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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让你担心了。”兰不远尚未回神,眼珠呆滞地转过来,望着闭月君嫣红的双唇。
他吐气如兰:“醒了便好——那个,冥君走之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消息?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啊?他去哪了?”兰不远后知后觉地环视一圈。
闭月君十分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躲着别人,他躲着我罢了,我都明白!”
兰不远茫然地望着他。
“算了,你好好歇着,我迟些再来看你,否则又该被堵在这儿了。”闭月君飞了个媚眼,袅袅向外走去。
才走出两步,他一个急转,咚一声坐在了木椅上。
竹帘再一次被掀开,武红牧和沈映泉踏了进来。
见闭月君坐在屋中,沈映泉的双眼明显地亮了一亮。
“终于醒了?”武红牧大步走到兰不远面前,上下一看,“瘦了。”
兰不远忽然就想起了元华君。他笑眯眯地对着她说“瘦了”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前。
这个老头,兰不远从来也没有把他当成好人,直到他死了,盖棺定论时,她才发现与元华君的短暂交往中,自己得到的尽是好处。
‘华胥氏’兰不远心中暗想,‘还未正式接触,就让我欠下了天大的人情哪。’
“对了,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我见了黄舒,告诉他你想见他,但他说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武红牧犹豫片刻,道,“我知道你与他关系很好,便没有强行带他来。你们两个,出什么事了吗?”
兰不远愣了片刻,笑着摇摇头:“没事,不来就算了。”
武红牧看了她几眼,啧道:“怎么回事,不就多睡了几日,怎么整个人变得这么这么温吞?”
“啊”兰不远扶额,“还有些晕,没力气说话而已。”
武红牧笑了两下:“罢了,你再歇几日,左右也无事。”她转过脸,“沈映泉,我要走了,你走是不走?”
沈映泉像是被吓了一跳,“师、师妹要歇了,那我们便走吧闭月君,你呢?”
兰不远怔怔地望着一眼没看自己的沈映泉,再顺着他的视线,望见闭月君微微蹙眉,神色有三分暗喜、七分不耐——这分明就是“被自己不喜欢但条件尚可的追求者纠缠真是好烦”的模样嘛!
“噗嗤!”兰不远笑出了声。
她曾经就想过,要让沈映泉彻底忘记赵惟儿,恐怕只有用闭月君来以毒攻毒,没想到自己果然是最了解大师兄的人,竟然一语成谶,只不过闭月君一门心思惦记着无道
‘御凌霄,无道哪去了?’
御凌霄似乎正在发愣,兰不远连唤了三声,直到武红牧等人告辞离开,他才极不自然地说了句,“不就在床尾坐着么。”
兰不远吓了一跳。
她可没发现这屋中还有另一个大活人。
定睛一看,原来他倚着床柱睡着了,床帐正好将他瘦小的身形掩住,没有被人留意到。
兰不远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睫微微一动,像是刚好醒了过来。
好巧不巧,闭月君把半个身体探进木帘,拧着眉头说了句:“你这小厮怎地睡着了!若是不能好好看护你,我便去给你寻个好丫头来!让他打扫茅厕去!”
兰不远倒吸一口凉气,紧绷着头皮望向无道。
不出意料,他的唇角浮起冷笑,从身下抽出一方玉枕,兜头砸向闭月君。
兰不远头大如斗,接住玉枕,赶蚊蝇一般往外赶闭月君:“快去快去,大师兄在外面唤你了!”
“小厮?”兰不远硬着头皮锁好了门,一踏进里屋,便听到他凉凉的嗓音,“兰不远,出息了。”
幸好他并没有揪着不放。他走到木桌前坐定,轻轻点了点桌面,“坐。”
兰不远老实地坐到他对面。天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恢复实力、眼下会不会已经恢复了实力。
“说说,你怎么知道的。”他饶有兴致地眯起了眼睛,面巾遮住他半张脸,看不出是不是在笑。
“你问琳琅君还是元华君?”见他不答,兰不远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原本我对元华君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看法,既没有猜测他是仙界的人,也没有怀疑他是华胥氏的人,直到宗主拿着元华君的匣子来找我,告诉我元华君已经用玄血石验出了我的身份,让我投靠她,一起对付元华君。”
无道挑了挑眉,不语。
御凌霄按捺不住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兰不远道,“首先,我的身份不是早已被确认了吗?好,我就当做假冒陈鱼成功了,叫人怀疑我究竟是兰不远还是陈鱼,但是,仙界那些家伙找我的方法,绝不可能是拿块石头一个一个去验人吧?这世间每时每刻要出生多少婴儿?恐怕还未验完一圈儿,我又一次转世投胎了吧!”
第546章 有实证()
无道微垂着眉眼,一脸不在心的走神模样。
兰不远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正好御凌霄在问,便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
“如果元华君是仙界的人,他便不该拿着一块石头来验我身份。所以我当时更怀疑宗主——不过我当时只是猜测她故意在匣子里放了块石头来骗我。至于她为什么要骗我,自然是因为她才是仙界的人,想要我和元华君斗起来,她好坐收渔利。我倒没往华胥氏那块儿想,毕竟每一个人都知道元华君大权在握,若我是宗主,也会想方设法对付他。”
说到这儿,她不免心中有些郁郁:“元华君待我是很好的。只可惜,我从来也没有把他当作自己人。”
无道淡声道:“没有错。除我之外,谁也不要信。另外,他们确认你的身份,依靠的是布在磁力层中的那一部分还牙,如今已经没了。”
兰不远悄然松了一口气。
御凌霄急道:“快接着说呢,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琳琅君身份的?”
“至于怎么发现琳琅君身份的说来有些话长。”兰不远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无道,暗暗叹了口气,“直觉也是来源于长期的判断积累,我便从头说起吧。”
“当初我初遇琳琅君、闭月君和青阳君,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就是那一次,我在青阳君那里听到了天道宗宗主想要逆天而行的秘密,只不过他语焉不详,我只猜到大概与人祭有关。而闭月君呢,算是个坦诚的真小人吧。唯有琳琅君,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当时我便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后来,我大闹灯会那一次,顺手带走了他的三只芥子囊。怎么说呢,感觉哪里有点怪。他的芥子囊中包罗万象,上至炼制超品丹药的必须之物,下至炼制最低等丹药的配料,法宝也是如此,既有水凡之大师亲制的法器,也有一些不入流的东西。他做天巡总使数百年,身家丰厚倒是可以理解,只不过他把金子和茅草都收在一处,就叫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除非这些东西在他眼睛里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御凌霄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比动不动就被扔进芥子囊中的他更了解这几只芥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了,然而他居然从头到尾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兰不远笑了笑:“这些事情,其实我早已经忘光了。只不过悟出第一魂的时候,我潜入了意识之海,重温了一遍罢了。如果说这是一段旅程,因为已经到达过前方,再回头来看时,沿途那些地标啊,特别的景象啊,就显得十分突出,叫人想不留心都难。”
“这样说能明白吗?”兰不远眨巴着眼。
无道瞥她一眼,“这么蠢的器灵也就你能容忍了。”
兰不远重重噎了下。是了,寻找还牙之事处处有他的手笔,他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器灵,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出来自己此刻是在罗里吧嗦对御凌霄解释这些事情呢。
见她苦笑着说不出话,无道宽容地扬了扬下巴:“你且说,这样无聊的事,正好催睡。”
他果然起了身,迤迤然走到床榻边上,倚着迎枕闭上了眼睛。
兰不远觉得御凌霄若有是形体,此刻一定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半晌,御凌霄先憋不住了,叹息一声:“接着说吧,不用解释那么详细,我能听明白。”
兰不远干咳两下,说道:“护宗大阵开启那一日,老龟听到了宗主和元华君关于斗土和人祭的对话,这些对话,正好与我记忆中的一些东西相互印证了——八百年前,四个人祭果然是被前任宗主故意放走的,良辰说过,前任宗主遭华胥氏的人暗算,所以‘那位大人’后来隐藏了身份,良辰也不知道他如今是谁。而现任宗主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简直一脉相承——同样也要破坏天柱的祭祀。”
“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天宫倒影中,琳琅君下狠手杀掉了青阳君。当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琳琅君和青阳君显然无冤无仇,他却毫不迟疑地出手,像是在维护某个人。只不过虽有疑窦,但那时我两眼一抹黑,自然看不到其中的弯弯道道。”
“如今想来,青阳君之死,极可能就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样说来,琳琅君和宗主的关系就值得推敲了。”兰不远耸了耸肩,“再到宗主想要误导我与元华君斗,我心中便基本上确定了她是仙庭的人,而且极有可能便是良辰口的‘那位大人’。大约冥君大人见我迟迟没有动静,怕我被骗了,干脆出手打烂了宗主这只木傀儡”
倚在榻上的人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见不得奇形怪状的东西。”
兰不远抖抖眉毛:“不管怎么说,我心中的头号嫌疑犯是只木傀儡,而我知道的人中,唯一一个修傀儡术的就是琳琅君。”
“你靠蒙的?!”御凌霄哑然失笑。
“当然不全是。”兰不远望向半空,“元极的神念化身那股气息我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都记得!无道补天的时候,有一具化身,分明是直接降在他身边的!但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降下化身来,所以也没有把这一处细节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无道告诉我,神仙们是不能降下化身的,唯有元极仙尊,利用双生子的魂魄感应,通过双生的兄弟降下化身——这就奇了呀,那些化身根本无法接近无道,远远地就被他击成碎屑,这个双生兄弟,又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凑到他面前,直接把化身降在他手中的五色石上?”
御凌霄本也不是笨人,听到此处,恍然大悟:“精血!我记得炼石的时候,冥君曾说过那只青铜鼎里留有琳琅君的精血!炼制五色石时,混入了琳琅君的精血,所以神念化身便通过那精血直接降在了五色石上!因为,琳琅君就是元极仙尊那个双生的兄弟!”
“不错,若说其余的只是我的直觉和猜测,这一样,就是实打实的证据了!”
第547章 坏习惯()
御凌霄轻轻地吸着气:“兰不远,我真是小瞧你了。”
“啊,我也就一般聪明。”兰不远谦逊地笑着说。
御凌霄啐了一声,得意地说道:“聪明的兰不远,那你有没有想到,那个女鬼究竟是怎么没的了?”
兰不远见他突然转了话题,先是一愣,然后醍醐灌顶:“你是说,有人通过我的血,绕过你,提走了还牙中的女鬼!”
无道慢慢张开了眼睛,瞥她一眼。
“那你也不该完全一无所知呀。”兰不远还是有些不解。
御凌霄深吸了几口气,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武红牧恐怕不愿意叫人知晓还牙中那激情的一幕
“我的血”兰不远沉吟片刻,“取出来之后,还要好生地保存着,我能想到的,唯有元华君那只匣子了。”
笃、笃、笃
有人认真地叩着木帘。
兰不远视线往下,看见一件微微悬空的白袍。
大中午的,兰不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进。”无道慢悠悠地起身坐正。
木帘微掀,白无常恭敬地走了进来。他收起了舌头,身板挺得笔直,很努力地将双脚放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地走进来,行了个不卑不亢、极为周正的拱手礼。
‘原来这家伙在无道面前这般老实’
兰不远念头方起,便听见无道冷冷地问道:“来者何人。”
“冥君。”白无常咧嘴一笑,“借用贵属下的身体来说话,实乃情非得已,还请冥君原谅则个。”
无道冷笑道:“华胥氏。”
白无常一揖到底:“不敢隐瞒,在下是华胥氏十三代大弟子承风,修魂契之术。”他转向兰不远,脸上挂了个极夸张的假笑,“实在是对不住,您的器灵在神器之中颠鸾倒凤,白仲之妻实在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