做出什么颓废的事来,怕是谁也想不到。再加上心里一直记挂着二少夫人的老三,毁了一个女人,可以说同时打击了两个男人。
另外,竹儿从小服侍老三多年,对于老三的性情秘密,可以说,府里没有人比竹儿更清楚,这样,有了竹儿,便是有了对付老三的最好助手……
当然,还有大夫人那里,收拢了竹儿的亲生母亲佳姑姑,也就相当于在大夫人的身前安插了人,可以这么说,收了竹儿一事,相当于把府里所有的敌对势力,在无形中,全部摆平。
所以,对于自己的这一步,大公子是一直洋洋自得的,也愿意挥了血本去宠爱竹儿。事实证明,效果是有的,先不说竹儿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光是她已经说服了二少夫人与他同盟一事,便是一个起步,他自然可以软硬兼施地怕是秦雅韵那个女人的床!
只不过现在事情有变,他没有想到祈老头子在暗中培养清漪那女人,这可是有点麻烦,怎么说,老三都是嫡子,因为不争气才让府里的家业一部分落到老二的身上,如今清漪巾帼不让须眉,媳妇当做儿子养,以后如果实权真的落在那女人手里,也是麻烦,毕竟,那女人的性情他是见识过的……
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要利用竹儿这个棋子。
大公子静静地等待着竹儿给他提供的线索,却不想,竹儿想了良久,只说了四个字,“贱妾不知。”
不知?
大公子不由蹙起眉,却又很快舒展,心中对那个女人的势在必得的心里,更加浓烈,不由地轻笑了声,“呵,还有你也看不透心思的女人,有意思。既然没有什么必杀技,那只好先礼后兵了。”
……
话说,从亲临四公子和大公子先后纠缠这天晚上开始,清漪便右眼不停地狂跳着。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本不是迷信之人,可是连她这个灵魂都穿越了,如今她也不敢轻易不信邪。
结果,到了第二天一早,她乔装去了“琛六福”之后,才进门,就看见一个小伙计慌慌张张地在林管家的耳朵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什么,清漪就瞧着林管家的脸色都变了,那小伙计她也见过,那次视察幕后金厂的时候,好像是里面融金的一个伙计。估计是因为事情不好启齿,那小伙计才直接敢向林管家汇报。
那林管家遣散了小伙计,这才有些遮掩地跟清漪说道,“少夫人你来啦,这个……金厂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瞧瞧。”
清漪本想由他去处理,可一见他的表情不对,显然是事情有点突然和棘手,于是,她站起身,“既然金厂出了事,那我也过去瞧瞧。”
林管家有些犹豫,“三少夫人,这……就怕里面太脏太乱,你还是不用去了吧。”
他越是拦阻,清漪自然越是心知事情有异,遂笑笑,“又不是没去过,上次我也没嫌弃脏乱的,是不?该不会……林叔你不想我去吧。”
一听她这么说,林管家哪里还敢阻拦,“自然不是,只不过……,嗐,老奴实话说了吧,咱们的金厂,昨夜被人砸了,那些已经提炼出来的纯净金水,全部都给丢回熔炉里,而且,熔炉里也被人丢了很多的泥块、杂土,相当于之前做的功夫都白费了!——其实,要想重新把纯金提炼,也可以,只不过要再花上好多天的功夫,咱们现在正好有一笔大生意着急地要提交,就等着这批纯金去塑模……,老奴回头问问老爷,要不从齐家的金厂里借点已提炼好的金砖过来?”
清漪冷静地听完了林管家的话,心想着,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的出了事。
想当初祈老爷是把整个金店加幕后金厂都交给她全权处理的,按着他们当初协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清漪明白,她其实相当于是自主盈亏,“琛六福”的所有盈润都在她的手里,财政她也是有着绝对的掌控权,虽然,这些财务数据林管家也都有跟祈老爷汇报……
可是,清漪还是觉得,如果这次转而求助祈老爷子,一方面算是自己示弱,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将经营权分拨给了别的什么人……
“先等等,去金厂看了再说。”
就这样,清漪第二次去了她的幕后金厂。
到了现场,才发现事情比林管家所形容地要严重很多。不仅仅是融了金、掺了土、砸了场。而且里面当时值班的工人也被打伤,这些被打伤的人中,也有阿生。
融好的纯金确实被毁了,好在齐连琛搜刮来的宝石安然无恙,被放在隐蔽处,但是作为框架的金子没了,还是做不成客户交给的生意。
清漪问林管家,是不是行业竞争所致?
林管家解释说,在赌城,每个金厂都是有政府保护的,而且,一般竞争对手都有该有的职业操守,不会随便捣乱,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没道理现在才出问题。更何况,这个金厂外面的防盗设计,是采纳了齐家的传统防盗设计,破坏了那层机关,已是不易。
清漪挑了挑眉,“那么说,可能是内贼所为了?”
林管家没吭声,已经有几分算是默认。
清漪没再多问,看现在的情形,确实无法如期交货,这涉及到诚信问题,她也难免有些发愁,也开始认真思量,要不要问老爷借。
这时,被打到一瘸一拐的阿生走近她的身边,捂住淤青的半边脸,用着只有清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东家,我……我有朋友可以帮忙,他那应该有可以借用的融好的纯金。”
阿生本是个老实人,不擅长说话,可他这句话,清漪却发现他言辞闪躲,底气不足。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而且,她也不认为阿生会是一个对“琛六福”不利的人,于是思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