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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蝶翼一般的长睫一扇,而后缓缓转望向他,清澈的眸光如流光一般透彻,却是声如呢喃一般的低声道:“皇上真心对过清漪么?”
他的心一怔,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原来,直到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她竟还在怀疑
她见他不答,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伤痛,而后像是不想让他触碰一般的后退一步,挣扎着就要离开,他的心一阵抽痛,不再顾及如月是否会看到,就伸手扣住她的腰身,让她贴近自己,与她呼吸相闻,认真的凝视她的双眸,低声道:“那清漪呢?清漪对朕又有几分真心”,他对她不真心么?倘若他对她当真如她所怀疑的那般,他又为何为了保护她,而强忍思念数日不见她,而去其他宫妃的殿中找罪受?
她的长睫再次敛下,粉唇抿起了一抹苦笑,声音低柔的道:“清漪是真心的”
真心的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敲击了一下,撞击得生疼,而后强硬的覆上了他思念多日的唇,粗鲁的吮吸着,却又克制的离开,||带着几许喘息道:“清漪,记住你今日的话”,记住你今日所给的承诺,这一生,他都会誓死纠缠
…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在红唇带着几分被蹂躏的印记之时,眸光清澈,少许,她抬首抚上他的面容,纤细冰冷却又柔软的手,在他的皮肤上摩挲,眸光微微黯淡,像是心怀众多无法言语的心事一般,少许,却是依偎在他的肩头,无声叹息
多久没有抱她了,他的眸光不禁飘远,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在心头翻腾,让他想留下来与她相守,哪怕是偷得点滴时光也好,于是,他温柔的抚着怀中的人儿,凝视她的容颜,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
他的心情永远都是如此反复不定,每一次,在与她相守之时,无论她之前做了多少措施,他都会不想去计较,可是在没有她陪伴的那几日夜晚,他就愈发后悔自己触碰了这个女子,因为她令他心思烦乱,一刻不见都难耐相思,入境,愈是沉迷在她的温柔里,这和内心争斗就愈发的激烈,就如前一刻自己怒火冲天,可是在见到她之时,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想到自己这两极的情绪,他不禁想起了父皇曾经私会臣妻的那段往事,他清楚的记得,父皇在与那名女子分离的那段时日里,每日心情烦躁,但却在直奔荷花池的亭阁中赴约之时,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见到那个女人,就算国家灭亡,叛军攻进帝都,他都不管一般。那时,他以为女人是祸水,更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喜欢一个女子,自己的心,便是如此的反复
喜欢,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对一个女子存在这种特别的感觉,那和感觉存在于内心,隐匿于血液之中,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都要为她所牵动,美一刻都如此,在看到她时,便会用无止境的去想,她此刻应当如何,在做什么?膳食用得可好,药膳是否如量服下
思绪间,他已与她走进了寝室之中,望着她寝室内不曾改变过的陈设,他更难耐自己心头的思念,正欲想着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来陪她之时,却听她道:“听说皇上精通音律,可是臣妾却从未有福耳闻”
他轻柔一笑,望向她,带着几分宠溺的道:“清漪想听什么?”,她也喜欢听曲子么?想欲寻思,却见桌案上有备好的笔墨,不禁拿起笔,沾了几许墨汁,在思及今日内心的辗转之时,失笑下笔:“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以为繁华是尽头。拍遍阑干,而今识尽愁滋味。往日俱往矣”
当年少时,不懂何为情,却只顾迷恋一张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画卷,以为此生若是能拥有如此美人便可相拥到老,但是当自己真正遇见与之拥有用样容貌的如月之时,心却似寒潭冰水,|七|毫无波澜。但偏偏又在以为终生便要如此消耗,要以收复天下权势而终之时,却又遇见这样一个令他整日心头烦乱不堪的女子。
如今,往事已去,而她依旧与他又会如何?
她轻步走来,在看到宣纸上的字迹之时,眸光微黯,却带着几分微怒的道:“皇上想起故人了?”
他微怔,不明她为何如此所言,但在想到刚才在此地见到如月之时,心头蓦地一冷,而后抬首,静静的凝视她的双眸,看来如月对她说了不少关于他与如月之前的事情,而她似乎也相信了
拧眉,望着自己写下的字迹,不禁带着几分苦笑的想着如何跟她解释他与如月之间的事,倘若如实,怕是她会怒骂他是一个薄情之人,倘若承认那段情事,她会生气么?
此时还不是吐露实情的时候,但是若是以沉默令她误解下去,假使一****知晓真相,怕是又难以澄清。想到此处,他心头更为繁杂,百般无解之时,竟听到了一阵清幽的琴音,以及淡若无痕的清歌:
你走时霜叶正红,落叶飘在空中。
你走后我收集着落叶,每片里有我的相思重重。
当大雪纷飞的动机,我的心也不曾冰封。
多少次呼唤你的名字,多少次望断长空。
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
从此辜负了秋月春风,千言万语如何诉情浓。
经过了多少风霜,经过了多少盼望,我们终于相对。
我怎能不感激上苍,结束了流浪和飘荡。
我愿用最深情的爱,抚平你所有的沧桑,收拾你所有的悲伤,千言万语如何诉情浓
第589章 第590()
看到这里,他手中的手札不禁跌落在地上。十分爱意,对于像她那样的女子来说,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更别说她此刻因为如月之事,已对他芥蒂颇深,又何来七分信任,这信任,怕是就连三分都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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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今日的言行,他不禁狠狠一拳敲击在书柜旁的龙腾石柱上,心头的愤怒另他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如月,倘若没有如月的话,或者,他在确定她存在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杀了如月,也许…她也许还会真心对他
傍晚之时,他顺着“御书房”的小路回到“吣心宫”中,但一回宫中就听秦安向他禀报说,李容奉了太后之命去了“凝雪宫”请德妃觐见太后,他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不禁烦躁更甚,萧童乃是帝都第一才女,母后在此时要她前往觐见,必然是想借她的才华在宴会上技压群芳,打杀冷萧国的焰气,毕竟冷萧国是以美女出名的国度。
他负手,抬眼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袖中的大手渐渐握紧,而后冷道:“杜太妃蓄谋已久,三年前更是怂恿太后册封自己的远方侄女花如霜为美人,今夜晚宴是个夺宠的好机会,想来她必然会掺上一脚,你静观其变,无须阻止什么”
秦安有些诧异的望着他,但却没敢说什么,只是低首道:“奴才遵命,”,但想了想之后,却又道:“皇上,今日太妃向太后进言,说了花美人被册封之后还未侍寝之事,因而赵公公前来传话,问皇上今晚在花美人宴上一舞后,是否能临驾‘琼香宫’,太妃为此还特意为花美人做了绿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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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头牌”?他剑眉一拧,秦安吓了一跳,忙退后两步,不等他发怒,立刻道:“奴才这就去毁了那绿头牌,请皇上息怒”,而后迅速退出了寝殿,弓着身子匆匆离去
“绿头牌?”再秦安离开后,他颇为冷淡的念着这三个字,在后宫中一般新进即将要侍寝的嫔妃与比较得宠的嫔妃都会有一张绿头牌,在晚膳后向帝王呈送,只是这个规矩在他登基之后便废除了,可是此刻,他却突然想起父皇每次点牌时的神情
那几张绿头牌都是一样的,而名字则是压在红锦绸之下,父皇一般也都是随意拿出一个,将其名字超正,并不问当夜宠幸的女人是谁,也许,除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之外,他根本不会在乎那夜入怀的女人是何模样吧
想到绿头牌的事,他的薄唇一抿,竟是有种将恢复这个制度的冲动,但是,他却是要将每一张牌子都写上萧童的名字,到时候,无论翻哪一张牌子都会是她,而后宫的女人大多都会自认倒霉,而不会嫉妒萧童受宠,只是,想来这种把戏是骗不过欧阳红玉与上官婉儿,不过,他刚才一时兴起,竟是有些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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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立刻招来秦安,将此事吩咐于他,秦安在听罢之后,竟是目瞪口呆,赶忙劝阻,以万万不可云云阻扰,他知晓,此事若当真如此做法,毕竟会经过“敬事房”的验查,万一有了什么纰漏,难免会升起风波。
他听后,心烦不已,却依旧坚持立绿头牌,且道:“绿头牌以嫔妃序位排列”。秦安听后,又是一怔,但却随即笑开,忙道:“皇上英明,奴才这就去办”
|头牌之事,心情好了不少,更因在宴席之上看到萧童没有在冷孤云面前展露舞姿而心中烦躁顿减,于是,他恢复了往日的风度,与冷孤云一来二往的饮酒谈笑,即便是在倾城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与他嬉笑之时,也未曾拒绝。
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利用的棋子,而像倾城这样的女子,想必也是冷孤云千方百计想放在他身边的棋子,他一个喜欢下棋之人,又怎么会舍得拒绝?不过,在此刻,他倒是给了一个自己当初没有杀如月最好的安慰,因为如月不死,四妃之位就无空缺,冷孤云若当真想让这枚棋子放在他的棋盘上,那么只能屈降尊贵的成为二品昭仪,到时,一个上官婉儿就已能够让这枚棋子变得服帖
从寝室内走出之时,太后、皇后及欧阳红玉等人已经到了,他眸光扫了众人,却没有见到清漪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失落,却又带着几分窃喜,她不来,他虽没有办法看到她,但是至少也证明她并不关心三弟,但是,在他的欣喜还没有表露之时,门口秦安的高唱声却将他的欣喜碾碎
“德妃娘娘到——”伴随着秦安唱音,他不禁将眸光移到门口,片刻之后,便见到一身素洁淡雅长裙的她款步走进大殿内,而后向太后与皇后施礼,他望着她如平日一般的淡然自若,心头有些不舒服,但却在想上前与她说话之时,长袖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孟嫣然拽住
拧起剑眉,他十分不悦的转首望向这个大胆的女子,一甩长袖,负手道:“三王妃宽心,三弟的病并非什么怪疾,想来休息两日便可全愈”,说着,便转首望向清漪,但却发现她已经看到自己,且在瞥见他身后的孟嫣然之时,愣了一下
心一悸,他竟是有些反射性的想上前向她解释什么,今晨,她对自己说的那句‘害怕’另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疼,但是他刚抬步想上前跟她说什么,却见她已向自己欠身,而后轻柔的道:“臣妾参见皇上”
她的生疏让他一阵不舒服,也让他一阵心疼,但是在众人面前,他并没有急着上前扶起她,而是颇为冷淡的说了一句:“爱妃不必多礼”,接着,在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孟嫣然之时,突然想起清漪初见她与自己站在一起的眼神,心一紧,忙对孟嫣然道:“萧童嫁与朕才数月,三王妃必然还未见过吧”
想到清漪有可能误会了自己与孟嫣然的关系,他立刻让孟嫣然向她施礼,但是孟嫣然似乎也感觉出了他对清漪的不一样,在他向她说出这句话之时,竟是微微愣怔,而后才极不情愿的般的小步上前,眸光分外放肆的上下打量清漪,接着才漫不经心的欠身,道:“臣妾见过德妃娘娘”
他在听到孟嫣然这句极不尊重的问安之时,不禁起了震怒,刚想斥责她什么,却听到了清漪轻柔宜人的声音:“三弟妹免礼”
他微怔,刚才囤积在心头的震怒竟因她的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唇角也起了一丝笑意,看来她与三弟的事,当真是自己多心了,倘若清漪当真与三弟有牵扯的话,决然不会在孟嫣然面前称她为‘三弟妹’,将她自己的身份立场摆得那样清楚。不过,在宫廷中,至今还没有宫妃对王爷的正妃如此称呼
想到这里,他不免为了怕她落人口舌而上前对她说教一番,但是他还未开口,就听到皇后满是鄙夷的声音,道:“妹妹,三王爷身体不是,你与你的‘三弟妹’还是日后再交流感情吧,还是让三王妃去照顾三王爷”
皇后一向心直口快,往日里,他也从来都不在意,但是今日她竟在众人前给清漪如此难堪,他的面色冷凝,随即却看到清漪委屈求全般的低首认错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多事了”,他的心头揪紧,而后在听到欧阳红玉察觉他已经恼怒,赶忙打圆场之时,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