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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黄舒凝神片刻,“的确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白杨氏、敏儿。”兰不远眯起了眼睛。
经她提醒,黄舒恍然:“对对对!就是那个可怜的小弟弟!他的娘亲给他吃的仙丹,正是找一个名叫杨老五的人买的?”
黄舒微微一惊,连退了几步:“不会是这个人吧?!”
难怪他要惊恐。白杨氏的儿子,早已死了数月,被妖王张有涯用秘法制成了活尸,能走能动。当时白杨氏便提到过一个叫杨老五的人,儿子同样得了怪病。
若是眼前这位,那地上躺着的,可不正是一具尸体?!
“生财有道啊”兰不远诡异地望了望黄舒。
黄舒正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魂不附体,见到兰不远绿莹莹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哆嗦,扁了小嘴,道:“师姐不会是不打算给我治病了要我也这样骗人钱财吧”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兰不远干笑道,“我是那种人吗!”
黄舒:“不是。”说实话会不会被打?
“且看一看。”兰不远眸光微闪,“有些不对劲啊”
“啊?”黄舒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师姐不如我们去叫人吧?”
“我们到离宗多久了?”兰不远突兀地问道。
黄舒顿了下:“一个月多了。师姐,我不着急的,我相信你,也相信国师。”他抬起乌溜溜的眼睛,“我们在等夏侯回来,对不对?”
兰不远目光微闪。张有涯死了一个多月,面前的少年脸上竟然干干净净,一处溃斑也没有。是谁替杨老五的儿子“吸走病气”呢?她摇摇头,将心中浮起的念头压了下去,安抚道:“是啊。夏侯亭在北漠足足打了三年胜仗,有他在,才叫万事不愁呢!我们自然是在等他。”
黄舒用力地点头:“师姐和夏侯都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兰不远暗叹一声,摸了摸黄舒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定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活尸少年以及演技足以以假乱真的杨老五,吸了口气:“走,回去叫人。”
让黄舒感到不解的是,兰不远并没有把那“死掉”的少年是活尸这件事告诉旁人,只让人通知掌门出了事,便带着黄舒回到住处。
“师姐,既然国师大人知道我中了毒,那父皇应当也是知道的吧?”
“嗯?应该是吧。”兰不远想着另一件事,漫不经心地回道。
黄舒叹了口气,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可他还是不愿意提前召夏侯回来,果然宝册比我更重要些。”
“啊?”兰不远回了下神,看到他失落的眼神,心生不忍。
她伸出手,重重薅了薅孩童软软的头发。
“黄舒啊,你父皇为了保大庆平安,用了不好的办法结丹,现在的他是个病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苛求他。你明白吗?”
“不明白,但我听师姐的!”
“你叫什么名字?”兰不远突然好奇,“总不能叫赵黄舒吧?”
黄舒的胖脸轻轻一抽,低声说了个名字。
“什么?我没听清。赵鸡鸡?!”
他的小脸皱成一团,解释道:“‘持盈守成,继往开来。’父皇是成字辈,我是继字辈。父皇说他一意问道,要我做大庆基石,便给我取了‘基’字”
“所以你叫赵继基”兰不远微笑道,“其实这样看,就还好。”
黄舒一副小大人的口气,“不用安慰我了。师姐就忘掉那个名字,还叫我黄舒就好。其实从小到大,我的身边除了宫女和太监,便只有一个夏侯。他叫我皇叔,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我的名字。”
兰不远心道:其实你现在也是“小时候”。
闲聊几句,打发了黄舒。
兰不远掏出那本北风见闻录,再次确认关于奇蛇“控僵”的种种——“这种蛇,头上戴着红帽子,所以这种蛇真的很懒啊!而且这个蛇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哦,那就是它的肚子里面还装着另一条蛇。”
兰不远只觉得脑袋嗡嗡地涨着疼。
“五人同行一人非人”?
两条蛇?!
其中一条是妖王的话、一体双生的另一条呢?
到离宗已经一个多月了,记得白杨氏曾清楚地说过,孩子的怪病每个月发作一次,张有涯亲自上门救治,之后又能保一月无虞。
张有涯已死了近四十天,且在他身死之前,白杨氏的儿子身上便已出现了黄溃斑,那么,方才看见的杨老五儿子分明是一具活尸,已过了那么久,为什么身上却并没有出现黄斑?!
唯一的解释便是——另外那条蛇,正用同样的法子,给这些孩子“治病”哪!
它,是谁?!
五人同行一人非人。
是沈映泉?是卓景?还是孙天喜?
不论是谁,打草惊蛇都不是明智之举。
只不知,对方对自己的事情了解多少?潜藏在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反正我是打不过妖王的。”兰不远破罐子破摔地想,“最好它能以为我是王八精,不敢轻举妄动。”
眼珠一转,捉了老龟过来:“你知道他们几个,哪一个是蛇吗?”
第103章 踏捷径()
听到兰不远问它妖蛇是谁,老龟动了动眼皮,看起来像是翻了下白眼。
兰不远忽然和它心意相通,清楚地接收到了老龟的不屑——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都要问我,你已经没救了,知道了答案肯定会死得更快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决定保持沉默
兰不远:“好吧让我们谈谈另外一件事,有人说我是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丹田的混沌先天道体,你以为如何?”
老龟精亮的黑眼珠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难怪七文钱一本的万字神诀也能练得有模有样,原来竟是先天道体?!
兰不远点点头:“然而那一夜我利用白色火焰自己制造出了经脉来。”
老龟忍不住翻了个响亮的白眼。
兰不远:“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老龟干净利落地摇头。
兰不远:“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喜欢清蒸还是红烧?放心都会用文火”
老龟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被威胁到。
知道身边很可能还潜藏着另一头妖王,兰不远忧心忡忡。
仔细一思量,她觉得老龟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那条妖蛇一定做蛇心虚,如果自己有了明确的目标,言行举止自然会露出破绽,说不定逼得它狗急跳墙,反而不美。
稳住它不要打草惊蛇,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
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修为,至少在妖王不现出妖身的情况下,得有个自保之力。
兰不远从木架上取下离宗的修炼法诀,草草翻过几页,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复杂程度比起皇帝的神卷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就吸纳灵气而言,似乎比她一直修炼的神诀要可靠一些。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功法运行至某一阶段,能够吸纳多少灵气、经脉穴位中会有怎样的感应,怎样判断自身处于哪一阶段以及晋阶所需多少灵气。
一二三四,清晰明朗。
于是兰不远照着炼气初期的法诀开始修炼起来。
果然与神诀不同,她并没有进入那般奇异的状态,也“看”不见身旁的灵气云。
简单说来,入门第一阶段,需要做的事情便是“气沉丹田”。感应到丹田的存在,是后续修行基础中的基础,其实凡间武学多数也涉及到丹田,只是武者以煅体为主,主修外力、以内力为辅,而修士修的则是内息,随着修为攀升,逐渐由内而外改良体质。
想要感应丹田绝非易事,一代又一代修士摸爬滚打,找出一些捷径,再经过不断的改良,才有了如今的功法秘诀。其实和许多治病的药方是同一个道理,并不是医者凭空想象就能制作出来,而是一辈辈人以身试药,最终留下的智慧结晶。
兰不远按照法诀,自头顶百会穴开始,一处一处感应周身主要穴位。每一个人最为敏ˉ感的经脉穴道都不一样,先寻到感应最强的一处,由那一点开始,依照前人总结出的捷径顺藤摸瓜激活丹田,算是一个最为简便易行的法子。
方法也算是简单,便是收拢心神摈除杂念,然后自头顶百会穴开始,一处一处觉知周身经脉穴道。能够感觉到热和麻,便是成了。
兰不远从头感应到脚,如泥石入海,没见着半片浪花。
收了功,只觉生无可恋。
莫非这下当真成了货真价实的废材?!
兰不远定了定神,心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好歹曾经是什么道体,就算走了点岔路,也该比寻常人厉害才是。就好比一块上佳的璞玉,就算把它雕成个铜板模样,它也比真的铜板更值钱。
这样一想,心中略感安慰。
她翻到后一页,见那书中写得十分清楚,第一次运功如果无法感知到任何一处经脉穴窍,那就要找一处灵气浓郁的洞府,静心打坐五日,再进行第二次感悟,再失败,打坐十日,依此类推。
资质好又勤奋的人,在静心一个月之内,便能寻找到自己的关窍;资质寻常且勤奋的人,半年之内可以成功;资质差但勤奋的人,当抽空到各大道观烧烧香,诚心祈祷。
兰不远松了口气。有这样一个模板在,好歹心里有底了——原来一次不成才是常态。
手指划过其中一行字——静心打坐五日。点点头,对老龟说道:“难怪从前总听人动不动就说要闭关多少日,当初不懂,总觉着高深莫测,其实,便是冲关失败,要积蓄力量屡败屡战就对了。”
老龟正要翻白眼,咂摸了一下,觉得好像无法反驳
“这样修行好无聊啊”兰不远摸着下巴,“莫要说五日,呆坐五个时辰,我定要长坐疮的。还是你们妖兽好,磕一磕妖丹便能晋阶了。”
老龟:不用妄自菲薄,你比妖兽还能作妖!
兰不远突然打了个响指:“想到了!”
就见她结了手印,重新修炼起来。
老龟:不是要等五日吗
不多时,便见兰不远口鼻之间隐隐有灵气转动,头顶蒸腾起淡淡的白雾。
居然成了!
这白雾,用行话说,便叫做“三花聚顶”。自然,步入炼气期的白雾只是一个雏形,而非真正的“三花”。
前后不到十息功夫,兰不远睁开了眼睛:“成了。”
余光瞥见老龟又张大了嘴巴、伸长了脖颈,兰不远心中窃笑,故意不理会它,又翻开另一页。
“下一步,便是引灵气入丹田,然后经任、督二脉,通小周天。要不然先歇一歇好累。”兰不远伸个懒腰,头一仰栽进枕头里,片刻呼吸就绵长起来。
老龟瞪大了眼睛,心酸得厉害。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有这样的资质,换了旁人肯定废寝忘食埋头修炼,这个妖孽真是暴殄天物啊!白白浪费上苍赐给她的变ˉ态体质!天理何在!
这一回,老龟误解兰不远了。感应丹田和经脉,兰不远找到了自己独有的捷径,那便是回忆那一夜白焰灼身的感受。她的经脉都是一寸一寸烧灼开辟出来的,那感受自然是永生难忘。
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有效的手段。
意念触及之处,经脉穴窍呈现出清晰而痛楚的形态。虽然筑基之前不能内视,却是比内视更加明朗。
她说累,倒是真的累。心很累。
第104章 聪明人()
心很累的兰不远一觉睡到了晚食的时辰。
天枢峰内门弟子还剩十四五人,一条极长的松木桌,许涵光坐上首,弟子分坐左右。
如今空了一半,更显寥落。
许涵光虽然面上不露,但眼中的憔悴疲惫遮盖不住。
寂静的膳堂里,偶尔响起极轻的筷箸磕碰声。
兰不远连吃三大碗米饭,又将桌面上剩余的鱼肉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个干净,这才拍着肚皮,晃晃悠悠回到住处。
吃饭喝足,自然是有力气睡觉了。
兰不远蒙上头又睡了一觉,到了子夜时分,她慢悠悠爬起来,开始尝试打通小周天。
从前她无法理解何谓“打通”,因为经脉原本就存在,何需打通?要打通,岂不是和她一样,无中生有开辟出经脉了?
直到她依着离宗的秘法,引灵气入丹田,然后沿任督二脉运行之时,心中才恍然大悟。
原来经脉便如同开凿好、但尚未开始启用的水渠,弃置的时日越久,其中越是容易堆积各色污泥杂物,甚至于堵塞或是破损。第一次引水入渠,自然会有许多阻碍。
这也是为什么年纪越小,修行反而越是顺遂的原因。
兰不远照着书中所授,轻而易